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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36天局 第1章 结束就是开始

作者:小说故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04 00:27:11 来源:小说旗

第1章 结束就是开始

1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凌展,湛蓝的西天,夜色犹未收尽,残存的七、八颗晨星,还在徒劳地放射苍白的光芒,东边的天空却已流动着几缕透明的彩霞,预告一轮红日即将普照大地。

在这光明与黑暗平分秋色之际,紫禁城似若化成了一簇簇虚幻而又峥嵘的剪影。

忽然,那剪影的褶缝里,冒出了一句句苍凉的呼声:

“天天下太平‘

接着是一串铃声,这声音在大内游荡了一阵,便又寂然,原来是更夫在报五更了。

老太监王安很早就起来了。

他在慈庆宫的后园漫不经心地散步着,而其实则是心事重重:万历帝这回生的病,远非寻常,已经半个月没有起床了。他让太子朱常洛三番五次到”干清宫“探病,都被守门的宦官挡了驾

这情形太不正常了。

本来,皇帝有病,太子不仅要在场侍候,还要先行试药,才让皇帝饮用;如今帝病临危,不让太子探病,万一皇帝大行,有人假传圣自康了太子,让其它王爷承嗣帝业,古昔秦国公子扶苏的悲剧,就不免要重演了。

皇长子朱常洛乃普通宫人所生,皇次子又夭折,皇三子福王朱常洵是郑贵妃所生。郑贵妃宠压六官,想越次立福王为太子,得到万历帝的默许;但朝臣与皇太后坚持按祖制办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后无子,只能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为了立嗣,双方斗法斗了二十年,朱常洛才得立为太子。为此,大批朝臣得罪了郑贵妃与万历帝,以“卖直”的罪名受了处分,同时,还有三个内阁大学士离职。朱常洛立为太子之后,斗争不仅没有结束,而且愈演愈烈,如今帝病垂危,却不准太子探病,看来这场斗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王安是太子伴读,在万历帝偏爱三儿福王的情形下,他与朱常洛的关系非止休戚相关,简直是情逾骨肉了。但王安无权无势,唯一的办法是让太子带着皇长孙朱由校,三天两头到“干清宫”外徘徊,或许能得万历帝的赐见。

幸亏苍天有眼,太子在“干清官”前,遇见了兵科给事中杨涟,诉说惶惑与尴尬,杨涟当即联络御史左光斗等人,奔走于外相方从哲及内相陈矩之间,中宫才传出令旨:允准于二十一日前往干清宫“西暖阁”探病。

今日便是二十一日了,皇太子终于可以带着皇长孙前往探病,王安虽然不能随行,但他得为太子及皇长孙作好一切准备。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父子俩到“干清官”走一趟便是了,什么东西也不用带。..... 但果真没什么好准备吗?去太早了,扰帝安息;去太迟了,有亏孝心;穿太好了,不悲;穿太素了,有如奔丧。..... 只要给郑贵妃任何一个借口,她就会将你赶出了“干清官”!

这种虚幻而又模糊的“准备”,当真是千难万难了王安正想得出神,蓦然被一道强光震撼了。那强光如十个太阳同时降临那般强烈,将紫禁城邦得比白昼还要亮丽十倍,万物显得异乎寻常地空灵与虚幻。

抬头一看,但见西天有一银灰色的大盘,不徐不疾朝正东方驰去。那银盘光芒四射,时为银灰色,时为桔黄色,变幻莫测,直向朝日初升的山巅进逼,正当与旭日相逼的那一刻,银盘突然不见了。

王安一时呆了,心中生发出一种莫名的恐慌,脑中却依然有个银盘在闪亮。

这时,传来了一阵锒铛作响的铁链声,但王安却浑然不觉。接着,一个发如霜雪的人,悄然立于面前。那人手脚都锁有铁链,似笑非笑望着王安,然后递给他一根雕刻异常精致的手杖,不冷不执地说:

“给哥儿····”说着,已转身走开。

“且慢!”王安略一犹豫,问道:“你看到了吧,刚才

”天象异常·“那人下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已到了十步之外,但闻铁链声愈去愈远,终于没于枣林之中。

带铁链的白发人,名曰李永贞,他原是万历皇后的内侍,赐名”李进忠“。万历三十一年,犯事被锁,改回”李永贞“原名,他带锁链已经十八年了,宫中无人不晓。他把手杖递给王安,交代给”哥儿“,这';哥儿”便是皇长孙朱由校了。

这时,王安才仔细看那手杖,杖头雕刻一只小猴子,五官活灵活现,四肢极为灵动,栩栩如生地,直欲奔扑而去,果然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是我的吧?”这时,朱由校突然由王安身后出现,蓦地伸手拿走,并道:“他刚刚来过?";

朱由校审视杖头的猴子,赞不绝口,然后叹道

”我何时才能刻得和铁链公公一般好呢?";";太子殿下起来未?“王安问。

”哦。.....“朱由校忽地想起,急忙道:”对了,爹他在到处找你呢!";

他顺口说着,双目依然惊喜地欣赏杖头雕刻的小猴子。

王安立刻转回慈庆宫,他对皇长孙与李永贞之间所发展出来真挚的友情,颇感庆喜。

多年来,由于万历帝对太子的冷遇,以及太子的迭遇风险,太子朱常洛委实无心关照皇长孙;而皇长孙生母又早逝,当真与孤儿无异。万历帝又不准他出官受学,若非这个李永贞经常送来亲手雕刻的玩具,皇长孙的孤寂又如何排遣呢?更难得的还不仅是送来了许多自创的玩具,而且还十分耐心教他雕刻。一老一少对雕刻玩得那么默契,那么入神,甚至有点着魔,当真令人感慨万千了。

然而,又有谁能理解,在真情流露、长年伴随所建立起来的“默契”中,却深藏着另一层无奈与算计。

2

外相方从哲在走往“干清宫”的路上,深深觉得没有一步是为自己行走的,恰恰相反,全是为他人奔波。

人的不由自主,竟一至如此。

他于万历四十一年,以礼部尚书入阁,首辅叶向高于四十二年辞官去国,从此,方从哲独相了七年。

这七年之中,朝廷依然围绕两件大事明争暗斗:一是要不要撤回矿税的问题,二是皇太子朱常洛与福王朱常洵争当储君的问题。对这两件大事,表面上他尽量做得不偏不倚,使自己的行迹无懈可击;但心里却是往皇帝、郑贵妃、福王这一边倾斜,诚因这一额斜,才能独相七年;而心既倾斜,不落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家来日不免要算这笔账,这是一笔非常可怕的账。

他是最早获知皇帝病重的消息,也知道郑贵妃封锁“干清宫”,不让皇太子入宫探病的情形,这分明是在做手脚,万一皇帝死了,她即可假造遗诏,废了太子,迎接自己的亲儿福王回京即位。这倒好极了,他本就倾向福王,这么一来,算是彻底胜利了。所以,他对此装作糊涂,对郑贵妃的作为不闻不问,自然也不告诉同僚,反而暗暗祷告万历帝早日驾崩,好让郑贵妃如愿以偿。

然而,人生不如意的事,当真十有**。

三日前,杨连、左光斗等人风风火火来到他的府中,左光斗劈头就道:

“皇上病危,你知也不知?为何不让太子探病,不让大臣问疾?莫非有人想当赵高,想当李斯?";

御史左光斗,字遗直,当真是朝中少见的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好家伙,一句话像炸雷一般,震得人透不过气来。

”遗直啊,你先别急,方首辅的处境确实是很尴尬的,这件事实在很不妙,现在我们先得帮助方大人摆脱想帮忙福王的嫌疑才好。“杨涟拐弯抹角地说。

方从哲弄不清这些人的真意,迟疑半晌,小心试探道:

”我若率领朝臣入内问安,自然就摆脱了嫌疑,是也不是?但皇上讳疾,大家便是到了干清官,太监也不敢通报。..... 这却如何是好?";

杨涟瞪视他许久,似欲看穿他的心思,终于微笑道:“此事好办,大人不用为难,史有先例在。宋仁宗皇帝暴病,宰相文彦博前往探病被宦官所阻。文公日:天子有病,尔曹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志欲何为?从现在起,尔等务必时刻报告天子病况,否则,军法行事!方大人身为首辅,正是行使率相职权的时候啊!";

方从哲在他们软硬兼施之下,深知不让他们入官探病将是后患无穷,只好先行疏通,终于让太子及大臣得以入官探病;但他心里深知,这一探病,假诏废立之事便即告吹,太子朱常洛嗣统的局面便算大定。这样,朱常洛即位之后,必然要计较他方从哲过去褊袒福王之罪。所以,他这走向干清宫,其实就是走向失败;但是大势所趋,只能如此,一个内阁首辅若置皇帝的生死于不顾,且对皇太子探病受阻不闻不问,实在是罪上加罪了!

他心事重重地步入大明门,跨进承天门,在太庙太监的监视之下,又进了无数道门,端门、午门、皇极门、云台门、干清门。..... 忽然觉得每一道门都是一个圈套,豪华、庄严的圈套。他身边还紧跟着六个人,周嘉谟、张维贤、李汝华、黄嘉善、黄克绩、孙如游等,他又觉得自己实非率领他们进来,而是被他们挟持、押送进来的。

突然,有两只金狮子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原来已到了“干清门”外,巍峨的“干清宫”矗立在眼前。

3

“乾清宫”象征了大明王朝当前的命运!

二十四年前的一场大火,烧掉了“坤宁宫”和“干清官”。两官乃帝后寝宫,必须重建;但国库由于西征、南征与东征已经空虚了,内库只够勉强维持十万宦官、九千官女构成的内宫的豪华挥霍,重建两宫必须耗银数百万两,哪里去拿?老百姓上缴的赋税已是逐年增加,不堪重负,再下令加收是不行了。于是想到了“开矿”,不向百姓伸手,但向地里挖钱。这实在是对百姓的莫大慈悲!

于是,“开矿”成为不可逆转的国策,内官的太监一拨又一拨奔赴各地,还带着成千上万的锦衣卫。他们开矿的模式如出一辙,都是往百姓的家里“开采”,往人的口袋里“开采”,往繁华的闹市、商阜“开采”,于是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遍及全国的“奉旨抢劫”,出面拦阻的官员都受到严厉的处分,白银、黄金则源源不断地流入了紫禁城。当干清宫、坤宁宫的围墙步步升高的同时,太监们在外城兴建的豪华私宅,更如雨后春笋般丛生。

万历帝见钱眼开,又派出一批批税使,分驰全国,地位与矿监一样凌驾在地方官员之上,处处“开采”银两,步步设立税卡,奸淫掳掠,无法无天,千百万家流离失所,引起无数的官员抗疏争议。

山西巡抚、右金都御史魏允贞说,监使一出“如虎如狼,家室立破”。

大学士沉一贯奏言,斯乃“群虎百出,逢人咆哮,寸寸张罗,层层设阱”,“海内久苦矿税,如在水火”。

“神州行将陆沉矣!”南京的官员上疏,发出警惕性的警讯。

所有奏疏,万历帝都“留中不发”,不予理睬,不与争论,我行我素:五府六部乃至内阁大臣接二连三辞职,五湖四海震荡不安,民变此起彼落。

方从哲知道自己的仕途已到达了终点,同时,也朦朦胧胧觉得大明王朝已到了穷途末路。

这时,司礼监陈矩出来迎接,将他们七个大臣引入官中,往右拐,跨入了月华门,再进一道凤彩门,即到了宏德殿,这便是皇帝起居所在,宫内称它为“西暖阁”。

皇太子皇长孙已先行到场,规矩地立在一侧,关切地望着平躺御床上的父皇。

贵妃坐在床沿,但一味流泪,英国公张维贤已先在场。

八个大臣站在去床三尺之地,敛神屏息凝望着龙颜,都摆出一副端详细察的样子,其实万历帝朱翊钧的脸,已耗尽了生机,看一眼即知完了。那御床东向而置,所以八个人默然朝西行了四拜之礼,站了起来。接着来了两个太医,一个膝行跪诊左手,一个膝行跪诊右手,过了一阵,两人又交换所诊的手腕,再次诊断,然后恭辞而出,开药方去了。

“如何?”周嘉谟肃然探问。

两位太医交换一下眼色,黯然的摇摇头,退出了西暖阁,方从哲又向御床低声致词:

“昨闻圣体违和,臣等不胜惊惧,伏望圣上宽怀,善为调摄,以慰中外臣民之望。”

万历帝终于开口说话:

“朕继承祖宗大统,历经四十八年,久因国事焦劳,以致脾疾复发,突然病倒不起,辜负了先帝重托。唯是皇太子已经正位东官多年,实赖诸位大臣和司礼监协心辅佐,遵守祖制,保固皇图。诸位大臣功在社稷,万世不泯。..... ";

皇太子朱常洛听到这里,知道遗诏里已清楚确定自己地位,心里吃下了定心丸;郑贵妃见自己为儿子争了三十八年的继承权终于落空,不觉失声痛哭。

万历帝似乎听到贵妃的哭声,又道:

”待太子即位之后,当册封郑贵妃为太后。.....“郑贵妃哭声停了,她生恐自己哭声干扰大臣、尤其是秉笔太监的视听,遗漏了这至关紧要的一句。同时,她又觉得那个”黑婆婆“当真是神乎其神,她的预言果然是如响斯应。

前日傍晚,方从哲入宫,陈说已无法拦阻群臣见驾,这么一来,废立太子之谋自然落空了。她失落之下,忽然想起了大内西北隅的那座”腾禧殿“,那殿的神龛中供奉-- 木雕神祗,因长年被香火熏染,黑糊糊面目不清,谁也说不清是何方神圣,许多老官人说是官女之神,而老太监却道是太监之神,那神几乎有求必应,传说中,有时竟然还能开口说话,预言吉凶。但太监也好,宫女也好,大家都称之为”黑婆婆“,连那座腾禧殿也改称为”黑婆婆殿“。记得万历十三年春天,她一个人悄悄地去黑婆婆殿求子,果然不久就怀了福王,第二年正月初五,福王出了娘胎,三月初二她就被册封为贵妃。心想,平生富贵全赖那黑婆婆所赐,过几天,即亲备斋果,前去答谢黑婆婆。

她敬祭之后,突然想起流传于官女之间一个神秘的传说,道是夜晚单独叩拜黑婆婆,有时会得到神的指点。想到此,她即把贴心的官女差到殿外伺候,自己单身再到鬼前叩拜,果然龛后有个声音低语道:

“你已受皇帝宠爱,应趁机求皇帝立你的儿子为嗣。此事须让皇帝与你一同到高元殿”真武帝君“面前暗誓,使他后日难以翻悔。”

她按黑婆婆的指示去办,果然心想事成,皇帝不仅在真武帝君面前答应立她儿子为嗣,还御书一纸,当面封缄玉匣之中,让她保存。

由于这个缘故,万历帝立嗣的事,明争暗斗了数十年,成了本朝两大政治漩涡之一。直到前日,方从哲入官传讯,使她废立的计划再度落空。为此,失望之余她又单身悄悄地去黑婆婆之殿,黑婆婆复又指示:

“你不必失望,皇上给你的玉匣依然尚在,不日即将遗诏让你为后。一旦为后,福王爷便是嫡子,所以希望更大了。”

果然一切与神示若合符节!

郑贵妃也吃下了定心丸。

病榻上的万历帝,又继续言道:

“朕派宦官外出充当矿监、税使,实为权宜之计,今一律撤回。..... ";

才说了几句,已然上气不接下气。

户部尚书李汝华窃思:

--矿税骚扰天下、涂炭百姓二十五年,哪有连续了二十五年之久的”权宜之计“?如今你就要归天了,花不了钱了,这才收回监使装好人!

--死前装好人的事,在你不是第一次,三十年春天,那回病得似乎没有指望了,你不是也召来大学士沉一贯,宣布取消矿监税使吗,可是等到第二天病一好转,却又立刻收回成命但愿这回你再也收不回成命。.......

想到此,李汝华忽觉自己有点大逆不道,不免又狠狠地自责起来。

这时万历帝又道:

“大僚、科、道缺员,可斟酌补齐;辽东欠饷,可先从内帑拨给。..... ";

说到这里,万历帝又气喘不已。

兵部尚书黄嘉善想:辽东前线累年积欠的军饷已达九百万两银子,战士衣食无着,纷纷逃亡,已到溃不成军的境地;可是你为了修建死后安身的陵园,花银也达九百万两之巨。你这一去,实是带走了辽东大块版图!

吏部尚书周嘉谟则想,当今朝庭早已瘫痪多年了。内阁大臣本应六员,今只一人,实为看守内阁,尚书缺三人,侍郎缺十人,科道官缺九十四人,巡抚缺三人,布政监司缺六十六人,知府缺二十五人,当真是个破烂朝廷。时至今日才想补缺、补漏,实是”船到江心补漏迟“了!

但礼部侍郎孙如游却不作如此观,心中反而有点兴奋:这大面积的缺员,正好为多年来因支持太子、反对矿税而被撤职的官员,提供了复职的机会,此乃”中兴大明“的大好时机,众人何以愁眉苦脸?

万历帝还是不发一语,气喘嘘嘘。

这时殿外传来了金铁在地上碰击拖动的声音,司礼监陈矩忽然喃喃自语:

”李永贞。..... 是李永贞。.... ";

万历帝似乎也很熟悉这锁链的声音,眉毛一动,又挤出一句话:";是李进忠。..... 将他开释了吧!";

说罢,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想看看朝臣的模样。他大约有三十一年不上朝了,除了偶尔在内官召见内阁大臣外,连六部尚书都不见。此刻,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方从哲、张维贤这两人有点印象,其它的人全似未曾见过,陌生得很;但都长得不好看,比他身边的宫人差多了。便这一转念,即满脸漠然,双眼的瞳孔渐渐放大,沉重的眼皮终于落下,枯焦的胡子动了一动,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4

旧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时代正要开启。未来的演变,究竟是往更好发展或是转向沉沦?是必能“人定胜天”新造历史?抑或庸庸碌碌,随遇而安?

没有任何人握有解答这个谜团的钥匙,历史似乎依循着它运行的规律,向前默默推进,但发生过的事,毕竟还是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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