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凡尘 第17章 夜话

在柒柒和上官青云为了又儿操心的时候，顾南歌回到了上官家中。

听着下人汇报小姐回来了，上官青云和柒柒急忙去了又儿的小院。

“又儿，你这些天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了。”

拉着柒柒的手，装作亲密的样子，顾南歌轻轻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就是那天身体突然不舒服难受的很，天云哥哥说认识一个大夫，带着我去看了看，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没事。”

柒柒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上官青云没有问什么，只要自己的宝贝孙女没事，其他的就都不是事。

看着柒柒在这，上官青云说道：“柒柒很担心你，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们就说说话吧，我先走了。”

夜晚，柒柒睡在上官家，和好姐妹在一张床上。

这次顾南歌没有冷淡她，甚至表现得就和以前一样，完全看不出她其实是已经换了个人。

搂着又儿的胳膊，柒柒侧身看着好姐妹，犹豫了一阵。

“又儿，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这几天，一直是和我哥在一起吗？你们有没有…？”

“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想起之前，宫里要给我哥选妃，上面有你的名字，我以为你和我哥。”

“哪有的事啊，你别乱想，你哥就是带着我去看病了。”

“那，那你现在对于云初，还是从前那样吗？”

柒柒的问题有点突然，又儿眼神忽然缩了一下，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顾南歌心里暗道不对，为什么那道灵魂又开始反抗了，她这几天不是很安静吗？这是怎么了？

缓了缓神，顾南歌才把又儿的灵魂压制住。

语气轻柔地对柒柒说道：“为什么不是以前那样。”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顾南歌却在心里觉得应该快点实行那个计划了。

夜色下，芳园村中的打谷场上，云初提着两坛子酒，请村长梁叔来喝酒。

一开始云初一句话也没问，只是坐在草垛上，仰头看着满天星辰。

还是梁汉觉得有些压抑，起了个头。

“小郎，天色晚了，少喝点酒吧。”

“叔，记得我小时候你对我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看这满天星辰，仿若是一条悬空的长河一般，那都是逝去的人吗？叔，你说，那河里是不是也有我娘和我爹。”

梁汉的心咯噔一下，转头认真的看起了云初，难道小郎他都已经知道了？

“小，小郎，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有点犹豫，梁汉不敢问的太直接。

云初仰头喝了一口酒，抬手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苦笑。

“越来越觉得这酒有些苦涩了，明明都是我酿的，以前喝着很甜的。叔，云山找过我，他姓云，我也姓云，他对我说，他是我二叔，我想问问你，这是真的吗？”

梁汉轻轻点了一下头。

“嗯，是真的。”

“我知道了，叔晚安。”

跳下草垛，云初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想知道的，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至于母亲的去向，问了梁叔他也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们当年是带着自己逃亡的。

而父亲的去向，更是无人知晓。

梁汉看着云初离去的背影，身子一下子塌了下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云初回到自己的小院，小念，凰仪都没睡，因为云初今晚上去问他的身世。

看着云初进了院门，凰仪张了张嘴，想问问今晚的事，却问道。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

云初摇头说道：“该如何抉择，我也不清楚。本来下山只是单纯的因为一件事，而现在却越来越复杂了。我的人生虽然长，但阅历很少，经历的事情也少，以前活的很随意，好像是无所事事一样的活着，只有一个目标，千年一次的守天门。”

仰头看了看天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时候每天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人和我说说话，现在我有点觉得沉默其实也不错。老友和我说，一切都随我的本心，可我哪有什么本心，唯一的本心就是守护这世间，难道他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这一切？可我突然心里觉得有点不甘，为什么我要守护的，偏偏是伤害过我的？就连我的尘缘都是那些伤害我母亲的后代。我没见过母亲，没见过父亲，小时候去城里玩，看别家小孩坐在父亲的肩头上玩闹，母亲在一旁提醒着小心点，我总是会羡慕。”

“那就杀了他们。”

凰仪的话很干脆，也很直接，就像是在替云初做了决定一样。

小念瞪着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我咋觉得，那个老头说的随你本心，不像是让你放弃一样。照着你说的，老头好像是知道所有的一切，他不告诉你，而是给你打了一个哑谜，应该是那个老头看你心不定，所以才那么说的。云初，你没觉得你总是在犹豫，有点…不干脆墨迹的感觉吗？”

嗯？

小念的逻辑从来都是奇葩的，但她刚才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不光云初深以为然，就连凰仪都对今晚的小念有点刮目相看。

“可能，你说对了吧。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点不干脆，甚至有点逃避的感觉。这么一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还在心里觉得秋水是剑，但没有剑的锐意，现在想想，剑随主，主人是什么性格，剑就是什么样的剑，秋水总是躲避，还总是说自己遇到的都是不合理的，原来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簪子样的秋水小剑趴在云初脑袋上，只是为了今晚跟着云初去听故事。听到云初刚才的话，心里小声嘟囔着。

“我就说嘛，我是剑，不可能怕事，以前我顶多是懒，但从不犹豫，也不躲，原来这次出来性格变了，都是云初的原因。”

云初笑着摇了摇头：“唉，没人教我这些，一个冷淡的师父，一个不靠谱的师父，两个师父都不是正常的。罢了，歇着吧，明天咱们就回去。”

“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