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隼上的彗星 番外（五）

一阵风从外面的窗户吹进来，杜薇渐惊恐地朝外看了一眼，回神儿的瞬间，她感到深深的悲哀，悲哀到她有点儿想笑，自己为了追求梦想才来到鲸海，来到绘艺，曾经她以为的绘艺是一个办学严谨，有着明亮的大教室的这么一家培训机构，还记得她刚到鲸海的时候，是熊邦妮去接的她，谈话间她了解到她是绘艺的副校长，也是校长鲍应的太太。当时她就觉得，哇，自己真是来对地方了，熊邦妮为人很亲切，不光是对她，她对班上每一个女孩子都特别好，格外地关照。现在想来却是细思极恐，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她对她们好，是因为这些人都是鲍应的猎物人选，目标就在其中；而后来种种迹象都表明，很不幸的是，那个目标就是她自己。因为她生得美丽，从小她身边就不乏烂桃花，但是像鲍应这样危险的情况却是第一次出现。因为他们之间身份的不对等，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鲍应这时走进门来，在看见杜薇渐的瞬间几乎是眼睛里开始冒光的，杜薇渐因为听从彭飞的话，所以坐在了第一排，鲍应先是有点儿意外，随后就觉得这小姑娘可能是想开了吧，说不定想从了自己。说来也是，他建立绘艺的初衷，虽然他在电视采访里说的是自己是为了帮来自五湖四海的广大学子更能靠近绘画学院的的门槛，帮助他们迈进，但实则他真实的目的是可以借此机会靠近更多花季少女，她们一个个的都娇艳欲滴，他简直垂涎三尺。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对外还是要冠冕堂皇一些的。

鲍应压低了身子，弯着腰朝杜薇渐走过来，他真是越看这姑娘越顺眼，实在是太美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尽管后来为了躲避他而故意穿长衣长裤，这点可真让人讨厌啊。杜薇渐看着鲍应靠近，本来她应该是想逃跑的才对，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腿。眼见鲍应那张长满了横肉的肥猪头一样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像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同时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她在想要不就这样吧，自暴自弃算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那种窒息感和压抑感几乎要将她折磨得疯了，她真的快要疯了，连哭都觉得是件疲惫的事儿。

“哐当”一声巨响止住了鲍应逾矩的行为，几乎同时地，杜薇渐睁开眼睛，鲍应皱着眉厌恶地回头看，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他甚至都忘了他待会儿是要在这个教室上课了。只见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讲台前，鲍应很确信这不是他班上的人，这个男孩子剑眉星目，长得很精神，眉眼间虽然是带笑的，可是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江湖经验也不少。不过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他的好事就是了。鲍应正要开口质问，就看见那人正费力地抱着一堆礼物盒子艰难地往他和杜薇渐的方向移动着。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因为绘艺是严禁外人进入的，当初他之所以这么设计，也是别有用心的，“封闭式管理”在很多家长眼里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他很了解那些家长们的心理，他们送孩子来考学，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孩子考上，至于形式嘛，当然他这个校长可以说了算了，尤其是现在的绘艺，已经不是当初的小作坊了，一开始他和熊邦妮，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开这家机构的时候，熊邦妮还是他的学生，刚刚被他搞大了肚子，当时他社会经验少，还有点儿慌，可是熊邦妮表示自己愿意打掉这个孩子，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就行，也就是那时，鲍应就看出来，这熊邦妮神经多少有些不正常，但是刚好和自己是一路人，也就是在那时，他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何不开一个艺考机构，然后招好多好多学生，学艺术的女孩子嘛，漂亮的那可多了去了，到时候他一“封闭式管理”，阻断她们和外界的联系，那他还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了嘛。当他把这个想法和熊邦妮一说，熊邦妮马上表示自己虽然没钱入股，但是她可以帮助他骗取那些艺考女孩子们的信任，为了说服鲍应能够接受自己帮他，她还分析了一波自己的优势，为什么鲍应需要她，原因其实很简单，底层逻辑就是这些十六七、十七八的女孩子从外地背井离乡来到鲸海，因为培训的时间是比较长的，父母都有自己的工作，有的还要照顾家里老人，总之就是负担比较重吧，或者说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全部，所以他们也不大可能，或者说是这种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什么概率呢，就是他们过来陪读，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甚至还建议鲍应可以收掉学生们的手机，让他们只能每周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在学校的走廊里，她可以帮忙盯着，以防他们说些不该说的话。这一条被鲍应果断地采纳了，他觉得熊邦妮真是太有智慧了。这不就是他需要的女人吗，可以在他的“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于是他欢天喜地地跟熊邦妮领了证，觉得这样两人成为夫妻，也就成为了利益共同体，那么她也就不敢背叛自己了，他还在绘艺给她安排了一个职位，是教学辅助，也就是他的助教。

后来随着绘艺的发展壮大，需要她“辅助”的学生可谓是越来越多了，因为鲍应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尤其是近三年，绘艺的声名远播，甚至成为了“业界良心”、“不朽神话”，因为从绘艺毕业的艺考生90%以上的，都能考进理想的学府，所以越来越多想让孩子走艺术这条道路的家长们就会源源不断地给绘艺送来生源，这里面有80%都是女生，刚好能够满足他的**，所以经过这些年，他可谓是把自己的资源用到了极致，他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这个行业的规则了若指掌，甚至可以利用规则去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过分的，那些学艺术的女孩子们，反正以后也是要出卖自己**的，那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先品尝一下，又有何不可呢？所以他会在课上让那些女孩子们轮流做裸画的模特，虽然大多数人都不太适应，但是他给她们洗脑，告诉她们将来她们要走上的道路就是这样的，他大肆渲染**画是绘画的基础，也是很重要的基本功，那些女孩子们因为年纪尚小，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很容易就听信了他的话，毕竟在他们当时的视角看来，这个人是业界权威，他帮助了那么多和自己一样有着绘画梦想的艺考生踏入了理想学府的大门，所以他们潜意识里有一个概念，就是似乎只要自己听他的，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也能够像那些人一样考上绘画学院。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已婚男人，而且岁数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加上他老婆就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平时经常在他们跟前儿打晃，管理着他们的日常生活，负责衣食住行什么的，她们会觉得挺亲切的，然后也觉得鲍应的这个形象是非常好的，因为他去哪里都带着熊邦妮，给她们一种错觉，就是他们夫妻恩爱。这样的形象，加上熊邦妮的助攻，这些孩子们很容易就被鲍应洗脑了，再加上她们是一个人从外地来的这儿，父母也不在身边，心中难免孤独，觉得没有依靠，而熊邦妮身上有一种亲切的大姐姐的气质，让她们很容易就信任她。熊邦妮比鲍应小十岁，看上去很年轻，但亲和力特别强，他们中间有时候还会有人议论，怎么校长和校长夫人这么恩爱却没见过他们谈起孩子呢，还是说他们并没有孩子。他们都觉得奇怪。但是殊不知，这其中内里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杜薇渐举报鲍应和熊邦妮以后，通过警局的调查，才更加了解的清楚的事实。若干年后，她和已经是自己老公的彭飞谈起这段往事时，她内心还是会有些恐惧挥之不去，彭飞提议过好几次陪她一起去做心理咨询，解决掉这个问题，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觉得她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彭飞在了解了她的真实想法以后便坦然接受了她对于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事件留给现在的遗留问题的处理态度，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和她，虽然是夫妻，但他们也是独立的人，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有自己去独自面对面对的权利，而他并不能以爱为名，去干涉她。爱是什么，是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在，我一定会在；但如果你说你要自己解决，那么我就充分地尊重你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自己去面对问题的权利，而不妄加干涉。这是表明，我爱你，但不逾矩。

回到那天晚上的307教室，彭飞拿着一堆礼物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鲍应面前，不等鲍应作出反应，彭飞就把那一摞礼物盒子直接摔在了他身上，又在鲍应即将要发作的时候，他假惺惺地对他道歉，道：“哎呦，真不好意思，我把给我们家狗买的狗粮不小心摔您身上了。”随后他便开始按照他脑海里提前写好的剧本对着鲍应开始演戏，台下的观众就是杜薇渐，后来杜薇渐回想起来这一段，都觉得彭飞真是太有本事了，这样的剧本都能想得出来，并且真的演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