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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等部属们走了，韩宇皓看了看刘小婉又高又细的鞋跟，说：“走吧，我们叫辆车，送你回家。”
刘小婉倒是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他不跟着回去，留下来是想一起逛逛街，或者至少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他真的如他所说，只为送她回家。
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失望，她干脆地说：“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说着转身就朝路旁走，准备去拦车，看起来像是赌气的样子。
因为速度有些快，鞋跟又高又细重心不稳，身子往后倾，差点摔倒。
说时机，那时快，韩宇皓瞬间跨步上前右手抓住了她的右臂，左手托住她的后背，把她扶住了。
他轻声说：“没吓着吧？上次不是提醒过你，出来不要穿高跟鞋，又累又不安全。”
也许是刚才受了惊吓，也许是这语气太温柔、太暖心，也许是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刘小婉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着说：“不是我要穿的，是我妈让我穿的。”
韩宇皓见刘小婉突然哭了，慌张地问：“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脚扭伤了？让我看看。”说着就准备蹲下身去看她脚上的伤情。
刘小婉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说：“我没受伤。”
韩宇皓抬起头深深看了她几眼，然后从自己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白色手绢，递到她手边，“自己擦擦眼泪吧。”
女人都有个共性，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自觉变成爱撒娇的小孩，她将头扭向一边，赌气说：“我不要。”
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韩宇皓的心，像突然被密密麻麻的电流击中，一时生出一种想替他擦眼泪的冲动。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但意识依旧很清醒，最终坚强地克制住了，只柔声说：“还是自己擦擦吧，路人都在看你呢。”
刘小婉一听说路人都在看她，立即从委屈的情绪中惊醒，慌忙接过他手中的白色手绢，将眼泪擦拭干净。
她看着手中原本干净整洁的手娟被泪水沾湿了，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弄脏了。”
“没关系，不脏。”
韩宇皓伸手去接，刘小婉却闪了闪身子，说：“到时我洗好再还给你吧。”
这倒很合他心意，虽然知道她不爱自己，但就算能亲手给他洗一次手绢，也好。
刘小婉将手绢迭好收进包里，说：“走吧，我不用你送，倒是你对苏州不熟，今天中午又喝了不少酒，怕你走错，我们叫辆车先一起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她要送他回去？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他本来是开心的，但想到她呆会又要一个人坐车回去，他也不放心，便说：“不必担心，我没事的，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但刘小婉特别坚持，韩宇皓也只好依了她。
两个人在路口拦了一辆车，一上车，的士大叔操一口地道的苏州话回头问：“你们要去哪里？”
韩宇皓没听懂，刘小婉便转述说：“大叔问我们要去哪里？你住在哪里？”
“哦，大叔，请去苏州工业园区新城花园。”
的士司机对苏州大街小巷都很熟悉，虽然苏州工业园区才刚开发没多久，但一听小区名照样了如指掌。
刘小婉和韩宇皓都坐在后座，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刘小婉一直看窗外的风景，韩宇皓时不时看看她。
过了一会儿，刘小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问左侧的韩宇皓：“刚才听你跟公司的人说，让他们晚上好好出去逛逛，那你公司晚上没有举办活动吗？”
韩宇皓摇摇头说：“没有。”
“那今天晚上过节，你们也不会再聚餐吗？”
“不会。”韩宇皓又摇摇头。
刘小婉本来想继续问：“那你晚上跟谁过节？”
可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妥，便随意地问：“那你家属有在苏州跟你一起吗？”
她其实想问的是：“施雅雯是不是在苏州跟你一起？”
“没有，我爷爷奶奶父母都在海南，我早上已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刘小婉猜测她领会错了，便又试探着问：“那你夫人没在这里跟你一起过中秋吗？”
嗯？”韩宇皓一脸惊讶地看向刘小婉。
刘小婉为了避免尴尬，此刻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原来她以为自己已结婚了，看来她并不了解他对她的情有多深，看来这么多年一腔真爱白付。
所以他情绪低落地小声说：“至于夫人，还得等我找到喜欢的人，并且也喜欢我的人再说吧。”
这下倒轮到刘小婉吃惊了，施雅雯不就是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吗？难道他们没准备结婚？
可是施雅雯已说过，他们已经在一起过了，不管准不准备结婚，性质都是一样。
出租车刚好到了新城花园小区内，韩宇皓准备给的士司机付款，刘小婉说：“先别付，呆会我到家一起付吧。”
韩宇皓有些讶异，看着她问：“你不去上去坐坐吗？”
“今天就不上去了，等有时间再来拜访吧。”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客气得彷如陌路的话，他定睛看了她几秒，也不说话，将手中的100元钞票递给前面的士大叔，“师傅，辛苦了。”
然后淡淡地跟刘小婉道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刘小婉透过车子前方的玻璃窗，看着韩宇皓昂首阔步的背影，便知道他应该生气了。
韩宇皓沉闷地回到自家门前，开锁，推开门，依然是满屋的冷清。
关上门，急不可待地跑到阳台上，朝楼下观望，刚才载他和刘小婉的那辆的士，早已不见踪影。
酒还未全醒，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沙发上，背靠在沙发靠垫上，闭目呆了很久。
一片孤寂。
许久之后，从沙发上起身，进浴室洗了个澡，洗了很久，彷佛要将这满身的痛苦被水彻底冲刷掉。
世间万物，唯情最苦。
洗完澡出来，室外节日的团圆氛围正浓，此刻一个人处在这一屋冷清里，突然有些想家了。
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奶奶的声音：“皓皓，金天第二次接到你的电话，奶奶好开心啊。”
在奶奶心里，无论他长到多大，都是那个疼之入骨的皓皓。
此情此景，韩宇皓不禁一阵动容，但他装出很开心地说：“奶奶，您开心就好，我今天在这里过节也很开心。”
奶奶听他说很开心，便更加开心。
奶奶在他上大学时就知道他有一个叫小婉的校友家在苏州，虽然近几年不见联系，但这次他毅然地选择去苏州公司，奶奶希望他能找到爱情归宿。
韩宇皓跟奶奶、爷爷、父母分别闲聊一会儿，他母亲跟他闲聊完后，依然不忘工作，提醒说：“宇皓，请记得我们前天的约定，到年底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苏州分公司撤与不撤，就看你的了！”
韩宇皓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
挂掉电话，打开计算机，办了一个多小时公，感觉有些累了，想想反正一个人也毫无节日可言，便只能躺床上休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