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大学 二三五、探病

打发走牛征之后，徐生洲开始作法。

他先湿巾擦手，清茶漱口，整理衣物之后，才郑重其事地打开抽奖模块，随即面前浮现出一个高速转动的彩色轮盘。他焚香化符，念咒上章，诵经赞颂，默念元始天尊道号：“一气化三清玉清居清微天圣登玉清境始气所成日天宝君元始天尊妙无上帝！助我心想事成、天从人愿、如愿以偿、称心如意、美梦成真、万事如意。停！”

因为还有一次抽奖机会，徐生洲此时心态平和，灵台空明，眼帘低垂，静如止水，等待抽奖的结果。

轮盘随着惯性又转了好几圈，才缓缓停下。

几秒钟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恭喜使用者，抽中高级体能强化剂1支（可以全面改善肌体代谢能力，修复受损细胞，提升身体机能状态）。”

徐生洲顿时一跃而起。

太好了！！

他用力挥了挥胳膊，然后高声叫道：“新科！新科！！”

石新科连忙推门进来：“校长，有什么吩咐？”

“给我订一张去京城的高铁票，马上就走！”

“不吃过午饭再走吗？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徐生洲道：“高铁上随便吃点吧。我去京城有点急事。”

“好的。”

石新科转身去订购车票、安排用车等事宜。徐生洲忽然想起还没有给张安平报个信儿，便拨通了电话：“喂，张院长？”

张安平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兴起，想到给我打电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徐生洲道：“我就不能单纯想你了，找你聊聊天？”

张安平嗤笑道：“切！你小子我还不清楚？典型的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什么事？不说我可要挂电话了。”

徐生洲连忙说道：“我想去看看老师。”

张安平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老师在静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老师？”

“一两个月不见，有些想他老人家了呗！我下午就会到，是去学校找你，还是告诉我地址，我直接过去？”

张安平道：“等下你把车次信息发给我，我去车站接你吧！然后一起去看老师。”

徐生洲也没有跟他客套：“好。——对了，刚才有个中华数学会钟家庆数学奖执行委员会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是通知我获得了第十八届钟家庆数学奖特别奖。”

“果然不出所料！恭喜、恭喜！”张安平很快察觉出了异常，“不对，特别奖是什么意思？”

徐生洲道：“据那人说，把我和其他人放在一起评比，对我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就搞出了这么个特别奖。至于怎么个不公平法，他没说，我也没问。”

说到底，是他对钟家庆奖没什么执念。

毕竟它就是个面向数学“土博”（即在国内完成学业的博士，当然也可以美其名曰“学术新人”）的奖项，含金量相对一般。因为众所周知，那些真正的牛人在国内读完top2或者c9之后，首选是去漂亮国或者欧洲的名校读研究生，很少会留在国内。

如此一来，钟家庆奖就有些自娱自乐的味道。如果不是系统大爷和张安平有要求，徐生洲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一茬。

张安平大点其头：“特别奖是怎么回事，我再帮你问问。不过对方倒说的没错，把你和其他人放在一起pK，确实是对你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石新科给徐生洲买了趟只要三个半小时的车次，到京城不到四点钟。

张安平在出站口等着，见到徐生洲就说道：“我问了几位熟人，钟家庆奖的特别奖就是特别给你设的。为了设这个奖，中华数学会还专门开会研究，最后投票通过。没办法，谁让你这么不讲武德，博士毕业前就发了5篇‘四大’，其中还有1篇是《Acta. math.》。我不敢说是不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

徐生洲却道：“我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听说舒尔茨在2013年的一年里就发了5篇文章，其中3篇是‘四大’。我3年才发了5篇‘四大’，还是差了点！”

张安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跟舒尔茨比，我还是差了点’，舒尔茨已经被誉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近几十年罕见的数学天才’，你能跟他比，本身就证明你非常优秀，好吗？”

徐生洲认真想了想：那我该跟谁比呢？

陶？

张某人又该批评我凡尔赛了。

韦神？

好像又没什么好比的。

张安平接着说道：“而且你读博士这9个月里，陆续完成了3篇‘四大’，丝毫不比舒尔茨差。你这两个月再好好努力一下，争取再发1篇，就可以超过他了。”

徐生洲被他说笑了：“你觉得，‘四大’是那么容易发的吗？”

张安平道：“我觉得，至少对于你来说，‘四大’是很容易发的。”

两人很快上了张安平那辆有些历史的日系家庭代步车，张安平的语气也低沉下来：“老师现在住在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去了之后，别哭丧着脸，要喜笑颜开的，多和他说点好玩的事儿，让他高兴高兴。”

徐生洲问：“老师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张安平沉默了几秒钟：“就那样吧？毕竟他年龄大了，本来就有些体弱，那么大一台手术下来，更是元气大伤。为了防止复发，又做了好几个疗程的放化疗。要不是你之前给他服用了那个什么口服液，恐怕都坚持不到现在。”

徐生洲道：“老师那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就是略尽弟子之责。”

张安平摇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一瓶什么口服液，现在市场上100万都买不到，无数病人家属都在四处求购，可惜有价无市。对了，你到了医院，可别说你有那个口服液，那些病人、家属能把你生撕活剥了！”

徐生洲按了按包里的那支高级体能强化剂：“我又不傻。财不外露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两人来到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的特需医疗部。刚一踏入院区，从医生、护士的神情，到病人、家属的脸色，都浮现出几分绝望与痛苦，感觉整个院区都笼罩在乌云与阴霾之下。徐生洲的心情也瞬间低落下来。

等踏入病房所在的楼层，墙壁的颜色变成了嫩绿色，环境妆点得温馨而轻快，但依然难掩其中灰暗的底色，甚至在某一瞬间，可以隐约听到低沉压抑的哭声。

成老爷子是院士，加上京城师范大学还有些薄面，他老人家住的是单间。

还没进屋，张安平就换上了一副笑脸，高声说道：“老师，我来看你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徐刚刚被评为钟家庆奖的特别奖！”

稍后，徐生洲就听到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好事啊！嗯？特别奖是什么意思？”

嗯，这是第三个人问出这个问题。

由此可见，这个特别奖确实够特别的。

此时徐生洲也进了病房，发现成老爷子斜躺在病床上，成师母和师姐黎田雅在左右照顾着。他也满面笑容地问候道：“老师、师母，师姐，我来了。”

慈眉善目的成师母笑着点点头：“小徐来了！”

黎田雅则快言快语：“哟，新科钟家庆奖得主来了？老师，这是成门弟子里第三还是第四位钟家庆奖得主？”

张安平道：“虽然都是钟家庆奖，但小徐得的又不一样，因为他这是钟家庆奖评委会觉得小徐太过优秀，远超其他参评人员，报经中华数学会研究后，专门为他特设的特别奖。”

黎田雅轻笑道：“徐师弟的这个特别奖绝对是名至实归，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

成老爷子也欣慰地点头嘉许：“小徐确实不错！”

徐生洲看病房里没有其他外人，便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个极尽精致奢华的包装盒：“这次来看老师，主要是给老师带了点东西。”

除了第一次送中级体能强化剂外，徐生洲还曾数次给成老爷子送给初级体能强化剂，每次都是这样的包装盒。这次也不例外。毕竟徐生洲也不可能为了这支高级体能强化剂，临时再去搞个不一样的包装盒。于是仍用之前的包装。

成师母满脸感激：“又麻烦小徐破费了！”

徐生洲笑道：“师恩如海，衔草难报。区区点土特产算什么？”

成老爷子也是感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招收了一批非常优秀的学生。”

徐生洲小心翼翼地拿出高级体能强化剂，郑重其事地解释道：“老师、师母，这支口服液又不同于以往服用的。它几乎浓缩了裂银杏的最精华部分，目前也仅有这一支，功效远胜老师第一次服用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起沉疴、疗绝症，对老师的身体大有益处。你们看——？”

药虽好，但成老爷子愿不愿服用，却不是徐生洲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