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淞沪 第4章 船上查看缴获

少女在抽噎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她那红肿的双眼像是两颗熟透的桃子，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陈哲让王伟去摇橹，把老头换下来，陈哲和王伟都是苏州人，摇橹没问题。

而且，他们还要在黄埔江里划很久的船。

陈哲靠到老头和少女身旁，自我介绍道：“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几个是 87 师 521 团的士兵。昨儿个打仗的时候，我不幸被炮弹给炸伤了，所以我们这几个人就跟大部队失散掉了队。敢问二位怎么称呼呀？”

老头连忙拱手作揖，感激涕零地说道：“哎呀，真是太感谢诸位长官出手相救了！老汉我名叫王震海，这位是我的小女儿，名叫王雨婷。刚才死去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小儿子，叫王展辉……唉，可怜呐！”

说到这里，老头忍不住又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陈哲赶忙安慰道：“王老伯，您节哀顺变。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好好活下去呢。对了，不知道王老伯能否行个方便，送我们一程？我们要前往陆家桥宅。”

王老头面露难色，长叹一口气说道：“不瞒各位军爷，我们家已经被那些丧尽天良的小鬼子给炸得稀巴烂啦！连我那苦命的老伴儿都没能逃过一劫。如今我这小女儿刚刚从中学毕业，还没来得及找份工作养家糊口呢。眼下家里也就只剩下这条破旧的木船了。而且这些可恶的小鬼子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撤走的，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咋过哟！我还有个大儿子倒是在法租界里当个小警察，名字叫做王展豪。只不过他们夫妻俩自己也只是住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就算我们去投奔他，恐怕也是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容下咱们这么多人呐！”

说完，王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愁云惨雾。

陈哲一脸严肃地说道：“等会儿你们把我们送到陆家桥宅附近之后，我们就要赶回部队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可以前往苏州暂时躲避一下风头。”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正好我家就是苏州的，而且我还有一个大姨名叫姚志诚，就在那边。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先到她那儿去投奔。这样一来，也能有个照应。”

说完这番话后，陈哲便迅速从身上掏出了纸笔，然后在摇晃不停的船上努力寻找着一处相对较为平整的地方。

只见他微微弯下腰来，将纸平铺好，右手紧握笔杆，开始认真地书写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封信就写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折起信纸，然后递到了王雨婷的手中，并嘱咐道：“这封信你们一定要收好，到时候去苏州蒋公馆直接拿给我大姨看就行。”

此时，小木船依旧在江面上缓缓地行驶着。

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点点金色光芒。

张小亮等人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刚刚缴获来的那一挺机枪。

只见陈哲扶着船沿过去，伸手一把抄起了那挺机枪。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开口说道：“兄弟们，你们看啊！这可是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呢，它还有个正式的名字叫日本大正十一式轻机枪。这种机枪是 6.5 毫米口径的，在日军当中被广泛使用。因为是在 1922 年，也就是日本大正天皇十一年的时候定型并成为制式装备的，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儿——大正十一式轻机枪。”

说着，陈哲熟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平静的河面。

只听“哒哒哒”几声清脆的枪响，一串子弹呼啸而出，在河面上溅起了几朵小小的水花。

接着，陈哲又详细地给大家讲解了这挺机枪的具体操作方法以及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

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点头表示明白。

讲完之后，陈哲笑着把手中的机枪递给了一旁身材魁梧的李虎，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李虎兄弟，你看看你这块头，这机枪可就得交到你手里啦！凭你的力气和身手，一定能让这玩意儿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李虎接过机枪，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大声应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紧接着，只见他动作利落地将那沉甸甸的机枪弹药箱递到了张小亮手中，并一脸严肃地叮嘱道：“小亮啊，从现在起，你就给李虎当名副射手吧！这挺机枪在日后与小鬼子交锋时，补充弹药会方便许多，所以咱们就暂时先不上交啦！”

随后，他目光扫视一圈，高声喊道：“兄弟们，都把刚才搜刮来的钱财物品统统拿出来！”

大伙儿闻言，纷纷响应，不一会儿便将各自搜罗到的东西堆在了一起。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点清之后，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原来，除去他自身携带的财物之外，这次总共收获了五百多张法币、些许日元以及整整二十六个银光闪闪的银元。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精致的手表、一具日军专用的望远镜，以及不少美味可口的饼干和罐头。

他略作思索，然后拿起那块手表，对着摇橹的王伟说道：“王伟兄弟，这块表就归你啦！至于这些钱嘛，你们还是各自拿回去吧。至于这个望远镜，等回头看看情况，如果能够不交上去的话，就让王伟你随身带着，大家对此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原本四人还担心着这些钱财可能都会被上缴，此时听到居然可以自行带回，一个个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称是，脸上更是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这时，陈哲也开始重新清点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战利品。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清点，其中不仅有美元、法币，还有一只金光璀璨的手镯以及两枚金戒指。

显然，由于他收缴的是敌军军曹的口袋，而当官的自然比普通士兵富裕得多，因此他的收获最为丰厚。

陈哲把钱都收好后，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补充道：“下次咱们可得机灵点，自己留下一半物资，剩下的那部分一定要上交给我保管。毕竟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这一路上吃喝拉撒哪样不需要用钱？单靠国府拨下来的这点儿军饷，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活活饿死！”

说完后，陈哲开始清点缴获的食物，食物不多，他将缴获的食物均分成几份给大家，其中两份递给了王家父女。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两个罐头，轻轻地放进了王伟的背包里。

等大家匆匆吃完东西之后，陈哲赶忙叫来了王老头和王雨婷。

他先是耐心细致地向二人讲解如何正确握枪、瞄准以及射击等基本技巧，紧接着又手把手地示范了手雷的使用方法。

接着，他和王伟一人教一个，他教王雨婷打手枪，王伟教王老头打三八步枪。

说来也怪，别看王老头年纪大了，但学起新事物来却一点儿也不比年轻人慢；而王雨婷更是聪慧过人，没一会儿功夫便已掌握得差不多了。

反正子弹够多，他让王雨婷和王老头一人打了20发子弹，王家父女交换着练习，手枪步枪两人都打了一遍。

见他们打的有模样后，陈哲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两颗手雷、自己的毛瑟手枪和枪套以及一根串着3个子弹盒的皮带一并交到了他们手上，里面有120发日军子弹，并再三叮嘱二人在前往苏州的途中千万要小心谨慎，注意自身安全。

安排好一切后，小船缓缓地朝着陆家桥宅驶近。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船桨划动水面时发出的轻微哗哗声。

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陈哲警惕地观察四周，低声说道：“带着俘虏我们上岸，大家小心。”众人握紧武器，严阵以待。

陈哲与王老头及其女儿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之后，便转身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押解着那些俘虏，缓缓地上岸朝着陆家桥宅的方向行进。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但王雨婷的心却仿佛还停留在原地。

站在船头的王雨婷，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陈哲离去的方向，那道身影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处。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久久不愿收回视线，心中满是对陈哲的牵挂和不舍。

这时，一旁的王老头轻声开口说道：“孩子啊，别看啦！咱们得赶紧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你二哥买一口棺材，好好将他安葬，再给他立一座坟墓。”

听到父亲的话语，王雨婷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微微点头应道：“好的，爹……”说着，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