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笑得脸皮逐渐发紧,当他连自己都意识到笑得很傻时,就叹了口气,
他今天已经一连三叹,可是心情各不同啊。
田平的牵挂一直堵在他的嗓眼,此时才放下,放在心的深处,也算踏实了些;对这莺儿,却不知为何,仇恨淡了许多,原来这莺儿并不是那么可恨,反到有点小可爱,只是为什么要做我的死敌呢?对田平几人的牵挂是深沉的,要放下但不放掉,对着莺儿仇恨是沉重的,放下又放掉那才最好。
好了,同这小妞好好聊聊吧。
“那你后来就直接进皇宫刺杀皇上了?”
“是的,我只想早早结束,然后回家。”
“后来呢?”
“皇宫深似海,我一进去就像掉入迷宫之中,到处是宫殿到处是花园,我根本不知皇上在哪,我又不敢问别人,就到处寻找。你说大白天的,谁看我不可疑?就被发现了,就被追杀呗。”
“你看来也没干过刺客,哪有大白天的去干刺杀的勾当?不对,你可要杀过我。”
莺儿不漏一点歉意,反而温柔一笑:
“那叫刺杀?逗你玩呢。”
“还有这种玩法?哼,真好玩。”
“好了,你不没死吗?这事就过去啦。”
神瑛不由气结。
莺儿又道:
“谁说大白天不能刺杀?刺杀把握的是机会,机会可在任何时候出现,不一定在晚上。”
神瑛不由话结。
“好像,也,有点道理。”
“好了,过程和结果就这么简单,不过,我有个疑问,我跳下城墙时,那些弩箭为什么射不到我,一到身边直接向下坠落,好像不合常理。你能否解释一下?”
神瑛望着她带着询问而逼迫的眼神,竟有点心虚。
“这,我也不知为什么?”
“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神瑛正不知如何应对,耳听一句话传来:
“我也有疑惑。”
却是金中的声音,正伸着头,眼巴巴地望着神瑛。
“你吃过啦,滚去睡觉,我和她的知心话还没说完呢。”
金中又缩了回去,余音还在:
“好,你两继续谈,明早我不会忘记叫你们吃饭。”
莺儿脸却是一冷,神瑛这次才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混蛋。”
“我们刚才的话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大概,或许,听就听到,他迟早会知道。”
“他可信?”
“不是可信,而是可恶,估计以后甩不掉了。”
莺儿动了动有点坐僵的身子: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神瑛也就势放松了些:
“一是我俩现在再次进宫去刺杀,但按你所说那是很难,何况已打草惊蛇,宫内好长一阶段都会加强防范,因此难上加难;二是等待,等皇上出宫,但何时能出宫呢?谁知猴年马月,也太被动了;三是呢,我看你不如参加选秀,争个贵妃,就可以接近皇上,寻个机会就可以把他咔嚓了,你这么美,一定能被皇上选上的。”
“哼,你是真正的混蛋。”
莺儿话里很硬,却低了一下头,脸上显出一层温柔的涟漪,皎然如月,嫣然如水。
神瑛突然呆了,好一会才道:
“那,要不叫金中假扮太监?也容易接近皇上。”
莺儿腾地站了起来:
“哼,都是馊主意,那你去对他说吧。”
神瑛嘿嘿一笑:
“算吧,太监是容易扮的吗?如果弄巧成拙,弄假成真,怎么对得起他的老爹老娘?”
“说点正经的吧,总的来说,要想刺杀皇上,就必须接近他,而且必须可以无限地近距离的接近,才有机会。但如何能做到呢?”
神瑛这才一本正经:
“要是有人引荐就好了。”
莺儿一脸揶揄:
“那就要我们有才或者有功,或者是宫里有人,你宫里有亲戚吗?”
神瑛显出惭愧的样子:
“没有。”
“你有才吗?”
“我好像一无是处,哪有什么才?你有?”
“我也没有。那就只能想办法做出功绩来,而且必须要让皇上看得上眼才行。”
两人绕来绕去,绕不出头绪,只好一阵大眼对小眼,见窗外已变黑色,神瑛只好也站了起来:
“我累了,回去歇歇再说。”
这边刚要起步,那边却有人喊:
“神瑛神瑛。”
又是金中的声音。
“什么事?”
“那两个叫兰珍兰家的让人送封信来。”
神瑛打开纸签一看,不由愣住了。
莺儿道:
“又是谁?怎么回事?”
“同这个金中一样,是另两个混蛋,本来一起来投宿,现在竟然从军去了,说来不及来告别,只好叫人捎来信签,云云。”
金中闷哼一声,掉头就走。
莺儿却皱起了眉:
“从军?他门为什么要从军?”
神瑛随口道;
“看他们那样急功近利样子,想着升官发财呗。”
莺儿却眼色一亮:
“我看这两人倒有些见识。”
“什么见识?”
“你看,我们想到宫里认个亲不是随便就能认的,才能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成就的,只有这军功二字倒是条近路。如今各国之间蠢蠢欲动,都在招兵买马。天下不久必会大乱,乱就是势,乘势而上,功成名就,就能接近皇上。”
“那也不知到什么时候?”
“乱世中用人往往不拘一格,有时候一场战功就能跨上一大步,来个三四场功劳,就能捞个将军,或许一年,或许半年,或许就两三个月。当上将军不就能见到皇上了吗?只要你武力超群,敢打敢拼。我看你就行。”
神瑛感觉也有点道理,却摸摸自己的脸:
“我行?”
莺儿的脸贴近神瑛,两眼死死地盯着:
“你行的。”
神瑛把头向后仰仰:
“不行,我发过誓,绝不直接杀一个人,当然阴阳差错,因我而死了人,那也没有办法。如果我要当上将军,那得有多少人头铺路啊?这可不是我所能做所能忍的。”
莺儿手一摆:
“那再见。”
“再见?”
神瑛回到客房时,已经下了一个决心,却见那金中已经闷头睡觉,不由有点冒火:
“死猪,睡什么睡?我想去从军,你去不去?”
金中一个翻身:
“从军,好啊,军中多壮美壮烈之诗,我可以好好收集。我还可以为兵士们念诗打气提神壮军威。我手头已收集了不少这样的诗,但诗无止尽吗,所以,你的意见我完全赞同。”
“从军就要上战场,上战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你能做到?你不怕死?”
“从军就必须杀人吗?谁说的?我不会,我只要诗,不要人头。至于会不会被杀?我想有你保护我,我还怕什么?”
“我怎么保护你?我有什么能耐保护你?”
“你会的,你能的。”
金中说完一笑,有点神秘有点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