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平和莺儿两人一来一往,就接起手来。
五个来回合后,只听沙平大喝一声:
“小丫头,爷没空跟你玩啦。”
手中刀突地爆裂,起始还看见弧线左右交错,紧后就成了一团,直向莺儿滚去。
莺儿不退反进,两手握剪,或一会儿合拢接刀,或一会儿剪口一张剪向沙平。
从她的后身去看,头带着肩,肩带着腰,腰带着臀,臀带着腿,腿带着脚,狂舞如蛇,富有韵律。
神瑛的两眼紧盯着莺儿,心却随着她的身姿而舞动。
身边的金中则亢奋起来:
“真是美啊,这哪是武,而是舞啊。莺儿加油。我喜欢。”
莺儿听了金中的话,身姿一变,突然成了一片虚影,已不是摆动,而是飘忽,如鬼如魅。
神瑛心头一震,
--这丫头原来如此厉害,当初在刺国文字院杀的时候可能小看了我,没有充分发挥出实力,否则当时我要吃大亏,不过现在吗,已经不够看了。但比刘将军强了不少,以后可以让她打打先锋。
莺儿身影忽地一钝,接着两腿一并,剪刀一收,左手一个兰花。
停。
那沙平顺势停了下来,却愣愣地看着莺儿,似乎被莺儿绕蒙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四周却一阵哈哈大笑。
沙平此时站在中场,向四周望望,更加莫名其妙。
金中用手一指沙坪的脚下。
沙平低头一看,一地长毛。
这是怎么回事?谁的头发?
一摸自己的头。
“啊,我的头发,我跟你没完。”
就要向莺儿扑来。
金中大喝一声:
“站住,你还好意思吗?是个男人吗?”
沙平果然站住,脸色却很是复杂。
玉兮则一脸揶揄:
“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不要再丢人啦。我忘了告诉你,那客栈的人不下三百,个个以一当百,你这几百人再去的话,我保证一个不回。包括你,你以为他还会放过你吗?所以这次遇到我们是你运气,只是少了几根头发,但毕竟保住了脑袋。。”
沙平脸上露出了狠色:
“你可知道,我们西国,把头发看得比性命还重。”
“那好啊,你去找一个你的手下来试试,我们把他头发留着但要了他的命,看看他愿不愿意?”
“这?那我现在几乎没了头发,你还看得起我吗?”
“你有头发时,我也没看得起过你。”
沙平不怒,反而咧嘴一笑:
“好,我什么也不要啦,只要你跟我走就行。”
玉兮嗤地一声:
“你还在做梦,神将军,我们进城吧。”
也不等神瑛搭话,夹马就走,那沙平也连忙上马紧跟了她。
玉兮走了一会,见神瑛等人没动,索性沿着场中绕了几圈,沙平的马头就跟着马屁,屁颠屁颠地一刻不离。
神瑛招呼一下刘将军:
“刘将军,你安排一下大军进城吧。”
“我们的军队按规矩只有扎在城外,你就带着金上尉莺上尉去见这西国皇上。”
“那玉兮怎么办?”
“你看那沙平在她面前早已变成了绵羊,敢对她如何?能对她如何?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让她暂且留在军中。”
“也对,这人间男女之情真有意思。我还是有点搞不懂。”
神瑛感觉身边有人盯着向自己,一转头,是莺儿,眼色神秘复杂,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意思。
“不过,你要保护好她,还有这些军士。对,还有那老吕。”
“你放宽心。不过那老吕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要离开,顺便贩点东西回去。”
“那也好。金仙莺仙,我们进城。”
神瑛不再多问,一切交给刘将军,与莺儿金中三人下马徒步通关,就进了西国的皇城。
街道明显比大国南国差了一截,都是土墙土楼,有几家药铺客栈,其他商铺多为山珍玉石,还沾着泥沙,也叫不出名堂。
人们穿衣也灰里灰气,不过,人看上去大都淳朴爽朗。
最特别的却是,街上有许多小型动物,本以为是小猫小狗,仔细瞧瞧却有狮子老虎豹子羚羊骆驼,在街上来回逛荡,
有的形单影只,有的拖家带小,这个商铺停足瞧瞧,那个行人身上蹭蹭,一个个态度和祥。
人们也安然若素。
金中莺儿见此情景并不害怕,不时地摸摸老虎的头,扯扯狮子的须。
正自喜乐融融间,只听后方一阵吆喝,一批人马已到跟前。
前头两批高头大马,坐着两个军官摸样,一看铠甲,神瑛不禁一惊一喜。
竟是大国之人。
紧接着一辆马车,红盖黄杠,长大宽阔,十分气派。
这马车里又是何人?
接着又是两列军士,一溜向后排去,见头不见尾。
“看啊,大国的和亲队伍来了。”
“听说是位长公主。”
“也不知长得美不美?”
“长得不美能送来和亲,那岂不是没有诚意?”
“和亲好,两国和好,咱老百姓就安生啊。”
--和亲?大国长公主?是谁?难道是平公主?不太可能吧?我现在是南国使者,大国却直接来和亲。大国和南国撞一块儿了,有意思。
神瑛又想起那春妃、大皇子、郑中,也不知天天又搞什么名堂;还有那师傅还天天醉生梦死?小白小黑还天天鸡犬不宁?还有小青小画赵师兄呢,还喜欢去湖里抓鱼吗?
--多少天没回去看你们了,想你们啊,你们想我吗?
神瑛正歪了心思,又听一阵欢呼,只见一只队伍从对面迎来,前头七八个太监模样,后边也是一众军士,把大国一班人迎入一个大院,然后偃旗息鼓,大门紧闭。
神瑛不知院内如何,也不去探看,带着两人继续前行。
顺着路人的指引,一直走到街头。
皇宫倒建得巍峨雄壮,黄墙琉瓦,檐牙高啄,各抱气势。
三人经过层层检查通报,终于站在了大殿之中。
神瑛见那皇上高高在上,五十来岁,隆鼻深目,粗眉硬须,脸色阴沉,拿着关牒只是瞄了一眼,对着旁边一个太监挥了挥手。
太监高声:
“皇上说知道了,先带南国使者到驿馆休息,退朝。”
金中一脸气愤:
“这就完啦?皇上没问一句话,我们也没能一句话。”
莺儿道:
“那关牒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
金中还是不甘心:
“不,这不是待客之道。”
大臣已陆续退出大殿,三人正自不知何从,那边走来一人:
“跟我走吧。”
“你是?”
“我姓沙,官居礼部侍郎,专门负责接待你们?”
“你姓啥?”
--同那沙平一个姓,是不是亲属?
“我说我姓沙,沙漠的沙,怎么?姓错啦?”
说完淡淡一笑,看不出恶意。
神瑛连忙道:
“不不,好,我们跟你走吧。”
沙侍郎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嘴里还唠叨:
“我说你们南国也是的,竟然派你们三人来做使者。”
金中直起了嗓门: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