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经停驻两天,神瑛无聊时,就到大兵们的营帐,同大兵们凑凑热闹,但从未进去隔壁城主的营帐。
两个营帐本来就相隔不远,神瑛耳力又好,听得两人一会儿大谈军情,一会儿卿卿我我,也只笑笑而已。
倒喜欢起这两个活宝,感觉真是天生一对怪人奇人。
此时,神瑛难得闭目养神,想想自己的身世,想想这场战事,心中却突然骚动起来,感觉有一个莫名的意念想要带着自己到某个不知名之处。
正茫然间,只听那边营帐递过来一声:
“兄弟,过来一趟。”
神瑛只好先收起自己的心思,懒洋洋地走了过去。
城主和娘子却不知为何只是坐在地铺上。
城主拍一拍身侧,神瑛也就挨着他坐了下去。
“兄弟,探子来报,那襄州和土匪已经连打七场,还在僵持着。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听城主一提,神瑛心下想,如其呆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出去走走,散散闷气,说不定能找到某种玄机。
于是,顺水推舟道:
“兄弟,姐,我想去战场看看。”
城主沉吟一会儿: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一起去吧。”
神瑛却道:
“算了吧,你就好好陪陪姐,何况这边大军也不能离开你。”
城主一愣:
“啥意思?难道你想独自一人去?”
神瑛笑道:
“是的,你不相信我?”
城主砸砸嘴:
“不是的。我这些兵士们都是粗拉拉的,打打杀杀可以,干其他事却没有那脑子,所以本来我想我们三人去一趟,看看动静。但如果是兄弟一人去,我们还是不放心,带了多人去又不方便,你一个大将军,怎么轻易犯险?”
神瑛一心想独自离开,所以极力说服:
“我即使去了,也不同他们正面接触,探探情况就回来,不会惊动他们的。”
城主点点头:
“这样也行。不过还有个问题,我怕兄弟多心。”
神瑛道:
“兄弟有话直说。”
城主眼皮跳了几下,才开口:
“我只怕你会怀疑我们是利用你。”
神瑛哈哈一声:
“利用?当然是利用,好用的为什么不用?”
城主随即大笑;
“哈哈,兄弟说话就是爽,你这样一说,兄弟我还好意思叫你去?”
神瑛拍拍他的肩头:
“兄弟,你要这样看,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事,到底是不是利用和被利用,完全看他们之间的感情,感情不深,就叫利用,感情深就叫帮助。”
城主故作姿态道:
“那我说是要你帮助我,是不是自作多情?”
神瑛却答得很干脆:
“不是。”
确实不是利用,倒是正中下怀。
神瑛说着,突然灵识一闪,自己怎么好像有一种喜欢独自一人流浪的天性?
最后的结果是,城主找了一个兵士作向导,带着神瑛,两匹健马直奔西南而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见到了一座城墙,城墙之外,却安扎着几百个大营。
大营处动静不大,看来正在休战状态。
神瑛对兵士道:
“你去忙你的吧。”
“那,将军保重。”
神瑛跳下马来,脱下铠甲,披在马背之上,一拍马屁:
“你也自由行动,直接回去还是在这等我,自便。”
神瑛伸伸懒腰,看看一片灰暗的天空,却不觉沉闷,反而一阵轻松。
逐渐临近大营,才看有人走动,衣着却杂色各样。
一看就是很一般的土匪,哪有大军整齐的盔甲,哪怕衣服?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营传来一阵阵吆喝声,正是吃饭喝酒。
营外不时也有几批巡逻之人。
神瑛瞧准巡逻的时间空隙,逼近了大营,刚想冲进去,又瞬即停止脚步。
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要干什么?去绑架土匪头子?还是去找他拉家常?
好像都不妥,冷静冷静再说。
于是,神瑛找一个最阴暗处蹲了下来,正自思量。
或听一声大喊,
“什么人?”
还是被发现了。
“来人啊,有人偷袭。”
或一会,就听四面八方人声鼎沸,火把齐飞,
“只一个人,可能是探子,抓到大王那去。”
神瑛被抓个正着。
其中两人把神瑛左右胳膊望背后一扳,接过一人递来的绳子,一通绑绕,捆得结结实实。
神瑛并没有反抗,
心想索性装成找不到家的流浪汉,进入虎穴瞧瞧老虎长什么样子,看能不能吃了自己?倒是奇怪,自己怎这么自大呢?
神瑛被几人连推夹攘,就带到了中间一个大营,
营门外正站着一个人,问道:
“怎么回事?”
“二大王,抓到一个探子,正要交个大王。”
“大王酒喝多了,正睡觉,交给我吧,过会我亲自交给他。”
几人又找来绳子加固了几道,朝神瑛屁股上踢了几脚:
“好好呆着,要是惹二大王生气,就把你煮了。”
二大王蹲下身子,把火把朝神瑛脸上移了移:
“你真是探子?长得细皮嫩肉的,怎么看着不像?”
“我不是什么探子,我只是一个书生,离家出走,迷了方向,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你是哪里人?”
这要糟糕,
自己除去听城主和娘子说过皇国南国亥州襄州淮州之外,其他地方并不知晓。
对,朝远处说。
“我是南国人士。”
“南国?你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半个月前。”
“那,你离开家时南国大军已经开始北征了。”
“听说是的。”
“你对南国皇宫了解多少?”
“我一个书生,连皇宫都不知在哪里,能了解多少?”
“那要你还有什么用?把你砍了,免得浪费粮食。”
神瑛一愣,这二大王不会来真的吧?那才冤枉了,只好喊一声:
“二大王饶命。”
没想到二大王果然是来真的:
“饶什么命?砍。嗯,我的刀呢?”
二大王不知怎么昏了头,何时丢了随身的刀,就四处张望,到处找刀。
就在此时,只见大营帐裂开一条光亮,一个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二大王道:
“大王你可醒啦。我抓了一个人,本以为是探子,他却说是个书生,离家出走,迷了方向,跑这里来啦,而且他说是南国人。”
“什么?南国人?我看看。”
此人身子一抖,连忙低头凑近神瑛,随即惊呼起来:
“我的天,我的神啊,快松绑,拉进去。”
“大王?”
“快。”
大王一边为神瑛解绳子,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
“谁这么狠心,绑的这么结实,可不苦了我的兄弟?”
接着就稀里哗啦起来:
“你,你个混蛋,四年多了,你跑哪去了?你也不管我了,不管莺儿了,不管三胞胎,不管铁不烂、木不棍了。还有老爹,还有雯儿,你都忘了吧?他们还等我们回去救他们呢。你真是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不过还好,你终于没死,你终于回来了。”
此人一边说一边收起了眼泪。
神瑛真的莫名其妙起来,也有点期待。
此人认识自己?
二大王也一脸惊奇:
“大王,你怎么啦?”
大王连连摆手:
“你出去吧,你出去吧。”
“这?”
“这什么?没事的。”
二大王刚离开帐门,大王一下抱住神瑛,又号啕大哭起来,并且对着神瑛又捶又打:
“老大,老大啊,我可想死你了,耶耶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