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翻身下马,不再瞄她,一脸正经地向帐中走去,还听得耳边一声,恨恨地:
“混蛋。”
神瑛忍住没有回头,直接踏进帐中。
抬头一看,
心想这应该是春将军了。
前方一人,端坐长椅之上,双手握着扶手,身上银铠闪闪,飘忽着生动的碎线。
只露一张俏脸,
杏眼鹅鼻,肌肤绒黄,柔曼中透出逼人的英气。
神瑛一见此女,心中突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是激动吗?似乎不是,那又是什么?
却有说不清,只是觉得这种情绪就像从无限遥远的一个混沌中悠然飘来。
女子脸色却很淡然:
“你终于来啦。”
神瑛压住心中的骚动:
“是的。”
“我军同皇国大军已经对峙多天,一直僵持不下,你来的正是时候。”
神瑛想,如此直奔主题,倒简单利落,不过正合己意:
“那我能替将军做些什么?”
“需要做的不多,但只一件就已足够。”
“怎讲?”
“皇国的将帅我倒能对付,但那个亲征的皇帝,我与他对战,每次都功败垂成,我很纳闷,却没得办法,所以希望你去会会他。”
神瑛眉头一挑:
“我就行?”
春将军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你一直都很行??????侍儿,把他们都请进来,安排饭。”
神瑛心中又一丝惊喜又又一丝茫然,
这春将军竟然说自己一直很行?看来这他对自己或那个“神瑛”不是一般的信任和赞赏。
营帐足够大,十几个兵士摆桌端椅,不一会儿,酒菜已上了一大桌。
神瑛见那个叫侍儿的一边指手画脚安排酒菜一边还对自己气势汹汹地样子,不由闷笑。
十几女子坐在左手,奇怪的是都一脸严肃,正斜眼、眯眼、撑眼瞧着春将军,大概心中都有一种复杂情绪,或好奇或佩服或感叹?
而田平、木不棍、三胞胎陪着神瑛坐在右手,脸色也变幻莫测。
春将军当然坐在主位:
“侍儿,还有两人呢?也叫进来。”
侍儿转身离去。
不一会,只听外边传来一声喝骂。
“该死的东西,我要杀了他,把我丢在牢房里不管不问,多少年啦,也不去送口饭,递口汤。”
随着话音,门口一闪,进来两人。
神瑛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一个冤家,却自己以前到底作了什么孽,到处不待见?
前边是一个女子,长眉长目,颧骨突出,嘴大唇厚,走起路来,都一身风骚。
后面一个也是女子,却英姿勃勃,脚步矫健。
前边的女子一见神瑛,气冲冲地扑到他的身边,一把扭住他的耳朵,转了一圈,又掐住他的脖子:
“你这没良心的,我要掐死你。”
春将军还是一脸平静:
“长公主,有人在,注意点风度,你和尤将军都坐吧。”
神瑛这下知道,扭自己耳朵的这个叫长公主,另外一个叫尤将军。
长公主倒听话,索地坐下,屁股往身边的田平身上一崴,就把田平挤到了一边:
“你离远远的,这里让给我。”
“田平,到我这边来。”却是妹妹喊到,口气中很不高兴。
春将军朝妹妹望望,又朝田平望望,先是一愣,接着爽朗一笑:
“多少天没这么热闹了,大家边吃边聊吧。”
于是,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各人脸色也一下舒展开来。
长公主还是目中无他,只有神瑛,一会倒酒一会夹菜:
“相公,以前不知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事儿过去就过去啦。我早已想通了,你其实是个好男人,我以后跟定你了。嗯,你怎么这么拘束?你本来就是我的驸马,还怕他们笑话?”
神瑛真真吃了一惊,自己竟然是她的驸马,我的天,有幸,惭愧。
陡然起了个心思,伸出右臂,把她往自己肩旁紧紧一搂:
“我们以后好好的,奥。”
“耶耶,”
长公主一下抱住神瑛,竟然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噼啦。
神瑛被弄得只有苦笑:
“好了好了,别哭啦,别哭啦”
“好,我们在洞房时没有喝交杯酒,现在就补上。”长公主也很干脆,两手一抹眼泪,哭声戛然而止。
神瑛却见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也不好多说,索性就同长公主两臂相交,喝了一杯。
田平看不下去了:
“老大啊,真是老大,这个尤将军是不是也要喝一杯?”
尤将军是坐在桌尾,这时才开口,却一脸漠然:
“我可不稀罕。”
语调也很是冰冷。
神瑛虽然感觉到了,却也没作多想。
酒足饭饱之时,侍儿已经安排好各人住宿之处。
神瑛见她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不由生起逗逗她的心思。
“侍儿,我的住处在哪?带我去。”
“滚。”
这是神瑛自从见到她听到的第三个字,前两个字是混蛋。
但神瑛脸没红。
长公主却眉头一蹙:
“相公,你什么意思?”
神瑛回过头来,又想逗逗这个长公主:
“没什么意思啊,难道今晚要与你入洞房?”
未想到长公主直言不讳,顺杆就爬:
“未尝不可。”
“不妥吧。”神瑛倒傻了眼,有点不知如何是处。
倒是春将军右手拂了两下:
“长公主,我同他还有点事,你们该上哪上哪去吧。”
长公主嘴一噘:
“既然将军说了,今晚就饶你吧,明晚可绝不再饶。”
神瑛终于松口气。
待其他人走后,春将军才缓缓开口:
“我其实留你没什么事,只是帮你一把。你与他的事我知道,她可疯得狠,我怕你被她缠住,栽在她手中,明天还有事,好好休息吧。”
“明天就攻城吗?”
“不用攻城,战场就在大营北边不远之处,开阔的很。”
“敌方不会偷袭?”
“说起来好笑,两方大军都已打得精疲力尽,也互相偷袭了十七八次,哪方也没有成功一次,反而损失不少兵,两方都没有心思偷袭了,对方应该早已做好梦去了。不过该有的防备也不能忽视。”
“那我走啦。”
神瑛本有许多事想问,还是一狠心忍了下来。
--你们不多说,我也不多问,你们不多问,我也不多说,顺水顺势,落得自在。
侍儿还真等在外边,见他出来,掉头就走,神瑛只有跟着:
“我说我得罪过你吗?”
“你对得起春将军吗?”
“怎讲?”
“她一个女子,征战多天,连个后援都没有,容易吗?快要撑不住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神瑛的心思这才变得沉重起来,突然想起一事:
“我忘了一件事,你把我送到住处就回去告诉他,那个南国丞相走了。”
“什么意思?死啦?”
“没死,但我想是从此找不到他了,就是说南国从此没有他的存在。”
侍儿一愣,接着骂道:
“该死,你真该死,为何不早说?”
神瑛有点恼了,这丫头怎么对自己一开口就骂。
该死,又一个该死,我就这么该死吗?
嘿嘿,无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