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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见师傅神情异常，真是疑惑了，
--不会吧，他听说自己见过两个皇上，就嫉妒了？就惊异了？就激动了？这也太不见世面了。
“你真没跪？”
师傅终于控制住腮帮，挤出话来。
“真没跪。”
神瑛拖着长音。
“皇上怎么说？”
“皇上只是哈哈一笑，说免了免了。”
师傅整个脸皮都跳动起来：
“就这么简单？”
“真的，师傅，徒儿认为对人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放在膝盖上的。”
师傅把一条腿曲到了凳子上：
“此话，此话有道理。我索性也改一改，此后谁来拜师也不用下跪了。”
“师傅英明。”
师傅又把桌子一拍，脸上放起光彩：
“好好，好小子，喝酒。”
神瑛嘻嘻一坐，给自己倒上一碗，与师傅对饮起来。
“师傅，外面那个叫什么名字？”
“他叫赵一满，人精灵嘴皮活套，就是学武的资质有点差，要不早已当大将军去了。”
神瑛差点把口中酒喷出来。
--一招鲜？赵一满从师傅这里大概就学一招吹牛的本事了。
“师傅，真如他所说，我们武馆盛产大将军、大总兵？”
“你怎么不信？别管其他人，你好好学，说不定就能行，我看好你。”
“谢师傅，赵师兄说三年才能出师？”
“按理说是的，就看个人造化了。”
师傅这句话说得一本正经。
两人这样一坐一喝一聊，大半个时辰已过去，还没有人进来。
“师傅，大师兄应该累了，我去看看。”
神瑛来到门口，却见大师兄坐在门槛上，耷拉着头，门外再无他人。
“师兄，怎一个人没有啦？”
赵一满翻着白眼，有气无力：
“我说得累了，他们听腻了，就走了。”
“这些人就是来听你说话的，不是想来学武的？”
“他们都是附近的小商小贩，都来学我的买卖口才，学会了就走了。”
“可你找的学徒呢？”
“你不是？不是已叫我师兄了，肯定已拜过师啦。”
“弄了大半天，就招我一个？”
“已经不错啦，连续几个月没招到啦，把我扶进去。”
赵师兄真软了，神瑛几乎是捞着他的身子，弄到了大厅坐下。
师傅递上一碗酒给赵一满：
“来，今天表现很好，赏你一碗，明天开始教师弟学武。”
“师傅，教他哪一招？”
师傅冷冷道：
“你好像就会一招，不对，那真正的一招你还没学，似乎只会站桩。神瑛，你陪他多喝几杯，让他回回神，我走了。”
说着起身进了内门。
还没等神瑛倒酒，赵师兄已坐到师傅的座位上，拿起师傅的酒碗，又一口闷了下去。
没想到他刚才还萎靡不堪，一碗酒下肚，就眼光精亮，满面红光，神气十足。
“师弟，倒酒。”
赵师兄接连喝了四五碗酒，带着神瑛，满路生风，不一会就安排好住处及被褥洗漱物什。
神瑛这两天同郑中在一起，都是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之事，心中早已有点不耐烦，此时难得有趣而清静，就想索性在此逗留几天，好好静一静。
神瑛一觉睡到第二天大晌午，见也没人找来或者没找到，心中窃笑。
--你们忙你们的吧，春妃、郑中真有那么需要我吗？对啦，还有那雨涵呢？也不知天天围着皇上烦不烦？还有那小青和小白到底跑哪去了？唉，真不省心。
“师弟，一大早发什么呆，来，我教你两招。”
“昨日听师傅说，你只会一招，就是站桩？”
“对啊，上次不是对你说过，就这站桩就要三年。”
神瑛蔑视地一笑：
“那，当大将军要到什么时候?”
赵师兄却一脸郑重：
“三年桩三年架三年功，这九年算入门，然后再九年···”
“停停，是不是九年后再来个来九年？不对，两个九年后才初成，再来第三个九年，你是说我要到将近三十年才能大成？”
“不，活到老学到老，也许四十年也许五十年，也许一辈子都不成。”
“我的天，怪不得没人来学。这样还想出去当大将军，就连当小将军，或者投胎去当将军的孙子都赶不上了。”
赵一满脸不红，心不知跳不跳：
“那就下辈子再投胎。”
“别胡扯了，师傅的招牌都被你砸了。”
“师傅还有招牌？就这招牌都是抢来的。”
“抢来的？”
“是啊，这里原来是开饭馆的，被师傅赶跑，开了武馆，连招牌都没换。”
神瑛真是笑的没话说了。
--幸亏自己本来就是来散混的，而且不想去当什么大将军。反正没事，先混混再说呗。
正此时，大门被推开，有个人头探了进来，是个女子，笑意盈盈，一身红襟，清眉杏眼，身子窈窕，左腮还有一个深窝，右腮却没有。
“赵哥，你要的鱼送来了。”
神瑛定神一看，心中一惊：
--这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呢？一时却想不起来。
女子已挎着鱼蓝走了进来，
“啊，小红来了。今天带了几条鱼？一共多少钱？”
“赵哥，今天没抓到什么鱼，老爹正唉声叹气呢，这两条瘦不拉几的，免费赠送。”
赵一满朝鱼篮里望了望：
“嗯，是瘦了点，比你还瘦，不够师傅塞牙的，我可吃什么？不行，我帮你抓去。”
这个叫小红的这才认真地看看神瑛，眼里却透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算吧，看样子你要带徒弟练功了。”
“没事，他可以自学成才。”
神瑛心中一动：
“师兄，师傅平时管的严不严？”
“怎么啦？”
“我也想抓鱼去。”
“这个，师傅现在应该正睡大觉，不到晚饭不起床，几乎天天如此。也行，我就先叫你一招抓鱼。等等，我去看看师傅卧室门关好没有？”
说着从鱼蓝里拿出两条小鱼，穿进了里屋。
神瑛这才开口：
“你叫小红？”
“对，你叫什么？”
“我叫神瑛。”
“你来学武的？”
“是的。”
“你怎么想起跟他们学武，那你真不如跟我抓鱼去。”
?“小红又说我什么坏话啦？”
赵一满已刺溜溜回来了：
“今天师傅睡得比每天都沉，我们走吧。”
正是晌午，神瑛跟着赵一满和小红来到了城外。
只见一片广阔的水面，岸边有一个草屋，离岸不远处一只小船，有个老汉正在撒网。
“老爹，怎么样了？”
老汉不停手不回头：
“还那样，十网九网空，有一网不空，却捞了个烂树枝上来。”
“老爹，船靠岸，让赵哥网几下。”
“好，我也累了，关键网不到鱼，心中没劲。”
说着丢下网，摇着小船靠了岸。
老爹瞥了瞥神瑛：
“这位是谁啊？长得怪水灵的。”
“老爹，你天天住在水边怪呢，什么都水啊水的，男孩也能叫水灵？”
赵一满却向神瑛呕了一眼：
“这水灵灵的怪物，是我刚收的师弟。”
“你师傅又收徒啦？已经误了你一个，还想再误一个？”
“你这老头，你这不坏我生意嘛，快，让我来。”
老爹、小红坐在岸边，一边望着赵一满网鱼，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神瑛则心神不定，这个小红色的身影一直在脑中飘忽，怪诞而神秘。
好半天，赵一满也没网到一条鱼。
神瑛就感到无聊起来，索性沿着湖边溜达，见到湖水格外清澈，就有一种亲近感，有跳进去畅游一通的冲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