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和郑中来到御书房时,那个户部尚书周中已在。
“参见皇上。”
“奥,你们可回来啦,其他人马可早就回来了。”
皇上脸上并无多大变化,似乎无惊也无喜。
郑中再抱手一揖:
“皇上恕罪,微臣被一些事耽搁,但幸不辱命,现回来复旨。”
“辛苦啦。”
神瑛再细瞧,雨涵在,魏公公在,那田原却真的不在皇上身边,心中不由一个好笑。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周中对两人也递过来不知情绪的一笑,然后转向皇上:
“皇上何时亲选贵妃?”
“现在是巳时吧,魏公公你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开始。我也打破旧制,就在这御书房进行,把娘娘也请来。”
这皇上急着要见田原,看是表面沉静,心里还不知如何翻江倒海?
不一会,满面春风的春妃娘娘驾到。
众人一起请娘娘的安之后,就各自找位子坐了下来。
选女已排成一条线走进来后,横向站成五排,面对皇上等人,共有五十来个。
神瑛忍不住问身边的郑中:
“本来就是选十来人,现在怎么这么多?”
“这还不明白?肯定是有的选组从皇上这儿多争取了些名额,以便多点入选的机会。”
“那我们不是吃亏了?”
郑中下巴向前抬了抬: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也不尽然,看吧。”
这些女子,大概都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个个花枝招展,却大多稚气未脱,有的羞答答有的笑盈盈,有的耷着眼有的偷着看,神态各异,憨态可掬。
神瑛不仅感叹,这种事也许只有凡间才有,只不知玉帝干没干过?
啊欠,
神瑛鼻子一痒,打个喷嚏,不由一惊,
--自己心里这点轻描淡写的小想法玉帝也能感知到?
当然,还有几个女子沉静如水,其中就有田原。
只见她双眼只是注视着皇上,旁无他物,脸上不娇不媚。
皇上呢,脸上带着得意欣慰的浅笑,不经意间跳了一下眼皮。
魏公公吩咐一个太监摆开了纸砚,然后喊道:
“各人听好了,每个人从皇上前边这儿走一遍,从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开始。走完之后,就到最后一排后边去站好。各人出来的顺序就是编号,记住啦。”
开始。
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去,只见第一个女子轻移碎步走了出来,身材适中,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举止规矩,总体来说是端庄贤淑之态,还算不错,只是并无突出之处。
魏公公朝皇上望了望,皇上收起浅笑,不动声色。
这个没入他的眼。
“第一号走到后边去,第二号上。”
第二个女子出列,这个女子身材较长,只是偏瘦,眼睛不小,只是颧骨偏高,细看五官不匀,但别有韵味,却不知对不对皇上的口味。
魏公公又朝皇上一看,皇上依然神色不变。
“第二号到后边去,第三号上。”
哈,这个女子身披紫衫,发髻盘上,英气逼人,神情冷漠,
不是田原又是谁?
只见她走起路来,脚底生风却步子不匀,既想铿锵又想窈窕,既有脱不了的刚劲又想挤出点女人的柔曼。
这种女子从小习武,哪里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之态?可在这场合却要强装硬上,实在难为了她,走起路来,就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神瑛真是差点笑出声,看那皇上却嘴角一撇,点点头。
k魏公公立刻示意后面的太监记下。
--那还用说,不管你记不记,肯定有她了。
“第三号请到后边去,第四号上。”
可怜第四号刚要起脚,或许太紧张了,一下子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就跌趴在地上。
魏公公大喝一声:
“大胆,不想活了,滚下去。”
那女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直接低头掩鼻,向后跑出门去,一阵嘤嘤声传来。
神瑛根本没看清她是什么样子,心中却一阵疼惜,
--事后得好好问问是谁,不要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不对,说不定马上就会出事,看看去。
神瑛腾地站起来,对着皇上和春妃双手一揖,也不说话,就转身而出。
出得大门,那女子正趴在偏门墙根哭泣,肩膀一上一下地抽动。
神瑛走上前去,一拍她的肩膀。
女子浑身一抖,抬起头来,刚露出惊慌之色,却一闪而过,就瞬间平静。
神瑛一看,
--我的天,皇上要是仔细看了此女,恐怕要后悔了。
此女的姿色只在田原之上,虽然少了点英气,却多了许多柔媚,更具有女人的风味,此时是泪痕斑斑,娇喘微微,分外惹人怜爱。
说话口气倒有一股狠劲:
“你是谁?”
“我是,黄门侍郎。”
“你是不是要抓我?”
“哪里话?你不要怕。我只是想说,许多事都是祸福相依,选上了未必是福,选不上未必是祸,也不要伤心。我问你,你接下来想上哪里去?回家吗?”
“我不知我怎么回家,我也不想呆在皇宫,但我能自己做主吗?”
神瑛也知道,这些没选中的女子,最终都要留在宫里再行分配,一生就要耽误在这里,这是她们不可抗拒的宿命。
“当然能,这样吧,我先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你?刚才我看你就坐在皇上身边,肯定是皇上亲近之人,你是不是想把我诳出去处死?”
“什么死不死的?唉,你这丫头,你必须相信我,跟我去,以你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里,一生都不会自在,甚至会丢了命。”
“我无所谓,本来就无家可归,生无所念,死不死,死在哪都行。”
“大好年华,如花似玉,你想死老天也不让,或者说我不让,你,跟我走。”
神瑛突然有点生气,走着上前,拽着她的衣袖。
女子当然挣脱不过,身子半推半就,脸上半信半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画。”
“小小一张画儿,好名字,人如其名,而且你这幅画是出自妙手画匠。”
神瑛拉扯着她走了一会就放了手,女子也不再执拗,紧步跟了上来。
神瑛直接带着她来到一招鲜武馆。
刚到门口,只听武馆内传来小青的呀呀声和小白的汪汪声,接着是乒乓声,看来两个小家伙正在练武。
神瑛一下子推开了大门,心怀也不由大开。
这时他更是意识到,只有在见到他们,只有在这种自在的环境中,心绪才能彻底敞开。
“停,停,练得这么认真,真想早点当上赵师兄的师兄啦?”
“哥,汪”,
两个声音一起叫起来。
一边扑过来,一边望向小画。
小青瞪着眼道:
“她是谁?”
“她叫小画,也来学武的。”
神瑛话音刚听,赵师兄从后门钻了出来,脸上露着惊色,嘴里酸溜溜:
“看来这神师弟招财啊,又给师傅招了个徒弟?我天天在外边辛辛苦苦地吆喝,也没招到人。你才几天啊,就招了了三个。不过嘛,不是狗,就是丫头,师傅啊,可怜啊,你培养大将军的美梦可要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