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掐着阿云的脖子,阿云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她将双手放在胸前推搡苏卿卿,可肩头上的伤一被拉扯就疼得她变了脸色。
“是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她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眼底的鄙夷显露无疑。
苏卿卿没想到阿云竟然敢这样说自己,手下越发用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她面目狰狞地冲阿云怒吼。
“贱人!贱人!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你去死吧!”
一向以温婉端庄自持的苏卿卿此刻就像个癫狂的疯婆子,一盏茶后,阿云挣扎的双手双脚缓缓停下,她的瞳孔也随之涣散了。
苏卿卿看到阿云两眼翻白了才回过神来,她颤颤巍巍地拨了拨阿云的脸,随后尖叫一声从往后退了好几米。
阿云被她掐死了。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后的苏卿卿更加崩溃了,她跑到门牢处嘶声呼喊。
“来人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而苏卿卿不知道的是,让她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
沈兰瑶跟着齐海走出地牢,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刹那,她只觉得心胸都舒畅了许多。
天上月明星稀,微风徐徐。
她抬步向别云院的方向走,齐海张开手臂拦住了她。
“沈姑娘,今夜你暂时去老夫人院中吧。”
她不解地皱起眉头,可也没有询问,只点头说好。
等到了慈安院时,她便发觉到不对了。
慈安院外至少围了两层暗卫,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股肃穆之感铺面而来,她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齐海将她送入院中后便走了。
无奈,她只好走到老夫人屋外轻轻敲了敲。
曾嬷嬷打开了门。
看到她,曾嬷嬷眼前一亮。
“兰瑶?”
她垂首行礼,直起身来温声道:“曾嬷嬷,老夫人可歇下了?”
“未曾,快进来。”曾嬷嬷往院外看了看,伸手将她拉入了屋内。
此刻的老夫人坐在榻上正襟危坐,见沈兰瑶来了,眉头舒展开来。
“兰丫头,快过来。”
沈兰瑶看到老夫人的精气神不减之前,这几日里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
她走到老夫人跟前就要行礼,老夫人一把将她拉住了。泪眼婆娑地看她:“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兰瑶没有受委屈,只要您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她握着老夫人的手背眼眶微红。
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才要说话,守在门口的曾嬷嬷低声喊道:“老夫人,淮南侯世子和将军来了!”
淮南侯世子?楚温?
沈兰瑶神色当即大变。
老夫人倒是沉着冷静,对曾嬷嬷吩咐道:“曾嬷嬷,先将兰瑶藏起来。”
“是!”
曾嬷嬷听言就动,走到一侧的衣柜前,打开衣柜转动了一下内里的按钮,一个暗室便出现在了沈兰瑶跟前。
沈兰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老夫人就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快藏起来!”
“老夫人!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回头不解地看向老夫人。
曾嬷嬷却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推进了暗室中。
她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待站稳后回过头看向曾嬷嬷。
“嬷嬷,等等!”
可曾嬷嬷已经按下了开关,暗室门迅速合并,隔绝了内外所有的视线。
她惊恐地转过身,身子贴在门板上看眼前的景色。
暗室内亮着几盏微弱的灯,摆着的只是一些简单的陈设。
咚——咚——咚——
她的心跳声在这幽闭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比心跳声更清晰的,是门外的声音。
“有人通报国公府私藏与戎狄人的通信,皇上已命在下彻查此事,还请老夫人如实告知。”
楚温穿着绯红色的官服站在老夫人跟前不疾不徐地说着。
老夫人拐杖往地上一杵,怒声道:“放屁!我孙儿萧北栀与戎狄人是死敌,怎么可能和戎狄人有联系?”
楚温勾起了嘴角。
“老夫人莫急,等金吾卫搜查完之后,是否是谣言便能知晓了。”
萧北栀在一侧冷声道:“楚世子,若是你不能找出所谓的证据呢?”
楚温侧身看向萧北栀,凤眸之中含着几分戏谑。
“找不出便是极好的,难道将军希望找到什么吗?”
楚温话音刚落,一金吾卫就从外跑了进来。
“楚大人!证据找到了!”
金吾卫捧着一箱子走到了楚温跟前,若是苏卿卿在此,便能认出此物是何时放在自己屋内的。
楚温当着萧北栀的面接过箱子,打开来从中拿出了一封书信和戎狄人的信物。
见状,老夫人大吃一惊,萧北栀倒是神色如旧。
楚温冷笑一声看向了那金吾卫。
“在何处找到的?”
“回禀大人,是在西南那所院子里找到的。”
闻声,老夫人胸口处瞬间燃起了怒火。
“苏……”
萧北栀上前一步扶住了老夫人的臂弯,直视着老夫人轻轻摇头。
如今所谓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不管是从西院还是慈安院,国公府都在劫难逃。
萧北栀也没有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忘了防备苏卿卿。
祖孙俩眼神一交换,老夫人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
萧北栀安抚好老夫人,转身看向了楚温。
“楚世子,本将军愿意配合你彻查此事,但这件事与我祖母无关。”
你若是敢碰我祖母,便别怪我不客气!
楚温听出萧北栀话中含义,淡淡发笑:“这是自然。”
萧北栀冷冷的瞧着楚温没有说话。
楚温面色冷了下来,眸色转换成阴冷,上前两步凑近了萧北栀,低声威胁:“萧将军,你若是不想看见年迈的祖母受苦受难,便将她归还于我。”
萧北栀与楚温身量相当,萧北栀轻蔑一笑。
“楚世子来得晚了一步,沈兰瑶早在几日前便离开了国公府。”
听言,楚温神色剧变。
他眉头拧起,发狠道:“萧北栀,你当我是傻子吗?”
萧北栀平静地看着他:“不信你大可以去户部查,她的奴籍早已勾销。”
面对萧北栀笃定的眼神,楚温有些慌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放她走呢?”
“她在边关救了我一命,我按照约定归还她自由,怎么不可能?”萧北栀反问,声音大到暗室内的沈兰瑶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