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离开了北川侯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
宋昭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冰冷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
她原本以为,贺沂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和算计。
“哈哈哈哈……”
宋昭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却滑下了两行清泪。
“父亲……女儿不孝……女儿没用……”宋昭的声音哽咽着,“女儿……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
“军粮……军粮……”
突然,宋昭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对!军粮!”
她猛地擦干眼泪,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既然贺沂不知道军粮的去向……那我就去找……去找知道的人!”
宋昭深吸一口气,朝着户部衙门的方向走去。
她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军粮的调拨,是由户部负责的。
而她的父亲宋礼则,当年正是户部尚书。
——
宋礼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军粮失踪案,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有人提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人查到这里?
难道……是宋昭那个逆女?
宋礼则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行,他不能让宋昭坏了他的好事!
他必须……必须想个办法……除掉她!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宋礼则的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谁?!”他厉声喝道。
“父亲,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宋礼则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窗外的宋昭,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你……你怎么来了?”宋礼则的声音有些颤抖。
宋昭没有说话,她直接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父亲,别来无恙啊。”宋昭看着宋礼则,冷冷地说道。
宋礼则看着宋昭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阵发寒。
他知道,宋昭一定是来者不善。
“你……你想干什么?”宋礼则强自镇定,厉声问道。
“我想干什么?”宋昭冷笑一声,“父亲,您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我不清楚!”宋礼则矢口否认,“你……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宋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父亲,您是不是忘了,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
“你……”宋礼则被宋昭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父亲,我不想跟您废话。”宋昭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问您一件事……当年那批军粮……到底去了哪里?”
宋礼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昭,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宋礼则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宋昭的声音冰冷刺骨,“重要的是……您必须告诉我真相!”
“我……我不能说……”宋礼则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能说……”
“不能说?”宋昭冷笑一声,“父亲,您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我……”宋礼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如果他说出了真相,那他就完了。
可是……如果他不说,宋昭会放过他吗?
宋礼则看着宋昭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一阵绝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父亲,您不说……我也能猜到。”宋昭看着宋礼则绝望的表情,缓缓说道,“那批军粮……是不是……被您……贪污了?”
宋礼则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昭,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她……她怎么会知道?
“你…你胡说!”
宋礼则强做镇定,但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神也开始闪躲。
“我胡说?”宋昭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父亲,您敢对天发誓,说您没有贪污那批军粮吗?您敢说,我父亲的死,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宋礼则张口结舌,冷汗涔涔而下,他本能地想要逃避,却被宋昭死死地盯着,根本无处可逃。
“父亲,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宋昭的声音愈发冰冷,宛如寒冬腊月的冰霜,“您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却监守自盗,贪污军饷,导致边关将士缺衣少食,甚至因此丧命!您……简直罪该万死!”
“不……不是我……”宋礼则终于崩溃,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语无伦次地辩解,“是……是他们逼我的……是二皇子……是北川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
“二皇子?北川侯?”宋昭眼中寒芒一闪,“果然是他们!”
她之前就怀疑军粮失踪案与二皇子和北川侯有关,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父亲,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宋昭厉声喝道,“告诉我,他们是如何贪污军粮的,那批军粮又被运到了哪里!”
“我……我说……我全都说……”宋礼则彻底崩溃,他颤抖着声音,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二皇子陆洺为了争夺皇位,暗中勾结北川侯贺章,利用职权之便,将一批军粮偷偷调包,换成了劣质的粮食。
而那批优质的军粮,则被他们运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囤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那个秘密的地方在哪里,宋礼则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北川侯贺章在负责,而贺章有一个秘密的账本,上面记录了所有的事情。
“账本?!”宋昭眼睛一亮,“那个账本在哪里?”
“在……在北川侯府……”宋礼则颤抖着说道,“就在贺章的书房里……”
宋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知道,自己必须拿到那个账本,才能彻底扳倒二皇子和北川侯,为父亲报仇雪恨!
“不……不要……”宋礼则看着宋昭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恐惧,“你……你不能去……你会死的……”
宋昭没有理会他的哀嚎,她径直离开了户部衙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更加凶险的战斗。
但是,她不会退缩。
为了父亲,为了那些无辜惨死的将士,她必须勇往直前,哪怕……粉身碎骨!
夜风呼啸,吹动着她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响。
宋昭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北川侯府的方向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