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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玄幻 > 无饵 > 第十六章 宿世若无仙缘种,怎得灵途引路灯

酒馆内昏黄的灯光轻轻晃动,韩掣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笑容,笑声嘿嘿作响。陆沉舟瞧在眼里,莫名地寒毛直竖,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你不会憋着坏水儿坑我吧?丑话说在前头,出卖色相这种事,我绝对不干!”

陆沉舟警惕地盯着韩掣,双手抱胸。

韩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啐道:“滚一边去!就你这模样,倒贴钱都没人稀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了几句嘴,随后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起酒来,酒馆里一时只剩酒杯碰撞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韩掣放下酒杯,率先打破沉默:“城外北山有个拳庄,是田峃稽的府邸。你要是能踢馆成功,我就用酒虫跟你换琉璃羽冠。怎么样,痛快点给个答复!”

陆沉舟听闻,微微皱眉,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酒罐边缘

“我凭什么帮你去办这事儿?你都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大可以打到你乖乖交出酒虫,何必去冒这个险?再说了,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福地中人设下的圈套,就等着我往里钻呢?”

韩掣直视着陆沉舟的双眼,突然换上一副耍赖的腔调:“那你打吧!打死我这把老骨头,算什么本事?要是觉得能逼我交出酒虫,尽管动手。这次,我站着不动,让你打!”

见状,陆沉舟颇为无奈,狠狠骂了句:“你个老不要脸的!”骂完,他站起身,朝着后院大声喊道:“店小二,过来!带我去地窖,再拿几坛酒!”

韩掣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几坛酒而已,地窖里多的是,这陆沉舟就算想多拿,也带不走不是,便任由他去了。

片刻后,陆沉舟从后院出来,两手空空。韩掣见状,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不拿了?”

“不拿了。你都请我喝了一坛,我哪能还连吃带拿。行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陆沉舟眉心处突然飞出一把残剑。他纵身一跃,稳稳踩在半截剑身上,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消失在夜幕之中。

望着陆沉舟离去的方向,韩掣低声喃喃:“这才是真正的谪仙人啊!”

许久,店小二都没从后院出来,韩掣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快步走向地窖。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屯满几十坛汝阳酒的地窖,如今竟空空如也,一坛酒都不剩!

再看一旁,店小二被绳子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布,正发出“呜呜”的声音。韩掣急忙上前,一把扯断绳子。

“怎么回事?我的酒呢?几十坛酒都去哪儿了!”

韩掣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震惊。

店小二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说道:“东……东家!那人拿着一张符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酒全带走了。他怕您发现,还把我绑了起来……”

韩掣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得近乎发黑。他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森然寒意

“好,好得很!陆沉舟,你最好回来的时候,身上没少胳膊缺腿,还是全盛状态。否则……”

韩掣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错手打死你!”

他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仿佛已经想象到陆沉舟回来时的场景。

————

细雨渐歇,醽醁城郊东南一隅的民巷,泥泞的路面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交错着。巷子里尽是些老宅院,墙壁斑驳,房檐歪斜,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陈庇荫独自坐在屋檐下,神色落寞,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清晨,他特意早早起身,坐在家门前,满心期待着吴大娘来喊他一起去田里插秧。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到吴大娘的身影。他爬上墙根一瞧,吴大娘一家早已下田劳作,丝毫没有想起他的意思。

陈庇荫自幼命途多舛,小时候一场怪病突如其来。村里郎中诊断后,确定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传染病。消息瞬间在村子里传开,街坊们人心惶惶,避之不及。陈父陈母舍不得放弃孩子,带着他搬到村外的茅屋居住。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陈庇荫逐渐康复,然而,父母却不幸染上怪病,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

自那以后,村子里谣言四起,说陈庇荫克死了父母,是个灾星。村民们对他避如蛇蝎,只要看到他在自家门口逗留,就会毫不留情地驱赶。在那些孤苦无依的日子里,邻居姐姐司荞成了他生命中的一抹暖阳。司荞时常叫陈庇荫帮忙干农活,每次临走时,还会送他一些蔬菜和衣物,让他不至于挨饿受冻。

那天下午,陈庇荫正在司荞家中帮忙劈木材。吴大娘突然登门,说是来给司荞说媒。刚跨进门槛,一眼瞧见陈庇荫在屋内,像触了电似的,立即把脚收了回去,站在门口与司荞交谈起来。

“司荞啊!女大当嫁,你都二十好几了,再不找个好人家,过了三十可就难嫁喽!听大娘的,村长家小儿子是个读书人,家境又好,和你正般配,总比你一个人守着这破院子强吧?”

司荞微笑着婉拒:“吴大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挺自在的,不想这么早考虑婚事。”

吴大娘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司荞始终不为所动,吴大娘也只好作罢。临走时,司荞让陈庇荫给吴大娘抓了两把韭菜。吴大娘笑着接过,半开玩笑地说:“庇荫这孩子干活挺卖力,改天来帮大娘插秧吧!”

本是一句客套话,陈庇荫却当了真。第二天,天还未亮,他就早早起床,坐在家门前等候吴大娘来喊他。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失望。

然而此时,柳山突然出现在巷末,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

醽醁城内,南泉寺静谧庄严。佛殿之中,平日里缭绕的诵经声悄然隐去,唯有一位白眉老僧,身着褐色僧袍,稳稳坐在蒲团之上,向一众弟子讲述一段佛门典故。

“往昔,一只灵动的狸花猫不知从何处窜入寺院。普源禅师座下的两堂弟子瞧见后,都被它的可爱模样吸引,竟相互争抢起来。普源禅师正巧路过,目睹这场闹剧,便对众弟子开示道:‘大众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却也。’可一时间,僧众们面面相觑,无人能回应禅师,更没人敢轻易开口。最终,普源禅师斩下了猫的性命。”

说到这儿,老僧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台下弟子,嘴角含笑,问道:“倘若汝等身处当时,可能道得否?”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沉默。老僧见状,忍不住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正当殿内众僧被老僧的问题问得鸦雀无声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直在门外聆听的赵朔稳步跨进大殿。他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径直将鞋子脱下,举过头顶,绕着殿内缓缓走了一圈。做完这一连串怪异举动后,他又转身离去。殿内的僧人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唯有老僧目光灼灼,难掩赞叹之色,急忙起身,快步向殿外追去。

“阿弥陀佛,施主留步!”老僧高声喊道。

赵朔闻声停下脚步,将头顶的鞋子取下,重新穿好,缓缓转身。他面色平静,毫无波澜,问道:“大师有何吩咐?”

老僧双手合十,问道:“施主对普源禅师斩杀狸猫一事,有何见解?”

“本末倒置。”赵朔言简意赅地回答。

老僧目光微亮,追问道:“施主何出此言?”

赵朔目光平静,缓缓说道:“众弟子因贪念争抢狸猫,这是心魔作祟。若不铲除心魔,仅杀一只猫,又有何用?”

老僧闻言,欣慰地点点头。这时,一只虎头虎脑的狸花猫从老僧肩头探出脑袋,静静地注视着赵朔。眨眼间,狸花猫幻化成一串由108颗珠子组成的佛珠,静静地躺在老僧掌心。

“施主与我禅宗有缘,这串佛珠,便赠与施主。”老僧微笑着说道。

赵朔依旧面无表情,但还是伸手去接。就在他的手尚未触碰到佛珠时,佛珠竟自行飞起,稳稳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赵朔下意识地扯了扯佛珠,却发现怎么也扯不下来。

“大师,这是……?”赵朔疑惑地问道。

老僧笑而不语,只是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赵朔虽满心疑惑,却也不再多问,转身稀里糊涂地走出了寺庙。

虽说佛珠挂于脖子上取不下来,但他可以确认,自己此行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老僧伫立在寺庙门前,目光穿透晨雾,凝望着赵朔渐行渐远的背影,双唇翕动,喃喃低语:“阿弥陀佛,万法缘生,皆系缘分呐。”

在佛法的宏大视野里,世间万象,从浩渺星河到微末尘埃,其萌生、演进与存续,皆由诸多因缘相互交织、彼此作用而成,无一能超脱缘分的范畴。恰如《法句经》所言:“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一切事物的流转,皆有其前因后果。尘世之人,常苦苦追寻,却忘了有些事物,是你的,兜兜转转终会回到身边;不是你的,费尽心思也难以拥有。寻常之物便已是如此,更何况是仙缘。

宿世若无仙缘种,怎得灵途引路灯,这佛珠与赵朔的契合,亦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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