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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母是马皇后 第15章 双标

作者:见月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07 18:29:09 来源:平板电子书

甲骨文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

宋濂又安抚了马钰几句,还鼓励他‘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然后就准备离开。

然而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朱标。

双方讨论了大半天,还没谈正事儿呢,怎么能走啊?

殷商文字是很重要,可想要寻找挖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先把我的事儿给解决了啊。

这可决定着,以后我还能不能继续看管荀之书,也是大事好不好。

于是他干咳一声道:“咳……宋师,您还没问‘本用’的事情呢。”

宋濂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也想听听对方的想法,倒也没有强行离开。

虽然殷商文字很重要,但太子的教育问题也不是小事儿。

万一对方的想法,真有独到之处呢。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抱着找茬批判的心态来的,那么此时已经转变成了讨论。

这马钰家里必然是书香门第,有着独特的传承,说不定就有什么高见呢。

隔壁马皇后也重新坐下,她也和宋濂差不多的态度。

光信息茧房和先认识世界再治经的理论,就让她受益匪浅,对教育孩子有了许多新想法。

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马钰则不然,听到李文重提‘本用’之事,他恨不得冲上去一顿老拳伺候。

劳资又是信息茧房,又是‘仁’字的演变,又是殷商礼器,好不容易把宋濂的注意力转走了。

这一茬眼看就要过去了,你为啥还要提起?

真想让我丢个大脸是吧。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濂重新坐好,并发出提问:

“孔孟为本,管荀为用,也是你家长辈的想法吗?”

马钰深吸口气,事已至此先吃饭……呸,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什么用了,直面问题吧。

还好,他并没有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准备了好几个计划。

如果前两个办法生效,宋濂就这样离开,那最好不过。

如果发生意外,比如眼前这种情况,也有应对之法。

他抬起头看着宋濂,道:“这个观点是我自己想到的,获得了家中长辈的部分认同?”

宋濂疑惑的道:“部分认同?”

马钰颔首道:“是的,长辈认为孔孟为本没有问题,但能‘用’者何止管荀。”

“诸子百家的思想,都有其闪光点,也都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

“我们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集百家之所长融为一炉,如此方能说学有所成。”

宋濂震惊不已,取百家之所长融为一炉,好大的口……嗯,气魄。

“百家学问何其广博,穷尽一生也难以学通,又谈何融为一炉?”

马钰回道:“我家长辈说【理无专在,而学无止境也,然则问可少耶】?”

这话是清代刘开《问说》中的名句,意思是:

真理并不局限于某个人或某个领域,而是广泛存在于天地自然之中,所以学习是没有尽头的。

而想要学好,就必须要勤学好问。

此时拿来回答宋濂,可以说是恰如其分。

听到这句话,宋濂眼睛不禁一亮:“理无专在,学无止境,此言大善也。”

不过随即他又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通读百家又如何能不受其影响,准确辨别其对错?”

马钰反问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评判的标准是什么?”

“先生尊崇理学,自然认同二程朱子的观点,可陆氏兄弟恐怕会有不同意见。”

陆氏兄弟就是陆九渊兄弟,与朱熹同时代的心学大家,双方多有交集。

还曾在鹅湖辩经,留下了名传千古的鹅湖之会。

马钰拿陆氏兄弟举例,宋濂确实不好反驳什么,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无话可说:

“不论二程朱子,亦或是陆氏兄弟,皆行孔孟之道。”

“评判对错的标准,自然是孔孟思想。”

最后他又反问了一句:“你不也认同孔孟为本吗。”

马钰不禁暗赞,果然是大儒,轻描淡写间就化解了自己的提问,并且还反将了一军。

正常情况下,问题问到这里他就已经无话可说了,或者就是生硬的转移话题。

只是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辩论,马钰对宋濂有所了解,而宋濂对他却一无所知。

早在双方刚刚开始交谈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设伏笔,此时终于可以启用了。

面对宋濂的反问,马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四个字:

“信息茧房。”

宋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说自己掉入了信息茧房里面。

这个大帽子扣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自己没有掉入信息茧房——你都把孔孟当成唯一了,还说没有?

可要说自己掉入信息茧房了,那就是在质疑自己的信仰。

这个帽子扣的实在是……太流氓了。

如果对方是个同等级的对手,或者是个成年人,他都有一百种办法反击。

可马钰是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法子他拉不下那个脸去用。

当然,关键还是他对马钰产生了好感,以至于变得束手束脚。

马钰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公平的和宋濂讨论问题,那不是勇敢,而是无知。

辩论还没有开始他就开始挖坑,信息茧房自然也是挖坑。

否则的话,他闲得蛋疼啊无缘无故讲这玩意儿。

目的就为了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给宋濂扣帽子。

而且他还敢肯定,这个帽子一定能用的到。

因为只要了解宋濂的都知道,他是理学门徒,以孔孟思想为真理。

不论双方围绕哪个话题展开讨论,最后都会回到孔孟思想本身。

此时他再把信息茧房拿出来,这顶帽子宋濂想不戴都不行。

当然,他也知道,想要用这样的小伎俩难住宋濂是不可能的。

扣帽子不是目的,而是利用这个机会,将话题的主导权抓在自己手里。

然后将话题引导进入自己预设好的阵地。

所以,在帽子扣下之后,他丝毫不敢给宋濂喘息机会,立即就开口说道:

“我家长辈曾和我点评过天下英雄,认为潜溪先生乃当世文魁。”

宋濂连忙说道:“愧不敢当,虽然我未曾与你长辈谋过面,但通过你描述窥探到的一二分风采,已是让老夫自愧弗如。”

“况且天下文人如过江之鲫,老夫岂敢当文魁之称。”

“先生过谦了。”马钰恭维一句,转而说道:

“我不过是后学末进,连经都尚未治过,岂敢在您面前献丑。”

什么叫道德绑架,这就是。

你一个文魁,好意思和我一个晚辈较真?

宋濂乃方正君子,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隔壁的马皇后作为旁听者,渐渐琢磨过味来了,这小子在给宋濂挖坑啊。

果然奸诈。

不过……她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将宋濂给套进去。

或者说,你到底要用什么办法说服宋濂。

马钰接着又说道:“潜溪先生的认知已经定型,就算我有真才实学,恐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您。”

“况且,真要继续说下去,也必然会损及孔孟二位圣人,到时事情恐怕会更加麻烦。”

果不其然,宋濂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问道:

“哦,莫非你对孔孟二位圣人怀有成见?”

马钰心里再次比了个‘耶’,脸上却为难的道:

“您真的要听?我怕说完之后,您会拂袖而去。”

宋濂眉头微皱,但还是说道:“老夫岂是心胸狭隘之人,只要你说的有道理,老夫洗耳恭听。”

马钰心道成了,先是拱手道:“接下来的话会冒犯到孔孟二圣,我先行在这里告罪。”

接着他并未直接说自己的观点,而是问道:

“敢问先生如何评价管子?”

宋濂已经有些熟悉马钰的谈话风格了,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其实是在为真正的提问做准备。

只是,这种谈话方式必须得自己配合才行。

如果自己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那他下一步的提问就无法进行了。

马钰竟然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按照他的预想来回答问题?

要么他狂妄自大,要么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了解。

刚才马钰说他长辈推崇自己为当代文魁,很显然是聊过自己的。

这也意味着,马钰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了解,才会采用这种方式。

想到这里,宋濂心里升起一丝明悟,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自己被他之前的表现给欺骗了。

不过宋濂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更加好奇对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高论来。

于是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道:

“管仲相齐,通货积财,设轻重之权,齐以富强,乃其功也。”

“然其不能赴子纠之难,又辅佐杀主仇人,乃不忠不义也。”

“其法急于功利而缓于教化,其言多卑浅,非先王之道。”

“辅桓公,九合诸侯,然尊王攘夷皆权谋也,非本于仁义……霸者假仁,圣王耻之。”

“故圣人赞其功而轻其德,言其器小而不知礼也。”

马钰并不知道宋濂已经窥破了他的小心思。

见其果然如自己所想批判管仲,立即抓住其中一点进行反击:

“先生批评管子不能赴子纠之难,那么敢问孔子可曾赴鲁难乎?”

闻言,朱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孔子是鲁国人,在鲁国的几次动乱中却毫无作为,这话就等于是指着鼻子骂他不能为鲁国尽忠。

太大胆了,简直不要命啊。

隔壁的马皇后也同样一阵心惊肉跳,早就知道这小子胆大包天,没想到竟然连孔子都敢攻击。

朱樉反倒是一脸的兴奋,好家伙,竟敢直接攻击孔老二。

好好好,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

宋濂一张脸变的极为难看,他知道马钰可能要说一些对孔孟不敬的话。

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严重的指责。

如果不是之前积累的好感,如果不是对方年龄小,如果不是提前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当场就拍案而起了。

即便如此,也让他非常的愤怒。

不过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内心迅速就想到了如何反驳:

“夫子担任中都宰,主持齐鲁夹谷之会,面对强势的齐国大义凛然。”

“为鲁国讨回郓、讙、龟阴等汶阳之田。”

“又堕三都削弱权臣,只可惜为季桓子所阻功亏一篑。”

“后为权臣所胁迫,不得不辞去官职。”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夫子辞官之举乃守经权变也。”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夫子有才而鲁国不能用,如之奈何?”

“岂能因此而责备其不能赴鲁难?”

马钰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迅即又隐去,意味深长的道:

“先生不能只在评价孔子的时候,才讲守经权变和时中啊。”

宋濂脸色再变,这是在指责他搞双标啊。

虽然不知道双标这个词,但不妨碍他理解这个意思。

他自然不愿意戴这个帽子,就想要反驳。

但马钰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抢先一步说道:

“先生肯定想说,孔子有才鲁国而不能用,管子却备受子纠信任。”

“那么我想问您,管子是齐国的臣子,还是子纠的臣子?”

“是子纠启用了他,还是齐王齐僖公启用了他?”

“他应该忠于齐国,还是应该忠于子纠?”

齐僖公就是公子小白和子纠的父亲,是他启用了鲍叔牙和管仲,并让两人分别辅佐小白和子纠。

严格说起来,他才是管仲的君主。

当然,这话就是狡辩,管仲没有辅佐好子纠,也是有责任的。

可反过来说,你孔子就是完美无暇的?

当时鲁国的国君是鲁定公,你因为拿权臣没办法就辞官,等于是抛弃了君主。

和管仲也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拿这事儿指责谁。

宋濂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反驳。

主要是方才马钰才指责他用两个标准评价管仲和孔子,让他束手束脚。

生怕一个回答不好,给对方抓住机会说自己不公平。

马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诋毁孔子,而是替管子张目。

现在目的达到,自然要适可而止,转而说道:

“先生可知,我家长辈是如何评价管子的吗?”

见他没有继续攻击孔子,宋濂也松了口气,说道:

“老夫洗耳恭听。”

马钰说道:“管子可与召公比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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