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霸主崛起史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客鲸（13）训斥与辩解

“总之，猎杀弓头鲸的具体过程与捕猎其它须鲸相比大同小异，都是采用冲撞为主、撕咬为辅的方式消耗猎物的体力，最后通过堵塞呼吸孔使得它们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溺亡。只不过因为弓头鲸体型庞大、皮糙肉厚，所以捕食难度比较大，往往需要数量更多的同伴参与以及更紧密的配合，花费的时间一般也比较长。”在仔细叙述了目睹长辈们捕猎弓头鲸的经历之后，小雌鲸爱丝克瑞姆总结道。

“爱丝克瑞姆说得不错，捕猎弓头鲸确实就是应该这样做。”具备捕猎弓头鲸经验的小雄鲸艾兰德表示认可同伴的说法，“顺便补充一下，由于弓头鲸的体格巨大、脂肪层极厚，捕杀它们最好以雄鲸为主力，至少要有一头成年雄鲸参与才可以。”

罗斯妮听了艾兰德的话，顿时显得略微有些沮丧：“可是，我们当中目前并没有已经成年的雄鲸啊。这可如何是好呢？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才行？”

艾兰德信心十足地说：“不要紧，罗斯妮小姐。我们当中虽然没有称得上已经完全成年的雄鲸，但是像我一样背鳍直立高耸、体型与成年雄鲸相差无几的同伴可是有十来个。我们与成年雄鲸的差距，仅仅是捕猎技巧与经验而已。况且或许我们马上遇到的是未成年的弓头鲸，那就容易对付多了。您不必太过于忧虑。”

“希望我们今天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吧。对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提，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寻找弓头鲸呢？”罗斯妮忽然想起来它刚才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弓头鲸生活在北极海域，在我们所处的北大西洋，它们仅仅分布于冰岛以北的区域。另外，它们为了躲避我们经常藏身于浮冰以下。”艾兰德不慌不忙地解答。

罗斯妮惊呼道：“冰岛以北？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立刻赶过去，不然就根本不可能在今天日落之前完成任务了！现在大家立刻出发！”

于是，罗斯妮与它的同伴们纷纷在胸鳍上装配好喷射加速器，然后以超越旗鱼的极限时速朝着冰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罗斯妮一行在途中遇上了意外之喜。

“莱滕因，是你？你把我滞留在北冰洋海域的伙伴们都带回来了吗？”

“是的，罗斯妮，”莱滕因显得稍微有些吃惊，“你不是应该早就已经返回北大西洋了吗？为什么又率领着这么多同伴朝着西北方向游去，还在胸鳍上安置了喷射加速器？”

“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我们现在需要在日落之前捕获一头弓头鲸并且带回来给吉尔斯，这样我才能够获得它的谅解。对面的各位伙伴，很抱歉不慎使你们逗留在北冰洋这么长时间，非常感谢莱滕因你能够答应我的求助，把它们完完整整地送回。我知道自己很对不起大家，但是现在我们十分需要你们的帮助。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助我一臂之力，可以吗？”

罗斯妮这一番虽然低沉却极富感染力的话语迅速打动了那些从北冰洋返回的同伴，它们之前由于误认为自己被罗斯妮抛弃而产生的愤懑之情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得一干二净了。

“罗斯妮小姐，我们愿意帮助您渡过难关！”对面的数位伙伴们异口同声地大喊道。随后，它们立刻加入了罗斯妮这边的队伍，使其本就庞大的群体规模更上一层楼。

“罗斯妮，看来你对同伴们的号召力相当强啊。”莱滕因见状，不由得感慨道。

“现在可不是恭维我的时候。莱滕因，你愿意再帮助我一次吗？虽然我们的队伍已经足够庞大，但是有你帮忙总归可以再增添一份战力。况且你之前常年在北冰洋生活，一定也对弓头鲸的习性和弱点特别熟悉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巧，我们从北冰洋返回的时候发现了弓头鲸的踪迹。”

“这是真的吗？那就实在是太好了！你还记得是在哪里发现弓头鲸的吗？”罗斯妮费了好大劲勉强按捺住喜悦的情绪，向莱滕因问道。

莱滕因回应：“就在此处以北大概10到20海里之间的距离，而且极有可能是一只落单的亚成年个体，因为它的体型不如成年弓头鲸且周围数百米之内都没有任何同伴。”

“既然这样，那么事不宜迟。莱滕因，你现在立刻就给我们领路吧！”

“好的，大家都跟着我来。注意保持队形。”

以罗斯妮为首的小鲸们紧紧跟随在莱滕因身后，朝着正北方进发。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它们总算是通过浮窥与回声定位再一次找到了之前莱滕因所发现的亚成体弓头鲸。

“可算是逮着这个家伙了，找得我们好辛苦啊。”疲惫的斯托姆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们现在数量足够多，大家结成包围网把它团团围住，千万别给它任何机会溜掉。”

“罗斯妮小姐，您不用担心，弓头鲸的游动速度极慢，它绝不可能从我们视线中逃脱。”

“艾兰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一次的捕猎绝不容许我们出现任何闪失。”

“我明白了。同伴们，大家现在立刻遵照罗斯妮小姐的指令跟我一起上吧！”

“是！”话音未落，这数十只全身黑白相间的少年鲸便在艾兰德的带领之下一拥而上，把那头倒霉的亚成体弓头鲸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不给它以任何机会脱离。

“现在应该可以发起攻击了吧？它目前已经无处可逃了。”艾兰德向罗斯妮征询意见。

罗斯妮见时机已成熟，果断下令道：“可以了。大家现在立刻开始攻击！”

“开始攻击！”伴随着艾兰德与斯托姆的高声呼喊，罗斯妮的众多伙伴们轮流出动对被团团包围的弓头鲸发起了攻势，要么是冲撞两下它的头部与背部，要么是撕咬一下它的胸鳍或尾鳍，在它身躯上留下了一处又一处虽不致命却足以感知到疼痛的创伤。没过多久，亚成体弓头鲸的体能便因疲于应对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而被小鲸们彻底耗尽了。具备捕猎弓头鲸经验的艾兰德当即发现了这一点，率先扑向弓头鲸亚成体头部上方，想要通过堵塞住呼吸孔使其窒息而亡。

…………

“琳恩，快看，我成功抓到了两只海豚。你想不想品尝一下它们是什么样的味道？”克列尔一如既往地携带着猎物来到琳恩身旁，想要讨它的欢心。

然而，令克列尔出乎意料的是，琳恩这次显得极其冷淡，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它捕获的海豚感兴趣。它甚至都不屑于回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琳恩，你为什么不搭理我呢？”

琳恩头也不回，冷冷地答复道：“克列尔，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原因。”

“就因为我刚才捕杀了两只海豚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如果你仅仅是猎杀了海豚，或许我还可以不在意。真正令我痛心的是，你现在已经基本上完全不在乎我的意见了。我的劝告，对你来说犹如耳旁风，完全是多此一举。你现在可以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对于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琳恩，我对你的感情至今为止丝毫都没有减弱，我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你说我不在乎你的意见，可是除了捕猎之外，我在日常生活中一直都对你言听计从，以至于某些同伴都笑话我没有雄性气概。至于上次捕食怀孕须鲸以及这一次猎杀海豚，我都已经和你争辩过孰是孰非了，你的观点并没有说服我。况且，除了这两次捕猎之外，你还能举出其它我不听从你意见的例子吗？”

琳恩沉默了，它知道克列尔的话都是对的。可是，它并不想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立场。正当它思索着应当如何回复时，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克列尔的面前。琳恩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克列尔的姐姐普瑞缇。

“姐姐，请问你今天特地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克列尔疑惑不解地询问道。它与普瑞缇的关系向来不算太好，平时姐弟俩彼此之间除非必要很少有来往。

“我亲爱的好弟弟啊，”普瑞缇以充满讥讽的语气回应道，“鉴于你刚才成功捕猎两只海豚的‘出色’表现，我们的母亲想要叫你过去好好谈谈。”

“我们的母亲平日里那么忙，至于仅仅为了捕获两只海豚而亲自夸奖我吗？”一贯情商偏低的克列尔并没有听出普瑞缇的弦外之音，还真的以为母亲是要表扬它的所作所为。

“我也不清楚母亲为什么这样做，你去了就明白了。只怕它并不是要夸奖你，而是要把你狠狠地训斥一顿呢。”第二句话是普瑞缇以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跟着你去。”打消疑虑后，克列尔当即决定去见母亲。

当克列尔和普瑞缇离开之后，琳恩留在原地短暂地愣了愣神，很快便决定跟在它们后面。

克列尔没过多久便跟随着姐姐普瑞缇来到了首领雌鲸面前。令它感到意外的是，母亲似乎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高兴，反而显得十分生气。“奇怪，母亲不是说好要表扬我的吗？为什么面色这么难看，好像我犯了什么罪过似的。”克列尔在内心暗自思忖。

“克列尔，你可知道自己今天刚才犯下了什么错误吗？”首领雌鲸以严肃的语气质问道。

“母亲，难道说我捕杀两只海豚也算是错误吗？鲸群里何时有过规定不允许这样做？”

首领雌鲸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吼道：“鲸群里确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规定。但是，这是约定俗成的惯例！你可知道，你这一次的行为打破了上百万年以来的规则？你明白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今后恐怕附近海域所有的海豚再也不会信任我们这个鲸群了！我们将会成为海洋里的孤家寡鲸！”

克列尔轻蔑地说：“海豚的信任对于我们有什么作用？它们那么弱小，只能以鱼类或者头足类为食，牙齿更是退化得除了固定食物之外毫无用处。虽然它们也具备回声定位的能力，可是探测距离与我们相比差远了。我们不需要和海豚做朋友。”

“克列尔，你这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确实，海豚虽然是我们的近亲，但它们的体型远不如我们，牙齿更是完全无法和我们比较，回声定位的本领可能也没有我们强。我们如果想要猎杀它们作为食物，就算谈不上易如翻身，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们的祖祖辈辈却从来没有把它们作为食物。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们是与我们亲缘关系最近的亲戚？”

“这只是其中之一，须鲸、抹香鲸也是我们的近亲，只是不如海豚近，先辈们照样把它们当成猎食的对象。但是它们几乎从不猎杀各种各样的海豚，相反在心情愉悦之时还会陪伴海豚玩耍，保护海豚免受鲨鱼的伤害，丝毫不介意与其分享鱼类、头足类。它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长期以来我们与海豚共享一切彼此的情报。海豚会告诉我们哪里有我们喜欢的猎物、哪里有容易搁浅的浅滩和暗礁、哪里发生了海啸和台风或者地震，当然我们得知了类似的信息也会传递给它们。这些消息，都是海豚基于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与我们祖祖辈辈的互动协作而产生的信任才告知我们的，而你之前鲁莽残暴的举动，极有可能把这好不容易才产生的信任关系毁灭！”

“可是，”克列尔依旧不太服气地辩解道，“我们不能自己去探测这些情报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海豚来告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