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之梦境与现实之间 第五十八章：不安稳的一晚

月儿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家里外婆已经烧好了晚饭，就等着月儿回家。打开门，外婆见到月儿看起来有些低沉，忙接过书包关心问道：“大宝怎么了？今天在学校不开心吗？”月儿沉默了些许，才说道：“没有，阿婆，我肚子饿了。”雷伊听到月儿这么说，有些心疼地拍了拍月儿的后背。“肚子饿了？饭已经烧好了，快点先吃饭。”外婆把月儿的书包放到沙发上，月儿慢慢悠悠走了进来，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显得无精打采的。雷伊不忍，轻轻摸了摸月儿的脑袋。

“大宝，今天有没有看到那个哥哥？”外婆把饭菜端了上来，一脸关切地问道，见月儿摇了摇头，外婆便接着说道，“见到那个哥哥一定要叫人家来家里坐一下，那个哥哥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的。”月儿点了点头。见月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外婆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开心吗？”月儿仿佛没听到似的，一直盯着桌子，双眼空洞。雷伊见月儿没反应，便推了推她。月儿打了一个激灵，才支支吾吾说道：“嗯，开心的。”说完便端起自己的碗开始吃饭。

外婆见此，也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儿，月儿后知后觉反应道：“阿婆，阿公呢？”外婆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月儿察觉到外婆周身散发出愤怒的气息，识趣地闭上了嘴，接着低头吃饭；雷伊却更加敏锐地感知到，外婆周身散发出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无奈、悲伤……所有的感觉汇聚在一起，若是用一个字形容，那便是“苦”。

雷伊思索着，那天早上外婆推开了一个充满着酒气的房门，那个房间住的会不会就是素未谋面的外公呢？雷伊还在想着，就听见大门被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伊仿佛感觉到外婆和月儿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身体都僵住了，他们似乎很紧张，紧张这个大门外的人，紧张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雷伊往大门口望去，大门外那个人自踏进门口的那一刹那，雷伊就闻到了浓厚的酒味，这股味道让雷伊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看着门口那个衣衫不整的人摇摇晃晃地不停地用一只鞋子蹭另一个鞋子，好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鞋子脱下来。好不容易脱了下来，也不穿拖鞋，只是把门随手一关，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雷伊发现月儿此刻虽然端着碗，但是饭一口没吃，人好像定住了一样。雷伊感觉到了月儿内心的恐惧，月儿小小的身躯正在轻微地发抖。

“大宝回来了？”那个人仿佛卸下浑身力气一般，坐到了一个椅子上，月儿不语，只是吃着饭，“大宝我和你说，你读书要第一，打架也要第一！你妈妈现在结婚生了二宝，我也很高兴的……”雷伊感觉面前这个看起来比外婆年轻几分的人，说话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是你大宝是我们家里人，不是你现在父亲他们老家的人……”雷伊都有些被绕晕了，什么这里人，那里人。

“你要记住妈妈很辛苦，养你不容易，天下妈妈第一好！”雷伊觉得这句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正想说眼前这人虽然醉酒，但是也是有些靠谱的，但是接下来的话让雷伊的拳头都忍不住握紧了，“你以前那个父亲最差，是我叫他们离婚的！”外婆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你就和大宝说这种话？天天喝酒误事！”

“我喝酒误事？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不是喝酒误事？”那个人拳头在外婆和月儿的面前晃了晃，月儿不敢作声，只是窝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宝，进房间做作业去。”外婆对月儿说了一声，便把月儿的书包全部拿到了她自己房间里，月儿跟着外婆走了进去，雷伊紧随其后，“好好做作业。”外婆正叮嘱着月儿，那个人又走了进来：“做什么？我是她外公，我会害她？”

“她要做作业了，你别老是打搅她！”外婆吵着推着外公出去，反手带上了门。雷伊看着身体不停颤抖的月儿，一言不发，一滴滴豆大的水珠滴到了月儿的作业本上，雷伊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站在那，陪着月儿。

雷伊不知道如何安慰月儿，但是他知道现在月儿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月儿不停抽泣着，感觉大脑都要缺氧，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雷伊实在不忍心月儿继续哭下去，刚想伸出手摸摸月儿的脑袋安慰月儿，就听见外面发出“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碎了，随即又传来外公的怒吼声和外婆的哀嚎声。

月儿听见赶忙跑了出去，雷伊紧随其后，雷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见月儿往外公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管外公怎么呵斥推搡，月儿都不松嘴，死死地咬着，直到外公吃痛站直身体一摇一晃走了出去，雷伊这才有机会看见被外公遮住的满嘴是血的外婆。月儿被外婆这个样子吓坏了，但还是颤颤巍巍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听着月儿那几近绝望的声音，雷伊心头忍不住发颤。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过月儿这样求助过谁，从来没有。雷伊看着外婆那都是血的嘴，已经脸上一处处的乌青，似乎知道月儿这么多年来经历了什么。

还没等月儿缓过来，雷伊就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只看到外公拿着一把菜刀走了进来，菜刀指着月儿，看起来面目狰狞，月儿咬的地方透出丝丝血迹：“信不信我砍了你们？”外婆见到外公拿着菜刀走过来那一刹那，本能地把月儿护到了身后。“干什么？你不怕吓到大宝？”外婆说话时，嘴里还流出一点点血。雷伊再也无法视若无睹，他用手指轻轻一指，一股微弱的电流击到了外公手上，外公只感觉手一阵麻，菜刀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地板赫然出现了一条“疤痕。”

雷伊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十万年了，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激起他的怒火，十万年来，这是第一个。外公正欲再拿起菜刀，却又被雷伊电流阻止，一来二去，外公的手已经麻到无法抬起。

在月儿眼中，此时就是一个真正的雷伊护在自己面前，再也不是一个娃娃空洞地陪着自己。外公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敲门声特别急促，且一次比一次重。外公听到这个敲门声，也不管地上的菜刀，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躺了下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月儿刚忙去开门，雷伊低头查看着外婆的伤势，发现外婆的舌头似乎是被打破了，身上也随处可见的淤青。雷伊见外婆一直捂着胸口，便搭上了外婆的脉搏，发现外婆心脏处也受了重重几拳。雷伊不敢随意治疗，毕竟外婆是完完全全的人类身躯，不同于月儿，是一个能量体。

雷伊正在纠结着如何是好的时候，月儿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雷伊看着眼前这个妇女，感觉与月儿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之间比月儿多了份果断和成熟。雷伊猜测来者便是月儿的妈妈吧。果不其然，那个妇女急匆匆地走到了房间里，看着眼前外婆，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怒火：“妈，爸又打你了？”外婆没说什么，只是捂着胸口，看起来有些痛苦，上气不接下气。月儿的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扶起外婆往门口走去，随即把外婆的手机给了月儿，并嘱托月儿：“大宝，你在家里做作业。”听到月儿的妈妈这么说，雷伊都惊了一下，这样还在家里写作业？

雷伊不忍，飞身来到楼底下撤去障眼法，然后又一个箭步跃了上来，假装遇到月儿他们，露出震惊的神色：“老人家您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带您去医院？”外婆见到雷伊，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对月儿说：“月儿，你跟着这个哥哥去他家里做作业。”还没等月儿妈妈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外婆接着说：“你是住在这栋楼上面吗？”雷伊点了点头，说：“我住在10楼，101。”雷伊曾经打探过，月儿他们住的这个小区是一个新校区，他们这栋楼的十楼还没有人购入，也没有人居住。

“月儿，收拾下书包快去。”外婆催促着月儿赶紧走，月儿的妈妈看自己的妈妈如此信任眼前这个陌生人，也不再阻拦，放任他们去了。其实月儿母亲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没有什么防备。

月儿慌忙慌张地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赶紧跟着雷伊离开了，雷伊就带着月儿一层一层往上走；雷伊想了想，用手一挥，房间便装修好了，并且他还把钱汇入了中介，在中介记录当中显示这个房已售，雷伊当然不能凭借自己雷神的身份白嫖吧。

雷伊带月儿坐了下来，这里的陈设和雷霆守护局差不多，简约而明亮。雷伊打开落地窗，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明亮的灯光点缀着这个不大的岛屿；雷伊抬头望向漆黑如幕的天空，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的每一片角落，哪怕是城市耀眼的霓虹也黯然失色。只不过月光总是清冷的，显得有些孤寂的。晚风穿过窗户轻轻吹过月儿的发梢，带来的丝丝凉意让月儿稍微清醒了一点。雷伊去接了点温水，放在月儿面前，对她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多喝水，把失去的水补回来。”月儿不为所动，雷伊接着说：“哭泣是让精神舒缓，而喝水却是让你身体舒缓。你得好好珍惜自己。”月儿身子一抽一抽的，拿起那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喝完，月儿才开始放声大哭。雷伊不语，又去接了一杯温水，雷伊知道月儿心里苦，但他依旧没说什么。毕竟自己刚来这，对月儿家里情况并不清楚，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是他雷神雷伊一贯的作风，哪怕月儿因此受了委屈，也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好安慰，不然是对月儿的不负责任。

雷伊让月儿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她；可是月儿哭得更凶了，整个人缩进雷伊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委屈巴巴，让人怜爱。月儿抽抽搭搭的，纸已经用去了半包，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但是好在她喝了几杯水，也算是给自己身体补充了一点水分。雷伊知道月儿今晚并没有吃好，就随手变化出了宇宙中清爽可口的果子放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雷伊见月儿哭得差不多了，便用手轻轻擦去月儿脸颊上的眼泪，给月儿拿起果子：“这是一种能量果，吃起来清爽可口，你尝尝。”月儿从雷伊手里接了过来，“咔嚓”一口，果然清脆，吃起来有点苹果的质感，果肉却比一般苹果更加细腻，水分充足，十分清口，但也十分甘甜。月儿吃了一口就感觉十分好吃，便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全吃完了。

雷伊看着眼前小小的月儿，心中感慨，此时的月儿才是一个孩子吧，不像以前的女战神。这样挺好的，起码她不会一个人再抗下那么多东西了。而且她也能依赖自己，在自己回到神界之前，就再多陪月儿一会儿吧，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她多久。

“雷伊，让你看笑话了，对不起……”月儿低着头，有些愧疚。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偶像，但是总是一次一次发生“意外”，自己也很想在雷伊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雷伊知道月儿在想什么，并没有责怪月儿的意思，只是柔声对月儿说道：“没事，这样的才是最真实的你，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做个完美少女。”雷伊从始至终想的只是月儿幸福快乐与否，其他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有，他只希望月儿能够圆满些，再圆满些。

月儿点了点头，可能是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作祟，她总是希望雷伊能够看见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希望在雷伊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强大的一面，总之就是最好的那一面；所以雷伊这话只是让月儿似懂非懂。月儿觉得，完美难道不好吗？就像雷伊一样，各个方面都堪称完美。

在月儿的眼里，所有人似乎都在追求完美，所有人似乎都在要求自己完美，不然为什么家长和老师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不然为什么自己不完美的时候他们会生气，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赞叹那个看起来完美的孩子。

想到这儿，月儿把作业拿了出来，来到书房，自顾自地做了起来；雷伊不语，只是远远地看着月儿，心中叹了一口气。

月儿在学校做了大部分作业，剩下的作业并不多，加上月儿做作业的速度又快，所以不出一个小时，月儿就把作业做完了。这个时候外婆留下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电话来了。月儿有些犹豫地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喂，妈妈，阿婆看了下怎么样？”电话另一头似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雷伊看月儿放松了下去，但是随即一个消息又让月儿神色充满了不自在：“我不想上去住，我想住自己这。”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月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妥协了，只得说了句“好的”。

“月儿，怎么了？”雷伊又拿来一杯水，放在月儿手边。月儿抬起头看着雷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妈让我这几天晚上都去和他们住一起，因为医生说我阿婆舌头被打破了，胸口也有淤青，不过并没有伤到骨头什么的，这几天要好好休息。”

“那就去吧，我陪你一起去。”雷伊示意月儿把水喝完。月儿安定下来一点，收拾起自己的书包，对雷伊说：“我妈说，她们还有十分钟就到楼底下了，让我去大门口等她们。”雷伊点点头，帮月儿拿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雷伊跟在月儿身后，一直走到大门口。月儿情绪一直不高，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月儿多了些安全感，起码她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在护着她。雷伊和月儿走到大门口，大门口的烟火气更重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都在朝家的方向努力赶去。“大宝！”月儿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看向声音的源头，发现是自己的妈妈带着外婆回来了，“还要麻烦你带一下大宝，我和她外婆去收拾一点东西就来。”月儿妈妈急匆匆和雷伊打了一个招呼，便又急急忙忙走了。

“雷伊，其实我不是很想去我妈妈那里住……”雷伊看向月儿，发现月儿的眼神有些闪躲。

“为什么呢？”

“因为我感觉自己不属于那……”月儿有些纠结，但还是接着说道，“雷伊，那上面只有我妈妈和我弟弟，还有那个……并不是亲生的父亲。”雷伊心中了然，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没关系，如果我发现你住的不开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我一起住在这儿的。”雷伊扶着膝盖弯下腰来，视线与月儿平齐：“月儿，你不用想那么多，你现在有我了。”

月儿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阵子，月儿的妈妈和外婆都来了，妈妈和雷伊道谢之后，便领着月儿和外婆走了。月儿走之前，还不安地回过头看了雷伊一眼，雷伊温柔的眼神似乎能让月儿安定下来，月儿就这样跟着自己的妈妈走了。

雷伊来到一个无人之处，在周身设下能量罩，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月儿妈妈他们家，雷伊才发现，原来月儿他们住在山脚下，她妈妈住在山顶上，这一座山被开发成了一个小区。月儿妈妈他们住在一楼，一进楼，就听见一个婴儿哼哼唧唧的声音，雷伊望去，是一个刚刚足月的小孩，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大宝和阿婆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雷伊抬眼看去，一个比月儿母亲稍高的肉墩墩的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面带笑容；只不过雷伊觉得，这个男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善，语气当中似乎带着一些些讥讽。

月儿没说什么，只是往那个婴儿身边走去，自顾自地逗了起来。那个中年男子似乎习惯了，便又回到房间里去了，似乎外面和他无关了。雷伊看着月儿逗着这个小孩子，能够感觉出，月儿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弟弟用手死死抓住月儿右手的食指，被月儿逗得时不时发笑。

雷伊就站在月儿身边，他似乎也很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脸上辍着浅浅的微笑。不知道过了，客厅的老式钟表“咚咚咚”敲了八下，八点了。月儿妈妈把弟弟抱走了，外婆也在收拾今晚要住的房间，客厅一下子空荡下来，让雷伊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宝，你也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好休息了。”月儿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就朝卫生间走去。雷伊不方便进去，就打量起这个房子，这个房子比月儿他们住的大一些，外面有一个花园，花园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安排好种些什么；屋子里的陈设较为简单，都是简单的木制品。月儿他们住的房间里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柜子和床。对于雷伊来说，这个房子更像是满足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并不像月儿他们下面住的那样，看起来更加华丽。

月儿洗完澡，出来就钻到被窝里去了，她今晚和外婆一起住，两个人早早休息了。雷伊坐在月儿床边，等着月儿熟睡了之后，自己也随意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开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