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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其他 > 活佛小济公:女施主请自重! > 第22章 寺庙闹妖又闹怪,既渡妖鬼也渡僧(五)

“蒋寻善女士,身为于成龙副市长的妻子,我想请问您一下,您是如何积攒这笔巨款捐赠给孩童的?”

记者们将蒋寻善还有心飞住持与静成围成一团,接连采访,难得清闲,吴明凯躲在寺庙的角落里点上一支烟靠着墙边吸着。

远处的警察将人群分开,切近也站着几位,挡在吴明凯身前。

他抽着烟,目光警惕地看着黄苦,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那只拉着黄苦的小手上。

“潇儿,你是说,这位道长,是爷爷常说的那位黄仙大人?”

吴明凯看着吴潇问道,吴潇连连点头,目光充满了期许的看着黄苦。

黄苦轻笑着,今日是他最开心的一天,抬头看着吴明凯,给他一个点头示敬。

黄仙大人的故事,哪怕是吴明凯自己都听说过不少次。

吴明凯是土生土长的t市人,若是说得再详细的,他是琉璃村人。

琉璃村,就是黄苦之前帮过的那个村庄,那个在战乱中丢失了名字的地方。

这里曾是云峰山一带最富有,土地最肥沃的村镇,在整个云峰山都十分的有名。

无数客商往来,甚至有一段时间是整个云峰山的贸易中心,那是一段繁华的岁月。

但好景不长。

抗日战争爆发,侵略者无情的肆虐着华夏人民的家园,无数人流离失所,秉承战场上就地取材的理念,食物物资丰富,占据高处地势优势的琉璃村,显然就成为了敌军的首要侵略目标。

那一场灾难,让吴明凯的父亲和爷爷流离失所。

吴氏家族原本是琉璃村的大户,正是因为他们,黄仙才会赐予他们肥沃的土地和丰收,因此他们在村子内的地位和威望极高。

爷爷吴慈果,父亲吴卫国,都是琉璃村的历代村长之一,家中宅院最大,也因此,他们家成了敌军的战略点,被无情的抢夺,吴氏家族也在那一场灾难中烟消云散。

虽然吴明凯自己并没有经历那场灾难,但后续吴氏一家人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到后来为了谋生,一家人四处要饭,直到被t市郊县的村民们拯救,他们才重新扎稳了脚跟。

但世事难料,好景不长,和平不过十载,这里便爆发了一场毒贩和军队之间的枪战,无辜的平民被毒贩们当成人质要挟,其中就包括年幼的吴明凯。

也是那个时候,他被康有为救下,从此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吴明凯不可能不知道黄仙的故事,因为他就是当年吴氏的后代。

他是当代吴家的兄长,自己有一个弟弟,吴潇便是弟弟的儿子。

弟弟因为癌症早早离去,弟妹则是在前往医院的途中车祸身亡,夫妻二人同一天去世,自己一天内收到了两份死亡证明。

没来得及流泪,警方便给自己送来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

那就是吴潇。

孩子还没有记事,吴明凯知道这是作为兄长应该要做的,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和妻子要孩子,将吴潇当作亲生儿子来对待。

不过,他虽然这么做,却没有让孩子改口称呼自己为父亲,而是让孩子知道了父母的经历,这也是吴潇称呼自己为大伯的缘故。

有兄如此,弟死无憾。

所以看到吴潇此刻的笑脸,吴明凯也是很欣慰,可能孩子还不懂的死亡的真正意义,当自己告知他父母离世的消息时吴潇也没有哭泣,只是却成了他人口中没了爹娘的孩子,导致他的笑脸一直很少。

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对于神话故事并不会过于相信,但只要吴潇愿意,那自己也愿意。

黄苦看着面前的吴明凯,他身份特殊,自己可以看出来,周围的警察围着自己,每一个眼神都带有审视和警惕,哪怕自己接近吴明凯半步,似乎都会被推开。

“我不指望你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毕竟你也只是一个人。”

“如今这个世界,人们几乎都没了信仰,当年奉台家家放置,香火的炊烟甚至能从几十里外望到,每家每户弥漫的不是凡尘俗气,而是沁人心脾的焚香。”

“现在人们信了别的东西,名为钱权名利的武器,就和当年不信神佛的人们,信奉刀剑一样。”

“虚无缥缈的信仰无法给予他们力量,于是人们便会投向给予他们力量的东西。”

黄苦看着吴明凯轻轻说道,随后指着他的头顶。

“我能看出来你信奉的是什么,或许现代的官员不再佩戴,我也依旧可以看到你的乌纱帽。”

吴明凯听了后微微一怔,然后笑着点头。

“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我们吴家代代相传的那位黄仙大人。”

吴明凯笑着说道,随后蹲下伸手捏了捏吴潇的脸庞,看见他笑着,吴明凯也是被带动的一笑。

“或许你曾经帮助过我们,但我未曾谋受你的恩惠,我最需要一个神仙帮我的时候,你不在那。”

“救我的是康有为,所以他就是我的信仰,至于你说的乌纱帽....呵呵。”

“那只是我向信仰,供奉香火的方式,只不过别人拿着的是奉香,我拿的是改变t市的业绩。”

吴明凯笑着起身,然后将手中的烟随意丢到一边,双手插着口袋向人群走。

“我家小子就拜托你帮我照顾了,我先去忙工作,晚上的时候你可以跟我们回家吃饭,没准,还能把那个小孩也带走说不定。”

吴明凯看着远处凑在镜头前,对直播镜头打招呼的扶余,随后微微一笑。

.....

与此同时,武堂的练武堂内,一位清瘦的光头和尚正满头热汗的闭着眼打禅,只不过,他在自己的脖颈下挂着一根铁绳,整个人是悬挂在半空中的。

“静安方丈....静安方丈?”

清书疑惑的轻唤道,半空中的和尚这才睁开眼。

双眼中凝聚着磅礴的战意,那是最坚定的注视,看的清书都是浑身一颤。

寺庙内没有僧人不怕静安方丈,他负责的是全体僧人的武术操练,说是教官或者体育老师或许更加贴切,也因此他的炼体课程总是让大家叫苦不堪。

而他本人每次都能以训练标准的两倍乃至于三倍要求自己,所以也没人对其不尊重。

没日没夜不停歇的锻炼,锤炼出了这副钢筋铁骨般的躯体。

他清瘦,却有棱有角,身体犹如刀削斧剁般坚韧,即便不算壮硕,但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似乎都锻炼到了极致一样,线条犹如刀疤一样深深的刻在肌肉的缝隙内。

你很难通过这副躯体,判断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僧人。

“记者们都来了,还有大量的学生,静心方丈现在还在休息,静成方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弟子喊您去帮忙。”

清书不敢抬头的轻声说道。

“恩....我已经多次说过,不要在我修炼的时候打扰。”

“我没有时间去恭维,我是如何教导你的?修成大道的方式没有天资,只有刻苦。”

“若想成就大道,你也应该像我一般,无时无刻的锤炼自己的身躯。”

静安冷冷的说道,随后再次闭上双眼。

清书颤抖着点头,随后转身退下离开。

堂内无人,寂静无声,唯有随风掉落的枫叶,落在地上低语。

静安不由得睁开双眼,微微皱眉。

“这一遭,你这一生的修行,难得的大道,锤炼的躯体,都将烟消云散....”

“愤天不公又有何用,**凡胎....怎能改命....”

脑海中传来低声的呼唤,让静安不由得微微晃头,打算将声音从脑海中排斥出去。

此处无旁人,其身上一股灰色的气息缓缓从五官冒了出来,让静安的双眼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那灰色的雾气在其双眼之前凝聚成一个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山林中背对自己的身影,遥不可及,触之即散。

殊不知那背后的灰色雾气幻化成了利爪,轻轻扣在静安的太阳穴两侧。

静安的表情逐渐呈现出恐惧,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那灰色的迷雾似乎在重演着静安内心深处最为不愿记起的记忆,迷雾构成的灰色小小身影,在静安的面前接连破碎,每消失一个,静安的身体就颤抖的愈加剧烈。

“还不够....还不够救下他们所有人....”

静安咬了咬牙低声说道,随后目光放空,看向远处的窗外,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三个孩子在寺庙的角落里玩耍。

“这已然成了你的执念,放手吧,静安,你做不到,我们....做不到。”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传来低语,静安的目光却愈加坚定。

“我已经帮你重演了无数次....最后缠绕在你身上的这股执念....也是时候该放弃了....”

“不行,绝对不行!”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命....”

静安颤抖着咬着牙,目光看向一旁的钟表,时间已然差不多。

“若是我做不到,那为何罗汉爷开了我的眼,若是我做不到,就不该让我看见。”

静安缓缓起身,**的上身浑身都是热汗,雕刻出的完美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他回头看向自己身旁褪下的那一袭方丈僧袍,目光中最后流露出一抹不忍。

“这么做,你也会同我一起死,这样也值得?”

声音询问道。

静安没有回答,而是双膝跪在地上,俯身将那一身僧袍叠的整洁,棱角不起,随后平铺在武堂之中。

他用一旁竹竿上挂着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热汗,随后披挂简单的单衣推门而出。

路上的弟子见到自己无不恭敬的示意,然而静安已经看不见,目光直勾勾地走出武堂。

而刚刚在武堂窗外玩耍的三个孩童已然消失不见。

“二师兄,来帮帮我!”

静成见到静安连忙问道,一听到二师兄,顿时记者们的话筒全部挤了过来,静安皱着眉将他们一个个推开,完全没有接受采访的意思。

随后看到静安身上没穿着僧袍,让静成也是一愣。

“师兄这是打算下山吗?”

静成疑惑的问道,静安连头都没抬,分开众人就要走。

“静安,你打算去哪。”

人群中,心飞住持分开众人,背着手弯着背,目光担忧地看着静安。

静安走过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侧面看了一眼心飞住持。

心飞目光微微一紧,仅仅一个对视,那眼中竟然是决绝。

“师父,弟子心中有一结,此番下山,也许便是永别,希望您原谅我,不能回报您的养育之恩。”

静安缓缓说道,静成顿时一愣,心飞住持身体微微一晃,随后无奈的叹息。

两旁边记者一脸吃大瓜的表情,但却没有人敢凑上来,当看到吴明凯从另一边走出来的时候,记者们立马又蜂拥而至的赶过去,显然在他们眼里,寺庙内一个僧人离开这样的新闻远不如市长的新闻吸引人。

没有给心飞住持回答自己的时间和机会,静安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快要下山的时候,却看到文堂武堂中间的长廊上,站着一个手里端着白鸟的小和尚。

静安没多想,本以为是寺庙内刚刚加入的小和尚,于是就径直走了过去没去看他。

“唉~”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少扑向烛火的飞蛾。”

“即便知道会被炙热的火焰灼烧羽翼,它们依旧不顾生死地扑上去。”

“这也是命吗?”

背后传来小和尚声音不低的自言自语,静安脚步都没停,直接走下了山。

扶余起身,端着白二,看着远处静安的背影,随后无奈的摇头。

“那让你短暂看透的一缕因果,是让你避的,不是让你扑的,静安呐。”

扶余轻轻低语道,然后一伸手,白鸟飞了出去,跟着静安一同下山。

留在原处发呆的心飞住持目光久久没有收回,目送静安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之下。

记忆,才翻来覆去的涌出。

......

“哼,你这三个弟子,倒是各有千秋。”

“老大静心,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坐是禅坐态,举是慈悲怀,能静下心来诵经,有个僧人样子。”

“老幺静成,知书达理,好学多问,还是学说话的年纪,静不下心诵经,你且得好好指教。”

“唯独这老二静安,调皮捣蛋,要把我们这清心寺的房梁摘了去,连大师兄的袈裟都敢拿去擦鼻涕,一点僧人样子没有,诵经的时候偷看小说,吃饭的时候总是贪玩,杖打就跑,斥责偷笑,成何体统,你也不管?”

“哼!”

一位老者站在院子内,气哼哼地说道,站在其一旁的心飞笑着打哈哈,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心澜师兄,您对于静安,有些太过于心急了,他才十二三,还是个孩子呢。”

心飞笑着说道,一旁的心澜没好气的冷哼。

“那也不是和静心同岁?”

“所以说我们都不愿收弟子,三个光头小孩儿,哪里沉得下心来念经,要收也得收开了慧根,成了大人的徒弟,那才能静下心。”

心澜继续说道。

“诶,这仨孩子命苦,被我捡到,我能不顾?”

心飞笑着摆摆手,看着院子内四处奔跑,挠师兄师弟痒痒肉的静安,眼神中不由得多出了一丝温柔。

“师兄,我不愿我这三个弟子未来能成大道,若是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成人,那便是我的大道。”

心飞缓缓说道,心澜目视前方,同样看着院子内的三个孩子。

老大静心老成,总是会教训自己的两位师弟,摆出一副师兄的样子,诵经参禅是师父教的,吃饭洗澡是师兄教的,颇有长兄如父的样子。

老幺静成,总是用倾佩和闪烁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他还是一张白纸,想要在上面书写每一个看到的人和事,总是装模做样的学着,师父打坐他会学,往来奉客谈话他会学,连师兄教训自己的样子都会学。

倒是老二,果真是调皮捣蛋,总是把老幺静成弄哭,气的静心总是跳脚。

心澜看着,随后也是露出一抹微笑。

“或许,咱们师兄弟几人也不需要争论谁来当住持了。”

“你已经超越我们了,心飞。”

“好好教育好这三个孩子,成就你自己的大道。”

“可一定要切记。”

“他们是弟子,若是你看成自己的孩子,那就堕入凡尘了。”

......

轰隆隆!闷雷声响。

心飞站在同样的位置,心澜师兄已然不在,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院子内,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黑压压的天空之下,随着雷鸣闪烁能勉强看清院子内的真容,唯有静安自己一个人对着木桩辛苦的训练。

已经二十多岁的他练就了一副壮硕的身躯,结实的肌肉在大雨的击打下锤炼的更加紧凑。

只是,他的面孔,总是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心飞不由得心中一紧。

“这孩子是怎么了,也不笑了,也不闹了,这是看见了什么....”

心飞心中不忍的说道,随后用手中的禅杖用力敲了敲台阶发出声响。

“静安!时辰不早了,你还不睡!”

心飞大喊道。

“不睡!哈....不挥出三万拳!不能睡!”

静安咬着牙大吼着回应道。

“那一晚你到底梦到了什么!静安!你连我都瞒吗!十年了,你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吗!”

心飞生气的大喊道,一旁的院子内,静心搂着静成,静成还小,害怕雷雨,每逢打雷都要找师兄来睡,静心一边轻轻地拍打他害怕的颤抖的背部,一边目光担忧地看着窗外沐浴在大雨中的师父和静安。

静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疲惫的双手扶着木桩,颤抖着低着头。

“师父!弟子心中有一结....我必须要解!必须要!”

静安大吼道,然后再次用力的挥拳,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心飞的眼窝中含着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你解了还会留下吗,静安。”

心飞颤抖着问道。

静安的身体再次一僵。

“能回来,就留!”

砰砰砰!

院子内只留下沉闷的捶打木桩声,每回荡一声,就让心飞的心脏跳动一下。

......

十八罗汉中央,三人并肩而坐,心飞住持背对他们,坐在正前方蒲团上,低着头,也没有了诵经声,似乎是在熟睡。

“师兄,哪曾想我竟然有一天能当上方丈呀!”

静成小声笑着,看着一旁的大师兄说道,静心笑着摸了摸静成的头。

“师弟,你尚且年少,方丈并非只是身份和外皮,更多的是责任,这是一份压力,我们师兄弟三人,注定要带领清心寺走得更远,秉承师父的信念。”

“我都听大师兄的,我一定会虔诚修行,只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当上住持呀!那才好呢。”

“哈哈,你才二十三,就想当住持,傻不傻呀。”

静心拍了拍静成的光头笑着说道,随后目光微微动容的看向一旁的静安,他依旧闭着眼,一言不发。

“静安,虽然我们要坐一天一夜,但师父已经睡了,你可以稍微换个姿势休息,不然你撑不住的。”

静心无奈的说道,轻轻捏了捏静安的膝盖。

“嘁,大师兄你别管二师兄了,他就是个肌肉木头,要不是当上方丈可以不按时辰休息,可以训练得更久,他才不愿意浪费时间见我们呢!”

“静成!”

大师兄的低声斥责让静成失落地低头,随后目光更加憧憬的,看向远处心飞住持身上的袈裟。

静心无奈的叹息,随后坐的距离静安更近一些。

“师弟,你我二人同岁,咱们是一天被师父捡起,从小便同吃同住,你连我都要瞒吗,我认识你三十多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静心担忧的看着静安问道,静安的身体微微一颤。

“师兄,你别问了,我若说了,一切都完了。”

静安眼也不睁的低语道。

静心无奈的叹息。

“你不说,我也要查清楚。”

“你是我师弟,一辈子都是,我不会让你这么沉沦下去。”

静心闭上眼心中念着经,轻轻的低语道。

“有时间管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带清心寺走得更远吧。”

静安轻轻说道。

“怎么,这不是咱们师兄弟三人应该一起做的吗?现在全交给我了?”

静心轻哼一声回应道。

殊不知一旁的静安睁开了眼,目光悲伤且无奈的看了一眼静心。

“能者多劳。”

静安轻声说道,随后再次闭眼。

“我会的,那你到时候就说吗?”

“等那一天到了再谈,若是你能让这山野穷庙,变得香火满堂,那才叫奇迹。”

殊不知,师兄弟三人的低语,已然让前面低着头的心飞住持落泪。

......

目光从恍惚中回过神,心飞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随后支撑不住的瘫坐在地上,他的嘴角,甚至都开始溢出血液,顿时吸引了大量僧人的注意。

“住持!住持!”

“师父!!”

静成第一个冲过来跪在地上搀扶着心飞,但是他却依旧眼圈红肿地看着远处,那是静安不见踪影的方向。

“我的静安....我的静安啊....”

静成顿时心中一紧,扶着师父的手,不由得松了几分。

那三个消失的小孩子自有其缘。

三个从学校里赶来的孩童,一直在破烂的教室内学习,回到家也是面对破烂的墙壁,哪里见过山上的美景。

三个孩子彼此作伴,趁着老师和僧人们忙碌别的孩童时,顺着武堂院墙的一处缝隙钻了出去。

半个小时,足以让三个奔跑的孩童走的足够远,还不足以让院子内的大人们注意到不对劲。

琉璃山,这一山的枫树是难得的美景,据说是纯天然的,也没有人刻意在这座山上种下红枫的种子,却一棵棵发了芽,没人知道第一棵树长在哪,也没人知道哪棵树最年轻。

这是刮刮树皮,看看年轮便可以轻易得知的答案,却没有人愿意解开,正如过多的墨彩与颜色会毁了一幅画卷,华夏古典绘画中的山水,只用黑墨留白。

为了保留t市的自然风光,清心寺已经是人与自然协商的最后退步,这里还很原始,还不曾有人踏足。

两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嘻嘻闹闹,顺着小山坡一路跑下了山,不知道追的是蝴蝶,还是随着风儿向山下飘零的红枫树叶。

却不知,他们已经进入了琉璃山的半山腰,这里人烟罕至,本就是从未被破坏的丛林,野兽,也生存于此。

隐匿的树丛中,随风摇曳,因而错开的嫩叶中,却是一双黄澄澄的兽瞳。

吼吼....

瘆人的黑色毛发隐藏在丛林内,对于野兽而言它兴许认为这是最为完美的伪装,却不知道孩童的双眼纯真到可以发现一切端倪。

很快,那个小女孩便注意到了远处黑漆漆的毛发。

“呀....有东西!”

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指着远处的草丛说道。

从小便教导保护女孩子的男孩们,害怕的身体颤抖,却还要挺着胸膛站出来挡在女孩面前,两个男孩哆哆嗦嗦,你推我挡,逐渐靠近这摇曳的树丛。

没有野兽不惧怕人类,哪怕只是孩童,所以大多时候面对野兽的时候总是被教会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随便逃走,也不要随便靠近。

野兽的恐惧和人类的恐惧不同。

人类没有爪牙,面对恐惧,多半会放下反抗的念头,默默接受。

但野兽有爪牙,所以他越是恐惧,越会反抗。

随着小男孩走得越来越近,树丛内的身影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直到最后,化为一声怒吼。

“吼!!”

一只站起来足足有将近三米的巨大黑熊嘶吼着,站起身来示威,健硕的身躯足以遮蔽天日,最起码能让面前的三个孩子吓得尿了裤子。

三个小孩彼此簇拥在一起,害怕地抬头看着这高大的身影,女孩最为恐惧,不敢睁开眼直视。

被恐惧吓破了胆的黑熊怒吼着挥舞着巨大的熊掌,那足足有成年人胸膛大小的厚实手掌足以拍穿岩石,但却戛然而止。

孩子们诧异的抬起头,随后看到一个枯瘦的身影挡在他们三个人面前。

他双手死死的扼住熊掌,随后大吼着低头撞向黑熊,用浑身力气死死的顶着,连同脖颈都在用力,犹如小蛇一样的青筋在其皮肤下蠕动。

“走....走!!”

静安大吼着说道,三个孩子害怕的起身,连忙逃走。

看着三个孩子逃窜的背影,目光变得恍惚,脑海中浮现出血腥的场景,那是黑熊将自己拍死之后,追上去将三个孩子撕咬成碎片的场景。

还不够....

静安死死的咬着牙,黑熊疯狂地拍打着静安的背部,留下大片淤青的同时让其背部布满鲜血淋淋的抓痕。

仅仅是一个照面,身体就已经达到了极限,也是....毕竟凡人,怎么能够抵挡这样庞大的野兽。

只是挡住一爪,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

凡人不够,那就用鬼来凑。

“我帮你,现在要你帮我了!”

静安大吼道,随后他的双瞳瞬间蒙蔽上阴霾,变成漆黑如墨的黑瞳,占据了所有的眼白。

同样的怒吼,静安却随着用力,逐渐将黑熊壮硕的上半身抬了起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着,嘴角止不住的狂吐鲜血,一直留存在身边的鬼魂寄宿到了自己的身躯,允许鬼借助自己的身体使用他的力量。

但人类的身躯过于渺小,这不是螳臂挡车了,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刀削斧剁,锤炼几十载的结实肌肉,逐渐开始崩溃,皮肤随着狰狞蠕动的皮肤开始扯开一个个伤痕,但是他必须要死死的抱住,死死的抱住面前的庞然大物才行。

记忆中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

他试过带着一大群人一起来山中,但总是晚了一步,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

这种办法他尝试过不下几百次。

他试过只为三个孩子挡住一击,但全速奔跑的黑熊怎能让三个年幼的孩童奔跑?所以他必须要坚持更久的时间,二十秒,便是最终能够成功地极限,二十秒后,山上就会下来搜寻孩子的警察,他们会用枪杀死这只黑熊。

这种办法他尝试过更多次,但是每次,都不够二十。

千锤百炼这副躯体,只为了能够承受鬼魂的力量更久,他依旧没有再最后撑过那最后的二十,一次次重新来过,却每一次都在十五倒下。

滋....噗滋....

但是已经没有继续来过的机会了。

皮肤,逐渐撕开巨大的裂口,肌肉,开始崩溃,他几乎失去了意识,但却用意志死死的支撑。

“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静安开口说道。

“十秒....”

还是静安,开口说道。

砰!

巨大的熊掌拍击在静安的背部,顿时传来骨骼崩碎的刺耳声,静安一口鲜血喷出,随后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他依旧死死的拽住黑熊的大腿,仿佛一早就知道哪里是能抓稳最牢固的地方一样,精准地抓住不放,用双臂卡住熊腿的关节。

“你正在死去....在我面前的面孔....愈加清晰了....”

“五秒!”

静安含着血,口齿不清的大吼道。

直到说完五秒后的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骨骼崩碎,让静安颤抖着放下双臂。

他目光颤抖着看向远处孩童的背影,黑熊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他甚至已经可以看见那从山上下来的一抹蓝白(警服的颜色)。

“抱歉,朋友,我们失败了。”

静安趴在血泊中,头也没有任何力气抬起,直到意识消散之前听见了最后一声怒喝。

“孽畜!!!”

随后便是狂风席卷的喧嚣,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声音。

血泊逐渐渗入泥土,将满地的枫树落叶染成绯红,因血浸湿逐渐塌陷的泥土中,一只森森白骨的手,从土中冒了出来和静安的手触碰在一起。

......

那一夜,未眠。

静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目光忧心忡忡地看着摆放在木枕边上的玩具,那是心飞住持在自己前些年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

脑海中三个孩子凄惨的哭喊不绝于耳,令他彻夜难眠。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无比真实的噩梦,噩梦的内容不是自己,而是三个被黑熊吞食的无辜孩子,如此的真实,仿佛是自己的记忆。

“你也看到了....”

“谁?!”

静安颤抖着坐起来,一旁的师兄静心还有师弟静成仍然沉沉地睡去,即便自己喊得这么大声,也没有吵醒他们。

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他看见在一处寂静的山林中,一处无人的老坟内静静的躺着一副没有血肉的骸骨。

“是要这样自由快乐的度过一生....”

“安详地死在蒲团上....”

“还是和我一起找办法....”

“救下那三个必死的孩子....”

那个声音依然没有停止,在静安的耳边低语,让他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之中。

“若是今日充耳不闻,我便不会再寻你,那三个孩子的命运,便由天而去。”

“若是你答应助我,四十年后,你便会与我葬在一起....”

“但那三个孩子可以逃脱必死的命运。”

“我是鬼,能看到命运的边角,却无法触及。”

“你还是人,看不到命运的轨迹,却可以触及。”

“如何抉择,由你来定。”

静安的目光逐渐变得低落,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师兄师弟,随后微微点头。

“怎么做,他们才能活?”

“不知道,但我会在无数个黑夜中带着你重回那个噩梦,直到我们最终找到办法。”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必须要锤炼出一副,能承受鬼魂附身的钢铁之躯。”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寄宿于你。”

“因为那是.....”

“必死之计。”

......

“师尊,难道,我们真的无法救下静安的命,也无法替那个孤魂野鬼超度吗?”

来到清心寺之前,白二和扶余一起坐在院子内,他坐在茶碗大小的蒲团上,抬头看着扶余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荒野中的孤魂会找到静安吗?”

扶余闭着眼,轻轻的低语道。

“弟子不知。”

“生人有生气,死人引亡魂。”

“那一夜,静安就已经死在了卧榻之上,只不过是那黄粱一梦的不甘,强行给自己续了四十年的寿命。”

“一人一鬼,本就生死不一,却为了未来的某个瞬间而共同努力。”

“天道不容拒死鬼,所以静安这四十年的寿命终有一劫。”

“天道不容恶行鬼,所以即便附身几息也难以超度。”

扶余缓缓说道。

“拒死四十载为救人,附身于人挡黑熊为恶行?”

“哪怕,这一人一鬼,只是为了救下三个孩子吗?师尊,难道他们不是在做善事吗?”

“这太过于不公平了不是吗!”

白二有些不甘的问道。

“他们只是凡夫俗子。”

“静安本就不是极阳之体,甚至因为从小便在寺庙长大,体弱多病,鬼魂若是寄宿这样的躯体,会速度极快的消耗宿主的生命,连十秒都难以支撑。”

“而那孤魂野鬼,也是无名之辈,之所以死后不愿离开人世,也只是因为死了之后没人认领,没什么特别的怨念和法力。”

“而这两个,人中凡人,鬼中凡鬼,却在替天行道,强行更改命运。”

“你怎知,那必死的三个孩子,是善,还是恶?”

“他们的过往前世,是否有未尽的因果报应?”

白二顿时生气的低头。

“前世因果,前世报!今世为人,今世证!”

“不管这三个孩子未来如何,但静安和那个孤魂,就是做了善事!却没有善果!”

“这世道,不!公!平!”

白二生气的喊道,妖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压抑着。

扶余微微睁开眼,侧目看了一眼白二,那身上无法压抑的妖气,令扶余微微皱眉。

天生魔种,旷世大灾,哪怕得到正确的指引,也容易躲入歧途吗....

扶余微眯双眼,随后再次闭上。

“所以我才会带你去,救那三个必死的孩子。”

“虽然我们不知道未来这三个孩子是否会危害人间。”

“但最起码,让静安和这孤魂野鬼的善行得果。”

说着,白二的妖气逐渐平息,随后目光闪烁的看着扶余。

“对....您刚才说过,他们不论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救下的,您这是打算带我去.....逆天改命吗?”

白二惊讶的问道,扶余微微一笑。

“至于说天道如何降罚....”

“有你师尊我顶着呢。”

扶余自信地笑着,看着白二说道,白二兴奋的展开羽翼,绕着扶余飞行。

“师尊最牛!!师尊最牛!!”

耳边环绕着弟子开心的呼唤,扶余的面容却逐渐凝重。

虽然二郎师叔拜托自己指引倾净,但这天生魔种的名号可是历历在目,自己究竟能否让其走上正道,还是个未知数。

这一次帮助静安和野鬼救下那三个孩子,教会了倾净善行应毕,不问善果。

可也同时教会了他要与命运反抗,不惧天道。

这是好,是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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