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一世 第四章 诡异虚镜

“嘿嘿嘿，人身，我等你苏醒可是等得好辛苦，也得亏当初我选地界的时候选了个跟你挨得近的。”小蛇在楚灵悦肩头得意道。

“那你也得多谢谢你徒弟，若不是她给我吵醒，你还得多等百年，对了，吵醒我的这笔账也算你头上。”苏南梦淡淡的说道。

“啊？！”小蛇一愣：“怪不得你要我收她为徒，原来是让我当冤大头啊？”

苏南梦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而楚灵悦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插嘴说话的机会。

两人一蛇在小蛇的带领下走出山中，来到一处平原，正中间还有一处村落，而苏南梦却没感受到其中有活人的气息。

“蛇身，你没走错吧？”苏南梦有些疑惑，毕竟蛇身所执掌的规律是暗幽，最好的生存地就是那种不见光的地方，哪怕被困住也应该是在这种地方，但如今却来到一处平原，越往前走，就越给人一种黑暗无处可藏的感觉。

小蛇跳下来，在东边嗅嗅，西边看看，也是满脸疑惑：“不应该呀，我不可能走错啊，但这里确实陌生。”

“堂堂十二主之一竟然不识路。”当然这是楚灵悦在心中想的，她可不敢当面说。

“我们没有走错，只不过，好像进了个诡异之地。”苏南梦见身后刚走出来的山林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自此他们深陷无边的荒野平原。

“诡异之地？”楚灵悦第一次听说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些疑惑。

“十二初生者各自执掌规律，其中的蜘蛛身所执掌的就是诡异，它在混宇各地都留有蛛网，被称作诡异之地，有人进去就会让他们恐惧，将恐惧化为食粮。”苏南梦解释。

“啊！可恶的蜘蛛身，我决定了，你最后去放它，把狮身留在倒数第二个。”小蛇气愤说道。

苏南梦没管它，只是观察着四周：“我强行撕破怕是会引来反噬，我还没到达你们那种实力，无力自保。”

“真是倒霉，我的本体也被困住，蜘蛛身在外一共就留了不过二十个诡异之地，为什么偏偏就让我们遇到了？”小蛇一脸生无可恋。

“那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南梦径直朝着那座唯一的村落走去，楚灵悦带着小蛇跟上。

“若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让它到处留诡异之地的。”小蛇后悔道。

“你们当初在混宇处处都留下自己的足迹，我行走世间可没少遭殃。”苏南梦有些幽怨的说。

“呃，那你还挺辛苦。”小蛇尬笑说道，当初的幽暗恨不得遍布整个混宇，若不是苏南梦让执掌日月光芒的两位鸟身来轮换照亮，怕是到现在都是一片黑暗。

“嘘，你们听到了吗？”楚灵悦示意他们安静，几人竖起耳朵，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若有若无的从村庄中传出。

苏南梦面色凝重，嘴中挤出话来：“是刚孕育出来恐惧婴，蜘蛛身在人类出现后所悟出的另类恐惧，将恐惧化作婴儿，以恐惧将其喂养长大，来获取更多的恐惧。”

再次看向四周时，发现楚灵悦与小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一人留在原地。

村庄中婴儿停止啼哭，从村庄中走出一位身披兽皮捂着胸口的人类，他所捂住的地方有一个血窟窿，里面原本存放着一颗心，却消失不见。

苏南梦看到他神色恍惚，心中骇然，思绪一下回到当初那些人将同类的心脏献给自己的时候，血淋淋的心脏再次浮现在脑中，宛若巨石压在胸口，令他难以呼吸。

楚灵悦也发觉苏南梦他们不见了，虽然平原上铺满太阳落下的光芒，但她却没感受到温暖，相反指尖一阵冰凉，恰时村庄中一间屋子内响起敲门声。

楚灵悦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胆颤一下，反应过来后却是鼓起勇气走进村庄，对着那间茅草屋喊道：“苏南梦，师父，是你们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回到，只是敲门声规律的响起，不急也不缓。

楚灵悦鼓起勇气走上前缓缓推开门，古旧残破的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呀的声音，而后楚灵悦推门的手一顿，她明显的感受到阻力，像是有什么在挡在门处。

“苏南梦，你，你们不要闹了。”楚灵悦心跳不由得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苏南梦没有这么幼稚来吓唬她。

所以她准备退开，但为时已晚。

一只手突然从门缝中伸出，吓得楚灵悦向后退几步，忘记了自己这时候应该逃跑。

门被那只手缓缓打开，楚灵悦瞳孔猛缩，一具无头尸体缓慢的踏过门槛，向她追来。

楚灵悦回过心神就想向村外逃，但脚下一滑，被什么绊倒在地，她急忙转身，看见绊倒她的是一颗头颅，血迹沾染着沙石，印在头颅的脸上。

虽样貌模糊，但楚灵悦还是下意识的认出那颗头颅的身份，赫然是被她斩杀的许天时。

“人身，徒儿，奇怪？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小蛇在村庄中边走边喊。

苏南梦见那个没有心脏的人向他走来，没有躲闪，任由他走到自己面前，那人伸出左手，摊开手掌，像是在索要着什么。

苏南梦面无表情：“在向我索要你的心脏吗？我也无能为力。”

那人像是听懂，口中咿呀说着远古的语言，苏南梦听得懂，毕竟是自己教授给他们的。

“我也不想要你的心脏，它对于我没有用处，是你那愚昧的同类夺去了它。”苏南梦情绪有些哀伤。

失去心脏的人再次咿呀起来。

“我没有撇去责任，只是……”苏南梦不知该如何来说，这件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沉睡。

苏南梦闭上眼睛，但那颗血淋的心脏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还在纠结这个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南梦睁眼，四周的平原变成一片清湖，而他就立在上面。

在他身前，人面狐身正看着他。

“狐身？你不是被困住了吗？”苏南梦疑惑，他没想到在这能看见狐身。

“只要是能思考的地方，就有我的存在，就像蛇身，找处幽暗就可以将其化身，我当然也可以。”狐身满脸从容。

苏南梦了然：“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去放你们了？”

狐身一惊：“这倒也不至于，化身跟本体还是有区别的。”

苏南梦淡笑：“那现在给我一个出去的办法。”

“蜘蛛身的诡异之地，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它是让你们恐惧，以此来转化成食物，那你们如果没有恐惧呢？”

“那它就没有食物了。”苏南梦回到。

“没错，诡异之地不可能装太多人，那样会让这面蛛网不堪重负，当你们没有恐惧，它没有食物，就自然会放开你们。”狐身给出一个看似完美的解决方法。

苏南梦点头：“知道了，放我回去”

狐身随着四周的场景消散，苏南梦再次睁眼，失去心脏的人还在他的面前。

苏南梦吐出口气，眼神中浮现出凶狠，一手抓住那人脖颈，将其提起。

“我被你们奉为初神，你们供奉给我东西是应该的，给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真当我不会动怒？”苏南梦语气冰冷，那人被吓得不敢动弹。

苏南梦将其甩在地上，不屑的瞥着他，那人跪在地上，对着苏南梦磕头，口中的咿呀在苏南梦耳中是求饶的话语。

苏南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此时他才真正明白，想要克服心中的恐惧，就不要让它觉得你好欺负。

眼前平原扭曲，再度变换，出现在楚灵悦的面前。

楚灵悦此时被吓得不轻，看见苏南梦犹如看见救星，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苏南梦见她身后一具抱着头颅的尸体追来，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恶寒。

他没想到楚灵悦的恐惧比他的还骇人，苏南梦伸手一挥，灵气成排山倒海之势向其涌去。

那具尸体连同他的头颅被震飞出去，倒在地上，手中抱着的头颅在地上滚落几圈。

“杀不死。”苏南梦得出结论：“只能你自己面对。”

楚灵悦听此心情沉落谷底，她本以为苏南梦来了自己就有救了，没想到连他也没有办法。

楚灵悦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南梦：“那我该怎么办？”她也不想着逃避了，她知道自己也逃避不了，总要面对。

“消除对他的恐惧，让他害怕你。”苏南梦将自己解决恐惧的方法告诉她。

楚灵悦灵光一闪，从锦囊中抽出剑来，将灵气附着在上，为其添加几分锋利。

剑身的寒光照在那颗头颅上，原本看不清表情的头颅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那具无头尸体也从地上爬起来抱起头颅就跑。

而楚灵悦见此心中受到鼓舞，原本的恐惧顷刻间化作灰飞，提着剑就追上去砍，若不是苏南梦及时拉住，那具尸体又要多几道伤痕。

两人眼前场景再度变换，这次小蛇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苏南梦见四周安静，不免疑惑起来。

“师父，你的恐惧呢？”楚灵悦率先问出。

“什么恐惧，刚刚你们直接就不见了，我找半天都没找到，之后你们突然就出现了。”小蛇跃上楚灵悦肩头。

苏南梦警惕环顾四周：“不对，我们还在诡异之地，说明你的恐惧没有解决，小心些。”

“师父，你有什么特别怕的吗？”楚灵悦问道。

小蛇仰头思考：“要说最怕的，嗯，天初灵者算一个，麒麟身算半个，其余的好像也没有了。”

苏南梦心中一惊，大喊：“快离开这村庄！”

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大地震动起来，村落中所有的茅草屋屋门自己打开，里面一团团醇厚的灵气涌出。

苏南梦见状暗道不好，没想到这诡异之地尽然将天初灵者给造出来了，不过他不相信一个普通的诡异之地有这种能力。

但灵气汇聚在一堆，慢慢显现出一个形状，双角是两棵如柳树般的树，但树上却垂挂着各种生物的头颅骨骼，脊背如数座山峰一座接一座隆起，四只粗壮的手臂紧握四把不同的武器，下半身如牛的四肢般将身体稳稳支撑，尾巴是一根根的尖刺彼此相连而成。

苏南梦没有见过天初灵者，但仅是一眼就知道眼前这玩意儿的身份。

“真的出来了，不，诡异之地不可能会将其复刻出来。”小蛇喃喃道，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是诡异虚镜。”苏南梦想起什么。

小蛇听后惊呼：“什么？它将这玩意儿视为珍宝，怎么随意丢弃？”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如今还是快跑吧，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苏南梦拉起楚灵悦就往反方向跑。

但还没跑一会儿，四周的空间裂缝龟裂开来，苏南梦见此停下，回头望去那正在成型的天初灵者，只见它周身也布满裂缝，随时都有化作碎片的可能。

“看来不是完整的诡异虚镜。”苏南梦松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刚刚可给他造成不小的恐惧，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怪物，当初十二初生者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何况还不如它们的苏南梦。

“还好，还好。”小蛇用尾巴擦去额头的汗，刚刚的它再次体会到那种熟悉的绝望，压得它差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都不跑了？”楚灵悦不解，她没听懂刚刚苏南梦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跑了，哪怕是完整的诡异虚镜也不能长时间复刻这种强大的东西，更何况只是个碎片罢了。”小蛇解释道。

果不其然，那天初灵者还没完全成型，连同整个空间瞬间化作碎片崩塌，几人再次睁眼，回到那片熟悉的山林。

地上躺着一块残破的镜片，苏南梦将其捡起：“你们的宝贝就顺便乱丢？”

小蛇打量这块镜片：“那个时候天初灵者天天追着我们打，哪有时间管这些。”

苏南梦将镜片收起：“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了。”

小蛇一听不乐意了：“凭什么你有补偿？那我们呢？我们也差点死里面啊！”

苏南梦摊手：“那你们去找蜘蛛身要呗，而且你们还欠我欠得多呢。”

小蛇忍气吞声，心中暗想：“等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个时候在报仇也不迟。”

“发什么呆？带路啊，还想不想出来？”苏南梦打破它的幻想。

小蛇收起想象，趴在楚灵悦肩头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