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话供销情 第20章 友情可断情不断

永久读初中的那段日子，犹如璀璨星空中最为闪耀的星辰，成为了我人生旅途中至为珍贵、难以磨灭的时光记忆。

而在这段美好岁月里，那位始终陪伴着我们成长的班主任，自然便是和蔼可亲的柳老师。

然而，与初中生活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段在永久供销社度过的日子。那简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为黯淡无光、黑暗压抑的一段经历。

记得当时，我们全班的初中毕业照特意选在了南泉县城拍摄。要知道，从我们所在的学校到南泉县城，差不多得有五六十里的路程。

那天，阳光格外灿烂，我们整个班级的男女生同学们，再加上四位辛勤耕耘的老师们，总共二十几号人，每个人都骑着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整齐地排成一列长队，如同一条蜿蜒前行的小龙，气势磅礴、浩浩荡荡地向着目的地进发。

当终于抵达南泉县城并完成拍照之后，令人期待已久的自由活动时间便来临啦！或许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大家仿佛被火烤一般，一个个热得汗流浃背。

于是乎，我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卖雪糕的小摊儿。那时候的雪糕可真便宜啊，才仅仅五分钱就能买到满满一勺子。我们一群人像饿狼扑食一样，这边的摊位刚吃完，立马又转战到下一个摊位继续尽兴造起来。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吃，嘴巴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最后，连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勺雪糕都已经数不清楚啦。毕竟，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可是生平头一回品尝到如此美味清凉的雪糕呀！

在归程的路上，兴许是因为刚刚吃了太多雪糕，大家都变得活力四射、精神抖擞起来。不知是谁突发奇想，提议跟柳老师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自行车竞赛。这个主意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响应。

于是，一场激烈的角逐就在这条洒满夕阳余晖的道路上展开了………此次比赛，柳老师勇夺桂冠，位列第一；姚广金稍逊一筹，居于第二；而我则凭借着些许运气，勉强获得了第三名。

这其中缘由倒也简单，只因李景云和纪万林同学不慎摔倒，才让我有机会后来居上。至于其他三位老师和四位女生嘛，早在赛程初期就已被我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连影子都瞧不见啦！

过了几天，到了事先跟照相馆约好的日子，柳老师带领着我们几人前往南泉县城，兴高采烈地去领取初中毕业照。

取完照片正值晌午时分，吃雪糕已经不顶用了。于是乎，众人一拍即合，决定在县城找一家饭店享用午餐。

当时的饭店都挂红色的幌子，看起来象红灯笼一样，里边漂出来的香味让人馋的直咽唾沫。我们找了一家牌子上写着“人民饭店”的地方，赶紧坐下来并且东张西望着。

大家伙儿兴致勃勃地点了好几道美味佳肴，什么红烧鱼扒肘子，炒肉片地三鲜……主食是大米饭，大家口水直流，狼吞虎咽之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饮下了一些美酒。

此时彼刻，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气氛那叫一个热烈非凡呐！然而，或许是我们这边太过喧闹，竟然引来了两名公安人员前来询问盘查。

他俩怀疑我们是盗窃小团伙或者是小流氓，而柳老师则可能是一个教唆犯。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都觉得他们太多事，就是小题大做没事闲的。换作是陈大胖子他也可能干这种事情。

“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谁是带队的人呐？”一名公安人员用充满疑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们这群人，仿佛要把我们看穿似的。

面对公安人员犀利的目光，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柳老师。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一向老练多语的柳老师此时却表现得异常淡定，竟然没有立刻开口回应。

就在场面陷入短暂僵局的时候，班长李景云猛地站起身来，迈着略显紧张的步伐缓缓走向那些公安人员。

他微微低着头，声音略带怯懦地说道：“警察叔叔，我们……我们是来取相片的，就是那张初中毕业照。刚好赶到中午饭点，所以就顺便到这家饭店里吃个饭。”

听到这番解释，那位公安人员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质问道：“既然是学生，为什么还要喝酒呢？而且还这么吵吵闹闹的！难道你们的老师都不管管你们吗？这成何体统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柳老师终于站了起来。

只见他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不急不缓地回答道：“同志啊，这些孩子都已经初中毕业了。”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是我允许他们稍稍喝一点酒的，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一份难忘的美好回忆和历史见证吧。”

“如果真要说有错，那也是我的责任，毕竟孩子们年纪小，不太懂事嘛。”

见柳老师如此诚恳地认错，公安人员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继续追问道：“那请问你们到底是来自哪所学校的呀？”

李景云赶忙抢答道：“我们是宝东县安国公社永久大队学校初中班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位老师您贵姓呢？”公安人员将目光转向柳老师，询问道。

柳老师挺了挺胸膛，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免贵姓柳，我叫柳景学。”

“那好，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情况比较稳妥些。”

“毕竟像您所说的这种让学生喝酒的老师，说实话，我工作这么多年来还真是闻所未闻呢！所以麻烦您先稍等片刻啊......”

其中一名公安人员表情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柳老师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说完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两名公安人员迅速找到了公用电话机，拨通了相关号码，开始与对方进行沟通和核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终于，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两名公安人员结束了通话。

只见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冲着我们轻轻摆了摆手，语气缓和地说道：“好了，经过我们的核实，你们说的确实都是实情。”

“这次打扰到各位实在抱歉，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协助调查的地方，会再跟你们联系。”

说完，两人转身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次中午喝了酒，往回骑行的时候没有进行比赛，大家稍微感觉有点萎靡不振，知道这是酒精的作用。

天还是那么瓦蓝瓦蓝的，庄稼还是那么茂盛，道路两旁的树木还是那么笔直向上，它们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柳老师确实是一个很脱俗的人物，无论我在哪里，在什么岗位，我都经常想起他来。

有时候正因为他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大孩子，才让我们这么拥戴他。

那一年春节前，我不幸被扮演猎户的李清伟用一把木头枪给挑伤了下巴。

在家一直休养到春节后，时间转眼便到了正月初五这天，李景云和徐常发二人登门造访，说是要一同前往柳老师家中串串门子。

可当他们瞧见我的下巴，连同脖颈处的那一块儿肿胀得不成模样时，也只能无奈摇头叹息，然后他们两个先行前去拜访柳老师了。

不过呢，等到第二次李景云和徐常发再度找上我家门时，我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与他们同行了。

得知此事后，母亲更是贴心地为我精心准备了两包香气四溢的蛋糕，还有两瓶甘甜可口的水果罐头，让我送给柳老师的作为礼物。

刚踏入柳家院子，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便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扇房门上醒目的对联：“伸手推出千里雪，出门迎来万年春”。

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迹，不用细想便能猜到定是出自柳老师之手。

走进屋子，发现柳家居住的地方乃是由五间房屋组成的东半侧，他们占据着着东侧的两间半。西侧两间半属于另外一家。

其中，正中间的一间被用作厨房，东西两家各用半间。而东侧两间正屋还被分成南北各半，也就是南北炕格局。过了厨房往里走，便能看到两间屋子里南北布置着四张土炕。在外屋，南边的大炕住着柳老师的父母，北边的大炕则住着他大哥一家四五口子人。再往里屋走，南边的大炕属于柳老师夫妇，北边的大炕则归他三哥一家三口所有。

值得一提的是，内外屋之间的过道并没有安装正式的门扉，仅仅悬挂着一块半截的布帘子作为简单的遮挡。如此算来，这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共同生活在这样不大的空间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不免让人觉得拥挤和局促。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了。只见那张摆在柳老师炕上的饭桌，此刻摆满了丰盛的酒菜，有香气四溢的红烧肉等好菜，还有醇厚绵柔的地方小烧酒。

柳家兄弟三人热情地围坐在一起，陪着我们这三个尚未成年的半大小子尽情享用美食。奇怪的是，我们没有看到柳老师的二哥。

酒足饭饱之后，柳老师动作利落地换上一盏功率高达 200 瓦的大灯泡，随后便兴致勃勃地带领着我们一同玩起了扑克牌。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大伙儿都感到疲惫不堪，才纷纷躺下身去，进入甜美的梦乡。

说起李景云这个人啊，我就一肚子气！为啥呢？还得从高中时候讲起。那会子，李景云这家伙可真能折腾，居然撺掇着我们一群人跑去给李联想老师家里起土豆。

想着中午能吃上白面大馒头、一道菜外加一碗汤，大家也就傻乎乎地跟着去了。好家伙，那一天把我们累得可是够呛啊，回来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浑身酸疼。

本以为这样就能跟李联想老师搞好关系，结果呢？啥用没有！纯粹就是涂壁活，白干一场不说，最后我毕业的时候竟然还被整到派出所去了，真是倒霉透顶！

再说李景云他家吧，情况挺特殊的。他爸妈早早地就过世了，就剩下他和姐姐、妹妹相依为命。

他姐姐年纪其实早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啦，可为了照顾弟弟妹妹，只能一次次拒绝媒人，迟迟未能出嫁。

咱们的柳老师，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次，每次提起李景云，都会念叨着这孩子可怜呐，没爹没妈的多不容易。所以呢，柳老师一直想尽自己所能帮帮他。

这不，有一回我们亲眼瞧见李景云从办公室拿着本子慢悠悠地走回教室，那是给他开小灶去了。当时全班同学那个羡慕哟，感觉他可太荣幸了。说实话，就连我心里头都有点儿小小的嫉妒呢。

后来柳老师让李景云当了班长，一开始我们还觉着有点奇怪，但仔细一想倒也合理。毕竟这小子在班上确实比较活跃嘛，整天这儿凑凑热闹，那儿捣鼓捣鼓，精力旺盛得很。

这李景云干活的时候倒是挺积极的，但学业方面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刚上高一给老师起完土豆没多久，竟然就选择辍学不念了；而那个姚广金也是如此，高中没上多久，同样放弃了读书这条路。

既然不想念书了，那就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务农呗，谁曾想他俩居然跑回去忙着找媳妇、生孩子去了。真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吗？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书都不肯读下去了，将来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罢了罢了，不提他们也罢！且说我回到永久供销社之后，那天柳老师瞧见我身上穿着过于单薄，便好心地跟我说他那里有件旧洋服棉袄，可以拿过来给我当作工作服来穿。

没想到第二天，他果然信守承诺把那件棉袄给带过来了。虽说穿上这件衣服后并未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少好运和惊喜，但起码它足够保暖呀，毕竟在寒冷的冬天里，温暖才是最重要的嘛。

后来我才知道，柳老师是由于身体状况不佳，所以才从安国中学调回了咱们这儿的永久学校。他心里头盼望着以前的老同事，兼现任校长肖老师能够多多照顾他一些，给他安排点力所能及的教学工作干干。

他原本以为这样一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可谁能想到没过多久，两人之间竟闹出了不小的别扭。唉，这着实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啊！

曾经，他俩作为平级的教师，授课共事于同一单位，彼此之间的关系可谓亲密无间、十分融洽。那时，因柳老师的家并不在当地，所以我时常能目睹柳老师前往肖家共进餐食的情景。

时光荏苒，待到柳老师第二次踏入这所名为永久的学校之际，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然发生了转变——从原本平等的同事成为了上下级。

即便如此，鉴于柳老师长时间离家不归的状况，心地善良的肖老师还特意为其安排了一名专属厨师，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然而，即便有着这般贴心周到的安排，每当肖家准备了丰盛可口的佳肴时，依然会热情邀请柳老师一同前来品尝分享。

可世事难料，就是我来到永久供销社上班后，柳老师竟主动向我提及他与肖老师产生的矛盾冲突，乃至闹别扭到了要绝交的地步。

只见他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当初我选择再度来到这所永久学校，完全是冲着肖老师而来。我的本意仅仅是考虑到自己身体欠佳，想借由他主持的这块‘一亩三分地’调养休养一番罢了。”

“未曾料到啊，他竟然丝毫不顾及我的身体状况和初衷，将我视作任劳任怨的活雷锋和劳动模范，让我替他卖力干活儿，简直如同给他拉车拽套般辛苦！”

“终于，在某一日于他家举办的酒宴之上，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懑与不满，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愤然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摔落在地，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稍作停顿之后，他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啊，性格向来如此，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不管是谁，只要胆敢有丝毫对不住我的地方，那我肯定是不会心慈手软、客客气气的！”

听完他所说的这一番言辞激烈的话语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充满了惊愕和诧异。

要知道，一直以来，在我眼中的柳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和蔼可亲呐！他对待我们总是如春风般温暖和煦，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生气为何物，更别提发脾气了。

所以，此刻让我去想象那个大发雷霆的柳老师究竟会是什么模样，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即便事实真如他所言这般，后来仔细想想，我又不禁觉得柳老师这次的做法或许有些过分了。

倘若换成是我处于同样的情境之下，我绝对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毅然决然地与相交多年的好友彻底断绝往来。

毕竟，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呢？有时候，多一些宽容和谅解，也许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以前当我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老师们往往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我们。

这大概是因为那时的我们年纪尚小，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很多复杂的情感和道理未必能够真正领会和明白。

而如今，随着我逐渐踏入社会，经历了更多的风风雨雨，也变得愈发稳重和懂事起来，老师们自然也就愿意向我袒露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了。

想来，这也是因为在他们眼中，现在的我已经成长到了可以与之平等交流、共同探讨问题的阶段吧。

1977 年元旦前夕，寒风凛冽，但屋内却弥漫着温暖与祥和的气息。那是 12 月 31 日的夜晚，屋外一片漆黑，而屋内则灯火通明。

我坐在屋地中央那块临时架起的大面板前，熟练地擀着饺子皮。擀面杖在面板上来回滚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此时，母亲正悠闲地坐在炕上，与前来串门的大嫂闲聊着家长里短。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为这间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在屋子的下方，父亲精心搭建的那座取暖炉子正熊熊地燃烧着，火势旺盛，呼呼作响。源源不断的热能从炉子里散发出来，并通过各种途径迅速传递到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惬意与舒适，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之下，丝毫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元旦佳节了，按照传统习俗，我们家将会围坐在一起品尝美味的饺子。

由于家里人口众多，如果等到明天早晨再动手准备馅料、擀皮包饺子的话，肯定会手忙脚乱，那自然是来不及的。

因此，根据以往经验和惯例，我们今晚就得把所有前期工作准备妥当。这样一来，明早只需要烧开一锅水，就能将包好的饺子直接下锅煮熟，既方便又快捷。

当大家正在讨论谁来负责包饺子这项任务时，我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包饺子速度很快，而且现在时间也还充裕得很，完全可以独自完成这一工作任务。

听到我如此自信满满，母亲便同意了由我来承担这个重任。不一会儿功夫，面剂子已经制作完毕，馅料也被调制得恰到好处。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挽起袖子，甩开膀子，全身心投入到大展身手的时刻。

今天我的心情格外愉悦，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母亲。不过此时父亲仍在安国供销社忙碌未归，所以只能先跟母亲分享这份喜悦。

自从我开始负责食品百货组以来，母亲时常叮嘱我，若是弟弟们前来购买食物，一定不能过于计较得失，应该尽量多给他们一些。

每次上秤称重时，只需象征性地比划一下动作即可，无需太过较真儿。对于母亲的嘱咐，我始终铭记于心并且也是这么照做的。

然而，每当看到周围那些熟悉的人们投来怀疑的目光时，我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或许他们真的以为，我在给群众们称东西的时候会故意缺斤少两呢！但实际上，我对老百姓从来都是真心实意、毫无自私自利的动机。

那天晚上，我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兴致勃勃地准备着，就要开始向她们讲述我今天的故事。那就是在今天，我经历了一桩有些奇异的罗曼史。

大嫂一听故事开端，就立刻来了精神头儿，她迅速将双手从袖口里抽出来，身子向前倾，满脸期待地等待着我继续往下说。而我，则不紧不慢地继续手中的活儿，同时口中不停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我今天啊，一直在永久供销社卖货，你们也知道，我负责的就是食品和百货那些。”

说到这儿，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抬眼扫了一眼聚精会神听我讲话的母亲和大嫂，接着说道：“就在快中午的时候，店里突然进来了一个女青年。她长得眉清目秀的，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看上去挺朴素大方的。”

我停下手中的擀面杖，用手比划着那个女青年的大致模样。

“她在蓝柜前转了一圈后，看中了一样东西，然后就走到我站着的这边付钱。”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钱，正准备找零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仔细一看，好家伙！这钱里面竟然还夹着一张大纸条！”

讲到这里，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立即说出纸条上的内容。

大嫂忍不住催促道：“哎呀，别吊我们胃口啦，快说说纸条上到底写了啥呀？”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别急嘛，等我慢慢告诉你们。”

我重新拿起擀面杖，继续擀着饺子皮，嘴里缓缓地说道：“我拿过那张纸条一看，上面好像写着一些字，但因为当时买货的人太多了，还有不少都是认识的熟人，我也不好意思细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于是，我赶忙把纸条塞进了现金盒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给后面的顾客卖货。”

“其实当天吧，那位女青年竟然主动邀约我出去见面，这让我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然而不巧的是，当时的我正忙碌于卖货之中，买货的人还是不少，实在抽不开身去赴约。”

“正当我埋头苦干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店里，来人正是我的一位老熟人。”

“只见他风风火火地朝我喊道：“久泰呀，你是不是刚才找钱的时候找错啦？外面可有个女的正在那儿查钱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回应道：“不可能啊，我一向仔细，应该不会出错才对。说不定是她自己算错了吧！”

“嗯，没弄错就好。这不马上就要过年关了嘛，咱们做工作可得多留点心眼儿，不管是少给了还是多给了人家钱，总归都是不好的事儿啊！”

熟人语重心长地叮嘱我，我当场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加倍小心。

讲到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倾听的母亲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插话问道：“哎哟哟，那你最后到底有没有出去见那姑娘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说：“出去倒是出去了，只可惜等我赶到的时候，那女的已经离开了。”

母亲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惋惜之色，埋怨道：“哎呀，这可真是太可惜了！那姑娘分明就是想跟你处对象的呀，你倒好，居然因为忙工作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面对母亲的责备，我也觉得有些后悔，连忙解释道：“妈，您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有多忙，我哪有闲工夫出去谈什么个人问题啊？”

母亲虽然理解我的难处，但内心依然充满了遗憾之情。而站在一旁的大嫂则一直眉飞色舞地倾听着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过碍于身份，她不太方便发表过多个人的看法。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几天后的一个上午，阳光倒是很充足，感觉没有寒风扑面而来。

我像往常一样，穿着柳老师送我的那件棉袄，在店里忙碌地卖着货物。突然间，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营业室内似乎进来几个人。

我抬头望去，瞬间认出来——原来是赵一鸣老师和他的爱人，领着一个中年妇女。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约我见面的女青年已经再次出现在永久，更让我诧异的是，这次她竟然是带领着她的母亲一同前来的。

然而当她们抵达此地之后，这位女青年并未率先现身，反倒是由其亲属——赵老师和爱人陪伴着她的母亲，一同来到了我们永久供销社。

而彼时的我事先对此全然不知晓，依旧身着那件柳老师的洋服棉袄。这件棉袄已然显得破旧，上面破了几个孔洞，里面的棉花有的都露了出来。

据后来有人说，那位妇人一开始没能瞧得上我这副模样。或许是觉得我这般的体质，实在配不上她的宝贝女儿吧，所以对于我俩即将的交往一事，表现出一些犹豫和不甘心之意。

那么她的女儿又是如何知晓我的存在呢？追根溯源，这一切竟然要归功于赵一鸣老师。

正是因为赵老师对我的极力举荐，夸赞我不仅具备超出常人的文化素养，并且行为举止优雅得体、风度翩翩，才使得这位姑娘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据说那位女青年事先便精心准备了一封书信，如果亲眼见证我本人还算不错的话，便想假借购买货物之名，巧妙地将那封饱含心意的书信传递给我。

而那天看到我忙的没有时间，就临时换作了便条，想约我出去简单认识一下，可惜我鬼使神差中没有满足她的心愿。

其实吧，我出去寒暄一两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当时买货的群众并没有太多，让他们等一等，他们反而会很高兴。任谁都想瞧一瞧这搬到眼前的舞台，看看这场戏剧怎么进行下去。

细细道来呀，这个年轻的女子姓黄，芳名唤作黄艳玲，乃是一名来自宝东地区的下乡知识青年。

起初，她被分配至宝东以北地区的明林公社参与下乡劳动，而后又辗转来到了万丰公社下属的某个大队插队落户。

她与永久学校的赵一鸣老师有着亲戚关系，如果再向前追溯一番，便会得知她的父亲自小就居住在王建仓屯。更为巧合的是，她家当时恰好位于我家如今西边邻居的位置。

我的父亲在年幼时就已经和她的父亲相识相知，她那位父亲的名字叫——黄家奇，如今工作在县城的采购站。然而，关于当年这位黄家奇的前辈究竟因何缘由来到王建仓屯定居，却没有更多的后续信息可供探究。

且把话题转回到当下，赵一鸣老师受亲属所托，将这件事告知于老姨。随后，老姨赶忙前来向母亲通风报信，说是黄艳玲的母亲打算亲自登门拜访。

老姨一进我家的房门，就不禁大声抱怨起来：“这久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哟？我好心好意地给他介绍几个对象，他竟然连理都不理睬一下，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接着又叹息道：“自己谈的恋爱也磕磕绊绊的没个结果，真是让我干着急使不上劲啊！”

刚坐到炕沿上喘口气，她还不忘补上一句：“这次赵老师特意给他介绍了一个，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出什么借口推脱，这孩子的心气儿咋就这么高呢？”

母亲听闻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哎呀，孩子长大了可就由不得当娘的啦，我也是有心无力，实在管不住他咯。反正找什么样的对象就让他自己先看好算吧，免得日后再来怪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那一天风和日丽，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了雪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我与黄艳玲正式见面了，就在赵一鸣老师的家中，我们准备好好畅聊一番。

我刚走进赵家大门时，黄艳玲就跟着赵老师热情地迎接出来，她把我让进屋内，又陪着我们坐下，给我和老师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她也坐下了。于是大家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谈起来。

起初，赵老师还饶有兴致地参与着我们的话题，但渐渐地，他似乎找了个借口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我们二人继续深谈；而与此同时，黄艳玲的母亲则被赵老师的爱人领进了我的家门。

在我们家的里屋，黄艳玲的母亲一屁股坐到炕边上，她的一条腿微微蜷起，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搭扣住膝盖处，将其搬到身前，另一条腿耷拉着，脚后跟不停地触碰着炕墙。她的整个身体稍稍向后仰着，这样独特的坐姿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这个时候，我的母亲正在屋地下忙碌着什么，同时跟客人说着话；而赵一鸣的爱人并没有在屋内多做停留，很快便走到屋外，与我们的邻居闲聊起来。

赵老师的爱人结婚前住在这个屯子，她的娘家属于这里的老户。她和姐姐是同学，我家还有她们的照片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渐渐降临，天色也越来越暗。见时候不早了，母亲十分贴心地挽留黄艳玲的母亲，让她在此留宿歇息。然而，她却婉言谢绝了母亲的好意，随后跟着赵老师的爱人一同踏上了归途。

至于我们这边呢，其实也没有谈论太多实质性的内容，无非就是彼此之间简单地相互了解一下各自的情况。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悄然流逝了。

我起身告辞离开赵老师家里，黄艳玲和赵老师把我送到大门口，赵老师嘱咐我们多多沟通，我们都答应了。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这里的客人也离开了，可是我们中途却没有碰见。按照常理，我从西往东走，她们从东往西走，在一条路上是会遇到的，不知何故却错开了。

这个时候，母亲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孩子啊，你看黄艳玲她妈妈坐那儿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呀？”

我看着母亲模仿出来的姿势，的确如母亲所言，那姿势确实少见。对于这种特殊的习惯姿势究竟从何而来，我也是一头雾水。

第二天我把黄艳玲领到家里让母亲和家人看了一下，大哥都看到了，他就在东院住，他的二女儿刚刚才几个月。从大哥的笑容来看他是没有意见的。

黄艳玲和王艳丽的身高相仿，都属于中等偏下的身材。两人的面容皆白皙中透着些许微红，犹如春日初绽的桃花般娇嫩动人，确实称得上有几分姿色。从黄艳玲的言行举止来看，她应该是个性格温良之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大方，显然是接受过良好教育、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

初次见到她时，她给我的印象相较于王艳丽而言更为出色。若非如此，我恐怕当场便会拒绝继续下去，不再接下来互相了解，毕竟直接回绝反而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事。

就在此时，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洪小梅的身影。暗自庆幸当初她果断拒绝了我，如若不然，此刻的我怕是要脚踏两只船，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落水，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

然而，与黄艳玲相谈下来，我渐渐预感到自己很难与她产生那种充满激情与浪漫的情感火花。不知为何，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点着实令我感到有些失望。但我心里也很清楚，娶妻生子乃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而所谓的浪漫爱情相较之下只能位居其次。对于这一点，我心中明明白白，绝不会犯糊涂。

如今，黄艳玲和她母亲已经返回宝东家里，她们会共同商讨后续内容。而我们这时则通过书信保持联系。她在信中畅所欲言，尽情抒发内心所想。这种以文字交流的方式倒也颇合我意，让我能够更好地了解她的心思和想法。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那位介绍人便找上门来，并提出了一个让人颇为惊讶的要求——对方希望能得到一定数量的彩礼，并且要在订婚仪式当场确定下来这个数额。听到这话时，我不由得浑身一震，心中满是诧异和难以置信。

说实话，对于这种传统习俗，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毕竟，在中国的婚姻文化里，彩礼或多或少地代表着一种对新家庭的祝福与支持。

可即便如此，当这样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那么几分荒诞不经。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相貌脱俗、风度翩翩，更是才华横溢、本以为这些优点足以让我的爱情之路一帆风顺，未曾料到如今却因为区区彩礼之事而陷入这般尴尬境地。

难道说，在现实面前，所有的美好品质都变得一文不值了吗？为何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呢？就算不能全盘接受我的魅力所在，至少也该给我留下些许颜面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