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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38章 母亲的朋友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09 10:17:36 来源:小说旗

每逢节假日的时候,国春玲都会来到我们家里串门做客。

说来也巧,就在这段时间里,她和那位老哑巴竟然不期而遇了好几回。

或许是因为老哑巴消息特别灵通吧,有那种聋哑特异功能,所以才会特意前来探望国春玲。

大家对老哑巴都有些嫌弃,总觉得她身上脏兮兮、乱糟糟的,担心她身上有很多虱子。

晚上睡觉时,谁都不愿意挨近她。

而且老哑巴还有个习惯,就是夜里经常要起来上厕所。

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摸黑起身去寻找电灯开关,那开关在炕头儿的位置。

有的人家为了方便众人,就把拉线接长,在炕沿下横着延伸到炕梢的位置。

老哑巴的手在墙上摸索着,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她自己是听不见的。

半夜三更,别人听见这动静惊醒,感觉头皮上多少有点苏苏发麻。

如果她一两下摸不到,肯定就会嚷嚷两声,哇哇的声音让人心头一缩,她的意思就是:谁能告诉我,这拉线怎么不见了?

每次听到这些动静,睡在一旁的国春玲都会醒过来,吓得赶紧缩进被窝里,心里砰砰直打鼓,她更担心这位老哑巴突然精神失常,做出一些吓人的举动来。

有一次,老弟实在忍受不了,特别是老哑巴频繁起夜开灯的响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根控制电灯的拉线直接扔到了高高的杆子上去。

这下可倒好,老哑巴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阵,喊叫了半天,愣是找不着那根拉线开关。

无奈之下,她只好摸着黑出门去解手。

过了一阵子,老哑巴摸黑回来了,她还是不死心,继续伸手在那个位置摸来摸去。

她一边摸,一边感到十分奇怪,嘴里就不住地嚷嚷,翻译过来就是:“咦,这拉线咋就不见了呢?咋还搬了家呢?”

这时的半夜里,老哑巴就象一只勤奋的老鼠那样,窸窸窣窣忙个不停,老弟躺在角落里偷偷地乐着,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仅如此,老弟有时候还会故意在老哑巴的水杯里放上一把盐,然后满心期待地等着,等着听老哑巴喝下水后发出的抗议声。

每当这时,老弟就会得意地倾听大家的笑声,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给大家制造了不少乐趣。

不过,对于老弟这种调皮捣蛋的行为,母亲却是坚决反对的。

母亲常常告诫我们说:“欺负那些聋哑之人可是有罪的呀!”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老哑巴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她走到哪儿都没人愿意接纳她,哑哑巴巴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实在是太可怜啦!”

要说给老哑巴制造恶作剧,伤害她最为厉害的那一次,这个冠军非大哥莫属。

那一回,大哥可是彻彻底底地将老哑巴给得罪惨喽!

哪怕是后来,大哥都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在老哑巴的心里头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呢。

但凡老哑巴瞅见大哥,她那脸色立马就变得跟黑锅底似的,眼睛斜愣一下大哥,气鼓鼓地一扭脸,紧接着,二话不说抬起腿便朝着一旁走去。

她这时边走边用手比划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不用说也知道她说的肯定是挖苦讽刺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一个经过呢?

曾经有那么一天,老哑巴刚刚从东南屯家里过来,在院里一边跟母亲欢快地比比划划,一边哇哇说着,正巧被还是半大孩子的大哥瞧见了。

大哥眼珠子一转,心里头顿时冒出一个坏主意来:嘿嘿,我猜等会儿老哑巴准会坐到炕上歇一会儿。

于是乎,大哥偷偷摸摸地在炕席上头别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针,那个位置是老哑巴经常会坐的地方。

果不其然,毫不知情的老哑巴走到炕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老哑巴像触电一般猛地弹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屁股“哇啦哇啦”地大声叫嚷着,一阵风似的径直跑回自己家去了。

打那以后啊,老哑巴和大哥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喽!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老哑巴的老头儿特意来到了我们家。

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屋内温暖如春的气息,我母亲的善良和热情好客。

母亲赶忙招呼老刘头儿坐到热烘烘的炕头上。

老刘头脱了棉鞋,尾到炕头靠墙坐着,一般在寒冷的日子,屋地下的温度比较低,上炕取暖是一种待客之道。

一般是老人才有这种待遇,如果怕鞋放到地下变凉,还要把客人的鞋放到炕沿一侧,这样客人一会儿穿上的时候也就温暖舒适。

只见老刘头的脸色微微发红,仿佛喝了不少酒,经验丰富的母亲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高血压病的征兆。

根据这种判断,人们都会认为这个老头几年内就会发病。

母亲关切地询问着他身体状况,话题不自觉地转到了老哑巴身上。

提及自己的老伴儿,老刘头原本平静的眼睛瞬间变得湿润起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唉,你们说说看,要是哪天我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哟!”

言语之中满是对哑巴妻子未来生活的担忧和无奈。

母亲听后,也不禁跟着发起愁来。

是啊,老哑巴无儿无女,等到年老体弱之时,又有谁能够照顾她、陪伴她度过余生呢?

时光匆匆流逝,大约也就过了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吧。

突然有一天,老哑巴心情沉重地来我家串门,她一脸悲哀,急切地比比划划着,嘴里咿咿呀呀地想要表达些什么话。

母亲早就明白了,就跟我们解释,原来是老哑巴的老头儿出事了——她老头儿在蹲着解手的时候,不知怎的竟然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

每见到一个人,她都急切地想让人家明白她的意思,这时大家的心情都比较沉重,都为老哑巴今后的生活捏了一把汗。

老哑巴来一趟也并不费力气,她那时候也就五十来岁吧,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还可以,有时候也可以用风风火火来形容。

在那一段时期,妇女来我家串门子的人中,来得最为频繁的,当数许春轩的媳妇了。

许春轩是许春芳的弟弟,大约在 1978 年之际,带着他这位妻子,从辽宁老家一路来到自强大队落户生活。

实际上他俩是后来凑合到一块儿的,姻缘来的也是十分的有意思。

那时,许春轩独自一个人住旅店之时,他的这位媳妇就游逛在各家小旅店,忙着做皮肉生意,她的工作性质也就是俗称的“野鸡”活儿。

有一日,这女人走进旅店,见到许春轩正在睡觉,就拽许春轩的枕头,这是一种暗语,意思是询问他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而许春轩呢,等于是花钱买乐之后,说自己乃是一个光棍汉,倒也不介意收留她。

那女人见他还算靠得住,两人便索性搭起伙来过日子了。

到哪里去呢?到农村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

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投奔大哥许春芳,在那里安家落户。

在他们刚刚抵达自强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的社员们对于他们背后的故事,以及来龙去脉的细节当然是毫不知情的。

最初,这两个人暂时寄居在王玉林家中的北炕上。

王玉林在他的老母亲离世以后,原本打算跟随着弟弟王玉峰一家人过日子。

可王玉峰的媳妇态度异常坚决,用二齿钩子把他亲自给自己搭建的小炕给拆毁了。

他被无情地拒绝了,如今孩子长大,家里又不宽敞,怎么看他王玉林也是个累赘,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才对。

面对这样的情况,王玉林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留在原来的那座房子里,独自一人维持生计。

这在有的人都是乐不得的事情,不会享受孤独的人,早晚会感到孤独甚至绝望。

自从王玉财搬走之后,西边的屋子便卖给了麻德的舅舅杨星。

起初一切相对安静,只要那个女人安分,不去勾引王玉林的话,如今的王玉林还是比较老实的。

杨星的哥哥杨喜向来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但自从那王玉林开始跟他老婆进行幽会野合,杨喜心中的怒火便被彻底点燃了。

经过一番痛苦的心里挣扎与思量后,杨喜最终做出了决定——带着一家老小搬离这个是非之地。

杨星在此前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都跟随在其姐姐身旁居住于麻家。

然而,命运却无情地夺走了他姐姐宝贵的生命,这一变故使得杨星不得不黯然离开麻家这个曾经的栖身之所。

杨星终其一生都是孑然一身,未曾娶妻生子。

追溯到他的童年时期,那时的他顽皮好动,时常与他人发生争执和斗殴。

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中,一块坚硬的石头猛地砸向他的头部,这一沉重的打击不仅给他带来身体上的创伤,更严重的是致使他的智力受到极大损伤,智商仿佛瞬间跌落数个层级。

由于说话时总是唠唠叨叨、含混不清,在屯子里大家都送给他一个不太雅观的绰号——“杨傻子”。

尽管如此,杨星实际上却是个心地纯良且憨厚老实之人,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或制造麻烦。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异性他似乎毫无兴趣可言。

此外,杨星的听力亦存在一定程度的障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愚笨至极。

只是相比常人而言,他的反应略显迟缓,思维模式相对单一,一旦认准某件事情便会执拗到底,绝不轻易改变主意。

而这种一根筋的性格有时着实令人气恼不已。

就在某日,杨星突感身体不适,病倒在了炕上。

见此情形,他的外甥赶忙挺身而出,四处奔波为舅舅寻找医生并安排打点滴治疗。

待到病情好转之后,杨星却对此次医疗费用产生了疑虑。

他固执地认为收费数目不合理,尤其是那些小小的药瓶竟然价值十元之多,而同样容量颇大的葡萄糖瓶子装满药液才仅仅售价一元多而已。

杨星那可真是个大苯嘴巴!走出去到处散播谣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些有的没的。

不仅如此,这家伙居然还跑到咱们家里来了,我家向来都是弱势群体倾诉的地方。

一进门,他就开始嘚吧嘚吧说个不停,那张嘴简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唾沫星子都快飞满屋子了。

这杨星这么一通搅和,弄得他那外甥麻德差点儿就背上了这口大黑锅。

麻德心里那个冤呐,简直比窦娥还冤!不过好在他还有个明白事理的儿子麻喜子。

这麻喜子一看情况不对,气得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冲出门去就要跟大家伙把事情解释清楚,好给自己父亲洗刷这不白之冤。

就在这段日子里,许春轩的媳妇常常来到我家串门。

那个时候,就连我们一家人对于她过往的经历也是毫不知情。

每次她踏入我家大门之后,便会主动地协助我的母亲操持家务活儿,那副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懂事、很善于察言观色。

久而久之,由于她频繁地造访以及热心帮忙,母亲对她心生好感,并嘱咐我们称呼她为阿姨。

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

这位阿姨逐渐不再把自己当作外人看待,有时甚至会像自家人一样帮助母亲教训起弟弟妹妹们。

就比如说吧,每当弟弟妹妹们调皮捣蛋或者与母亲顶嘴时,她总会毫不客气地张口说道:“哎呀,你们可别跟你妈妈七嘴八舌地啦!”

母亲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谈论到关于自身疾病的事情。

母亲满怀着感激之情,向她讲述着吴成林如何不辞辛劳,帮忙找人来救治自己。言语之间,对吴成林的勤奋和热心赞不绝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老许春轩媳妇的心里就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恰好吴成林来到了我家。

原来,是有人因为生病请他过来看巫医的。

许春轩的媳妇一见到吴成林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去与他攀谈起来。

有一天,她瞥见吴四儿正坐在里屋炕里,一直胳膊放到窗台上,熟练地将大烟往自己胳膊的血管里扎。

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惊讶地开口问道:“哎呀呀!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扎大烟这个嗜好啊?”

吴四儿抿着嘴笑而不语,心里想,唱戏做帮兵不磕药的人很少。

吴成林通常都是先用温水把鸦片膏慢慢融化掉,然后再使用针管抽上半下子,再将其注射进入静脉之中。

而且每次在唱戏或者给人看病之前,只要有条件,他都会这样操作一番。

就在这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许春轩媳妇与吴成林接触得越来越频繁。

渐渐地,那女人开始对吴成林格外关注,甚至动了心思。

然而可惜的是,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妇,并非单身女子。

所以对于许春轩媳妇的这份情意,吴四儿暂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许春轩和他妻子在春节之前就扬言,要回辽宁老家走一遭。

这次归乡之旅本来应该充满温情与欢乐,却没想到因为帮人捎带东西这件事而闹得有些不愉快。

在回老家之前就有好几个人托许春轩夫妇帮忙捎些东西回来。

可谁能想到呢?最终这些人的期望全都落了空!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老裴头儿拜托他们捎带一台爆米花机。

那可是个铁家伙,就是在中途买,也得多费一些力气。

结果倒好,东西没买回来,钱倒是已经花出去了。

这下可好啦!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原本还觉得这两口子挺热心肠的,满口答应下来要帮忙捎东西,谁成想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可不是嘛,看来他俩也就是嘴巴厉害,光说不做,根本靠不住啊!”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大家算是彻底看清了许春轩两口子的真面目——不过是徒有其表,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很快,王玉林那里他们就住不下去了。

具体原因谁也没公开讲,但总之,许春轩不得不重新寻找一个安身之所。

经过一番寻觅,他终于找到了一处新的房子。

这一回的住处与我家相距稍远。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如此,那个女人仍然频繁地前来造访。

也就是在这次,他们搬家造成了一个很坏结果。

谁也没想到,竟然发生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那女人把张大肚子的积蓄几乎全部掏空了!

原来,这个新家的位置距离张大肚子家比较近。

大肚子从王玉林口中得知,那个女人竟然从事特殊行业,他那颗不安分的心立刻活跃了起来。

毕竟,对于手头有些闲钱的他来说,这样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

于是,张大肚子开始寻找接近那个女人的机会。

终于,有一次,他趁着众人不备,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个女人。

没想到,那女人竟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那晚上你来我这儿吧。”

就这样,当天夜里,由于许春轩外出干农活夜战未归,张大肚子顺利地得逞了。

往后每次都得付出五块钱的代价。

要是碰到许春轩晚上在家的情况呢?没关系,张大肚子自有办法。

他会改在清晨时分前往,同样能够如愿以偿。

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持续了一段时间……

而起初,连我的母亲对此都一无所知。

直到有一天,母亲和许春轩媳妇一同前往永久供销社购物时,瞥见那个女人往外掏钱,掏出来的都是五元面额的钞票,一掏就是好几张。

母亲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心中暗自思忖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大肚子不可能不来我家,早晚得来。

到了我家之后,张大肚子跟我母亲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可能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终于向母亲吐露了实情:“哎呀呀,我的三姨哟,您是不知道哇,那许春轩家的娘们可真是太顺手啦!”

“我都去过好多次了呢,每去一回就得花掉五块钱呐!”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露出那种得意洋洋、忘乎所以的表情,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母亲看着他那副德行,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她皱着眉头,狠狠地训斥道:“张奉义呀,你可别胡扯了,好不容易挣俩小钱儿,全都这么给挥霍掉了!”

“将来有个为难之时,照你这样下去,可咋办哟?”

果不其然,没多久,张大肚子的父亲突然患上了急症,病情来势汹汹。

而此时,张大肚子身上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他这才彻底傻眼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高昂的医疗费用,走投无路之下,张大肚子无奈地选择了去医院卖血。

他竟然能如此荒诞地游走于两个极端之间!

这边厢,他肆意地玩弄着淫荡的女人们,毫不顾忌亲人的感受和尊严,大把大把地将钞票挥洒出去,仿佛那只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纸。

而另一边呢,则是他卑微地站在医院的采血室里,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只为了能卖掉自己宝贵的血液,来拯救病重垂危的父亲。

这样鲜明对比的行为实在是太滑稽可笑了,让人不禁对他这种荒唐至极的生活方式感到震惊和鄙夷。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卖血并不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只要你表示愿意献血,基本上就能够顺利进行。

而且通常情况下,这些血液会被迅速地用于救治患者,中间几乎没有太多繁琐的流程和检验步骤。

与如今相比,当时,对于献血者的筛选以及血液质量的把控,远远没有那么严格。

曾经有这样一件事,某位领导只是因为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后还要补血,便直接将一名卖血者召唤进了病房。

这边刚刚从卖血者体内抽取出血液,那边就立刻输送到了这位领导的体内。

这种操作方式若是放在现今社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这名卖血者是否具备合法的献血资格,单就如此草率地对待输血这件事,那位接受输血的干部也实在是太过于糊涂了。

谁能想象得到,那个人献出的血液究竟隐藏着多少未知的风险和潜在的肮脏因素呢?

母亲天生就心地善良,看到大肚子总是产生怜悯之情。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大肚子给出卖。

这一年,生产队突然下达了一项任务——每家都必须卖出一只鸡,如果家里实在没有鸡,那就得掏出相应的钱款来抵充。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肚子找上了门,向母亲开口借小鸡。

当时恰好有一只来历不明的野小鸡,不知道它究竟属于哪家,成天跑到我们家院子里啄食。

母亲赶了它好几次,但它依旧我行我素,照来不误。

母亲为此气恼不已,便没好气地对大肚子说道:“这只破母鸡也不下蛋,光知道吃,要不你抓去顶任务得了!”

没想到,大肚子二话不说,立马将那只小鸡给抓走了。

而且这事儿发生在大白天,周围人来人往的,自然有不少人瞧见了这一幕,其中就包括古七子。

没过多久,麻才媳妇发现自家的鸡不见了,就到处寻找。

古七子告诉她,张大肚子从我家抓走了一只鸡,模样还挺像她家丢的那只。

这下子,麻才媳妇可不干了,直接找到了生产队的领导反映情况。

面对领导的询问,张大肚子想到了文革时期自己下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承认说那只鸡是我母亲主动送给他的。

麻才媳妇是个死心眼、一根筋的主儿,她非得让母亲承认偷了她的鸡。

她已经数次去找母亲交涉这件事情了,但母亲却始终坚称那几只小鸡就是自家的。

面对母亲如此笃定的态度,麻才媳妇感到十分无奈和恼火,她据理力争地说道:“你家里可从来都没有养过那样品种的小鸡!”

然而,母亲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反问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麻才媳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把消息来源告诉母亲,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这个嘛……暂时不太方便跟您讲。”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母亲站在原地一脸无奈。

麻才家的认定,必须让领导出面帮她,才能把鸡给找回来,否则肯定是没戏。

她先去求村里的小领导,见没啥效果后,竟然还大着胆子直接找上了公社书记!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她所愿那般顺利发展下去。

毕竟嘛,凡事都讲究个证据不是?

可她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着一张嘴,说自家鸡被人偷了,谁谁抓的鸡很像,这叫别人怎么替她出头呢?

所以啊,任凭她磨破了嘴皮子,最后还是没人愿意管这档子事儿。

经过这么一折腾呀,社员们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可得好好看住自个儿家里养的那些牲畜和家禽喽,千万别让它们贪嘴跑去吃别人家的东西啦。

要不然等真出了事,这些宝贝们回不来的时候,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求人帮忙,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张大肚子刑满释放之后,那些不良习性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当他与父亲一同在堂哥家中生活时,每天清晨,都是由他负责起床做饭。

然而,这原本应是一份简单的家务劳动,却成了他展露恶劣行径的舞台。

那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照亮了整个厨房。

张大肚子一边心不在焉地生着火,一边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瞥向仍在睡梦中的堂嫂。

看着堂嫂那安静的面容,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觉得堂嫂太过懒惰,竟然还能安心酣睡。

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生成。

只见他随手抄起一根烧火棍,毫不犹豫地将其伸进了堂嫂的被窝里,使劲搅动起来。

他的堂嫂真是无可奈何,哭笑都不行,任由他胡闹。

十老八有一次跟张大肚子合伙做菜,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休息的时候,只见张大肚子鬼鬼祟祟地溜进厨房,竟然将十老八精心准备好的压肚给挑破在了滚烫的汤锅中。

刹那间,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压肚里边的填充物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流淌而出,瞬间融入到了热气腾腾的汤汁里。

那些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填充物在汤锅里翻滚着、搅动着……

然而,这看似有趣的场景却让厨师都傻了眼——因为好好的一道菜就这样被毁掉了!

而十老八则满脸懊恼,不停地自责着自己的不小心,没有看住张大肚子。

张大肚子假装忙碌着,偷偷欣赏着十老八的无奈和焦急。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忍不住“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那笑声如同夜空中突然响起的一阵闷雷,又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一般,刺耳且难听。

周围的人听到这笑声,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张大肚子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中。

想当年,那位收拾张大肚子的杜祥可是个不苟言笑之人,整日板着一张脸,仿佛别人都欠了他钱似的。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早已被革去官职,沦为一介平民百姓。

尽管如此,他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却丝毫未变,走起路来仍旧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

不过,从表面上看,他似乎还保留着曾经为官时的威严气势。

远远望去,他那挺直的腰杆和冷峻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但实际上呢?这所谓的威严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就如同那纸糊的老虎一般,徒有其形而无其实力。

毕竟,现在的他已失去了权力的支撑,又哪还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去兴风作浪呢?

回首1945年,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杜祥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一次意想不到的转折。

当时,国家光复之际,南泉县的局势也混乱不堪。

凶残的日本人将家属们强行集中到一间屋子里,谎称要召开重要会议。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罢了。

当人们毫无防备地聚集在一起时,丧心病狂的日本人竟然在外边放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吞噬着一切。

那些察觉到危险、试图提前逃跑的人,立刻遭到了日本士兵无情的追杀。

一时间,哭喊声、呼救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而杜祥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从南泉往家赶。

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预感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当他路过一处田地时,突然看到一名日本女人倒在血泊之中。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这名女子身上有着多处枪伤,显然是刚刚被日本兵开枪打死的。

更令人揪心的是,那女人身旁还活动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

小家伙似乎对周围发生的惨剧一无所知,依然自顾自地在地上玩耍着,全然不知自己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那个孩子看起来粉雕玉琢般可爱,但行为却有些怪异。

只见他自顾自地玩耍着,过不了多久,便会爬到一旁的母亲那里吃上几口奶,然后又继续玩耍。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的目光,然而当他们看清孩子和其母亲的面容时,脸上纷纷露出嫌恶之色。

“哼,看那样子,肯定是个日本种!”有人小声嘀咕道。

“就是啊,真晦气!咱们可别管闲事。”另一个人附和着。

就这样,人们对这个孩子视若无睹,任由他在野地里嬉戏。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孩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依旧吃吃玩玩。

眼看着这孩子就要因为无人照料而饿死在此处,人群中的杜祥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孩子抱入怀中,然后继续赶路。

杜祥已经结婚几年了,可是妻子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至今仍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看到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心中的父爱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曾经那个稚嫩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杜祥和妻子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为自己的晚年生活做一个重要的安排——招一个养老女婿。

最终,他们相中了一个名叫龚德生的年轻人。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憨厚老实,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于是,一场热闹的婚礼过后,龚德生成了杜家的一员。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祥逐渐老去,身体也越来越差,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样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

可让他感到心寒的是,老伴儿和女儿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开始对他百般嫌弃,觉得他成了家里的累赘。

而更令他失望的是,就连女婿龚德生也没有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似乎完全融入了老伴儿和女儿的阵营,对他的处境视而不见。

杜祥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到了年老却落得如此下场。

曾经那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如今变得如此冷漠和陌生。

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将“张大肚子”这件事情挂在嘴边,毫不留情地对其进行谩骂和指责。

他们咬牙切齿地说,把张大肚子害的如此之惨,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而这句话就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次次无情地刺向他内心深处那道最为疼痛、脆弱的伤疤。

每一次提及此事,那道伤疤都会被硬生生地揭开,鲜血汩汩流出,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这些人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依旧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样残忍的话语,不断给他带来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话说这一天,杜祥心里忐忑不安地朝着张大肚子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沉重极了,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懊悔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终于来到了大肚子的家门口,杜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当张大肚子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愧疚的杜祥时,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杜祥低着头,不敢正视大肚子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希望您能原谅我。”

说完,他便向大肚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大肚子看着眼前这个真诚悔过的男人,心中的怒火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拉倒吧。以后可不要再欺负老实人了。”

听到张大肚子这么说,杜祥如释重负,连忙说:“嗨,哪里话,现在我都挨欺负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回到家中的杜祥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拿起一瓶农药,毫不犹豫地灌进了嘴里!

没过多久,杜祥就因为喝下了大量的农药而失去了意识。

最终,他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带着满心的悔恨和遗憾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去追寻那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福禄。

教师李大山对张大肚子很同情,他决定帮一帮张大肚子。

李大山四处打听,得知学校食堂正在招聘厨师。

他心想,以张大肚子的厨艺,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于是,李大山亲自找到张大肚子,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一开始,张大肚子还有些犹豫,但在李大山的鼓励下,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

果不其然,张大肚子一进入学校食堂,就凭借着精湛的厨艺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大家都纷纷称赞他的手艺比之前那个被称为王败类的厨师强多了。

从此以后,张大肚子在学校食堂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生计问题,还赢得了师生们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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