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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62章 把他交给时间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09 10:17:36 来源:小说旗

第62章 把他交给时间

在我潜心于文学创作之时,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万丰那充满故事的岁月。于是,我决定以此作为起点展开叙述,并续写与陈大胖子相关的篇章。这位曾经在安国任职的人物,如今已调任至万丰派出所。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当我撰写这篇文章时,他已然离世——因过度肥胖导致的心梗无情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那天,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经过一整天繁忙的工作后,我匆匆踏上归家之路。远远望去,自家小院门口的氛围似乎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母亲、妻子国春玲以及妹妹们全都聚拢在此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凝重的神情。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快步走进院子里。刚一踏入院门,便瞧见几只小巧可爱的白鹅蜷缩在角落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此时的母亲,则正一脸警觉地凝视着门口方向,丝毫不敢松懈。尚未等我来得及张口发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突然间,一个身形泼辣的女人犹如一阵疾风般从旁边猛冲而出。定睛一看,此女竟是陈大胖子的姘头!只见她满脸怒容,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母亲,扯开嗓门高声叫嚷起来:“你们家的这些破鹅,明明鬼鬼祟祟地混入了我的鹅群当中,凭啥子你说抓走就能抓走?今天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得把多抓走的那些鹅给老娘乖乖还回来!”

只见母亲昂首挺胸,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坚定而无畏地直视着对方,大声回应道:“哼,我可是数得明明白白,我家里总共就只有这么几只鹅,绝对没有多拿走你一只。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就在此时,妻子国春玲小心翼翼地凑到母亲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妈,要不咱们还是再重新数一数吧,万一真的不小心弄错了呢?”然而,母亲闻言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春玲啊,咱们自家的东西,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怎么能因为她这么随便一叫嚷,就自乱阵脚失去分寸呢?”

站在一旁的妹妹们听到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异口同声地应和道:“就是嘛,我们当时亲眼看着妈妈抓鹅的,肯定不会有错啦。”可惜,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姘头完全不顾众人的说辞,二话不说便气势汹汹地朝着鹅群直冲过去,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强行将鹅给抓走。见此情形,母亲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妹妹们也迅速反应过来,紧跟着围拢过去帮忙阻挡。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拉拉扯扯之间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只见那个姘头身形壮硕,力气着实不小,没几下便将妹妹们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可怜的妹妹们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推搡,顿时气得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国春玲看到这一幕,显然被那姘头嚣张跋扈的气势给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再往前靠近一步。

而唯有母亲毫不畏惧,紧紧地护住身后的小鹅,瞪大双眼,怒声呵斥道:“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夺我家的东西,今日就算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与你拼到底!”然而,那姘头对母亲的警告置若罔闻,猛地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推,直接将母亲重重地推倒在地。

母亲迅速从地上爬起,但还未站稳脚跟,那可恶的姘头再次使出全力,又一次将母亲狠狠推倒在地。

见此情景,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牢牢抓住那姘头的胳膊,用力将其扯开,并大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平白无故为何要动手打人?”谁料,那姘头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朝我身上贴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呀呀,这位帅气的小哥,您可一定要替奴家作主啊,明明就是你妈妈欺负人在先呢!”

就在此时,母亲悄悄地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图,于是并未理睬那姘头的胡搅蛮缠,而是转身先将母亲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然后又赶紧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妹妹们,轻声安抚她们说道:“妈,还有妹妹们,都别害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们呢。”

等那个姘头骂骂咧咧、趾高气扬地离开以后,母亲才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一脸愁苦地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向我道来。

原来,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母亲精心饲养的那几只可爱的小鹅不知怎的,竟与陈大胖子姘头所养的一群小鹅掺和到一块儿去了。母亲发现之后,赶忙过去想要把属于咱们自己家的那些小鹅给捉回来。谁承想,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啦!那姘头见状,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非要说母亲多拿走了她家的鹅。不仅如此呢,她还气势汹汹地跑到派出所去找陈大胖子帮忙撑腰。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陈大胖子这回竟然没有搭理她,估计也是觉得她这事儿做得实在有些过分吧。于是乎,那姘头见靠山靠不住,恼羞成怒之下便气急败坏地直接冲到我们家里来抢鹅了。

听完母亲这番讲述,我只感觉一股无名之火“噌”地一下子就从心底蹿了上来,熊熊燃烧,直烧得我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个陈大胖子啊!这个人本来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一直以来我都对他心怀怨恨。想当年我高中刚刚毕业那会儿,明明那件事情的过错根本就不在于我,可他倒好,仗着自己手中有点小小的权力,滥用职权,硬是将我给拘留了起来。自那以后,我对他的厌恶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再也不可能对他有半点儿的好感了。

母亲看着我愤怒的样子,劝道:“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却咽不下这口气,说:“妈,这不是小事,她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还把妹妹们打哭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完,我便去派出所报警,说我母亲被摔伤了。

没过多久,警察们步行赶到了事发现场。他们迅身走向人群。在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便开始着手了解具体情况。

经过一番详细调查和问询,警察们已然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随后,他们将那个与他人私通的姘头带到一旁,严肃而又认真地对其展开了批评教育。那姘头低垂着头,脸上满是羞愧之色,默默地聆听着警察的训诫,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

然而,这起事件并未随着警察的到来和对姘头的批评教育画上句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派出所所长陈大胖子听闻此事后,竟然亲自出马,急匆匆地赶来劝说我的母亲。他腆着个大肚子,满脸堆笑,试图让母亲不要与那姘头太过计较,希望能卖他一个面子。

母亲心中自然十分不快,毕竟那姘头所做之事实在过分,严重伤害了她的感情。但念及与陈大胖子多年的交情,母亲终究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阴沉,显然内心深处仍未完全释怀。

几天之后,有人举办酒席,我也应邀前往参加。当我走进宴席大厅时,目光随意一扫,却惊讶地发现陈大胖子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真是冤家路窄啊!犹豫片刻之后,我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并在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酒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非凡。大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不知不觉中,几轮美酒下肚,众人都已略有醉意。就在这时,我借着酒劲,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大胖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最终,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猛地开口说道:“陈大胖子,亏你还有脸跑过来劝我妈给你面子!你倒是好好瞧瞧你那姘头干出来的事儿!”

只见陈大胖子那张肥嘟嘟的圆脸突然抽搐了一下,原本红润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嘴唇嗫嚅着说道:“兄弟啊,这件事情纯粹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呀!我早就跟她说过了,叫她千万别再瞎折腾、胡闹下去啦,所以你也就别把它放在心上了嘛。”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来,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留情地驳斥道:“误会?亏你说得出口!当年我高中毕业那会儿,不就是因为那么一丁点小小的争执么,结果呢?你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我关进了拘留所!那个时候,你咋就没寻思寻思啥叫做误会呢?如今可好,你这个姘头又跑来欺压我的家人,难不成这还是误会不成?”

陈大胖子听后,缓缓地将手中的酒杯搁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表情显得极为尴尬,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当年那件事吧……其实我当时也就是按照相关规定来处理的,并没有故意针对你的意思,你就别老是死咬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啦。至于这次嘛,确实是她做得太过分了,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一顿了。”

我怒不可遏地猛地一拍桌子,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这边。

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陈大胖子,愤怒地吼道:“按规定办事?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徇私枉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是一直清清楚楚地记着这笔账呢!今天既然话都说开了,你要是心里还觉得对不住我,那就赶紧给我管好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别再让她们像苍蝇一样整天围着我家转,烦死个人了!”

陈大胖子被我的气势吓得脸色煞白,他哆哆嗦嗦地张开嘴,似乎想要辩解几句,但话刚到嘴边,就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废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陈大胖子,如果还有下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放过你!别以为你有那么一点小职务就能压住我,我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略显沉重,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张摆满酒杯和菜肴的酒桌。

我不知道那个陈大胖子究竟能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几分,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俩之间那堆积如山的旧怨以及刚刚产生的新仇,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化解掉。那些过往的纠葛与矛盾,如同纠缠不清的乱麻,深深地扎根在我心中。

当我回到家中时,母亲正静静地坐在院里等着我。她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睛一看到我进门,便立刻投来了关切的目光。随后,只见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儿啊,别总是那么冲动行事呀!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与人结下仇怨可不是什么好事,到头来吃亏受苦的还是自己啊。”

听到母亲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我默默地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望着母亲那满是慈爱的脸庞,认真地回应道:“妈,我明白您这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如果我不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别人永远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让那个陈大胖子知道,我们绝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翻过陈大胖子那一章,接下来是同学之死。中秋佳节刚刚过去没多久,寒冷的秋风就迫不及待地席卷而来,无情地吹拂着安丰供销社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想要穿透这里的每一寸空气。而我正强打着精神,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忙碌着。

自从女儿不幸溺水离去之后,那巨大的伤痛便如同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狠狠地压在了我的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生活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悲伤而停止它前进的步伐。

就在那个平凡无奇的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供销社那老旧且斑驳的窗棂,轻轻地洒落在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货架之上,仿佛给这些原本毫无生气的物品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正当我机械性地整理着货物之时,突然,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男子正微笑着向我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来自双山村的老同学——李刚!

就在那一瞬间,无数关于年少时期的美好回忆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疯狂地涌上了我的心头。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彼此之间真挚深厚的友情,此刻都一一浮现在了眼前。在这个被悲伤和冷漠所笼罩的冰冷世界里,这份突如其来的重逢,宛如一缕冬日里的暖阳,为我带来了一丝期盼已久的温暖与慰藉。

“唐久泰,可算找到你了!”随着一声呼喊,只见李刚风风火火地大步跨进屋内,脸上洋溢着憨厚而亲切的笑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像一阵旋风般冲到我的面前,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我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嘿,李刚啊,你怎么突然来了?快坐快坐。”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招呼他在椅子上落座。然而,此刻我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与老友的重逢而感到由衷的欣喜;另一方面,心底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如潮水般不断翻涌,将我的心紧紧揪住。

我们随意地聊起了一些家常话,回忆着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转眼间,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了我们身上。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我突然间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紧紧抓住这短暂而珍贵的温暖时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驱散萦绕在心头的重重阴霾。

于是,我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李刚的胳膊,豪爽地笑道:“走,兄弟!咱们去食堂,今天可得好好喝上两杯,不醉不归!”说罢,也不等他回应,便拽着他大踏步地朝着供销社的小食堂走去……

食堂里那昏黄的灯光,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显得有些朦胧而迷离。空气中弥漫着饭菜浓郁的香气,但此刻的我却无心品味这些美味佳肴。

我缓缓走到点餐窗口前,随意地点了几个小菜,然后转身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两瓶白酒。当酒瓶摆在餐桌上时,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颤抖地拧开瓶盖,将透明的液体倒入杯中。酒水在杯子里轻轻荡漾着,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仰头喝下第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瞬间刺激着喉咙,然而此时的我依然能够勉强保持表面的镇定。

随着一杯接一杯的白酒下肚,酒精开始逐渐发挥作用,那些一直被我深埋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李刚,你知道吗?我闺女走了,就那么突然地离开了人世……”话音未落,泪水已夺眶而出。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深处那巨大的悲痛,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失去支撑般趴在了饭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坐在对面的李刚听到我的话语后,顿时愣住了,他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满满的震惊之色,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悲痛。他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试图安慰道:“老唐,我……我真不知道这件事,你千万别太难过了,孩子她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幅悲伤的画卷。我用颤抖的手再次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苦涩的酒液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一并咽下。

“我知道,可是我这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啊!”我一边抽泣着,一边喃喃自语道。那难以言喻的痛楚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我的心灵,让我深陷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随着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话语也如决堤之水般滔滔不绝起来。我们沉浸在对高中时期那段美好岁月的回忆之中,那时在安国公社度过的每一个瞬间仿佛就在眼前:操场上肆意奔跑挥洒汗水的身影、教室里传出的朗朗书声、课间同学们嬉笑打闹的场景……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啊!然而,与往昔的欢乐相比,如今生活所带来的种种痛苦显得如此沉重而刺眼。

李刚不停地轻声安慰着我,试图让我的心情能够稍微平复一些,但酒精的作用却使得我愈发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我的脑袋变得昏沉无比,好似有千斤重担压顶一般,只感觉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一股脑儿地全落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肩头。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许久。李刚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面露难色道:“哎呀,不早啦,我得赶紧回家去了,家里头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听到这话,我强撑着站起身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着,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似的绵软无力。“好嘞,那你路上可得小心点儿啊,慢点开,有空记得再过来找我喝酒聊天。”我含含糊糊地说道。

李刚点了点头,费力地跨上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缓缓蹬动踏板,车子便在夜色中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车轮碾压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供销社门口,一阵冷冽的寒风猛地吹来,顿时酒气上涌,胃部开始剧烈翻腾起来,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至极。我赶忙伸手扶住门框,勉强稳住身形,目光紧盯着李刚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个模糊的身影最终完全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为止。随后,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宿舍走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我的脸上,但这丝毫未能减轻我因宿醉而产生的头痛欲裂之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且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瞬间将我从昏沉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我拖着如同灌了铅似的双腿,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当我费力地拉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同事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笑容此刻却无比凝重的面庞。还未等我开口询问,同事便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老唐啊,出大事了!你那个老同学……昨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骑自行车不小心摔倒了,结果伤势过重,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抢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间,我的世界仿佛突然之间分崩离析,彻底崩塌。我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一夜之隔,昨晚那场欢乐祥和、充满欢声笑语的相聚竟然会成为我们之间的永别。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整日沉浸在无尽的愧疚与深深的自责当中难以自拔。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些“如果”就像一群挥之不去的幽灵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游荡。如果当时我没有执意挽留他一起喝酒;如果在分别的时候我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亲自送他一程;如果……然而,再多的“如果”终究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假设罢了,残酷的现实已然摆在眼前,任凭我怎样悔恨交加,一切都已无力回天,再也无法挽回。

我始终鼓不起勇气去到李刚的家里看望一下他的家人。每一次只要一想起他那温柔善良却又命运多舛的妻子以及他们那几个年幼可爱的孩子,我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就如同一条凶猛恶毒的毒蛇一般紧紧地缠绕住我的心脏,无情地啃噬着我的灵魂。后来听别人说,自从李刚离开之后,他的妻子独自一人默默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含辛茹苦地抚养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尽管如今孩子们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但她却始终坚守着对亡夫的那份深情厚意,从未有过改嫁他人的念头。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轮转。然而,无论时间如何推移,安丰供销社始终保持着往日的热闹景象,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可是,对于我来说,尽管这里依旧喧嚣繁忙,但我内心深处的伤痛和愧疚却犹如沉重的枷锁,日复一日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当回忆起那顿酒,以及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我的心就会被无尽的悔恨所吞噬。我再也坚持不住,就给老弟写信,告诉了这件事情,我又写了一篇长诗悼念女儿,并寄给老弟看,几天后我就去他那里散心了。

思绪回到安国供销社,该说说任主任了。他已然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许久了,如今安享晚年居住在宝东县。曾有人目睹过这位昔日的领导,如今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行走于街道之上,那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关于任主任一家,所知不多,只晓得其二儿子车祸而亡,任老二离世之时,才四十来岁。其死因却颇为诡异离奇。事发当日,任老二搭乘他人所驾驶之摩托车出行。

当时,他正坐在摩托车的托架处整理着装,孰料一阵狂风骤起,其所穿着衣物的衣袖竟不偏不倚地抽打在了驾驶员的双眼之上。按常理而言,即便眼睛遭受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只要紧闭双目,驾驶员理应能够及时停下车辆并将发动机熄灭。

怎奈这名驾驶员似乎对这疼痛极为敏感,难以忍受之下,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更糟糕的是,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部,如此一来,对摩托车的操控便完全失去了掌控。刹那间,摩托车如脱缰野马一般,径直越过道路边缘的壕沟,朝着路旁的树带疾驰而去。

最终,这场意外以一种令人唏嘘不已的结局收场:驾驶员幸运地逃过一劫,并未受重伤;而任老二则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飞入树林之中,并重重地撞击在一棵大树之上,当场殒命。

此等噩耗对于任主任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至极的打击。自那以后,他整个人垮掉了。曾经那个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任主任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容憔悴、萎靡不振的老人。

我和任主任之间的矛盾冲突,犹如一道深不见底、宽阔无垠且难以逾越的巨大沟壑,无情地横亘在我们二人之间。这道沟壑仿佛由无数岁月积累而成,其深度和宽度让人望而生畏,使得任何试图跨越它的努力都显得苍白无力。因此,哪怕偶然间听闻有关他现今悲惨遭遇的只言片语,我的内心虽有一丝波动,但最终还是选择站在远处默默地观望,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靠近他的一小步。

就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时分,温暖的阳光如同金色的轻纱般穿过层层叠叠、斑驳陆离的树叶缝隙,轻柔地洒落在宝东县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我恰好因购买日常所需物品而出外闲逛,并恰巧途经此处。谁能料到,命运竟然会在此刻安排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邂逅——我在人头攒动的街头,与那位曾经熟悉而今却又陌生无比的任主任不期而遇。

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颜色已然褪去大半、显得有些微微发白的陈旧外套,原本挺直的身躯此刻变得佝偻弯曲,宛如被生活沉重的压力压弯了脊梁一般。他右手紧紧握着一根木质拐杖,步履蹒跚,每向前挪动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所有的气力,仿佛脚下的道路布满荆棘,举步维艰。

他缓缓地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路旁的小店琳琅满目,其中一家小店尤为引人注目。店门口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色彩斑斓、形态各异,仿佛是一个充满童趣的小小世界,这些都是孩子们最为钟爱的玩意儿。

任主任原本步履匆匆,但当他瞥见那些小玩具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久久地停留在一个小巧可爱的玩偶身上。那玩偶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小花帽,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灵动和俏皮。

任主任凝视着这个小玩偶,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深深的怀念之情。旁人或许无法洞悉这其中的缘由,但作为他身边亲近之人的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每当看到这样的小玩意儿时,他必然会想起自己的孩子们,特别是那个已经早早离他而去的二儿子。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孩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朝着这边跑来。由于跑得太急,他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正沉浸在回忆中的任主任。

“爷爷。”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声音清脆而稚嫩。

任主任脸上便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柔声说道:“没事儿,孩子,快去吧,去找你奶奶。”然而,尽管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可其中依然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种疲惫似乎并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状态;但与此同时,那份对孩子发自内心的慈爱却是如此明显,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只见任主任的老伴儿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她手上提着一个装满各种蔬菜的篮子,步伐显得有些仓促。仔细看去,会发现她那雪白的头发就如同冬日里覆盖大地的皑皑白雪一般。

“老任啊,你这是咋回事嘛!我不是叫你在家里好生歇息着么,咋个又跑到这里来了哟?”老伴儿一边快步走近,一边略带埋怨地说道。然而,尽管话语之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但更多的却是对任主任满满的关切之意。

听到老伴儿的嗔怪之言,任主任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用他那略显低沉的声音轻声回应道:“哎呀,老婆子,你莫要生气嘛。我就是在家里呆着实在觉得烦闷得很,所以才想着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咯。”

听了任主任这番解释之后,老伴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后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已经出来了,那就赶紧跟我一块儿回家去吧。”话音未落,只见她动作轻柔地伸出手去,挽住了任主任的胳膊。就这样,两位老人彼此相依相扶,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伐,渐渐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幸运的是,任主任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更别提注意到我正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了。我不禁暗自思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他是否还能够一眼就认出我来呢?毕竟,时间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它可以模糊记忆、改变容颜,甚至让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起来。而此时此刻,站在这里远远地望着任主任老去的身影,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时间那无坚不摧的影响力。

望着任主任两口子领着孙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的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经过生活无尽苦难的磨砺和洗礼,那个曾经锋芒毕露、性格刚强的人居然也变得如此平和温顺起来,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当年的那种锐利之气。就连那一直横亘于我们之间、看似难以跨越的巨大沟壑,在此时此刻竟然也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遥不可及了……但我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只是望着他们,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或许,有些过往,就让它随着时间慢慢沉淀,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在这远处,默默感慨命运的无常 。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洒在宝东县的大街小巷,给这座小城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宁静。我骑着自行车,悠然自得地沿着西大街缓缓前行,准备结束这一天的行程,回到温馨的家。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路南一家食杂店的门口。刹那间,我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那里竟然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任新波!

记忆中的她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如今看来依然如此。只见她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似乎正在享受着午后暖阳的轻抚。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没有血色;原本就稀疏的头发此刻更是呈现出淡淡的黄色,随意地被扎成一个短短的鬏,看上去有些凌乱不堪。

看到她的瞬间,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慌乱之中,我连忙低下了头,生怕与她的目光交汇。紧接着,我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蹬起脚踏板,让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过。车轮飞速转动所带起的风,呼呼作响,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尴尬与窘迫统统吹散。

然而,尽管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个地方,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仿佛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跟随。那道目光犹如点点光斑,交织错落,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期待和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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