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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话供销情 第11章 日子看错人不人

作者:满洲烧刀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4-09 10:17:36 来源:小说旗

回到家后,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稍稍喘了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和母亲讲述起王艳丽的事情来。母亲正忙着收拾厨房,听到我的话,停下手中的活儿,饶有兴趣地走过来听我细说。

当我讲到王艳丽对我表现出明显好感的时候,一旁的玉珍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只见她眼睛越睁越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这件事比她自己的还要重要。

母亲看着我,关切地问道:“那孩子人咋样?你对人家啥感觉呀?”

我挠了挠头,如实回答道:“其实也没啥特别的感觉,主要是这王艳丽太主动了些,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嘛,既然人家有意,那就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呗!”

就在这时,玉珍趁着我和母亲说话没留意她,悄悄地溜出了家门。等我发现时,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原来这丫头竟然直奔安国供销社去找王艳丽去了。

等到次日天黑时分,玉珍才兴高采烈地回了家。一进门就眉飞色舞地跟母亲描述她和王艳丽在一起的情形。她说她们俩聊得可投机了,晚上还一起住在同一个被窝里呢!看那样子,似乎她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这段感情的发展。

而且,要说这王艳丽对待玉珍,那可真是没得挑。隔三岔五就会给玉珍买几件各式各样的礼物,让我回家捎给玉珍,这让玉珍十分高兴。

然而,我的母亲却是个十足的迷信头子。随着我处对象的时间延长时,她不但没有丝毫喜悦之情,那张脸反倒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甚至有点阴沉。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妈,您难道不喜欢我再找个好儿媳进门吗?”

只见母亲稍稍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儿啊,别怪妈多嘴,你可千万别忘了当年你爷爷奶奶是怎么走的啊!所以,你自己可得把眼睛擦亮些,安全永远都要放在第一位呐!”

母亲这番话中的深意,旁人或许难以理解,但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然而,我又怎能去掌控那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呢?要知道,人类的力量终究是有其局限性的啊!且不说其他,单就一个女人是否具有旺夫之相、能否给家庭带来喜庆之气这一点而言,我又该从何处知晓呢?有人说可以依靠那些所谓的算命先生来推算,但这些人往往就像在胡同里抓驴一般,左右都能说得通,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呀!

既然如此,那也就恕我在此多费些口舌,给大家讲讲关于我哥哥的那段往事吧。

想当初,哥哥以优异的成绩从高中毕业之后,顺利考上了教师编制,并开始在东升大队从事教育工作。起初一切还算顺利,哥哥也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自己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职责。但没过多久,由于工作调动,哥哥又辗转来到了双山大队的学校继续任教。总体来说,哥哥在工作方面的表现一直都挺不错的,颇受学生们的喜爱和同事们的认可。

话说有这么个外号叫斜楞眼子的男子,跟父亲的继父有些亲属,今儿个竟主动跑来要给哥哥保媒啦!而且啊,他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个儿的叔伯妹子。

只见这家伙一屁股坐到奶奶家的热炕头上,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地开始极力宣扬起女方的种种优点来。

可您瞧瞧,这中间还差着辈分呢,不过这可难不倒咱们这位斜楞眼子。只见他眼珠一转,立马就冒出一套说辞来:“哎呀,咱得亲打近处论嘛!各论各的叫法儿不就行了?”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等哥哥一成婚呐,照旧管他叫姑父;而嫂子呢,照样还喊他哥哥。嘿,您别说,这歪理邪说乍一听好像还真有点儿道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琢磨出来的,简直堪称是人际交往里的一项“伟大发明”!

就凭着他那张能把死人都说活了的嘴巴,不停地唾沫横飞、口若悬河地游说着,奶奶最后居然真就被他给说动了心,点头应下了这门亲事。得了令的奶奶,赶忙打发自家的大孙子走上了当年她大儿子去相亲的老路。

为啥说走一样的路呢?原来呀,这两代人的女儿都住在东南方向,永平大队的同一个屯子里呢。说来也是巧了,结局竟然出奇地相似——都是一击即中!只不过呢,当年她大儿子相完亲回家之后没多久,突然就得暴病死了,紧接着我爷爷就一股火也走了;可眼下她这大孙子呢,却在相完亲回到家后,二话不说就反悔了,死活不肯娶人家姑娘进门儿。

哥哥反悔的理由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声称女方说话时口齿存在毛病,按照他那独特的说法叫做“短舌头”。然而,家中其他人对此却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大家一致认为这纯粹是哥哥无中生有的借口罢了,压根儿就不存在所谓的“短舌头”问题。

哥哥如此荒唐的行径彻底激怒了那个被称为斜楞眼子的人。只见他 一屁股坐到奶奶家的炕头上,气鼓鼓地耷拉着双腿,然后将双手紧紧交握在衣袖之中。紧接着,他便开始声色俱厉地训斥起哥哥来,那语气之严厉,仿佛要将房顶都给掀翻一般。

可是呢,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地教导、耐心细致地规劝、怒不可遏地斥责,亦或是好言好语地哄慰,哥哥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像只鸵鸟一样趴在炕上,一声不吭。

面对油盐不进的哥哥,斜楞眼子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暗自下定决心,非得让哥哥改变主意不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于是乎,这家伙三天两头就往奶奶家跑一趟,全然不顾路途遥远会把鞋子磨破,也不在意频繁奔波会令自己的双腿变得越来越细。不仅如此,他还与奶奶和母亲联手合作,共同对哥哥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车**战”。这场家庭内部的纷争持续了数日,最后父亲竟然哭了一鼻子。最终,哥哥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众人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得乖乖“举手投降”。

女方所要求的彩礼数额,在那个时候可谓是极其高昂的。不论是现金的数目,还是各种衣物的数量,都远远超出了姐姐出嫁时所需的份量。面对如此巨额的彩礼开销,父亲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他那辆心爱的自行车变卖出去。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精心地挑选那个象征着永恒爱情与美满婚姻的特殊日子了。然而,令人始料未及且懊悔不已的是,恰恰就是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子,却成为了我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时至今日,每当回想起那一天所发生的种种,我依然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某种人为因素所致的奇妙巧合。它就像是一道迷雾重重的谜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不断思索、探寻,但却始终找不到确凿的答案。

奶奶是个非常讲究传统习俗和忌讳的人,她所信奉的那些规矩,被大家戏称为“妖道令”。就拿正月来说吧,那可是有一箩筐的禁忌呢!首先就是不许洗脚,因为按照奶奶的说法,如果在正月里洗脚,会让家里腌制的大酱变得奇臭无比。还有啊,也绝对不能剃头,一旦剃了头,这整整一年都会过得磕磕绊绊、甚至死舅舅诸事不顺。

再说扫地这件事,可大有讲究。一定要从屋子外面往里面扫,这样才能把财富都聚拢到家中来;反过来,如果从里往外扫,那就意味着要把财运给扫出去啦。而且,灶堂里烧完火留下的灰烬,千万不能跟扫地扫出来的尘土混在一起,不然的话,家门风气就会变得不正派。

吃饭的时候同样有不少规矩。比如,严禁把筷子直直地立在盛饭菜的饭碗当中,据说那样象吃“倒头饭”很不吉利。对于男孩子而言,更是连鸡头都不能碰一下。如果不小心吃了鸡头,等到娶媳妇那天,老天爷保准会降下倾盆大雨。而女孩子们则万万不可吃鸡翅,否则将来长大了连头发都梳不好。

像这样的忌讳真的是数不胜数,有些我现在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无论如何,咱们全家老小都得乖乖照着做才行。特别是家里两房的媳妇们,她们可得格外小心谨慎些,万一不小心触犯了这些忌讳,那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呀!

每至寒冬腊月二十三这一天,乃是民间传统习俗中的小年佳节。相传,此日乃灶王爷升天向天庭禀报人间善恶之事的重要时刻。清晨,天色尚早,她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厨房那陈旧而又熟悉的锅台旁。那里供奉着一尊庄严肃穆的灶王爷神像。

她小心翼翼地将灶王爷的神像从供桌上取下,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接着,她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大块糖,轻轻地将其涂抹在灶王爷的嘴上,似乎想要封住那张可能会说出不利话语的嘴巴。做完这些后,她独自一人悄悄地走到灶坑前,蹲下身子,点燃了一小堆柴火。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红了她那略显紧张的脸庞。

就在火焰熊熊燃烧之际,她口中念念有词:“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好话多说,坏话少说……”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虽不大,但却充满了虔诚与期望。待火势渐弱,灶王爷的神像已化为灰烬,她才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

然而,事后每当回想起这个场景,我的心中总会涌起一些疑惑。既然已经用糖把灶王爷的嘴给粘上了,那么他到了天上之后,真的还能够开口说话吗?如果无法言语,又如何能向上天禀报那些所谓的好事呢?可这些念头仅仅只是在我的心底暗暗盘旋,我深知这样的想法万万不可宣之于口,更不敢轻易吐露半句。毕竟,对于古老的传统和神秘的信仰,我们应当始终保持一份敬畏之心。

在我们居住的屯子里,时常会有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子出现。这位货郎来自贾家屯子,人们都称呼他为“李瞎子”。可实际上,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盲人。他的两只眼球鼓鼓囊囊、硕大无比,但眼白占据了大部分面积,而眼珠则显得相对较少。每次当他想要看清某个物品的时候,总会把那件东西放置到距离自己眼睛极近的位置,然后歪着头斜着眼去仔细端详。

就在那年炎热的夏日午后,奶奶特地邀请他留下来享用午餐。趁着这个机会,奶奶恳请他帮忙挑选一个吉祥如意的大喜之日。只见他伸出手指不停地掐算捏弄着,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囔了好一阵子,最终确定下了正月初六这个日期。

在那个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的秋日里,老姨风尘仆仆地从公社归来。她一脸凝重地找到母亲,将自己在公社的经历娓娓道来。原来,老姨此番前往公社不仅是为了给自己瞧病,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向声名远扬的老刘先生咨询了哥哥的生辰和婚期。

当老姨满怀期待地报上哥哥的生日时辰后,老刘先生一番掐算,却给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按照他的推断,来年哥哥并不适宜成婚,尤其不宜选在正月初六这个日子。倘若一意孤行非得在此日完婚,那么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听到这里,老姨的心瞬间揪紧,急忙追问正月初六究竟哪里不妥。然而,老刘先生只是神秘兮兮地摇着头,表示此事无法明言,即便是面对亲生父母,也难以解释清楚个中缘由。但他信誓旦旦地强调,如果不听信他的劝告,日后定然会后悔的。

无奈之下,老姨只好带着满心忧虑回到家中,并将这番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母亲。母亲听闻后也是忧心忡忡,赶忙将此事告知奶奶。谁料想,一向传统守旧的奶奶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只见奶奶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可还真没听过有人在单日子办喜事的!再说了,这十三的谐音可不就是‘失散’嘛,听着就晦气,哪比得上初六啊,六六大顺多吉利呀!这日子绝对不能改!”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已进入冬季。就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一则消息突然传来——隔壁的蔡有金竟然也要结婚啦!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所选定的婚期居然同样是正月初六这一天。这下可把我们家给急坏了,赶忙前去与他家商议,希望他们能够重新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毕竟,两家人住得如此之近,如果同一天举办婚礼,无论是迎亲队伍还是宾客往来都会相互干扰,给彼此都带来诸多不便。况且,我们家可是早就定下了这个日期,他们明明知晓却依然坚持选择同一天,这不是存心要凑热闹吗?

然而,不管我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蔡家始终态度坚决,死活不肯另择他日。那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的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面对如此固执己见的蔡家,我们着实无计可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着,尽管心中仍有些许烦闷,但各项筹备工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自然而然地开始思考起一个现实问题:既然两家人碰巧在同一天操办喜事,而且都是迎娶新娘进门,那么在举行拜堂仪式时,究竟该由谁家先行呢?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啊,其中涉及到的礼数和规矩可不少呢。按照传统的礼数来讲呢,一般都是先有好事降临,随后才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太如意之事。正因如此,奶奶便和那媒人斜楞眼子一同商议起来,决定要跟隔壁蔡家去争抢时间。而她们所争的这个时间啊,正是拜堂成亲之时!毕竟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谁要是能够抢先完成拜堂仪式,那就相当于抢到了福气呀。

说起这农村里操办喜事,那可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儿呐!各种各样的用品基本上全都得依靠向邻里乡亲们借用才行。像什么桌子、凳子啦,还有盆儿、碗儿、盘子、勺子、筷子以及酒壶之类的东西,无一不是需要从别人家借来使用的。关于这类跑腿借东西的活儿呀,我之前可是亲身经历过好几次哩!每次都得挨家挨户地去询问借取,有时候甚至会搞得那些人家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这不免会引来一些抱怨之声,但也没办法嘛。而且等到事后再将这些物品归还回去的时候,那就更是困难重重喽!常常会出现各种差错,要么是自家人不小心给弄混淆了,要么就是有些贪图小便宜的女人们故意挑选那些质量较好的物件往自家拿。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些破旧损坏之物,自然也就没哪家愿意接收啦。碰到这种情况呢,举办喜事的主人家就只能自掏腰包购买全新的用品来归还给人家咯。

不仅如此哦,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偶尔还会发生一些令人捧腹大笑的趣事呢!比如说吧,曾有人竟然顺手把别人家的尿盆子也给一并捎带回来了。结果等到真正要用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不对劲,真可谓是让人哭笑不得哟!

初六可是个大日子呢!早在初五的时候,那些忙碌的厨师们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起来。而那些关系亲近的亲属们,特别是要坐在堂上的客人基本上也都已经到齐啦。咱们家那不算宽敞的五间房子里,此刻挤满了人,简直可以说是摩肩接踵、水泄不通啊!要说最辛苦劳累的,还得是我的母亲和奶奶,她们作为这个大家庭的主人,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整整一个初五的夜晚,我们全家老小,包括我自己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合上眼睡一会儿觉。一开始,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围在厨房周围,看着厨师们熟练地烹饪各种美味佳肴。尤其是一些需要用油炸制的食材,通常都会被安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制作。

等到后半夜大概两点钟左右吧,外面的世界依然被漆黑所笼罩着,寒冷刺骨的空气仿佛能把人的骨头都冻僵。然而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女方娘家的宾客们坐着两辆不算新的马车,陆陆续续地抵达了。

这支送亲的队伍人数众多,加起来竟然有足足四十多个人呢!他们不畏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毅然决然地穿越过那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东南沟底,一路颠簸着将新娘子送到了这里。

即便是到了今天,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时,我仍然敢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称得上是自古以来,前所未见、后难再有如此独特新奇的送亲队伍和送亲方式了!它就像是一幅色彩斑斓却又充满神秘气息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为了能够妥善地招待好娘家来的贵客们,我们一家人提前做足了准备工作。不仅将自家亲人还有那些前来帮忙的坐堂客们都精心安排到附近邻居家中借宿,更是毫不犹豫地把家里总共四个屋子全都腾空了出来,以便给客人们提供舒适宽敞的居住环境。

西边那两间屋子专门用来招待女客,而东边这两间则留给了男客们使用。从一开始,我就静静地站在东屋的地面上,默默地迎接着陆续到来的宾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双腿渐渐感到酸痛难忍,于是便找个机会半靠着、半坐在一旁的柜子上稍作歇息。

再看看炕上,此时早已挤满了东倒西歪的男客们,有的已然进入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有的则还在兴奋地交谈着什么。而靠近炕沿边坐着的那些人,则大多人手一支香烟,吞云吐雾起来。没过多久,整个屋子里便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那股刺鼻的味道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不断刺激着你的鼻腔和脆弱的呼吸道,让人感觉又呛又难受。

或许是考虑到有部分客人想要好好休息睡觉,不知何时,屋里的电灯已经悄然关闭。刹那间,原本还算明亮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别说是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细节了,就连分辨出谁是谁都变得异常困难。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他们手中或是嘴边那忽明忽暗的烟火,在漆黑中不停地闪烁跳跃着,仿佛夜空中点点繁星般微弱却又醒目。

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中,时间缓缓流逝。一直苦苦支撑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经过整整长达五个小时的折磨,时针终于指向了大约早上七点左右。就在这一刻,令人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新郎新娘成功赶在了东院隔壁蔡家之前,顺利完成了拜堂成亲的重要仪式!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蔡家此刻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传出,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快到十点的时候,我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身影。那是蔡有金,只见他手中紧紧地攥着缰绳,正小心翼翼地牵着生产队里的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走来。马背上还精心地铺着一床崭新的褥子,显得格外喜庆。

在他身旁,还有好几个人一路陪同着。他们一行人慢慢地从我的家门口经过,然后朝着西边渐行渐远。这时,旁边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呐,这蔡有金是去屯子后面的大道上迎接新娘子喽!”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毕竟这样独特的迎亲方式可是我生平头一回见到啊!

一般来说,按照咱们这儿传统的风俗习惯,男方家里人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等待新娘家的客人到来就行啦,哪曾见过哪家的新郎官亲自走出屯子去迎亲呀!而且,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新郎为啥非得牵上这么一匹白马呢?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特殊的讲究和门道吗?

这个疑问就这样一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底,几十年来都未曾得到解答。然而就在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总算是揭开了这个谜团。原来啊,当初那位新娘子来例假了,如果直接步行进入婆家的话,据说会不太吉利。所以就得想个法子冲冲喜,于是就让新娘子骑上这匹白马进门,寓意着将来能够儿孙满堂、家族兴旺。可谁能想到呢,即便用了这种办法,蔡有金结婚之后好些年过去了,他媳妇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话说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正月,蔡有金西屋的他二叔蔡德林家突然热闹非凡,原来是他家设起了赌局。一时间,各路赌徒纷至沓来,其中还有一位从外地赶来、人称“小朱”的年轻人。据说这位小朱乃是个声名远扬的大赌家,每日里吃住皆在蔡有金家中,如此这般竟长达半月有余。

待到这小朱离开之后不久,令人惊诧之事发生了——蔡有金媳妇的肚子竟然开始一天天逐渐隆起,且日益明显。时光匆匆,转眼便已入秋,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男婴呱呱坠地。村里众人见状,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瞧这孩子的模样,活脱脱就是那小朱的翻版啊!”

就在这热热闹闹、忙忙碌碌之中,正月初六这天总算是缓缓落下帷幕。至此,哥哥的大喜之事也终得圆满收场。然而,谁能料到呢?两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奶奶与母亲二人,本以为这下总算能够安心歇息补眠了,岂料次日清晨,两人却双双病倒在床上,连早饭都没能起身去吃。

母亲已经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三四天之久,这几日里一直都是无精打采、脸色苍白的模样。而今天,或许是身体逐渐恢复了些力气,她总算是从炕上艰难地坐起身来,然后慢慢地下了炕。

当母亲看到奶奶依然还躺在炕上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转头看向我,轻声说道:“孩子啊,你快去把你黄哥找来,让他给你奶奶好好瞧瞧!”听到母亲的吩咐,我不敢耽搁,赶忙骑上那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急匆匆地朝着黄奇家赶去。

不一会儿,我便抵达了黄奇家门前。跳下自行车后,我径直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屋檐下整理药材的黄奇。我快步走到他跟前,有些焦急地开口道:“黄哥,我奶奶病得挺重的,我妈让你来帮忙给看看呢!”黄奇听闻我的话,二话不说,迅速背上一旁的药箱,跟着我一同向我家走去。

一进家门,黄奇顾不上歇息片刻,便直奔奶奶所在的房间而去。他先是仔细地询问了奶奶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接着又认真地为奶奶做了一番检查。然而,没过多久,只见黄奇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微笑着对我们说道:“别担心,奶奶没啥大毛病,就是身子有点虚,多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说完,他甚至连药方子都没有开,也没有给奶奶使用任何的针剂或者药物,就这样背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等黄奇回到家中,他的母亲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儿子呀,你大姑奶的病到底咋样啦?”黄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应道:“没啥事,小二孩子那家伙纯粹就是瞎咋呼,大惊小怪的!”

时至今日,那一幕幕场景依旧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奶奶每日皆是身着那件略显陈旧的衣裳,安静地趴在炕上,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一般。令人诧异的是,整整数日过去,竟从未见她进食过一口饭菜,亦未曾喝过一滴水。自正月初七起始,直至正月十三临近正午时分,这段时间对于我们全家人而言,都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这期间,我曾数次前往邀请黄奇前来诊治。每一次,当我焦急万分地前去求助时,黄奇总是步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如风一般迅速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多说。然而,唯一让人稍感宽慰的是,每次他都会为奶奶打上一支肌肉针。或许正是这一针药剂的作用,原本已极度衰弱、几乎无法起身的奶奶,终于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坐立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老章头从屋外费力地抱进屋内一大捆高粱杆。正当大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奶奶却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咒骂道:“好你个死老头子啊,老娘我可还没死透呢,你倒先欢天喜地起来啦!”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不由得一愣。

面对奶奶的责骂,老章头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眸中,瞬间涌出滚滚热泪。他声音略带哽咽地回应道:“我哪里有欢儿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真就这么死在了炕上嘛!”言语之间,满含着对奶奶深深的关切和忧虑之情。

就在那个安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温暖而柔和。奶奶坐在炕上双目紧闭呻吟着,此时有一个人——母亲正跪在在奶奶身后,轻轻地为她梳理着那满头银丝般的头发。只见母亲手中的梳子缓缓地穿过奶奶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时刻,我的目光却被一些异样所吸引。我看到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奶奶的额头滚落下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细流,沿着奶奶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停地流淌着。这些汗水热气腾腾的,仿佛刚刚从奶奶身体里蒸腾出一般。

许多年过去了,当我回首往事时,才恍然领悟到那一刻的不寻常之处。原来,奶奶当时的状态竟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按照中医学的理论来说,这种现象被称为“亡阳”。

最终,奶奶还是离开了我们。她静静地躺在炕上,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奶奶离去的时候竟然是躺在炕上的,而没有及时抬到地下去咽气,迷信讲这叫背着炕走,死人上路会觉得很累。“妖道令”颇多的奶奶就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其实,在此之前,由于黄奇一直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奶奶并无大碍,以至于我们全家人都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天真地认为奶奶真的会平安无事。正因如此,我们并没有提前去找木匠打造棺材。尽管家中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为奶奶预备好了上好的寿材,但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呢?

那是正月十三的午后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却无法驱散弥漫着的悲伤气息。就在这一天的午时,我的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日子竟然曾被公社的老刘先生选为哥哥结婚的良辰吉日。

如今,即便我已经掌握了批八字、断六爻等命理之术,还翻阅过诸多其他的算命典籍,但对于老刘先生当初究竟使用了何种方法来做出这样的预测,以至于能够预知到必将有灾祸降临,我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奶奶的忌日恰恰就是他所选定的哥哥的婚期。倘若哥哥真的选择在正月十三这一天成婚,或许就不会与蔡家争抢时间;若是不急于赶时间,也就不必在半夜匆忙送亲;那样一来,奶奶自然也不至于如此过度操劳。

然而,命运总是这般无情且难以捉摸。奶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甚至连她到底患了何种疾病都无从知晓。就在初七之前,奶奶分明还是个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老人,谁能想到仅仅躺下来休息短短七天之后,她便与世长辞。如今回想起来,奶奶必定是因为连日的劳累过度,从而诱发了隐藏已久的心脏病。可惜当时未能及时察觉病情,更谈不上给予她必要的医治和照顾,最终导致她过早地离开人世。那一年,奶奶不过才六十四岁虚龄啊!

黄奇在永生大队卫生所工作的时候,起初的两年可谓是一帆风顺。这都得归功于我的老姨夫当时担任着大队书记一职。凭借着这层关系,黄奇在工作上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和难题。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老姨夫被调任到了公社的畜牧站工作。于是乎,大队书记这个重要职位迎来了一位新主人。从那时起,黄奇的工作处境开始逐渐变得艰难起来。

要知道,在此之前,黄奇曾与我老姨夫达成过一个口头协议,那便是不外出看诊。按常理来说,在农村地区,赤脚医生通常都是以出诊服务为主。毕竟,社员们家中若有人出现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只要稍作通知,医生就得立刻赶过去。可黄奇自从来到永久大队之后,每日仅仅负责坐守门诊,很少主动出去接诊病人。

而据说导致他与新书记之间产生矛盾并最终闹僵的导火索,正是关于出诊这件事。有一次,新书记的母亲身患疾病,特地派人驾着马车前去邀请黄奇前往诊治。虽然黄奇最后还是跟着去了,但整个看病过程却让新书记感到非常不满意。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便急剧恶化,黄奇的工作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从那一刻起,他在永久大队那里便逐渐失去了民心。人们对他的不满情绪日益增长,而这种情况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令人震惊的事件——在一次社员大会上,他竟然被愤怒的社员们当场动手,打得眼镜都飞了出去。

此后,心灰意冷的他不得不另寻出路,经过一番努力和活动,成功地进入了公社的工业领域。然而,当时的工业部门并没有专门的卫生所,可由于他的到来,竟特地为此成立了一家崭新的卫生所。在这里,他辛勤工作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期间甚至还在公社建造了属于自己的房屋。但出人意料的是,不知出于何种缘由,他再次施展手段,活动到了县城南门菜队的卫生所。

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黄奇都是那个学识渊博、医术精湛的优秀医者形象。他能够滔滔不绝地吟诵出长篇的《黛玉悲秋》鼓词;对于人体的复杂构造更是了如指掌,可以详细地为旁人讲解;不仅如此,他还能将那四百味中药以及各种汤头歌倒背如流。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他的一言一行,还是举手投足之间,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一种文化学者独有的翩翩风度。正因如此,我对他不仅仅只有深深的敬仰之情,更有着一份额外的崇拜之意。只是后来,随着实际经历和观察的增多,种种事实却向我证明,原来他也并非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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