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薪火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过头了,她自以为的等待对于李儒白来说,是一种痛苦。
“李儒白。”
李儒白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发难,又整理好崩坏的情绪,略过她,输入密码,想打开门进去。
“那个是骗你的,我没有结婚对象,他是我朋友,闹着玩的……你这也信了吗?”
下一刻,他心神一震,气息阴郁,抓住她的手臂强势的把人拉进去,门被狠狠关上。
她被他压在门背上,后腰撞到门把手,还来不及吃痛惊呼,就被他的手指捏紧下巴,
眼睛幽深的像浓重的墨,情绪万千翻涌。
他几乎带着极大的怨气吻她,唇瓣被他咬出血,一时间口腔里全是鲜咸的血腥味。
她睁大眼,看见他猩红的眼睛,眼尾一片殷红潋滟,被气疯了却又难过的情绪铺天盖地。
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指尖摸到他的后颈。轻轻的搭了两下,以示抚慰。
她满脑子都是想,原来他这样玩不起。
吃人的五分钟的吻过去,他抹了一下自己唇瓣,放开她,眼睛也懒的看她,直径离她远去。
阎薪火愣了两下,突然小跑过去,问他“就这样了吗?”
他的脾气不稳定,忍不住生气,又开始吼她,“你还想怎么样?!”
她说:“我给你做饭吃,怎么样?”
她还是笑着,似乎心情很好,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笑,甜蜜的腻人。
不知道她为什么转了性,又得了什么值得高兴的念头,李儒白一时间十分无力。
他这个月失眠了很多次,眼睛一闭上就是想到一年后,她要和别人结婚。对他来说无疑是噩梦。
真是好笑,他还当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更可恶的女人,她是最好的又是最坏的还割舍不下,像是融在骨血当中。
他看着她的脸,有个很荒唐的念头,她是在纵容他。
他不说话。
她就去做饭了,他一个人看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暖黄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些干涩。
他撑着脸,身体很疲惫。精神也疲惫,厨房冒出的热气似乎能驱散一切孤寂,一点一点填补内心的空缺。
等她做好了,她围裙都还没去取,弯腰看着他,她眉眼弯弯,她诚实的说:“李儒白,我很想你。”
李儒白微微颤了下肩膀,又冷声说:“想什么?想我c你吗?”
她一下子顿住,她是薄脸皮的人,脸倏地烫了起来,红了一片。
她纠结很久,眼皮子被羞涩压住抬不起来似的,看着地板,结结巴巴的嗯了一声。
“……”谁也没说话,很安静的夜晚。
“你踏马发情发到我这里来了?!”额角狠狠一跳,他的声音已然变调,他本来情绪就槽糕,还被她这样刺激,实在是要疯了。
把她一拉,压在沙发上,去解开她的裙子,他又暴躁又粗鲁,裙子系带缠在手指间,却没解开。
阎薪火脸红着,也不阻止他,还很好心的帮他一起解开。
“你……”他呼吸一窒。
“李儒白……”她还是很脸红,却也逼着自己适应他的气息,抚上他的脸,“别生气行不行。”
他眼神晦涩难懂,她抬起下巴,温柔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李儒白突然解开了她的裙子,他掐住她的腰,俯下身,亲吻她的脖颈。
没人管刚做好的饭,夜色温度攀升。
*
阎薪火醒的很早,昨天给他做饭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什么菜了,李总平时忙,不爱做饭,家里不怎么备菜很正常,她温好粥后就出去买菜了。
回来的时候李儒白还在睡觉。
疲倦的眼下一片乌青,却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
阎薪火一瞬间很后悔骗了他一个月。
他什么也不知道,她几乎忍不住就想和他说说实话,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也从来不会抛弃他。
她坐在床上,重量使床面塌陷。他侧着睡,枕头压着手臂,头就枕在枕头上,横过的一截手腕露到外面。
天气慢慢降温,他半张脸都被被子盖住,凌乱的头发懒洋洋的,眼睫往下安稳的睡着。
她脱了外套,忍不住掀开一边被子,小心翼翼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一瞬间就清醒了,睁开眼,手却跟僵直了一般,不舍得推开她。
“干什么?”他说。
他醒了,她就开始不知所措,但她也闷住声,脸红扑扑的,她说:“爬床,金主加钱吗?”
他突然大手一揽,拢住她的腰,将人压入自己更为紧密。除了这些就没有更多的动作,他继续闭着眼,感受她真实的温度。
她就睡在旁边,能闻到和他一个味道的洗发水香味。
“阎薪火。”他低哑的说,“我不包养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女人。”
于是阎薪火忍住羞涩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声音甜甜的,“嗯。”
“我只有你一个。”
*
这雪下够了,就快要过年了,阎薪火买了好多年货,在这边过。两人又回了公寓,别墅大的有点冷清,除夕前一天,李儒白看着她大包小包回家,买了红灯笼,挂着,红对联贴着,甚至还要了一个橘子树,上面挂满了小红包。
他爸死后,他就只过过别人的新年,他就像个外人一样,看他们张罗,给自己的小孩扎头发,带生肖帽,打扮的像个灵动的福娃。
然后他就可以准备怎么笑的好看了,这样偶尔在他们有闲情时,他可以分到一点年货。
除夕夜,阎薪火给他做了很多菜,那么多,他们两人吃也吃不完,阎薪火只想让他多尝尝,还是给他夹菜,吃不完的就放冰箱,以后再吃。
这里不准放烟花,他看着阎薪火和爸爸通了视频,她眉眼笑着,看到家人也很想念,她离家也远了,但是只要看见父亲的脸还是很满足,还有一个挂念自己的人,对李儒白来说,是一种幸福。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挂念了,他也有点想不起父亲的脸了,他的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永远闷声干自己的事情的男人,他只记得他拔了呼吸机,然后就这样离他远去了,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只有那两年,那么不一样的一年,她来了,又离开,他有时怨恨她为什么要来找他,如果她不来,他还是可以活下去了,还是容易满足,至少他不用为她那么伤心。可是她来了,他才能感受到幸福,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幸福。
她的爸爸爱上了钓鱼,在老家找了钓鱼的朋友一起过年,给她看他钓的鱼。背景是哔哩吧啦的烟花,声音吵的都听不清话。
李儒白默不作声,就看着她通话。
等她挂断电话,他突然把她抱起来。她把自己穿的像个球,毛绒绒的皮袄,很是暖和。
她看着他,“说你干嘛呀。”
李儒白脱掉她的袄子,抱着人进了卧房。
那么久又过的一次新年,阎薪火给他包了一个红包。希望他能懂她的隐喻。
那一年,给少年的你,包了八百八十八块钱,希望你前途无量,前程似锦。
这一年,给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的你,五百二十块钱,希望你不要嫌少,因为我在说我爱你。
李儒白沉默的捏着里面的五百二十块钱,怀里的女人抱着薯片,看着投影的春节联欢晚会。
他把红包收着,女人扑到他的怀里。眨着眼,把薯片塞到他嘴里,她娇俏的说:“新年快乐。”
他那时想,他不要快乐,只乞求下一年还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