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国公夫人点头,觉得黄婉婉说得有道理。
楚云这一回举双手赞同黄婉婉。
“对,我应该搬出正房。”
墨时泽脸黑。
楚云只当没看见,墨时泽一直在帮她,她很感激。
只是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能留下。
墨时泽拿到了玉珏,身上的毒应该能解,味觉失灵症也会好起来,不再需要她了。
她还留下来做什么。
她毅然决然的走去正房收拾自己的东西,抱着包裹,风风火火回到之前住的倒座房。
美滋滋地坐在床沿,脑袋里盘算着逃脱计划。
这座宅子的规模大小与国公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精致奢华的两进院子,左右不过十来个房间,附带一个规模不大的后院。
宅子里人手本就稀少,根本没有严密的把守。
思索片刻,她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倒座房一旁的侧门上。
相较翻墙这等冒险的举动,从这里直接走出去无疑是最便捷的选择。
她站起身,想着今晚的晚膳应该不用她来准备,国公夫人自有安排,她打算去厨房拿些瓜果回来。
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被拦下来了,一个眼生的丫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语气冰冷又强硬,“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许进去!”
楚云不知这位丫鬟是萧樊的人,还是锦荣公主的人。
不让进就不进,也不做无所谓的纠缠。
她折返回倒座房,正好茵茵和春花从铺子里回来。
楚云见到她们,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你们进门的时候,有没有留意到门口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人把守?”
茵茵点头,神色认真,“有的姑娘,门口多了两名带刀侍卫,看起来十分凶悍。”
楚云暗道一声:不好!
这侍卫应该是萧樊带来的。
楚云盯着茵茵看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发现茵茵的体型竟与她差不多,都是瘦削纤细的身形,只是个头比她稍稍矮那么一点。
夜里光线昏暗,应该很难分辩清楚。
如此想着,楚云露出一丝腼腆,“茵茵,夜里有些寒凉,我衣裳单薄,能不能借你一身厚衣裳穿穿,取取暖?”
“好呀。”茵茵爽快地答应下来,去房间拿了一件厚实的衣裳出来。
楚云收下衣裳,道了谢后回到倒座房,穿上衣裳后等着厨房送来晚膳。
都不让她进厨房,晚膳应该是送到房里来的,总不会叫她去跟他们同桌用膳吧。
以黄婉婉和锦荣公主对她的厌恶,不叫她去伺候她们,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墨时泽要陪着萧樊用膳,自然也不会叫她过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
一个陌生丫鬟便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这个丫鬟三角眼,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送来的晚膳十分简单,一小碟酸豆角、一小碗韭菜蛋汤,还有一碗米饭。
楚云等送晚膳的丫鬟离开,才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看看酸豆角、再看看韭菜蛋汤,最后看看米饭。
没见它们开口说话,楚云端起米饭,往嘴里快速扒了一口米饭,筷子快速伸向韭菜蛋汤。
就在筷子即将触碰到韭菜的瞬间,韭菜蛋汤开始抱怨。
【别吃我!黄婉婉在我里面加了西域进贡的曼陀罗花粉!】
楚云身子一僵,迅速收回手,慢慢咀嚼嘴里的米饭,待咽下后问韭菜蛋汤,“黄婉婉到底要干什么?”
【她盘算着害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等你腹痛如绞时,逼问你母亲是不是顾妙音。不过我清楚,你根本没有怀孕。】
楚云早料到黄婉婉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不过,在逃跑前先填饱肚子,楚云扒了两口碗里的饭,一边吃饭一边盘算着脱身之计。
而此时,墨时泽与萧樊正准备用晚膳。
两人面对面坐着。
萧樊目光如隼,有意无意地在墨时泽弯曲的双腿上迅速扫过,随后语调上扬,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提醒:“还不快把玉珏戴在身上。”
“多谢殿下。”墨时泽很听劝,拿起放在锦盒里的玉珏,佩戴在身上。
“据说这玉珏能解百毒,不过,需时刻不离身,睡觉吃饭都需戴在身上才有效果。”
墨时泽点头应下,萧樊的眼里满是真诚,对他的关心不似作假。
萧樊见墨时泽这般配合,思索了片刻,问道:“可愿意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中的毒?”
“愿意。”墨时泽不假思索。
很显然,萧樊不是那个下毒害他的人。
他开始回忆起来。
“三年前在西北打了一场胜仗,我领着黑甲军提前回朝,路过一处密林,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包围。”
“对方不仅人多,且各个都是武林高手。”
墨时泽目光幽深,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继续讲述。
“当时形势危急,黑甲军虽训练有素,却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指挥黑甲军突围,双方厮杀惨烈,绝不亚于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
“混战之中,我身上多处受伤,并且我留意到敌方队伍里有一人,身着黑袍,蒙着面,周身散发着诡异气息。”
“黑衣人眼看着己方人马一个个倒在黑甲军的剑下,他都并不参与正面厮杀,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最后一人倒下后,突然抛出一枚烟雾弹。”
“烟雾瞬间弥漫,遮蔽了视线,我突然感觉后颈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伤口处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冰针穿刺,力气一点点流失。”
“等烟雾散去,密林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那黑衣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发现自己的双腿废了,不能行走,只有由人抬着出了密林。”
“军医检查后,发现我所中之毒极为蹊跷。此毒如同附骨之蛆,每到月圆之夜子时四刻,毒性便会发作,剧痛让我恨不得撞墙自尽以求解脱。”
“双腿废了,带兵是不可能了,我只能请辞把黑甲军交还给陛下,一边暗中寻找解毒之法,一边查黑衣人的身份。”
“三年来,我尝试了无数办法,请了无数名医,始终未能找到解毒之法,也没有查到关于黑衣人的丝毫线索。”
萧樊听完,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沉思片刻后他说:“那黑衣人就是奔着你去的。”
墨时泽颔首,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那黑衣人开始是想生擒他,见达不到目的,才下毒的。
“你可记得是哪一处密林?”
“距离归云寺西北方向五十里外的一处密林。”
“你住到归云寺来,就是为了查那黑衣人?”
墨时泽苦笑摇头,“殿下,实不相瞒,这三年来,我先后派出好几百人,一无所获,根本查不到黑衣人的线索。”
萧樊又问,“你可曾听说过当年的河图案?”
“河图案?”墨时泽心中一跳,“殿下怀疑那黑衣人与当年的河图案有关?”
“对。”萧樊点头,盯着他腰间的那块玉珏。
“这块玉珏是前不久我查河图案时从一死刑犯身上获得,刚听说它能解百毒,就有人在我面前提及你需要解毒,我就想着或许与河图案有关。”
“谁说这玉珏能解百毒的?”墨时泽心中一惊。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与河图案有关。
“黄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