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被他砸得近乎晕厥,再提不起一点力气。
如一个无力的布娃娃,被张老二粗暴的捏着脖子翻过身来,昏花的眼看着他将嘴里的香丸吐出来。
“跟老子玩下药这一招,你还太嫩了!别说才到喉咙,就是吞下去了,老子也能逼出来。”
苏芮着实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偏偏遇上张老二,老天不想给她活路吗?
既如此,那为何还要让她重活一世。
苏芮不甘的在心中质问,张老二却是狠厉的伸手就将她的外衫整个撕开。
布帛撕裂的声音让本就脑子混乱的苏芮猛然回想起了前世在军营之中被几个士兵围堵在营帐之中的画面。
她本能的挣扎,可软绵绵的手哪里推得开张老二,他一只手就擒住了她的双手,钳子一样压在她头顶。
脱臼的右手被按得锥心的疼,一如上一世,他们抓着她的手脚,另外的手不断撕扯她的衣衫,耳边都是他们桀桀淫笑。
眼前的一切和上一世完完全全重叠,仿佛她还在那无间地狱,重生,回京,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妄。
什么都没有,她还在军营内,还被那些畜生抓着,甚至,她都没有死。
不!
不要!
想要挣扎,可完完全全被张老二压制,分毫都动弹不得。
而她绵软无力之下还反抗的行为让张老二更是光火,用牙咬着从她衣裳上扯下一条布,将她双手环过树干绑上,腾出手来一把就将她的里衣全数扯下,露出里面窄小的贴身桃红肚兜。
衣衫的完全剥离,彻骨的凉意激发了苏芮最深处的恐惧。
救我!
谁救救我!
张老二却完全不理会她,看到被肚兜遮掩大半的澎湃,浴火攻心,舔着唇俯身就往下来。
今个他玩死这贱蹄子!
就在张老二离苏芮的前胸只有一掌的距离,苏芮心底恐惧绝望到达顶点的时候,什么东西在夜幕之中迅速的破空袭来。
速度之快张老二都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来的东西贯穿了肩膀,肥胖的身体被那力道直接击得往后飞了一丈远,整个人被那东西钉在了后面的大树上。
没等苏芮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风就带来了熟悉且让人安心的檀香味。
紧接着被绑紧的手一松,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的同时温暖的袈裟裹住了她。
“苏芮!苏芮!”见她浑身无力,瞳孔散乱,云济急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却尽量轻柔的唤她。
谁?
苏芮恍惚的用尽全力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却一时之间分辨不出的脸,她无法想许多。
但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他的气味都让她觉得安心,是许久许久没有的依靠。
一直以来强撑着的外罩破裂出一道口子,恐惧,委屈,慌乱在这一刻全数倾泻而出。
她靠近云济,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他的僧袍,泪水如泉溢出,颤抖哀求:“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云济心尖猛的颤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芮,脆弱得似已经破碎了大半的瓷瓶,只要他一松手就会完全碎裂,再无回转。
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来得太晚,若不犹豫那么多,不顾忌那么多,她不会遭受这等磨难折辱。
是他害了她。
“他娘的!哪里钻出你这个秃驴来坏老子的事!”张老二骂骂咧咧的挣脱下来,用牙咬下贯穿肩膀的竹竿,吐在地上走来道:“死秃驴,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把那贱货给老子放下,否则老子就叫人了。”
云济抬起眼,一向悲悯的双眼染上赤红,满眼弑杀。
自修佛起,云济第一次起了杀心。
张老二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杀意最为敏感,而云济身上泄出来的戾气让他明白自己和对方差距之大。
“你…你等着!”张老二结巴的往后撤,转身就跑。
云济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伸手从地上捡起石头。
在抬手要向着张老二后颈掷去时候,苏芮的手柔弱的抓住了他的手,细弱蚊蝇道:“别……”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苏芮就脑袋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云济的理智被她拉回些许,压制下几乎席卷内心的杀意,手指一挥,飞出的石头砸在张老二后背。
他顿时倒地,如乌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数道火光从各处山道快速往上涌,是城防军和龙虎营到了。
自有人收拾这群山匪,云济抱起苏芮,转身往山下走。
回到法华寺,慧明一行都在禅房外候着。
见云济抱着苏芮回来,纷纷迎上去,看到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右手还错位搭下来的苏芮,都吓得瞪大了眼。
“女施主怎么会弄成这样?”慧明害怕又担心,可不敢直说心中所想,委婉又期许问云济:“师叔,女施主会没事的,对吧?”
云济没有回答慧明,只是抱着苏芮进了禅房,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用袈裟将她包裹严实。
还未远行的空明方丈走进门来,看到身上煞气未消的云济,没有说什么,只走上前为苏芮诊脉。
可一摸上苏芮的脉,空明方丈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伸手用指尖隔着袈裟触了触她的肋骨,又拿起她皮肉炸开,完全脱臼的右手仔细看了看,最终叹气道:“这孩子如今全靠一口气撑着了。”
“师父,您都不能救活她吗?”云济急问,眼底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和颤抖。
空明方丈医术卓绝,比太医院院正都不遑多让,若他都救不了,那苏芮……
“她这身子新伤叠旧伤,从未真正恢复过,早已是只余半底了,如此还不珍惜自己,你瞧这手,是她自己生生挣断的。”
云济看着苏芮的右手,不忍相信。
他本有怀疑,可并未深想,毕竟十指连心,自己挣断自己的手需要多大的勇气,忍多大的痛楚,便是他都难以想象。
“她今日本就多耗精气,又遇重伤,肋骨最少断了四节,是否刺入心肺还不得而知,但她的情况实在不妙,为师只能尽力为她医治,只是这一关她是否撑得过来,只能靠她自己。”
若撑不过来,苏芮就没了。
看着躺在床榻上,难得安静的她,云济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揪住了,酸涩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