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鸢瞬间回过神了,心中清楚,这是绝佳的机会。
她故意举起手,软绵绵地撒娇,“表哥,手好痛,一直在数铜板。”
谢晋将她的手放置于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慢慢地替她按着,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那是多少?数清楚了才可以出去。”
姜鸢:“……”
这铜板,她是真的不想再数了!
实在不行,要不上美人计吧!
以往时候若是犯了错,使上美人计,让他将火发泄在床榻之上,总能相安无事的。
还未想好对策,谢晋将她一把抱在怀中,“鸢儿,这四箱铜板一共是四万枚。”
闻言,姜鸢瞬间瞪大了眼睛,四万枚铜板不就是四百两银子!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谢晋低头轻吻了一下她额头,戏谑道:“四百两拿得轻松,怎么这四万枚铜板如此棘手?”
记仇!
真记仇!
姜鸢一面腹诽,一面赶紧道歉,“表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时只是突如其来地想赚点银子,没想到四百两被没收了不说,还要死命地数铜板。
往后,她就算想赚钱,也绝对不赚谢晋的银子了!
一点都不好挣!
谢晋轻笑出声,起身将人抱在了桌子上,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鸢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屈能伸。”
“想必,心中在骂我吧。”
姜鸢捂住嘴巴连连摇头,她哪里敢骂这尊大佛,充其量也就敢腹诽几句。
她本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唇慢慢靠近他。
只要一犯错,用这法子总能得到原谅。
这就好像是她的护身符一样。
果然,谢晋忍不住了,微微前倾攫取住了那一抹柔软。
手还在有意无意地帮她按着手腕。
良久之后,谢晋慢慢地放开了她。
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两人之间呼吸可闻,“鸢儿,往后绝不能再卖我的东西了。”
一想到他的字落入其他女子之手,他能膈应地吐出来。
但只要想到做这事的人,竟然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无奈,只好让其数铜板,磨一磨她的性子。
可最后这结果,好似依旧是他输了。
姜鸢哪里还敢卖他的东西,闻言,赶紧举手发誓,“往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表哥,我这次真的已经受到教训了!已经狠狠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谢晋轻笑出声,从喉咙口发出低低的笑声。
看来这次,真的是令她害怕了。
“鸢儿,往后可还贪财?”
姜鸢:“……”
她肯定爱银子,尤其这银子往后可以给她和宝宝好一点的生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往后,我再也不敢打表哥的主意了。”
谢晋微微一怔,“鸢儿,我手中银子不少,若是有想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
“无论什么珍宝,我都给你取来。”
话已至此,他竟还是不同意直接给银子。
姜鸢眉眼一挑,心知他绝对是不会给银子的。
四百两她是追不回来了,但手中沈元州给的五千两银票,定要死死地捂在自己怀中。
姜鸢一下子没了兴致,“我没什么想要的。”
谢晋微微一笑,站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了一盒核桃酥,将它放在姜鸢面前。
“鸢儿,我特意带了你爱吃的核桃酥。”
这些天,几乎每天她都会收到一盒核桃酥。
当然,这些核桃酥都没有进她的肚子,反而全都给了采月。
“多谢表哥。”
姜鸢看了一眼核桃酥,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内心暗自思忖,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核桃酥这个坎儿。
沈元州送了一盒核桃酥,谢晋如今还在吃醋吗?
竟天天给她送核桃酥,真是一场折磨。
姜鸢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他,只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
他是微微桃花眼,看向她的时候,总是泛着一丝情意。
谢晋见其一直不碰那核桃酥,疑问道:“怎么不吃?”
姜鸢心头一跳,瞬间移开了视线,强装镇定道:“表哥,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若是现在吃了核桃酥,怕是不用吃晚膳了。”
谢晋闻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实有些晚了。
于是也不想勉强她。
最近这段时间,看她胃口大开,间接的他都多吃了许多。
私底下早已经赏赐了那厨师,令其多做一些合她胃口的饭菜。
“鸢儿,今儿初一,若不然带你去夜市逛逛如何?”
京中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夜市,虽没有灯会热闹,但是也是人来人往的。
据说未婚的男女,均会出来逛逛,也有一些互相有意的年轻男女,借着这机会出来碰面。
姜鸢并不想去,然而却也觉得机会难得。
整日待在府中,着实有些无聊了。
思虑片刻,她才默默点头。
姜鸢首饰本就极少,一想到已经是晚上了,便只簪了一只玉簪。
等梳妆完毕,她慢慢走到谢晋身边,“表哥,我们快走吧。”
谢晋牵起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后门走去。
一路上,别说人影了,就是连一只鸽子都未曾出现。
天色已经昏沉,府里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了。
姜鸢心安理得地跟在谢晋身后,谁知他竟紧紧地牵起她的手,声音温和地安慰着,“鸢儿,别怕黑,我一直在你边上。”
她身体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她怕黑了?
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那时谢晋刚占有她,碰上京中灯会,他便想带她散心。
她并不想去,用的便是怕黑这个理由。
姜鸢缓过神,神色有些复杂,语气越发软绵绵的,“表哥,有你在我不怕。”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觉得是老天爷的赏赐,从不会惧怕。
谢晋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手却牵得越发紧了。
两个人走到后门口,外面早已经停着一辆马车。
姜鸢兴高采烈地上了马车,紧接着谢晋就也上来了。
马车慢慢向夜市驶去。
“表哥,清河桥下面有一家面馆,那里的面可好吃了,是一对老夫妻开的。”
“若是吃了他家的面,才算是不虚此行。”
这是少年时,姜鸢和沈元州经常吃的一家面馆。
姜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觉得马车之中的谢晋越发沉默起来,她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赶忙止住了话头。
等到了夜市,她赶紧跳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不远处竟然就是沈元州和谢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