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没有回给她任何眼神,在她心中,采月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然而,采月的所思所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心目中,采月一直是贪财的,她一直以为贪财的人比较好对付,然而,从采月自救的行为来看,她并非一无是处。
两人相处十几年了,她竟也没看透。
心中对采月的警惕又增加了几分。
等采月被关到柴房之后,姜鸢被李氏留下来教训了一通,大意就是她不会管教自己手下的人。
李氏一双眼睛打量着姜鸢,心中始终存在着疑虑。
采月无非就是一个奴婢,背后会不会是她授意的?
毕竟,可以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当做敲门砖,若是能成功,后续她也可以上位,若是不能,倒霉的也只是那丫头罢了。
若姜鸢知道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必定会大喊一声冤枉。
她躲谢晋都来不及。
李氏只说得口干舌燥,但心中觉得眼前之人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姜鸢虽句句有回应,但很明显特别敷衍。
可你若是要细究她的敷衍之处,你还真挑不出理。
李氏只觉得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闷在胸口,既上不来又下不去的特别难受。
就在这时,魏嬷嬷急匆匆地赶来了,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她看到屋内的两人,悄悄走到李氏身边,“夫人,那东西掉了。”
“什么?”
李氏一开始还有些迷糊,可一看魏嬷嬷的样子,便知道丢的是何物了。
她瞬间惊叫出声,“你怎么把这东西丢了!”
“奴婢将之放在了荷包之中,可谁知荷包都不见了,夫人,这可怎么办?”
姜鸢事不关己地站在原地,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对话,心中微微一怔。
莫非这荷包之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若是能知道荷包里面的究竟是什么就好了。
可惜,刚才时间一直很紧急,她根本没机会打开那个荷包。
李氏气得面红耳赤的,用手猛地锤向桌子,“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这都能丢?”
魏嬷嬷眼里闪出一丝委屈,然而,身为李氏的奶嬷嬷,她深知自己夫人的性格。
说好听点,是希望你理智,说难听点,就是毫无人情味。
她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只心疼地说道:“夫人何苦这样,弄得自己手疼。”
“若是生气,便是拿小丫头出出气也无妨。”
李氏脸色稍霁,心中的怒意退去了几分,“那你可知是什么时候丢的?”
无论看过多少次,姜鸢总会觉得这对主仆有些神奇。
一想到谢晋也如此爱听好话,突然又觉得合理了。
毕竟,一脉相承嘛。
魏嬷嬷眼里闪着微光,脑海之中开始不断回忆起今天这一天的事情。
她去过的地方并不多。
然而,这里她早就询问过丫鬟们了,均未见过荷包。
这里的小丫鬟可都是她一手调教的,量她们也是不敢撒谎的。
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姜姑娘的贴身丫鬟了。
早上之时,她被狠狠地撞倒在地,有可能被这丫鬟拿了,或者又可能遗失在了地上。
她将这两个可能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氏。
李氏原本就对采月有气,觉得那丫头心思不正,可偏偏自己还拿不到她的错处。
如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冷冷道:“魏嬷嬷,你亲自去查!”
得到了允许,魏嬷嬷气势汹汹地朝着柴房走去。
若是真的在那姑娘手中,她定要狠狠地诊治一番。
可若是不在,那结果可就糟糕了。
没多久,魏嬷嬷去而复返,手里带着一个荷包,后面的下人们押着采月上来了。
采月的脸又红又肿,该是被打了。
一被押上来,采月就跪倒在李氏的脚边,心中涌起一阵恐慌,这次怕是不好过了。
“夫人,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拿荷包。”
李氏伸出脚狠狠地踢向采月,“那你解释解释,这荷包为何会在你的身上!”
“我……”
菜月微微一噎,脑海中的念头越来越明显了。
伸手指向姜鸢,痛哭道:“夫人,定是姑娘,刚才姑娘搀扶了我起来,她定是趁着这个时候近我身!”
姜鸢眼里浮现出恰到好处的难过,“采月,你我虽为主仆,然而却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何冤枉我?”
“我本来还想在夫人面前替你求情,可你为何这样做?”
她转头看向李氏,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夫人,姜鸢自小得您教导,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还请夫人明察,还我一个公道。”
李氏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向采月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层杀意了。
“你可有什么证据?竟敢如此攀咬鸢儿!”
到了此时此刻,李氏竟还想着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清白。
姜鸢毫不怀疑,若是真有什么动静,自己定然也是逃不过的。
她眼底泛起了一丝冷意,这证据又岂是那么好找的?
无非都是狗咬狗罢了。
采月哪里有什么证据,无非是猜测罢了。
“夫人,姑娘今日非要让奴婢跟着一起来请安,跟魏嬷嬷交谈几句后,她脚被石头绊了一下。”
“定是姑娘趁此时机,将荷包偷来,放到了奴婢身上。”
闻言,姜鸢开心得都想笑了,她赶紧跪倒在李氏面前。
“夫人,采月作为我的贴身丫鬟,难道不应该跟着我来请安?莫非我一个主子都来了,她一个丫鬟还起不来?”
话虽如此,但采月确实是不需要起来,这也是姜鸢有意无意纵容的。
“再来,我被绊倒了,身边是贴身丫鬟,她应该将我搀扶住,何苦去撞魏嬷嬷?”
话音刚落,姜鸢立马捂嘴,做恍然大悟状,“我本还奇怪呢,魏嬷嬷为何会被撞,采月,莫非你是看中了魏嬷嬷的荷包?”
她神情有些落寞,继续道:“我知你爱财,可我的例银你拿去了不少,难不成还不够吗?”
“采月,为何要做偷盗之举!”
李氏听着姜鸢的话,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了。
姜鸢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什么性子还能不知道?
采月百口莫辩,就在这时,她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