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在她脑中回想。
虽然李氏所做一切有点对不起谢筠,但却可以说一切都是为了谢晋。
不知道谢晋会怎么处理此事。
然而,无论怎么处理,也都是与她无关的。
姜鸢将自己团成一团,明明最怕热了,可莫名却觉得有些冷。
谢晋定会隐瞒下此事。
他位高权重,有了他的支持,李氏在这后院之中更是如虎添翼了。
姜鸢心中泛起丝丝苦笑,自己还是一团乱麻,自己倒是有闲心想谢府之事。
她拼命想将这些念头驱逐出去,然而,脑海之中却一直有着采月的脸。
谢晋为了护住他们两的奸情,直接要了采月的性命。
她根本无权说什么。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正想入非非间,她感觉到旁边的位置塌陷了下去。
随后,腰肢间慢慢伸上了一只手。
谢晋将人抱在怀中,他轻轻嗅着姜鸢的头发,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鸢儿,对不起。”
“我定会重新找一个丫鬟来伺候你。”
姜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晋,你可曾想过,若是我们两个奸情暴露的那一天,我们该怎么办?”
“鸢儿,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办好。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姜鸢听着他的话,心里感觉到一阵疲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连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丫鬟,你不用找了,府里的丫鬟就挺好的。”
“何况,我身边的丫鬟,都是你手下的人,这让夫人怎么想?”
谢晋眼光微微闪动,见其在气头上,也不与之计较。
偷偷安排个丫鬟到她身边,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必要在此时惹她不痛快。
“鸢儿,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吗?”
“为何将那丫鬟宠得不知分寸?”
姜鸢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莫非,谢晋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必须要死咬着不承认。
内心暗自一哂,发现自己的谎话也是张嘴就来的。
“我不知道表哥在说什么,采月是我的贴身丫鬟,如今她做出了这种事情,的确是我管教不严,为何又说是我的问题?”
“我又岂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谢晋身体略微一僵硬,重新将人抱在怀中,深吸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悲伤。
“鸢儿,你是不信任我对吗?”
她与那丫鬟朝夕相处,定是早就知道她的异动了。
然而,她却三缄其口,想来,定是不信任自己,觉得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谢晋心中有一丝悲凉,不知道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互相信任。
或许,一辈子都会是一对怨侣吧。
闻言,姜鸢只觉得有些烦躁,内心暗自思忖,不知道谢晋到底查到了什么。
她从不怀疑谢晋的能力,只盼望着老天能站在她这边。
“表哥你口中说着信任,然而,你对我信任了吗?若是相信我,为何要质问我?”
“我不知道为何采月偷了荷包,我简直恨死她了,若是偷了就不应该让别人发现。”
“现在,害得我在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还要被你质问。”
姜鸢几乎是声泪俱下,一声声一句句,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冤枉。
她皮肤白皙,眼中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泪意,一副楚楚惹人爱的模样。
若是一般男子,定是会将她护在怀中,什么都不计较了。
然而,谢晋并非是一般男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就这么直勾勾地听着她的哭诉。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谢晋抱着双臂冷眼旁观。
直到最后,姜鸢自己觉得无趣,停止了哭声。
谢晋眼中带着一丝打量,视线不自觉地看向她的发间,上面唯有一支玉簪。
“鸢儿,你是因为那支簪子吗?”
姜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力求让自己冷静下来,“表哥,为何这般说?”
事关姜鸢,他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让黑甲卫从头到尾将此事查了一遍。
就连魏嬷嬷,他亲自下场审问。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明面上似乎确实是采月见到荷包,利欲熏心去偷取了财物。
若是背地里暗自思忖,他竟发现里面有姜鸢的手笔,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
采月在府里多年,自然知道魏嬷嬷的地位。
她没必要为了一个荷包铤而走险。
而且,姜鸢那时候的扭脚也有些刻意了。
但一听到魏嬷嬷的口供,听到那丫鬟竟然为了怕撞到自己,而故意后退,因此,才撞到了魏嬷嬷。
他又觉得这丫鬟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
谢晋令黑甲卫彻查之后,发现这丫鬟手中银子颇多。
黑甲卫呈上财物之后,谢晋总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其中,有好几件竟然都是姜鸢的东西。
他对女子首饰一向不感兴趣,然而那头面,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脑海中还能忆起姜鸢笑语盈盈的炫耀模样,这是她赢了谢芝的战利品。
如今,竟然在一个丫鬟手中。
这其中的关联,他几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丫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定与她有关,甚至是她的纵容。
整件事情也许是鸢儿一手策划的也说不准。
“鸢儿,整件事情我想听你说实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帮你。”
“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谢晋眼里带着一丝期盼,他不管以前怎么样,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与姜鸢的未来。
因此,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
若是鸢儿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她担心的,她害怕的,他都会帮忙处理。
他只希望她能够简单地生活着。
姜鸢的心有那么片刻的犹豫,然而,嘴角终究是泛起了一丝苦涩。
谢晋想要的是是她这个人,包括她的这颗心。
而她想要的是自由,不被困在谢府之中。
两人所求根本上就是无解的,那么,她如何能对他坦诚相待?
别忘了,阻止她最多的,便是眼前之人。
“表哥既不信我,又何必要听我说,这岂不是互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