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迟迟落不下一子。
谢晋自顾自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偶尔,还拿起旁边的兵书,看看是否有心得。
但无论他再怎么放水,姜鸢始终是赢不了。
最终,谢晋也觉得如此下法,着实无趣,只好落下一子,彻底结束了战局。
姜鸢左看右看,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输了。
“不行!再来!”
闻言,谢晋眉头微微皱起,他可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鸢儿,还有许多公务在等着我。”
姜鸢:“……”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谢晋的胳膊,眼底浮现出一抹疯狂,这棋要下!
“表哥,若不然我们来点赌注,若是我赢了,你给我一千两,若是我赢了,我……”
谢晋眉眼一挑,“若是我赢了,你也给不起一千两。”
“不然,给个手帕之类的。”
“成交!”
谢晋重新将棋子分类,将黑子放到了她那边,“鸢儿,可要愿赌服输。”
姜鸢执起黑子,依旧在天元位置落下了一子。
谢晋微微一愣,总觉得眼前这妮子怕是连肚兜都要输给他。
这一次,他可不像第一局那般退让。
大开大合,瞬间锁定胜局。
姜鸢取出帕子,直接扔到了他身上,“再来!”
谢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没想到这妮子,竟还有当赌徒的潜质。
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他旁边有了荷包、珠花等。
“鸢儿,若是再玩下去,怕是连你的小衣都要输给我了。”
姜鸢一脸痛苦,其实,她在考虑要不要再来一把!
可若是再来一把,自己的肚兜怕是不保了。
“谢晋,再来!”
谢晋微微一笑,将那些赢来的小物件都还了回去,唯独剩下了她的帕子。
“不来了,鸢儿,往后可别出去赌博,我怕你连家底都输出去了。”
他将珠花插在她头发上,突然,看到了她的簪子。
伸手将她的簪子拔了下来。
心头隐约升起了一种感觉,若是刚才自己同意了再下一局,她怕是愿意输掉小衣都不愿意输掉这簪子。
“鸢儿,你喜欢这簪子?”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并不爱这些首饰。
尤其这簪子上面还缀着一些红宝石,如此艳俗,不会是她喜欢的。
他的鸢儿向来端庄。
姜鸢心猛地一跳,瞬间紧张起来了。
这里面可有五千两银子。
若是让谢晋得知她有那么大一笔银子,定会彻查到底,届时,沈元州危矣。
看到他在把玩着簪子,她的心也随着簪子随之上上下下跳动个不停。
谢晋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紧张。
心里闪过一丝疑问,“鸢儿,你在紧张什么?”
她若是喜欢簪子,他愿意散尽财产为她搜罗。
姜鸢紧握双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绝对不能有蛛丝马迹。
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倒不是稀罕簪子,我稀罕送我簪子那人。”
众所周知,这簪子是谢芝送来的。
谢晋眼中有些疑虑,“你稀罕谢芝?”
“当然稀罕啊,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姜鸢从他手中接过簪子,将它戴在了头上,“有了这簪子,我一天可以气谢芝几百回。”
“你什么时候爱跟谢芝计较了?”
从小到大,她都会让着谢芝。
无论他送什么东西,都会让他给谢芝一份。
从不肯多拿一份。
何况,她性子其实很冷,一向不将一些琐事放在心上。
姜鸢只身着着一件肚兜,轻轻地靠近他身边,伸手环着他的脖子。
她微微侧过头,“我本就是一个小女子,何必学那大丈夫的姿态,故意去大方?”
眼中盛着盈盈的笑意,一眼就能令人着迷。
谢晋将人抱在怀中,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左右她们女子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插手。
“鸢儿,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她的饮食,只是为了想知道她究竟喜欢吃什么。
她不愿意坦诚相告,他也就只能暗中观察了。
姜鸢一听,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知道他不再追究簪子之事。
闻言,她侧过头,眼中的笑意更盛了,“若是有冰饮子该多好。”
谢晋微微一叹,忍不住吐槽,“出息!”
自冬日落水之后,她体质偏寒,本就难以有孕。
大夫特意交代,一定要少碰冰饮。
偏生她又怕热,每年夏天,两人总要为之拉扯。
“鸢儿,等再空闲一些,我带你去农庄避暑如何?”
对此,姜鸢甚是满意。
她异常乖巧地待在他怀中。
谢晋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两人还一起看了落日。
再过一天,两人总算到了徐州。
姜鸢被谢晋抱下了船。
她反抗过,然而,却没有任何用。
一想到黑甲卫应该都是谢晋的亲信,应该不会多嘴多舌的。
心总算是放轻松了不少。
但是心里很抗拒与他在外人面前亲近。
似乎,两人的关系就应该隐藏在黑暗之中,慢慢腐烂发臭。
刚到地上,她就从他怀中跳了出来,退开了几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谢晋眉头微微皱起,直接将人揽在怀中。
她越是想撇清关系,他的心就越发愤怒。
黑甲卫早已在岸边备好了马车,谢晋拥着姜鸢进入了马车之中。
马车载着他们慢慢地往前走去。
随着马车轮子的滚动,姜鸢的心也越发紧张起来了。
近乡情更怯。
双手紧紧握着,太过于用力了以至于指甲都狠狠地印在皮肤上。
见状,谢晋微微一皱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那印子恶狠狠道:“你是不想回了?”
被这么一吼,姜鸢鼻子一酸,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谢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只淡淡道:“伤害自己是愚蠢的行为。”
姜鸢恼怒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过头不去看他。
听见外面有一些小摊贩的叫喊之声,这种声音与京城的不同,多了一分陌生,也多了一分欢喜。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马车在转过一条街后,黑甲卫停下了马车,恭敬道:“主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