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开始重启龙族 第34章 楚子航的变化

此时，台下的诺诺正在朝着恺撒扮鬼脸，却发现恺撒无动于衷，眼神一直停留在同一个方向上。看着恺撒越来越精彩的表情，诺诺觉得有些诧异，这个表情是传说中的姨母笑吧？顺着他的目光，诺诺找到了楚子航和他身边的夏弥。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楚子航那家伙。

演讲什么的环节最无聊了，她刚刚只顾低头玩手机，所以压根没有去看楚子航那边的事情。她知道有个女孩子在倒追楚子航，不过她一直觉得对方没戏，所以对于这些八卦也懒得多看。

因为她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她总能看出新闻部那些刻意夸大用来吸引眼神的内容。

嗯？楚子航，诺诺的眼睛开始眯了起来。当初听到这家伙绯闻的时候，诺诺可是斩钉截铁地告诉苏茜，不止夏弥没机会，她苏茜也没机会。

楚子航虽然对夏弥的态度不太一样，但还是可以从动作、表情的细微处看到一些楚子航对夏弥的抵触。这份抵触不针对夏弥，而是针对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楚子航的周围就好像有一个力场，将所有靠近的人都隔绝在那个力场之外。

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继路明非之后，她似乎又一次失手了。

今天，楚子航和夏弥的动作变得更加亲昵了，那份抵触却变得越发明显。如果只是简单的抵触，诺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看走眼，可是她发现那份抵触里有很重的表演痕迹，就好像刻意装出来的一样。

那是楚子航，在刻意地疏离夏弥。以楚子航的性格，能够表现地如此刻意，只能说明对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是的，听着很拧巴，很矛盾，但这就是楚子航。

她从楚子航身上看到了一个黑影，一个庞大的身影躲藏在他身后的影子里，黑影手握利刃，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让他不敢去追寻幸福。让他和周围的人开始疏离，除了必要的交际，他很少和不相关的人产生交集。

看得出来，如果说之前的楚子航对夏弥没有太多情感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他的动作和神态很明显比之前放松了很多，眼神中却多了一些思虑，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双手下意识地用力然后然后慢慢松开，然后再用力，可以看出他的矛盾。他的内心显然还在进行着一场抉择，只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干涉那个结果。但是很明显，他已经对夏弥产生了某种情感，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愫。

这是诺诺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楚子航进行心理测写。她很少把这种能力运用在同学和朋友身上。

第一是因为不礼貌，她的侧写能力就和言灵一样恐怖，有时候会直指内心；

第二是觉得把人看得太清楚，会很无聊，会让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和周围的人产生疏离；

第三，她害怕在自己的朋友身上看到她讨厌的东西，有人说她性格孤僻，其实一点没错，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朋友很少很少。

诺诺看着楚子航，眼中地担忧和疑惑变得愈发浓烈。他在害怕，害怕得到幸福。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他们的幸福，可是也会有人害怕幸福。

楚子航既是前者，也是后者。他在期待着有人能够在他黑暗的世界里撕开一个口子，却又害怕黑暗撕开之后照入其中的光。他每一次任务都很拼命，不是为了功勋和表彰，反倒像是在求死。如果死了，那个阴影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楚子航的内心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根本不像一个找死的人。

刚刚还一脸冷静的诺诺像是被吓了一跳，突然愣在了原地。她本想去窥探那份黑影之后隐藏的东西，却看到了一个男人。黑暗中没有任何光线，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健硕的身材，和手中的长刀。

那是一把和“村雨”很像的日本刀，就在诺诺以为自己能看清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诡异的声音，听着好像马嘶。下一秒，她只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踉跄着退了两步，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最后落在她眼中的，正是一道从黑暗中斩落的绚丽刀光。看起来，那一刀不是朝她砍过来的，反倒像是在替她阻挡着什么？

诺诺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汗珠。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到底是什么？她没有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妈妈，为什么我有一种回到了那一天的感觉？

她闭上了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带着血色的夜晚。她的第一次灵视，她的母亲在那一天被杀害。

在灵视里，她清楚地记下了凶手的长相。可是很奇怪，只要清醒过来，她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说她不是忘了，只是没有办法描述出来。

她明明就记得，可是每次想要画下来或是去描述那张脸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会感觉到失重，然后那段记忆就好像被施了咒语一样离她越来越远。她越是想要记起来，就越记不清。她没有办法，哪怕用很模糊的特征去说出那张脸上的某个特征。

3E考试的时候，她也见到了那张脸。为此，诺诺曾经求过校长，希望昂热能让她看一眼那幅图片。昂热很遗憾地告诉她，她的前面几幅画，画的都试题的内容，最后一张纸上面却是空白的。她不相信，觉得校长在骗她，提出了想要检查。昂热却告诉她，这样不符合规定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诺诺在楚子航的过去里看到了一个类似的影子，可是她却没能看清。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真相那么近，可是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从楚子航身上见到那个黑影。就像是关上了一扇门，她这个不速之客，被主人拒之门外了。

她进不去的那扇门，此时此刻，却好像为另一个人敞开了。

她没有去读两人的唇语所以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楚子航脸上的神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从进入人群的那一刻起，每往前一步，他脸上的阴翳和冰冷就会少几分。他的手被挡住了，她看不见，不过看起来，他和夏弥的手似乎是牵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诺诺知道，她又输了。她以为楚子航不会喜欢上夏弥，她近乎无敌的测写又一次出错了。那个青春可爱的学妹，似乎还是在楚子航的心墙上凿开了一个洞，她自己成为了那束光，照了进去。

被光照亮过的洞穴，黑暗就不再是他的宿命。

苏茜花了一年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有人一个月做到了。诺诺看到了，楚子航上扬的嘴角和带着几分愉悦的眉毛。虽然算不上特别明显的表情变化，但诺诺可是精通侧写的“小巫女”，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

那是楚子航不曾展露过的模样，他的心境在发生着某种变化。是春风化雨、莺飞草长，是光风霁月、朝阳初升。

诺诺看向那个牵着楚子航的少女，能够让枯木发芽、铁树开花，活该她会赢吧。

绘梨衣看到了两人过来，突然笑了起来，用胳膊肘顶了顶路明非。

“干嘛啊？”路明非刚刚一边看向楚子航他们的方向，一边喝着银耳羹。被绘梨衣这一下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碗给打翻了。

“没事。”绘梨衣撇了撇嘴。

她本来想告诉路明非，他们的红线仙任务可以继续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从今天开始，路明非正式被踢出“红线仙”的阵营。

楚子航在夏弥的带领下来到了路明非和绘梨衣身边的座位，在那里坐了下来。

“师兄，那身衣服很帅哦。”路明非朝楚子航打了个招呼，右手上还拿着一个调羹。

“嗯，谢谢。”楚子航直到坐下前都处于一种呆滞恍惚的状态，直到路明非和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师兄，有银耳羹，要吃吗？”路明非提着保温桶的握柄，轻轻晃了晃。

“吃过了。”

“哦哦哦，忘了，绘梨衣说过的，夏弥早上给你送去了。”路明非点了点头，伸手从绘梨衣手里的零食袋里拿了一包五香鹌鹑蛋，“师兄要零食吗？”

楚子航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了剩下的一个鸡蛋：“不用了，我早上的水煮蛋还没吃完。”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手上的蛋，这很明显是夏某人的手笔。可恶啊，师兄不是说他和夏弥只是朋友吗？今天这和谐又美好的画面算什么？这绝对是在撒狗粮啊！

路明非把鹌鹑蛋放回来袋子里，继续低头吃他的银耳羹。

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