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明朗回神,张氏就疯了般冲了进来。
“儿啊,是江清婉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在报复我们秦家啊。”
苏玉兰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登时气的猛拍桌子。
“江清婉是要翻天吗?一点小矛盾竟然闹去了京兆府。还有那个柳如知,身为京城父母官,竟然为了一个贱妇,欺辱朝廷命官的亲人,实在可恶。”
“明朗,你现在可是巡防营首将,掌管京城治安,有人恶意闹事,本就在你职责之内,即刻带兵去京兆府要人,我倒要看看,柳如知敢不敢为了一个江清婉肆意妄为!”
自从苏玉兰入了秦家,张氏还是第一次把她看顺了眼。
“还是我儿媳妇霸气,明朗,你还在等什么啊。”
秦明朗此刻有苦难言。
这时急匆匆跑回来的秦润在门外听到了一切,赶紧冲了进来,冲着苏玉兰行了个礼。
“母亲,儿子觉得此事不可。”
张氏急道,“大人说是,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啊?难不成还要眼睁睁你祖父在牢里受苦吗?”
秦润抬起头,众人这才看到他脸上还带着个鲜红的巴掌印,顿时都愣了愣。
“润儿,你在太学院受欺负了?”
苏玉兰的询问越发让秦润觉得她比江清婉好了千倍万倍,想要弄死江清婉的心思已经达到了顶点。
“母亲,儿子并非在太学院被打,而是被江清婉那个贱妇打的。我撞见她衣衫不整,只是训责了两句让她不要丢人现眼,毕竟她曾是父亲的发妻,可她不仅不认错还掌掴我,实在可恶。”
“衣衫不整?”
张氏气的跺脚。
“贱人!竟然连自己的公爹都勾引,不要脸!”
苏玉兰瞬间没那么气了,差点没憋住想笑。
果然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
秦润又道,“母亲,我陪着父亲去衙门将事情说清楚最合适,若是动用了兵力,旁人要说父亲滥用职权了,实在对父亲不好,也会损了苏家的威名。”
这话让苏云兰很是意外,却也更觉惊喜。
“没想到润儿有次见地,将来成就定然不可估量。明朗,那你带着润儿去一趟吧。记住,你是苏家的孙女婿,他柳如知还不配与你为敌。”
秦明朗哪会不同意。
只要不让他去调兵,一切就都能瞒得住。
“我也一起去。”
张氏说着跟了出来,却被秦明朗拦下。
“娘,您等着吧,别将事情闹大了。”
说罢快速拉着秦润出了府,避开人后才低声问,“润儿,你当真看到你祖父和江清婉……”
“父亲,你真的被兵部停职查办了吗?”
这话惊得秦明朗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眼神也有些凶。
“你胡言乱语什么?”
秦润见此比他还急,用力将捂在脸上的手拽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卖了铺子,还丢了官,母亲若是知晓……”
到手的富贵,可就要从指尖溜走了。
秦明朗定了定神,“你听谁说为父被停职查办?”
皇上没有撤他的职,只是让兵部侍郎查清楚图纸的事情,因为并没有贴皇榜。
除了军营的那些粗人,谁也不会乱说。
难不成秦润去了军营?
秦润将在兵部外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越发心急,“父亲,这事怕瞒不住母亲啊,您快想想办法,我……我不想回榆林书院。”
牛皮都吹出去了,如今刚在太学院几日若是被撵回去,他的脸往哪搁。
秦明朗岂会不知事情一旦被拆穿的后果,他忙定了定神。
“先去接你祖父。”
二人很快到了京兆府衙门。
说明来意后,有衙役引着他们去了后院,见到了正在跟仵作讨论枯井案的柳如知。
“柳大人!”
秦明朗拱手上前。
柳如知瞥了他一眼,摆手让仵作下去,这才理了理袖袍淡淡回了一礼。
“秦大人是来探监的吧?这边请。”
秦明朗怔了怔,忙快走两步拦下他,端着二品将军的官威沉声道,
“柳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您放出消息让我过来,不如有话直说。”
柳如知一脸怪异。
“秦大人难道不是看了判决文书才过来的吗?怎么成了是本官有意叫你过来?”
“判决文书?”
秦明朗大惊。
“此案疑点重重,柳大人不上交刑部审查直接张贴判决文书,是否欠妥?难道柳大人就不怕百姓议论,您为了一个浪荡女子而失了律法公正吗?”
柳如知闻言冷笑,“你父亲和那些匪徒当场被抓,匪徒全部招供,所有细节皆对的上,手中更有你父亲的信物为证。秦大人说此案疑点重重,不知疑点在何处?”
一旁的秦润立刻道,“是江清婉那个贱妇不守妇道四处勾引男人,我祖父看不下去,才会出手惩治,说到底,不过是家事,你身为父母官,理应调和为主,岂能随意下狱?”
慌了神的秦明朗忙附和点头。
“此事我可以作证,江清婉自从与我和离后,便处处针对秦家。她现在有九王殿下撑腰,我们避之不及。我父亲不过是一时气愤,他身为长辈,为儿孙出气,无可厚非,或许行为冲动,但罪不至此。”
“柳大人只审我父亲,却不审江清婉,莫不是不敢得罪九王殿下?”
柳如知真要给气笑了。
这一家人,还真是无耻至极。
到了此时,竟还敢攀咬九王爷。
“本官也怕冤枉了秦老爷子,特意派人去暗渠调查了接头人,拿到了他亲笔签名画押的名录,在那份证词中,你父亲不仅要讹诈江娘子存在普恒钱庄的银子,还因为自己身上能拿出的银子不够给那群绑匪,进而抵押了江娘子,让那些人将她卖给妓馆作为绑资。”
“若不是江娘子聪慧,自曝巨额银两,让两方内斗,此刻怕早就遭了毒手,成了妓院里命运悲惨的女子,如此恶行,难道秦大人还以为,只是稍作惩治吗?”
秦明朗被怼的哑口无言。
秦润忽地道,“身为女子,出嫁从夫,她江清婉即便做了一日的秦家妇,也要唤我祖父一声公爹,公爹教训媳妇,天经地义,说破天也是民事,就该调和,这是大周的律法。”
他自我得意。
暗自庆幸前些日在太学院内听人聊起律法规则,记了几句。
柳如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抬眸又看向秦明朗。
“既然秦大人对此案有异议,那本官即刻起草文书呈报刑部,择日,由刑部派人监察,本官公开重申此案,也请周围百姓一起做个见证,衙门外的判决文书,在重审之后若有改动,本官自会让人再行张贴。”
“本官还有要事,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