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威德克局长才离开。
凶杀组的警探们还在继续奋战。
局长的重视让他们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温纳回来时,伯尼跟西奥多正在同凶杀组的警探们交流调查成果。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摸索半天,只摸到一手的包装纸。
…………
翌日。
西奥多跟伯尼前往黑人社区。在黑人巡警的帮助下,找到了死者所登记的住址。
那是一栋老旧的单身公寓,与社区学校只隔了两条街。
再三确认房间号后,伯尼撬开了房门。
公寓结构很简单,像是放大版的汽车旅馆,除卫生间被单独隔开之外,客厅、卧室跟厨房都在一起。
西奥多拦住了要进门的黑人巡警,掏出手套鞋套分给他。
房间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整洁。
除了床上没叠的被子跟丢在门口的裤子外,整个房间看上去好像根本没人居住一样。
伯尼在地板上摸了摸,并没有摸到灰尘。
他举着手指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可能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西奥多给出自己的判断,迈步走入房间,直奔垃圾桶。
垃圾桶里装着几张皱巴巴的草纸,摊开后发现上面画的是橄榄球战术图。
伯尼经过辨认后确认,这是自由战士最后一场比赛所采用的战术雏形。
西奥多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了更多的草纸。
除了战术图外,更多的是对球员训练的记录,偶尔穿插着对手分析,对自由战士的构想等等。
这些草纸最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是勒罗伊跟死者的合影。
西奥多把照片递给黑人巡警,问他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黑人巡警迟疑着告诉他们,死者一直对勒罗伊多有照顾,经常带他改善伙食,给他买装备,钉鞋。
勒罗伊也对死者很尊敬,非常听死者的话。
不少人都开玩笑说勒罗伊是死者的私生子。
伯尼想到赛场上发生的事,以及昨天勒罗伊对死者的贬低,目光怪异。
西奥多也想起了勒罗伊,不过不仅仅是对死者的贬低,还有他三句话不离‘教练先生说过’的表现。
他猜测勒罗伊是被母亲抚养长大的。
这一点得到了黑人巡警的证实。黑人巡警还告诉他们,这里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
西奥多将照片交给伯尼,连同那些草纸一起装进纸袋。
西奥多打开衣柜,里面内衣,袜子,裤子跟外套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他最后走进卫生间,确认了这里的确只住着一个人。
从死者家里离开,他们又去了医院。
这里守着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在这些人沉默的注视下,他们进入了医院,来到球队伤员所在楼层。
在这里,他们遭到了阻拦。
黑人巡警跟带头的小头目到走廊尽头争论了很久,他们才被允许通过。
黑人巡警脸色有些难看,低声给他们解释着。
昨晚有白人袭击了这些人的boss,差点儿把人捅死。
西奥多询问了一句有没有死人,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就不再对此感兴趣了。
他们来到勒罗伊的病房时,勒罗伊的母亲也在。
那是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正要搀扶勒罗伊去厕所。
勒罗伊瘸着腿靠在墙上,看见三人进来,声调降低,语气生硬地推开母亲:“不用,我自己可以.”
黑人巡警拉住还要去帮忙的女人,介绍双方认识。
女人在得知西奥多跟伯尼的身份后,立马警惕起来:
“勒罗伊才是受伤的那个。”
“他什么都没做。”
正要去撒尿的勒罗伊似乎感觉母亲的表现很丢脸,又拐了回来。
他挤开母亲,坐在床上,学着大人的模样严肃地问他们:“你们又来找我干什么?”
伯尼跟黑人巡警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西奥多问他为什么觉得死者是个‘叛徒,骗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勒罗伊还是昨天的那番说辞。
不过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却频频看向母亲。
这些动作太明显了,以至于连伯尼跟黑人巡警都察觉到了异常。
西奥多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他掏出女郎卡片,询问勒罗伊在死者那里见没见过。
勒罗伊面露嘲讽:“他就喜欢这些白人碧池,他说她们在床上xxx……”
他说的很大声,各种下流侮辱的词汇夹杂其中。
“闭嘴!”勒罗伊的母亲突然一巴掌扇在了他脑袋上。
这个一直表现柔弱的女人终于拿出了与她身材相符的那一面。
她一手扒拉着勒罗伊的脑袋,好像在把玩一只不倒翁,另一只手叉腰,昂首挺胸,好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老娘就是跟埃莫斯上床了!怎么了!”
“这社区里有哪个女人没跟他上过床?”
“不跟他上床我拿什么养你?”
“你以为养你这么个东西很容易吗!”
“你还住在我家呢!再让我听到那些词就给我滚出去!”
女人嗓门很大,喊声传遍了整个楼层,原本喧闹的走廊立刻安静下来。
西奥多在心里把她跟卡霍尔比较了一下,感觉她还是稍稍逊色于卡霍尔一些的。
卡霍尔那可是能把喊声传遍整个分局的大喇叭。
勒罗伊脸涨得通红,他感觉太丢人了,他站起身就去推母亲,被黑人巡警拦住了。
他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脏话脱口而出,然后被黑人巡警一巴掌扇的坐在了地上。
“她是你母亲!”
黑人巡警厉声喝斥道。
勒罗伊知道黑人巡警的厉害,他不敢跟黑人巡警对视,把头撇向门口。
门口站着几个帮派分子。他们原本是来看热闹的,此时一个个板着脸,神情冷淡。
勒罗伊感觉很委屈,仰头看向母亲。
母亲眼里全是失望,并没有过来搀扶他。
西奥多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让伯尼把勒罗伊带走,掏出那张照片递给勒罗伊的母亲,问她:
“勒罗伊是埃莫斯·威廉姆斯的私生子吗?”
女人拿着照片看了看,还回去,平静地点点头:“他跟他父亲一样,一点儿不懂得什么是责任。”
黑人看看女人,又看看西奥多,倍感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