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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21 除非

作者:栖山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10 20:31:37 来源:平板电子书

贺兰危察觉到自己在生气,也一如既往地去控制这情绪,

然而等到木头碎片刺破掌心,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才捏碎了门框,而有些情绪根本控制不住。

非但控制不住,

这股恼意甚至愈演愈烈,无从消解,让他想忽视都难。

他回到卧房,拿出纱布包扎伤口,

因为伤在手掌,他缠好纱布后,又把纱布一端往虎口处绕了一圈,

也就是这时,

他猛然想起谢延玉也习惯这样包扎伤口。

动作顿了顿,紧接着,他直接又把纱布给扯开了,

伤口还在渗血,但他已经没了包扎的心情,盯着屋子里几个收拾好的箱箧看——

他是想一刀两断。

但这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吗?

是她又跑来他眼皮子底下乱晃。

顶着个下人的身份跑来他身边晃了一圈,又跑不见了。

她骨子里贪恋权势,想过好日子,现在又悖逆本性,跑来这种荒凉危险的地方吃苦,不是来找他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贺兰危觉得问题的答案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他却无法自控地将这问题翻来覆去地想。

他想起前世的事。

上一世,他回上清仙宫后,谢延玉也跟到了上清仙宫,因为修为有限,只能当杂役弟子。

有一回他下山除妖,宗中杂役弟子无法随行,她就乔装成贺兰氏的下人跟着他,他把她当玩笑看,觉得有趣,就没拆穿她;直到后来她情丝蛊发作,再不解蛊就要爆体而亡,他才揭穿她身份,帮她解蛊。

那时候他问她:“跟过来找我解蛊,怎么也不知道主动说明身份?”

她却说:“我忘记蛊毒的事情了,来找您并非为了解蛊,只是想跟在您身边。”

她那时表情低眉顺眼,但他却从她语气里听出一点不耐和敷衍,于是无法抑制地想到她本性贪慕权财,她讨好他,说爱他,跟着他,兴许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想踩着他攀高枝。

他把她当消遣,当乐子,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说实话,她究竟是真爱他还是假爱他,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不在意,也不会花心思琢磨。

但那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问:“是么,不是想过好日子吗?还跟我来这种地方吃苦?”

“因为我喜欢您,”

她那时候回答道:“在上清仙宫当杂役也好,乔装成下人跟来这种地方也好,我只是想跟在您身边。在我心中过好日子固然重要,但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

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所以她愿意悖逆本性,哪怕到荒凉之地吃苦。

可是为什么这一世她不是来找他的?

分明她也没重生,

他待她的态度也并不主动,和前世没什么区别,唯一和前世不同的就是谢承谨对她的态度,为了阻止她与他亲近,谢承谨将她的待遇往上抬了抬。

可也不该有这样大的变数。

她这一年若是喜欢他,什么都不求,不管在谢家何种待遇,都不该影响她对他的态度和行为,

除非——

贺兰危心里陡然生出个念头来。

除非她撒谎。

除非上一世她的爱就是假的。

这念头方才蹦出来,贺兰危就觉得荒谬,

然而过了半晌,

他又猛然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这么大的宅子,

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他偏要找到她,看看她这趟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会一直看着她,直到知道她这一年,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

另一边,

谢延玉被谢承谨拆穿了身份。

难得的,她没挣扎——

若换做是平常,她多少也会辩解两句,就像刚才贺兰危要揭穿她身份时那样,然而谢承谨好像总能掌握她的动向,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知道在他面前,挣扎等于浪费时间。

她不喜欢做无用功,

所以谢承谨叫她跟着他,她就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逃跑。

安安静静,看起来柔顺极了。

于是不舒服的人换成了谢承谨。

他预想过她会挣扎,会辩驳,又或是死不承认,毕竟她从来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顺,打她手板,她能把戒尺抽走;明令禁止她来,她也能乔装跟上来。

她皮囊下面的骨头不知道有多硬,上面长满了刺,

这种时候,她安安静静地不反抗,反而令人生疑。

谢承谨把她往他的住处带,

一路上虽然没回头看她,也没和她说话,但破天荒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着痕迹地聚焦在了她身上,他在听她的脚步声,在分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在思考她会不会趁他不备撒腿就跑。

然而等到了他住处,她还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谢承谨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看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反抗的意思,

然而她垂着眉睫,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逆来顺受,非常听话。

谢承谨安静了许久,才开口问她:“不辩解?”

谢延玉:“不了。”

谢承谨顿了下:“那认错吗?”

谢延玉点头。

和他辩解就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认错,于是她回答得很快:“认。兄长不允许我来,我还偷偷跟上来,本来就是我的错,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认错认得非常干脆,

谢承谨这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的态度无可指摘,他看了她半天,最后微微颔首,声线一如既往冷淡:“既已知错,明天我会叫人把你送回谢家。”

他向来话少,说完这话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不过这地方是他的卧房,

看她在这里,于是他又道:“很晚了。今晚你睡这。”

这话一落,

他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然而还不等推门出去,就听见谢延玉在后面叫他:“兄长。”

他脚步顿了下,又回头:“还有事?”

谢延玉:“我想留在这。”

她看着他问:“兄长能不能不把我送回去?”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谢承谨攥了下指尖,淡淡问:“留在这做什么?”

谢延玉心想,

当然是留在这走剧情,顺便去妖界入口了。

她来这一趟计划了好几件事,现在刚偷来了上清仙宫的令牌,如果他明天就派人把她送回去,她的计划就要全盘被打乱了。

但她没有这样说,

知道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没用,说谎也可能被拆穿,毕竟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了解她的想法会动向,也不知道他究竟了解多少,她觉得自己站在明处,几乎被他一览无余,而他在暗处,她甚至不知道他能看见她多少。

这种感觉并不好,很有压迫感,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多说多错,她干脆就选择闭嘴不说话了。

她低眉顺眼沉默着,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那一边,

谢承谨站在原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其实他心里已经清楚,她跟过来多半是为了找贺兰危,留在这或许也是为了贺兰危。

毕竟他刚才是在贺兰危那找到的她。

他这位贪慕权财,刚刚在谢家得到足够优待的继妹,悖逆了本性,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追过来给人当下人,图什么?为了什么?

谢承谨一想到这,就感觉像吞了一块湿棉花,

喉咙口堵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站在这等她回答他——

他非常讨厌问别人话时,别人选择沉默,反正今晚没什么事,他可以站在这里和她耗一晚上,她一直沉默,他就一直等着,直到她回答为止。

但这时候,他突然不想等她回应了。

他陡然走近,因为腿长,跨了两步就到了她身前。

两人的距离一下就拉得很近,他不冷不热问:“你想留在这。但知道偷偷跟出来要挨罚吗?”

谢延玉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她愣了下,又想到谢承谨这人恪守规矩,瞬间又觉得他说出这种话很正常。

于是她点了点头:“知道。”

“留在这,但要按家规受罚;送你回去,你就无需受罚。”谢承谨说着,稍稍俯了点身,似乎是为了看清她的表情变化:“选一个。”

谢延玉回想了下家规。

谢家家规森严,像她这种情况也有对应的家法,

被明令禁止参加某种活动,却不服从安排,要用戒尺打手心二十下。

通常二十下打下来,

手掌心已经又红又肿,拿不起东西了,很疼,足够长记性。

但谢延玉不怕疼,

她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时候直接伸出右手道:“兄长打吧,我不想回去。”

于是谢承谨一垂眼,

就看见她干脆地摊开掌心,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像只要能留在这,再多被打几下也行。

分明之前盯着她背心法的时候,要让她认一句错,她都能抽走他掌心的戒尺来反抗。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股无名火就窜出来,

他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冷冷盯着她掌心看了一会,然后从旁边取了一根戒尺:“两只手都伸出来。”

谢延玉闻言,又把左手伸出来,在他眼前摊开。

她越听话,

谢承谨越烦躁,

他胸腔起伏着,捏紧戒尺,直接重重往下抽——

然而下一秒,

在戒尺将将要落到她掌心的时候,

他突然又瞥见她左手上的纱布,那纱布覆盖住一小半掌根,是用来包扎她手臂上伤口的。手臂上的伤口,则是因为她每半月要为他供一次血。

谢承谨一直知道她为他供血的事,

他从不把这事放在眼里,因为他从不曾把自己这位继妹放在眼中,

于他来说,

她靠着这个进了谢家,得了个养女的名头,是很合理的交换。

但这时候,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一下收了力。

于是原本要狠狠抽在她掌心的戒尺,现在只是轻飘飘地落在她掌心贴了一下。

谢延玉:……?

谢延玉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收了力,

她疑惑抬眼:“怎么不打?”

谢承谨却挪开了目光,不看她。

他直接扔了戒尺,声音沉冷生硬:“我明天会叫人把你送回去。”

他说完这话,好像不想多留,直接转身走了。

谢延玉这回彻底茫然了,

是他自己说好了愿意挨罚就能继续留在这,怎么现在自己又变卦,他分明一直以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她看他要走,追上去两步:“兄长……”

然而刚叫了他一声,就看见他掌心在滴血,鲜红的血迹顺着他手掌淌到指尖,滴落到地面。

分明要被打手板的是她,他自己的手怎么先流血了。

谢延玉真心实意地疑惑了,原本还要和他争取两句,这时候,话也顿住了。

而那一边,

谢承谨已经走到门口。

听见她叫他,于是淡淡道:“怎么。还想讨价还价?”

声线很克制,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延玉看见他这态度,其实已经没有要商量的意思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

转而很自然地指了下他的手:“没有想讨价还价,只是看见兄长的手流血了,追出来想提醒您。”

这话好像戳破了什么,

谢承谨周身的气压突然沉下来,直接抬手把门关上了。

掌心血滴滴答答淌落,他靠在门外,胸腔起伏半晌——

他就是应该把她送走。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太能挑动他的情绪,

是因为长了一身反骨,实在太不听话了吗?

*

翌日一早,

谢延玉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一开门,就看见几个侍从站在门外,摆出了一副押送的架势,说奉命要送她回谢家。

谢延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会明面上忤逆谢承谨的意思,于是乖乖上了车,

一路上,侍从们看她看得很严,她也识趣地没闹出什么动静,一直安静地坐在车里,闭着眼在脑中翻看原剧情,重点翻看和妖界入口有关的剧情。

这时候,

系统终于忍不住问她:【你都要被送回去了,还看妖界入口的剧情干什么?回谢家以后就没这么容易出来了,谢承谨肯定会叫人看着你的。】

谢延玉说:我知道。

系统:【所以——】所以你现在看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谢延玉微笑打断:所以我不准备回去。一会马车驶到妖界入口,我就直接跳车。

系统:【……??】

系统快疯了:【跳车?!】

谢延玉没和系统解释太多。

她这一趟进妖界入口,是为了拿天剑宗的宝物玉牌,借此开启和那位剑尊未婚夫的剧情线。

原剧情中,这玉牌要用她的血引出来。

她灵根特殊,她的血对于妖物来说是绝好的补品。

总归都要放血,

她准备等马车驶到妖界入口的时候就划破手腕,开始放血。

妖界入口有结界,

那些修为高的大妖出不来,

但那些低修为的小妖闻到她的血味,肯定会一窝蜂地涌过来,到时候场面会很乱,侍从们忙着杀妖,注意力也会被分散,她就趁机跳车,直接进妖界入口。

她想到这,又和系统确认:【对了。我的血应该不会吸引到妖尊吧。】

系统说:【不会。妖尊平时在妖界中城,离妖界入口远着呢,闻不到你的血味。而且他是化神期的大妖,修为很高,你的血对他用处不大。原文中写过,你当着他的面放血,他都对你的血不屑一顾。】

谢延玉:那就好。

系统有点疑惑:【你不想遇见他?】

系统说到这,又顿了顿:【等会,为什么问你的血会不会吸引他,你要干什么?】

谢延玉觉得系统吵,没回答它。

不过她确实不想现在就遇见妖尊,他太危险太傲慢,向来瞧不起凡人,甚至觉得凡人这样低贱的种族不配活在这世上。原剧情中,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差点被他的蛇尾绞死。

她这一趟是来拿玉牌的,顺便搜集一些妖界的信息,

在没准备好之前,她暂时不准备开启这条剧情。

此时,

马车缓缓驶到妖界入口,

谢延玉垂下眼睫,面无表情拿匕首划破了手掌。

血腥味散出来,

几乎是一瞬之间,她就听见不远处的结界后,妖界入口那些妖物们开始拍打结界,

大妖们发出尖锐的兽吼,修为低的妖物们甚至直接穿过结界,一窝蜂朝着她这里奔袭过来,马车因此放缓了速度,原本安静的小径上变得吵闹混乱,马匹开始嘶鸣,有妖物们的嚎叫声,还有侍从们剑出鞘的声音。

一片嘈杂中,

谢延玉撩开车帘观察,

就看见侍从们和小妖们厮打起来,虽然修为远胜于那些小妖,但抵不过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他们的注意力渐渐从她身上挪开——

就是现在。

她启用了个护身法器,随后直接跳下马车,撒腿就跑。

*

另一边,

怨宅里。

贺兰危正在和谢承谨说话。

他昨晚找了谢延玉一晚上,也没找到她人,后来直接用贺兰氏的秘术追踪她的气息,可是追踪术一到谢承谨的院子里就失去了方向。他这时候看起来比平日还多了几分懒怠,周身那种轻慢的气质也更加明显,此时正要出声试探谢承谨,问谢延玉的下落,

然而下一秒,

追踪术似乎又运转起来。

他猝然感应到谢延玉的位置——

在妖界入口附近。

他话音一顿,试探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了。

谢承谨见状,疑心他是要问谢延玉的下落。

他垂着眼睫看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显得疏冷,平静出声:“贺兰兄,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贺兰危摩挲了下指尖,改了口:“没有。”

他慢条斯理笑了声,然后道:“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做,不打扰谢兄,先告辞了。”

谢承谨微微颔首,冰雪般的脸上表情淡漠。

他并不在意贺兰危要去做什么。

就算要去找谢延玉——

可是谢延玉已经被他送回谢家,贺兰危又如何找得到她呢。

*

与此同时。

沈琅带着人,几乎要把附近几座人间城池都翻遍了,依然没有找到谢延玉的踪影。

他脾性本就不好,阴晴不定又病态,长久找不到她,他已经在发疯的边缘,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手下们都不敢上来招惹他。

然而也就在这时,

有个大妖给他传来讯息,

并非是文字讯息,而是实时的视讯,能叫他看见大妖那的画面,也能听见那边的声音。

他忙着找人,

根本没看传讯符上的画面,声音柔和阴冷,像鬼一样:“有事就快些说,若耽误我找她……”

这话话音未落,

那大妖就赶紧打断:“大人,您看这是不是那位柳叶眼姑娘?!她、她进妖界入口了!”

沈琅不耐地垂下眼,想说她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妖界入口,

然而下一秒,

就看见传讯符上的画面里,

一个皮肤苍白,头发深黑的姑娘正跑着穿过结界,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手上还滴着血。

她甚至无意识往大妖那方向看了一眼,似乎隔着传讯符和沈琅对上视线——

正是谢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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