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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 12 下山(二)

作者:草灯大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10 21:47:03 来源:平板电子书

第十二章

柳观春没找到愿意和她组队的修士,但她没有气馁。

她想她天生不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买什么东西都只能抽到“谢谢惠顾”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找到愿意带她的降魔队伍。

柳观春没有很多灵石,但她从前很会做饭。

于是柳观春下山一趟,买了很多秋季的板栗、糯米粉、牛乳。

她蒸了很多栗子糕,还熬出了甜津津的炼乳,奶白色的乳浆淋在香喷喷的米糕上,闻之清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柳观春占用灶房太久,虽然只是用了一个闲置许久的灶膛,但也麻烦到膳堂的张厨娘。

张厨娘是个凡人,她天生克夫克子,家里人死绝了,才来到仙宗,想要求个安生。因她厨艺不错,宗门将她留下,作为膳堂的厨子,她虽没有什么灵力,但有宗门的丹药滋养,至少寿元比那些普通凡人要长上个一两百年。

张厨娘想要在宗门留下来,也得看那些修士弟子们的眼色,因此她待柳观春并不会多亲厚,至多也就是在柳观春送她一碟甜糕的时候,返还柳观春两个金黄的枇杷果。

柳观春道谢,她把枇杷果塞到怀里,又提着食盒去了一趟弟子寝院。

前几日,她已经问过一号到十号的寝院,虽然都被师兄姐们拒绝,但好歹看她送糕过来,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今日,柳观春应该从十一号开始问。

许是柳观春带来的点心软糯可口,即便弟子们已经辟谷,但总有几个嘴馋的弟子会被那香味引诱,开门去取糕。

柳观春也不呵斥他们的无礼,只等他们端走甜糕,再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待糕点吃完,嘴角沾着粉屑的弟子拉开房门,略带歉意地对柳观春道:“抱歉啊,我问过我师兄了,他说不想带个筑基期的弟子,到时候还有分神来保护你,实在麻烦。”

柳观春早有预料,即便知道,这很可能只是吃糕的托词,她也不恼。

柳观春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笑道:“没事,等我以后境界再高些,我再来问问你们。”

她圆滑得很,连退路都想好了。

这名小师兄看柳观春为人也算和善,长得也很好看,真不知师兄姐们为何对她恶意这么大。

但他也不敢和柳观春多聊,朝她点点头后,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柳观春吃了闭门羹也不恼,她好像早就修炼出一副迟钝的心肠,只要自己不在意,那么谁都伤不到她。

柳观春按了按脸颊,挤出一个浮起小小梨涡的微笑。

外婆和她说过,她笑起来杏眼弯弯,眼睛里好似盛了星星,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柳观春堆笑,又敲开一扇门。

可这一次,没等房门里的那位剑修说话,一旁的木楼梯忽然冲出几个紫衫女修。

为首的那个女修看到柳观春,眼眶立马红了,埋在同伴的肩上哭。

另一名女修盯着柳观春,阴阳怪气地道:“你以为仗着自己漂亮,就能随便勾引别人的道侣吗?小师妹等了温师兄这么久,眼见着要结合婚契了,你竟横插一脚!”

这几名女修穿的是紫服,并不是玄剑宗的女弟子,应该是另外两大仙宗的师妹。

柳观春看了门内的温师兄一眼,抿唇道:“我同你有没有关系,你心知肚明,你自己犯下的恶事,你当面和这位师妹解释清楚吧!”

温师兄当然知道柳观春是无辜的,可今日紫璃宗的女弟子来势汹汹,还带了帮手,他单枪匹马如何能干得过这么多人?

再说了,大师兄江暮雪最恨这种辱没门风的行径,他要是敢认,定会被江暮雪一剑刺死,甚至是用鞭子抽碎他的灵域,再将他丢出山门。

温师兄的气势马上弱下来,他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手法利落地关上了门。

温师兄作为此次背叛事件里的核心人物,他都躲开了,放任大房打小三,那就说明这个第三者在他心中也没有多么高的地位。

紫璃宗的小师妹心情稍微顺了一些,她们将仇视的目光落到了柳观春的身上。

没等柳观春再说些什么,走廊对面的木窗被人推开。

那个与唐婉交好的段师姐探出头来,一手捧着瓜子,嗤嗤笑着看戏。

“紫璃宗应该不知道吧?这位柳师妹可是个能人,她竟能设计引得江师兄当众抱她回宗,本事可不小呢。”

段师姐掐头去尾,没有说柳观春是因重伤才被人抱到怀中,也没有说柳观春不敌大妖,死前还特地给全宗门发过求援信。

紫璃宗的女修们单听到这句话,心头火起,看向柳观春的目光更为仇视。

那名紫衣小师妹听到,柳观春的手段高明,就连道心坚毅的江暮雪都中计过,想来她的温师兄被妖女蛊惑,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好受许多。

但柳观春遭人污蔑,又百口莫辩,她的指骨蜷紧。

定是段师姐知道,今日她会挨家挨户送糕点,所以特地喊那名女修来蹲点捉奸,将这种脚踏两条船的腌臜事,栽赃到她头上。

柳观春在玄剑宗孤立无援,便是挨这些高境界修士的打,恐怕也没人能还她一个公道。

紫璃宗的女修们对了个眼神,战役一触即发。

女修们不过是樱唇微动,念出口诀,手中便紫光涌动,肃杀弥漫。无数光点凝聚于女弟子们的掌心,幻化出一条条十九节的荆棘鞭。

紫璃宗擅长鞭器,打法刁钻阴险,若是刚正一点的剑君,很容易被她们的软鞭算计。

柳观春自知敌众我寡,她境界不高,一定会输。

但她无计可施,只能被迫应战。

好在柳观春还有白衣师兄所赠的竹骨剑,就算输了,手中剑也不会碎裂,不至于太过狼狈。

柳观春闭目凝神,意识再次流进那一片白茫茫的灵域之中。

竹骨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召唤,疾如闪电地钻出灵域,迅速在柳观春手中化形。

一时间,柳观春的灵域爆开,飞沙乱石,风卷云残,天地霎时涌起一股磅礴的雪势,连夜幕星云都要随之搅动。

紫璃宗的女修们震惊地环顾四周。

“发生了什么?是她展开灵域了?”

“她不是筑基期吗?为什么能展开这么高阶的灵域?”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不过筑基期的小弟子,竟有这么一把杀势凌冽的剑,而这些飞雪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真是雪灵根?

没等女修们得出结论,自柳观春的脚下,忽然旋开一个个狂风肆虐的雪絮旋涡,将少女裹入其中。

说来奇怪,柳观春原本只是想执剑应敌,可偏偏她在驱使竹骨剑的时候,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她的灵脉,意图贯穿她的四肢百骸,教她执剑。

可柳观春重伤刚愈,血脉不通,那股灵气无法在她体内流转,反倒横冲直撞,将她的旧伤逼到复发,没等柳观春上前比试,她先一步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懂行的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这是选了一把前辈的遗剑,开的也是前辈残留在剑器中的灵域吧?结果自己没有驭剑之力,反倒受其反噬?啧啧,柳观春倒是贪心啊。”

“她哪来的神器?不是破落户吗?”

“她这么会勾人,东拼西凑,还能攒不出灵石啊?”

一阵嬉笑声响起,柳观春不为所动。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再度握紧了剑。

柳观春身上的疼痛又复发,她的指骨有点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眼前无尽的恶意与冷眼,她想,她不如就此倒地算了。

变成一堆烂泥,一滩烂骨,就这么死在这个世界,长长久久地沉睡下去算了。

她什么都不想争,什么都不想要了。

柳观春意识昏沉,就在她还要举剑杀去的时候,一只玉骨琳琅的手,搭在了柳观春的肩上。

冰冷刺骨的体温袭来,冻得柳观春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错愕地感受着。

偏偏那只手的触感却十分柔软。

柳观春髓海中那些消极的念头,一点点缓慢消去。

柳观春从那些女修们震惊的瞳孔中,看到了倒映其中的人影。

站在她身后的人,竟是鹤骨松姿的江暮雪。

他扶着柳观春的肩膀,长身玉立。伏雪剑银流乍泄,爆开无数行云流水的剑影,驱散了那些紊乱不宁的灵流。

柳观春的身体渐渐恢复平静。

片刻后,摇晃的刀光剑影中,江暮雪幽冷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拿稳你的剑。”

柳观春闻言,把手握得更紧。

柳观春第一次被人这样护着,她错愕、不解、羞愧、难堪,但更多的,还是欢喜。

她的眼眶发烫,又有眼泪要掉下来。

紫璃宗的女修们见到玄剑宗大师兄出手,猜到方才的灵域,兴许就是江暮雪所为,难怪实力强盛。

她们对视一眼,朝这位曾救过全宗门于水火间的大师兄作揖。

“虽然柳观春是玄剑宗内门弟子,但今日的事,还望大师兄莫要拦着。柳观春勾引我家小师妹的未婚夫,连累她婚契破碎,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会寻上玄剑宗,出手教训这位恬不知耻的师妹……”

江暮雪向来话少,今日却难得问一句:“她是几时与人私会?”

女修们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江暮雪要的是证据。

于是,她们异口同声地道:“听说每每夜里亥时,温少卿便挂断我师妹发来的纸鹤,急于去见柳师妹,暗下私会。”

每日亥时,柳观春都在比武卷轴里等待白衣师兄的指点,她分身乏术,又如何再去勾引温少卿?

江暮雪心中了然。

他不语,只是驱动伏雪剑,以雷霆之势劈开温少卿房门紧闭的屋舍。

刹那间,寝室破碎,尘屑漫天。

在一片废墟中,众人看到屋里相拥的一对狗男女。

江暮雪不为所动,依旧眉眼清寒,仿佛事不关己。

但见此状况,在场的众人如何不知真相?

和温师兄暗通款曲的女修,另有其人!

原来柳师妹真是被冤枉的!

紫璃宗的小师妹脸色煞白,她尴尬极了,看都不敢看柳观春一眼。

但柳观春却仍要上前,忍着疼痛,对她说:“还请这位师妹看清楚,与你道侣私通之人,并不是我。”

柳观春的冤屈洗刷,她竭力咬住牙关,忍住心上漫出来的委屈以及酸涩。

柳观春是想哭的,不止是被人冤枉,会鼻尖酸涩,就连沉冤昭雪,她也感到委屈。

但她努力忍住令人感到羞耻的哭腔,她要尽量把话说得很清晰,她不要任何人的同情,她要所有人都听清楚。

“我从来没有勾引任何人,我也没有蓄意破坏任何人的道侣婚契!我是根骨不佳,我是不合适修炼,但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没有做过坏事!”

“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但早晚有一日……早晚有一日,我也会爬上去,我会成为比你们都厉害的剑君!”

总有一日,她不会被人看不起。

总有一日,她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柳观春说完这一番大言不惭的话。

在座的弟子本该发笑,但有江暮雪坐镇,没人敢欺负柳观春。

柳观春呼出一口气,她没有故意去等紫衣小师妹的道歉,她也不稀罕。

柳观春收回竹骨剑,她双手弯曲,朝脑后摸索,她找到了那一根散落的发带,将它再次用力系好。

垂下的红丝带柔软、窄细,风儿似的抚上江暮雪的玉指。

他偏头看一眼,窥见柳观春成堆叠在肩膀的宽大衣袖,她的手臂雪白,纤细如荷茎,点着一颗火烧似的红痣。

江暮雪挪开目光,望向别处。

柳观春捡起散落一旁的点心盒子,还有那两颗张厨娘送的枇杷果。随即,她转身,跟在江暮雪的身后,随他进山。

也不知是江暮雪刻意为之,还是他今日真有散步的闲情逸致。

江暮雪没有御剑,反而是慢悠悠地朝前走,速度不算快,足以让柳观春小跑着跟上。

柳观春也不知道她尾随江暮雪的意义何在,她只是下意识会亲近待她好的人,譬如白衣师兄,譬如幻境里的江暮雪。

跟了一刻钟,柳观春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很是奇怪,她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大声喊:“观春多谢江师兄搭救,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江暮雪停下了,他本该舍下柳观春,独自去绝情崖修炼,但不知为何,他忽然问她:“今日为何会去师兄姐们的弟子院?”

柳观春没想到江暮雪居然还有问话的兴致,她有点受宠若惊,想了一会儿,回答:“我想再找找,有没有落单的弟子,能和我组队下山。”

江暮雪记起她在比武卷轴里说的话,她想下山降魔,想和白衣师兄组队。

柳观春根骨极差,就算潜心修炼也未必能看到境界升阶,可她偏偏还乐此不疲地折腾,甚至是着急到有些急功近利的地步。

江暮雪问:“降魔比试,你非去不可吗?”

筑基期的小弟子,能在魔物面前保住命都是运气上佳,偏偏柳观春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不怕。

柳观春:“非去不可。”

江暮雪点头,没有再说。

他想,柳观春一心往上爬,除了对飞升上界的渴望,或许还存着想离白衣师兄、离他、离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更近一点的心思。

但江暮雪不知的是,柳观春努力朝上爬,她心中所想,恰恰与他相反。

柳观春只是想离开玄剑宗,甚至是……离江暮雪更远一点。

柳观春缓和了心绪,她要回寝院了。临走前,她喊住江暮雪:“江师兄,请等一下。”

江暮雪停步。

柳观春取出被体温煨烫的枇杷果,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又把另一手装糕的食盒递给江暮雪。

“宗门里很少蒸栗子糕,师兄、师姐们吃过,都觉得不错,我也想给江师兄尝尝。虽然这点小恩小惠,不足以报答江师兄惠及我的万分之一,但好歹也是观春的一番心意。”

见江暮雪迟迟不说话,柳观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枇杷果我擦干净了,而且没掉到灰里,都是落在雪地上。糕点也是,没有打翻,里面的碗碟我还蒙了布,不脏的。”

她紧张地解释,动作笨拙,伸出去的手停了停,又想缩回来。

没等她收手,半道上,食盒被几根长指截胡。

“多谢。”

江暮雪接过她的点心和枇杷果,又用剑气小心护住糕点外溢的热气,将一堆女孩爱吃的小玩意儿拎回了绝情崖。

-

三日后,太阴殿内,长老开始登记组队下山的队员。

今日玄剑宗的弟子们都来了,就连柳观春也在旁。

柳观春之所以来此地,并非她找到了一同下山的队友,而是想趁机捡漏……万一也有弟子被人爽约,无人与他组队呢?那她就能上前询问,要不要一道儿结伴下山,也好解人燃眉之急了。

殿内,段师姐陪在唐婉身边,眼风扫过柳观春。可她今日很是老实,只是嘴角轻扬,嗤笑一声,没敢开口讥讽。

毕竟上次弟子院的事闹得太大,拜柳观春所赐,就连段师姐也挨了鞭刑。直到今日,段师姐的鞭伤还隐隐作痛,她暂时没胆子当着长老、内门大师兄江暮雪的面,欺辱柳观春。

柳观春站在旁边看着一队队弟子登记。

从早晨一直到傍晚,她都没等到落单的弟子。

想来今日也是无功而返了。

殿内的弟子所剩无多,柳观春孤零零地站在阴影处。

柳观春手中紧握竹骨剑,她要使劲儿捏住剑身,方能压下心底的落寞。

她莫名想起那一日,唐婉高高在上坐着,质问她哪来的胆子,竟敢辱没内门大师兄江暮雪……

就在这时,主掌玄剑宗庶务的蔡长老传音而来,问她:“这位小友,你也是来登记降魔比试的弟子?”

柳观春抬头,一双杏眼清亮。她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应了一句:“是,我叫柳观春。”

她本想着用嘴皮子磨一磨蔡长老,看看能否独自下山降魔。

可一道清越的剑吟响起。

一只华光灿灿的白色蝴蝶,自殿外缓缓飞来,栖在柳观春的肩膀上。

柳观春诧异,伸手碰了一下蝴蝶。

蝴蝶原本生机勃勃,可就在那一抹蜻蜓点水的触碰下,它突然从躯壳里挣脱出来。蝴蝶蜕皮,成了死物,反倒是一串墨字在空中爬行,刁钻地涌进蔡长老的登记册子里。

蔡长老看了一眼册子上的名字,略带惊奇:“咦,你这位队友倒是有点意思。”

“有人和我组队了?”柳观春没想到,到了登记的最后关头,竟也有人邀她下山了。

蔡长老笑眯眯地道:“正是。”

柳观春喜出望外,有点语无伦次:“是谁?”

蔡长老合上册子:“天机不可泄露,过两天下山,小友自会见到他。”

柳观春没有再追问。

细细一想那只白色蝴蝶的样子,蝶翼上的纹理,分明和白衣师兄的衣袍有些相似。

柳观春心下了然,定是白衣师兄将她拉进队伍了!

太阴殿内,段师姐看到这一幕,不免震惊,竟真的有人愿意和柳观春组队……还真是饥不择食,也不怕她拖后腿。

段师姐猜测另一名队员定也是修为低微,所以才会硬凑进柳观春的队伍。

唯有唐婉樱唇紧抿,脸色苍白。

别人识不得,可她却知那只白色蝴蝶的来历。

蝶翼灵动,翅挟雪光,灵气的气息冰寒。

这分明是江暮雪拟出的纸蝶……

江暮雪竟会给柳观春救场。

凭什么,又为什么?

唐婉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大师兄不再是大道无情的剑君,他心中的秤杆不平,秤砣倾向了柳观春。

江暮雪,因柳观春之故,罕见的生出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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