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剑心 第五章：古剑之谜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刺耳的喊杀声从山门方向传来。

“幽冥宫攻山了！“

楚临风一把抓住俞天青的手腕：“快跟我来！“

俞天青来不及多想，抓起青铜古剑跟着楚临风冲出院子。玄天宗内一片混乱，弟子们手持火把四处奔走，远处传来兵刃相交的铿锵声。

“我们去哪？“俞天青气喘吁吁地问。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剑阁！“楚临风头也不回，“那里有密道可以下山。“

两人穿过几重院落，沿途看到不少受伤的弟子。俞天青的脚踝在奔跑中扭了一下，疼得她倒吸冷气，但她咬牙忍住，不敢放慢脚步。

前方突然出现五名黑衣人，手持各式奇门兵刃，正是幽冥宫弟子。楚临风二话不说拔剑迎上，剑光如虹，瞬间击倒两人。剩余三人见状，竟同时向俞天青扑来。

“小心！“楚临风回身欲救，却被一名使链锤的黑衣人缠住。

俞天青本能地举起青铜剑，剑身青光暴涨。冲在最前的黑衣人惨叫一声，被无形剑气击飞。但另外两人已经近身，一人抓住她的左臂，另一人挥刀斩向她持剑的右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如大鹏展翅掠过，那两名黑衣人顿时僵立不动，随后轰然倒地——每人眉心多了一个血洞。

白老邪甩了甩手指上的血珠，笑眯眯地看着俞天青：“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楚临风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快步走来行礼：“多谢白前辈相救。“

“免礼免礼。“白老邪摆摆手，目光落在俞天青手中的青铜剑上，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幽冥宫此次倾巢而出，就是冲着这把'时空之钥'来的。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时空之钥到底是什么？“俞天青紧握剑柄，指尖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微弱脉动，“为什么它选择了我？“

白老邪环顾四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他带领两人避开主战场，沿着一条隐蔽小径来到后山一座孤零零的石屋前。石屋看似简陋，但俞天青注意到周围地面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进来吧，这里有我设下的结界，暂时安全。“白老邪推开门。

屋内陈设简单，正中一张石桌，上面摊着一张古旧的地图。白老邪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皱纹深刻的脸。

“坐下说。“他指了指角落的木凳，自己则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

俞天青和楚临风依言坐下。屋外远处的喊杀声仍隐约可闻，但这里确实像暴风眼中的宁静之地。

“丫头，你手中的剑，真名并非九龙剑，而是'时空之钥'。“白老邪用袖子擦了擦嘴，“千年前，天工老人——其实和你一样是天外异人——铸造了它，用来稳定青云界与其它世界的屏障。“

俞天青瞪大眼睛：“稳定屏障？“

“正是。“白老邪点头，“青云界并非唯一的世界。在虚空之中，存在着无数平行世界，有些友好，有些危险。而最危险的，是被称为'魔界'的地方。“

楚临风皱眉：“这与幽冥宫有何关联？“

白老邪冷笑：“夜无殇那厮不知从何处得知，集齐五件天工遗物就能暂时打开通往魔界的通道。他妄图引魔界大军入侵，一统青云界。“

俞天青倒吸一口冷气。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星际入侵，只不过换成了玄幻背景。

“所以这把剑...“

“是五件遗物中最关键的一件。“白老邪的目光变得锐利，“它不仅是一把剑，更是一个维度稳定器。当它认你为主时，我确认了你天外异人的身份——只有异人的精神力才能激活它的全部功能。“

俞天青低头看着青铜剑，剑身上的龙纹仿佛在回应她的注视，流转着微弱的光芒。这把看似古老的武器，竟然拥有影响时空的力量...

“前辈，“楚临风突然问道，“您刚才说'确认'她的身份...您早就知道俞姑娘是天外异人？“

白老邪捋了捋胡须：“不全是。直到她在竹舍激发剑气，我才确定。天外异人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但能激活天工遗物的少之又少。“

俞天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夜无殇为什么想打开魔界通道？仅仅为了权力？“

“因为他疯了。“白老邪冷笑，“二十年前，他也曾是天外异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俞天青头顶。夜无殇是穿越者？难怪幽冥宫会有那些超前的技术！

“什么？“楚临风同样震惊，“幽冥宫主是...天外异人？“

白老邪点头：“他从一个科技极为发达的世界来，痴迷于研究不同维度的能量。他认为魔界能量可以让他获得永生。“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我曾经视他为友，直到发现他的疯狂计划。“

俞天青的手微微发抖。如果夜无殇真的来自高科技世界，那么他对天工遗物的理解可能远超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我们必须阻止他。“她脱口而出。

白老邪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正是如此。但眼下玄天宗危在旦夕，你们二人需先行离开。“

“不行！“楚临风霍然起身，“我不能在宗门危难时独自逃走！“

“愚蠢！“白老邪厉声喝道，“你以为夜无殇为何大举进攻玄天宗？就是为了这丫头和她手中的剑！只要剑安全，玄天宗的损失就不会太大。若剑落入他手，整个青云界都将万劫不复！“

楚临风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俞天青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一边是宗门责任，一边是世界存亡。

“楚公子，“她轻声道，“白前辈说得对。我们带着剑离开，反而能减轻玄天宗的压力。“

楚临风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但我们去哪？“

白老邪展开桌上的地图：“去天工遗迹。那里有能对抗夜无殇的装置。“他指向地图西南角的一片山区，“遗迹就在迷雾山脉深处，但路途险恶，需穿越幽冥宫势力范围。“

俞天青仔细查看地图。这地形让她想起云南的横断山脉，山高谷深，道路崎岖。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白老邪从墙角的木箱中取出两个包袱，“我已准备好干粮和必需品。你们沿后山密道下山，直奔西南。我会留下牵制幽冥宫的人。“

楚临风接过包袱，神情复杂：“前辈，我父亲他...“

“楚山河没那么容易倒下。“白老邪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他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

俞天青想起柳如霜曾说偷剑是奉宗主之命：“楚宗主似乎对我的剑很感兴趣。“

白老邪眯起眼睛：“是吗？这倒有趣了...“他沉吟片刻，“无论如何，剑绝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包括楚山河。明白吗？“

楚临风脸色变了变，但最终点头：“明白。“

“好了，时间紧迫。“白老邪起身带他们来到石屋后方，拨开一片灌木，露出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此洞直通山脚，出口处有两匹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剑都不能丢！“

俞天青正要道谢，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青铜剑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龙纹迸发出刺目青光。

“有人来了！“白老邪厉喝一声，转身面向石屋方向。

几乎同时，石屋的门被一股巨力轰开，木屑四溅。烟尘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身着靛青长袍，腰系七星玉带，正是玄天宗主楚山河！

但此时的楚山河与俞天青印象中判若两人。他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颤。

“父亲？！“楚临风失声惊呼。

“不是他了。“白老邪沉声道，挡在两人身前，“夜无殇的傀儡术...没想到连楚山河都中招了。“

楚山河——或者说操控楚山河的力量——发出不似人声的冷笑：“白老邪...躲了二十年，终于现身了。“声音虽然仍是楚山河的，但语调扭曲怪异，令人毛骨悚然。

“夜无殇，“白老邪冷笑，“躲在别人躯壳里算什么本事？有种真身来见我！“

“时机未到。““楚山河“的目光越过白老邪，直勾勾地盯着俞天青——更准确地说，盯着她手中的剑，“交出时空之钥，饶你不死。“

俞天青浑身僵硬，那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本能地后退一步，握紧剑柄。

“休想！“楚临风拔剑上前，挡在俞天青前面，“父亲，醒一醒！您被幽冥宫控制了！“

“愚蠢的儿子。““楚山河“一挥手，一道黑气如鞭子般抽来，将楚临风击飞数丈，重重撞在岩壁上。

“楚公子！“俞天青惊呼，想要跑过去，却被白老邪拦住。

“丫头，记住我的话——剑在人在！“白老邪低声道，随即纵身扑向“楚山河“，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气劲四射，周围的岩石纷纷崩裂。

俞天青趁机跑到楚临风身边。他嘴角溢血，但意识尚清。

“没事...只是肋骨断了一两根。“他艰难地站起来，“我们必须走...白前辈撑不了多久...“

俞天青扶着他往山洞退去。就在即将进入洞口的一刻，“楚山河“突然突破白老邪的防线，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想走？“他狞笑着抓向俞天青手中的剑。

楚临风猛地推开俞天青，自己却被一掌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俞天青尖叫一声，青铜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九道龙纹全部亮起，青红交织的光芒形成一个光球将她与楚临风包裹其中。

“楚山河“的手触碰到光球的瞬间，如同触电般缩回，发出一声痛吼。

光球内，俞天青感到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她看到自己穿着古装站在一座黑色宫殿前；看到楚临风身披铠甲在千军万马中厮杀；看到星空下一柄巨剑从天而降，插入大地引发剧烈爆炸...

最奇怪的是，她同时感受到楚临风的情绪与记忆——他小时候被父亲严格训练的孤独；母亲去世那晚的悲痛；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心跳加速；以及此刻对她安危的深切担忧...

这种灵魂层面的交融无法用语言形容，仿佛两人成为了一个整体，不分彼此。

“剑心共鸣...“白老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果然是他们...“

光球突然收缩，化为一道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楚山河“被震退十余步，身上的黑气消散大半。白老邪抓住机会，一掌击在他后颈，“楚山河“顿时瘫软倒地。

“快走！“白老邪朝俞天青和楚临风喊道，“这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俞天青扶起楚临风，跌跌撞撞地钻入山洞。身后传来白老邪最后的叮嘱：“记住，去天工遗迹！找到控制台！“

山洞幽深曲折，两人借着青铜剑发出的微光艰难前行。楚临风伤势不轻，但坚持自己行走，只是偶尔需要俞天青搀扶。

“刚才那是...什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楚临风气息稍稳，开口问道。

俞天青摇头：“我也不知道。像是...记忆交换？“

“我看到了你的世界。“楚临风轻声道，“高楼如林，铁鸟飞天...还有你独自在灯光下研究古物的样子。“

俞天青心头一颤。那些确实是她的记忆。而她也看到了楚临风的过去——严苛的父亲，早逝的温柔母亲，以及他对抗幽冥宫的点滴...

“剑心共鸣...“她喃喃重复白老邪的话，“也许这把剑能连接两个人的心灵？“

楚临风突然停下脚步，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她的眼睛：“我看到的不只是景象...还有你的感受。你...想家。“

俞天青眼眶一热。是的，尽管这个世界有诸多奇妙，尽管她与楚临风之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羁绊，但她依然想念现代世界的便利与熟悉。

“我...“她刚要开口，前方突然出现一丝亮光。

“出口！“楚临风拉住她的手，“小心，可能有埋伏。“

两人放慢脚步，悄声接近洞口。外面已是黎明时分，晨光熹微。洞口隐蔽在一处悬崖中段，下方是茂密的森林。正如白老邪所说，两匹马拴在附近的树上。

确认四周安全后，两人小心地下到地面。楚临风检查了马匹和行李，向俞天青点点头：“一切就绪，我们...“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之间，强行将他们分开！俞天青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楚临风怒吼着扑来，却被数条黑影缠住...

不知过了多久，俞天青在刺骨的寒意中苏醒。她躺在一个冰冷的石室里，四周墙壁上跳动着幽蓝的火把。青铜剑仍握在她手中，但剑身被一种黑色物质缠绕，光芒暗淡。

“醒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俞天青勉强坐起身，看到石室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男子。当他走入火光范围时，俞天青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苍白如纸，双眼却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穿着黑色长袍，上面绣着血色符文，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右手竟然是金属制成的，精密复杂的机械结构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夜无殇...“俞天青脱口而出，不知为何无比确信对方的身份。

男子——幽冥宫主夜无殇——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欢迎来到我的领域，穿越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