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月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哟,恼羞成怒了?都是一样的灵液,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说不定我接的这三盅灵液还有不一样的奇效呢,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哦。”
秦卷皱了皱眉,语气坚决:“不行,这些灵液不能给张轻语。如果你执意要给她,以后我都不炼了。”
梦月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哎哟、哎哟,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婆奴吗?这才刚见面,就这么护着她了?”
秦卷被这话噎得一时语塞,随即反驳道:“这哪里跟哪里?什么老婆奴,仙子休要张嘴胡诌!”
梦月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仙子我只有树枝根蔓,可没有长嘴哦。”
秦卷被她的话气得有些恼火,忍不住回怼:“你个老不休的,修炼快千年了,怎么可能没开口?你树皮那么厚的吗?还说的一口稚嫩童音,你糊弄鬼呢?”
梦月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换了一种声音。一道充满魅力、磁性且冷静的御姐音传到了秦卷耳边:“臭弟弟,你敢说姐姐老不休?”
秦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身体一酥,嘴巴张了张,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梦月接着说道:“姐姐第一次见你是怕吓到你,嫩嫩的童音容易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秦卷心里暗暗咬牙,心想这妖怪还真是会玩。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小,既打不过她,也骂不过她,只能暂时忍了。
他不再理会梦月的调侃,拉完“尿”后,继续盘膝坐好,双掌张开摆出托举状。
梦月默契地伸出那两根根须,开始放出二气。熔炼的过程在每一个时辰停一下中持续了一天。
梦月心里暗自好笑,甚至想干脆把那根“水管子”放在秦卷下面,这样就不用停了,边拉边炼,效率更高。
但她知道,男子汉的自尊心总是莫名其妙地强,就像女人的脾气一样,毫无道理可言。
到了后来,甚至不需要秦卷喊停,每半个时辰梦月就自动停止二气的输送,然后看着秦卷收腿、转身、放水。
梦月也懒得再刺激他,毕竟转身或不转身,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她眼里,秦卷打坐练气时,那副模样就像耷拉的鼻涕虫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虽然有了身体后的二气熔炼是在体外进行的,但和之前在体内一样,秦卷并不需要过多操心。现在身体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该好好考虑修炼的事情了。
于是,秦卷分出神识,对梦月说道:“仙子,他们说修炼什么功法是要根据自身的五行来定,还要看自身的资质,是吗?”
梦月回答道:“那是人修的说法。我们妖怪能有机会开灵的,绝大多数都有血脉传承,修炼什么功法是没得选择的,这叫命中注定。
也有少数妖怪的祖宗特别厉害,在血脉印记里刻录了几种不同的功法,供子孙后代选择。
我们按着血脉的指引按部就班地修炼就可以了,反正我们妖怪寿元够长。只要不去惹是生非,招惹不该惹的存在,低调地修炼下去,总有一天会有所成就的。说不定修道的路上有点奇遇,成就还能超越祖先呢。”
秦卷点点头,接着问道:“仙子,我问的就是人修的事。我现在有了人身,我在想我该怎么修炼呢?”
梦月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件事情你问姐姐,算是问对人了。高阶修士是怎么修炼的,我不太懂,但新人入道的指引,姐姐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只是那些知识对你都不适用。前几天才跟你说了,让你去找张轻语,你忘记了吗?”
秦卷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不是在熔炼二气吗?闲着也是闲着,先找你打听打听。”
梦月没好气地回道:“你闲着就拉我打听?你看看姐姐身上这条巨大的伤痕,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感觉到难过吗?你就一点羞愧都没有吗?
你觉得靠你炼的这么点灵液,姐姐就能痊愈了吗?乖乖的再多炼一点灵液,再加炼一天吧,应该够我初步愈合伤口。然后你就滚去你心上人那里请教去,姐姐我教不了你。”
秦卷见梦月不愿意多说入道的事情,也懒得再追问原因。既然梦月都不说,那秦慕留下的功法心得,秦卷也决定先不看了。还是等问过张轻语后再说,现在还是乖乖地熔炼二气吧,多一点灵液储备总是好的。
只是,这梦月的脾气怎么随着声音的变化,也变的有些奇怪了。
一天的时间就在停停炼炼中过去了。梦月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缸,放在秦卷面前,调侃道:“臭弟弟,挺能拉啊。以后你看上哪家女孩,聘礼是不愁了。
这么老大一缸子灵液送出去,谁家还不得拼了命地给你送上七八个女儿啊?
到时候大媳妇揉肩,二媳妇捶腿,三媳妇捏脚,四媳妇奉茶,其他媳妇乖乖地站一排。这日子,姐姐想都不敢替你想。”
秦卷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大缸,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灵液的产量,发现在玲珑石外面熔炼似乎效率更高了一些。这是好事,效率上去了,以后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想到修炼的事情,秦卷对梦月说道:“我们去找张轻语吧。”
对于自己终于有了身体,可以开始修炼这件事,秦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切的可能都要开始了,时间经不起浪费。
梦月撇撇嘴,拿腔拿调地说道:“弟弟自去见美人即可,姐姐还在舔舐伤口,可不曾有多余的时间呢。”
秦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也罢,姐姐既然不愿一同前往,那墙角想来也是不肯听的。弟弟自去就是,只是不知美人爱不爱吃小孩。”
自从梦月不再用童音说话,也不再自称“老娘”,而是换成了“姐姐”。
梦月应了声“滚”后就没再说话,声音消散前,把那个用来封存灵液的大缸也带走了。
秦卷分出神识,来到青玉棺边上。他用神识卷动旁边的一根根须,在青玉棺上敲了三下,然后凝神等待青玉棺内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青玉棺内也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击声。秦卷这才顺着气根,进入了青玉棺内。
才进到青玉棺内,秦卷就看见张轻语那双美眸,在青玉棺的荧光下熠熠生辉,顾盼间神采飞扬,正定定地看着他顺进来的神识。
秦卷开口道:“公主安好,在下秦卷,这厢有礼了。”
张轻语本来淡定地看着秦卷,听到他自报家门后,表情微微有些变化。
她心中暗想,小师叔祖秦慕在最后时刻曾对她说,她会遇到一个叫秦卷的人,让她对他好点,因为他会代替秦慕照顾她。
她怕自己沉睡太久,听觉出错,把名字听错了,于是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说你叫秦卷?”
秦卷点头答道:“回公主,我叫秦卷,公主没有听错,叫我石头也行。”
他并没有觉得张轻语这么问有什么问题,毕竟两人之前并不算熟悉,第一次单独面对面交流,无从分辨张轻语此时的表达与她日常的语言习惯有何不同。
直到秦卷看到张轻语听完自己的确认后,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好奇,再到怀疑,变来变去,他才大概猜到,秦慕应该也对她交代过什么。至少提到过自己的名字,不然上次见面时她并没有这样的表情,而这次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表情就变得如此复杂。
秦卷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公主稍等。”
他看见秦卷用神识拍了拍梦月留在棺内的气根,随后说道:“仙子,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公主单独说点秘密,你不能偷听的那种。”
梦月的声音从气根中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公主见谅,我是怕石头不懂事,冲撞了公主。你们先聊,有事敲一下棺身,我就来了。”
梦月第一次听到秦卷说自己的名字,以前她一直叫他“石头”,而他也从未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不过,梦月也从未问过,从一开始就叫他“石头”。
想到这里,梦月心里有些不爽,暗自嘀咕:“这个石头真该死,我对他那么好,为了他去了半条命,结果连名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等他出来,看不揍死他!
不行,揍死他不划算,罚他炼个三年的灵液,累死他,让他做个尿频尿急尿不尽的男人!”
梦月仙子开始在心里给秦卷记黑账了。
张轻语看着那根白色气根退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转向秦卷。
秦卷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被张轻语那双美眸一照,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想等张轻语先开口,结果张轻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秦卷觉得这样相处有些尴尬,于是先开口说道:“公主,是秦慕跟你说了我的名字吗?”
张轻语听到“秦慕”两个字时,确认了自己当时没有听错秦慕说的名字,前面也没有听错秦卷的自报家门。
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日小师叔祖引爆雷种前,曾跟我提过你的名字。”
秦卷接着问道:“那秦慕还跟你说过什么?”
张轻语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听你直呼小师叔祖的名讳,你应该跟他非常熟悉。
但我跟在小师叔祖身边多年,却从未听过他有一个叫秦卷的朋友或同乡,也从未听过他还有血脉至亲在世。
他也从未与哪个女子有染,你也不应是他后人。
那么,你能否先跟我讲讲,你与小师叔祖是何关系?”
秦卷不知道秦慕是否像对待他一样,在张轻语的识海中印入一堆书简,将他的事情全盘告知。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秦慕最后没有给公主留书简什么的在识海吗?”
张轻语双眸微微闭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那日的情形异常紧迫,别说当时吴纯在场步步紧逼,小师叔祖残魂剩余的力量,也不足以让他以神识给我传递书简。
若是有可能,小师叔祖最后是不会引爆雷种来逼退吴纯的。”
秦卷听完,点了点头,说道:“我与秦慕认识的时间很短,就是在你和吴纯在承天宗最后决战的时候才认识的。他可能很早就认识我,但我却是那时候才认识他的。”
张轻语听完这句话,吃惊不小,问道:“那日你也在场?为何我却没有感知到你的气息?你现在神识变得这么弱小,是当日被小师叔祖自爆波及导致的吗?”
秦卷摇了摇头,回答道:“自爆对我没有影响。我不是变得弱小了,而是我就这么点大。
前几天梦月说的没错,公主醒的那日,确实是我刚刚出生的时候。或者说,是我的出生意外让公主提前苏醒了。”
张轻语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前几日是你转世轮回重生之日?你宿慧竟然觉醒如此之早,世所未闻。
观你神识,应是筑基修为。你是在母胎中便已觉醒了宿慧,开始修行的吗?落地竟然就有筑基修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补充道:“前言有所不妥,若有冒犯你的**,还请见谅。”
张轻语确实有些失态了,因为她对秦卷说的他与秦慕相识的时间感到难以置信。无论是真是假,她都难以接受秦慕会把她交给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人。
更何况,秦慕当时浑浑噩噩,清醒后便已经在与吴纯斗法了,又怎么会有时间去了解秦卷?
秦卷听着张轻语一连串的问话,心里暗想:“张轻语怎么也是个急脾气。”
于是他急忙说道:“不会,没有什么需要对公主保密的,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轻语缓了缓情绪,语气温和地说道:“如此那便是极好,石头你挑你想说的说即可。若有我想知道的,还请莫要隐瞒。”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于是换了个称呼,想缓和一下对话的氛围。
秦卷觉得自己来自蓝星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说的好,其他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想了想,才开口道:“我与秦慕本为一人,他在前,我在雷劫之后。”
张轻语听到这句话,惊得双目圆睁,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秦卷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说道:“这是秦慕告诉我的。他说他在雷劫过后,疗伤的时候发现我出现在他的身体里,那应该是我灵魂初生的时候。而后不知为何,我的灵魂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生活了三十几年。
直到那日你们大战,才机缘巧合回来,与秦慕相认。”说到这里,秦卷顿了顿,问道:“想请问一下公主,那日承天宗大战,距离现在过去了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