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语回想了一下,解释道:“上品灵石虽然包含巨量的精纯灵气,但灵石所蕴含的灵气多少是有五行分别的,不论是上品、中品还是下品,尽皆如此。不是每一种功法都可以直接上手使用的,需要对灵石做简单的区格。
当然,这不是说主修水行功法的修士不能使用火属性的灵石,而是他在使用火属性灵石修炼的过程中,一是要分心转换灵石的属性,二是转化的过程不可避免的会有损耗。
日常修炼是无大碍的,就怕是与人斗法到法力枯竭时,没有相对应属性的灵石及时补充灵气,那是致命的。
而你熔炼的灵液精纯度不比上品灵石差,更难得的是不带任何属性,使用过后也不像灵石那样会剩有残渣。在我看来,灵液在修炼上,还是略胜一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临去渡劫时,月娘给我的三坛灵液,我渡劫中用了两坛,还剩有一坛。
你真要是拿着它做聘礼,我想不到青斓有哪一家的女儿会拒绝这般厚礼。你以后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儿,就直接送个半坛上门,保管晚上就能让你洞房花烛。”
秦卷眨巴着眼睛看着张轻语,调侃道:“洞房完第二天是不是就再见不到人,被送去填了宫里的暗井了?”
张轻语哈哈笑着:“这等事,我才不管,你看我像是喜欢嫉妒的人吗?”
秦卷一副“我信你有鬼”的表情,撇了撇嘴说:“月娘不在,灵液就没办法熔炼了,还是要省着点用。回头你给我点灵石修炼吧。不过听你这么一比较,我觉得灵液可以拿去换些其他东西。”
张轻语点头道:“宫中内库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材地宝,希望没有被人搬空。加上我的私房钱,也不知够不够给你打造一把本命飞剑。若是不够,那真就要拿灵液出去换了。可惜了,当年承天宗的库房都被吴纯搬空了。”
秦卷笑嘻嘻地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起来这么舒服。你帮我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只要管好自己修炼就行了,有你真好。”
张轻语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我只是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琐碎的事情上面,能专心致志地修炼。我还想着有一天你能带着我去往青天之外,看看青斓所有才俊都为之努力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秦卷很想拿双手去捧张轻语的脸,可是又不敢,就拿着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转来转去。
听她说完,他接话道:“你现在也渡过雷劫了,灵液你放心的用,不够我们就回去找月娘,我知道她偷偷藏了很多。
你回宫后,把事情料理安排好,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安心的修炼。一起打败吴纯,给秦慕报仇,之后再一起去青天之外探寻未知的秘密。”
张轻语眼睛里面好像突然长了星星一样,笑眯眯地问秦卷:“这算你跟我的约定吗,除过吴纯的那个。”
秦卷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那就是我们的约定,约定要一起踏破青天,追寻隐秘。”随后,他伸出右手在张轻语面前勾了勾小指头:“我们来拉钩。”
张轻语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指头,笑着说:“用拉钩这般骗小孩子的把戏,不过我喜欢。”
秦卷勾着手中的指头,也不接话,看着飞舟下面越来越多的白色线条和黑色块面,问道:“下面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繁华了,是不是快到国都了?”
张轻语看了看地面,点头道:“嗯,马上就到了,这下面是国都的卫城之一。”
话音才落,就见下方一道遁光冲天而起,迎着飞船而来。船舷边上的金甲卫士哗啦啦地全部提起手中武器,对着那道飞遁而来的光芒。
遁光离着飞船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时飘然停住,一个穿着黑色铠甲、戴着头盔、披着红色披风的中年男子现出身形。
他一边伴着飞船飞行,一边用神识左右扫视着飞船。待看到高台上抱着秦卷的张轻语时,他抱拳高声喝道:“末将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大礼参拜。”
张轻语抬手按了按,淡然道:“师弟多礼了,待师弟休沐时可来宫中叙旧。”
那黑甲将军又一抱拳,恭敬地说道:“谨遵公主懿旨,恭送殿下。”说完,他停住身形,定在空中。
张轻语挥了挥手后,便转回视线,看向前方迎面而来的一座巨大的城池。
秦卷好奇地问她:“他叫你长公主,你怎么叫他师弟?”
张轻语笑道:“他道号远阳,本来就是我师弟啊。这几年他成长得挺快的,都已经能镇守天璇卫城了。”
秦卷疑惑道:“你师弟?那不也是承天宗的弟子,怎么不在承天宗内修炼,跑来国都当将军?你有道号吗?”
张轻语笑着说:“我有啊,我这一辈是远字,所以我就叫远语啊,哈哈。承天宗所有弟子都有为国效劳的义务,无论是为官还是从将,都要服役的。期满可以选择继续任职或是回宗门修行。”
秦卷更加疑惑了:“对于修道的人来说,不是都追求超脱于凡俗吗?怎么会在功利场里面滚红尘?”
张轻语解释道:“这就是我要带你回来的原因之一。宗门为所属国家效力,在整个青斓所有国家都是一般无二的。
你所说的在红尘里面打滚,对也不对。不在红尘里面滚过,又怎么超脱凡俗?这是我们修道中炼心的一部分。
青斓的公论是,修士曾经的任职越高,以后的修为境界也可能越高。就像吴纯曾经做过都护大将军,小师叔祖做过太师。”
张轻语这么一说,秦卷终于想起来秦慕留给自己的感悟里面有一篇讲为官之道的,当时还莫名其妙,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用到。
虽然张轻语解释了原因,但秦卷还是很奇怪,这与他对修道的认知差异太大了。不过,他还是顺嘴问张轻语她做到过多大的官。
张轻语说:“我自小在宫内长大,所以老祖特意免了我的服役请求,所以我没有当过大官。”
秦卷不放弃地问:“不当官就不能修道了吗?或是只修道不当官可以吗?”
张轻语看秦卷好像没转过弯来,耐心地解释道:“你说的不是不可以,只是国家为宗门提供所有的资源,那么宗门回报国家是应该的。
修者寿命绵长,手段出众,无论是牧守一方还是镇守要塞,都能把国家治理得非常好。人亡政息、人走茶凉这样的事情基本就被杜绝了。
再者,官场是最好的炼心之地。官场中的摸爬滚打,能把人性中的善恶、美丑等等真情都淋漓尽致地展露出来。就像一个筛子,看不透官场中一切的修士,在炼心这一关就被淘汰了。
那些不入官场、不进军队的修者,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转世重修,或者像我这样本是皇家血脉出身、在皇宫长大的人。
除去这些,剩下的不入官场和军队的闲云野鹤,要么是无门无派的散修,要么就是品行恶劣被除名后无地可去的人。”
秦卷心里虽然还是困惑重重,但勉强接受了张轻语的解释。
停下与张轻语的讨论的他,看着飞船前面巨大高耸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好像已经能听见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传来的高呼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