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悬浮在南冥天池上空,望着缓缓坠落的鲲鹏,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旷日持久的激战,耗尽了他的体力与灵力,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然而,就在鲲鹏即将坠入天池之际,陈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深知鲲鹏虽为敌手,却也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灵物,这场战斗,二者皆倾尽所有。
念及此处,陈玄心念一动,操控着漫天金光迅速凝聚成丝丝缕缕的治愈之力,将鲲鹏残破的身躯紧紧包裹。
片刻间,鲲鹏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羽毛重新焕发出幽蓝的光泽,它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陈玄,你为何救我?从北海追杀我到南冥,如今却又……”
陈玄收起身后膨胀的金蝉虚影,周身金光内敛,傲然道:“杀你易如反掌,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实不相瞒,在与你这一路纠缠中,我已突破准圣修为。”
鲲鹏瞳孔一缩,体内灵力翻涌,试探性地释放出准圣前期的威压:“陈玄,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我如今也是准圣,你到底什么修为?”
陈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六片蝉翼再次缓缓展开,每片蝉翼上古老符文光芒闪烁,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南冥天池,原本波涛汹涌的水面在这股威压下竟瞬间凝固:“我也难以界定自身修为,不过既然你是准圣前期,那我至少也是准圣中期,甚至……准圣后期大圆满!”
鲲鹏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陈玄。
为了验证陈玄所言真假,它猛地挥动双翅,掀起遮天蔽日的冰浪,无数冰刃裹挟着凛冽寒风,如密集的箭雨般射向陈玄。
陈玄不慌不忙,双手随意一挥,身前瞬间凝聚出一道金色屏障。
冰刃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化作漫天冰屑。
紧接着,陈玄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鲲鹏面前,右爪裹挟着金色雷光,直逼鲲鹏心口。
鲲鹏反应不及,被陈玄这一击打得倒飞出去数里。
它稳住身形,眼中的不甘渐渐被敬畏所取代:“陈玄,没想到短短时日,你的实力竟恐怖至此!”
陈玄悬浮半空,俯瞰着鲲鹏:“鲲鹏,如今你已见识到我的实力,往后是继续与我为敌,还是另作打算,你自己掂量!”
鲲鹏在空中稳住身形,羽翼上残留的冰碴簌簌而落,它凝视着陈玄,声音中少了几分狂傲,多了一丝感慨:“陈玄,从北海追到南冥,我化鲲潜游深海,化鹏翱翔九天,击水三千里,扶摇九万里,却始终逃不出你的追杀,更不是你的对手。”
陈玄缓缓收起散发着雷光的右爪,背后六片蝉翼轻轻扇动,带起一圈圈金色涟漪:“鲲鹏老祖,你我皆是天地钟灵毓秀孕育出的生灵,本不该自相残杀。这一路争斗,我亦损耗巨大,实在不愿再继续下去。”
鲲鹏沉默片刻,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缩小,化作人形立于陈玄对面。
他一袭幽蓝长袍,发丝间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目光复杂地看着陈玄:“陈玄,你这份实力与胸怀,让我鲲鹏心服口服。过去北海与南冥的纷争,是我执念太深。”
陈玄微微点头,周身金光逐渐收敛,身上的伤口也在灵力的滋养下慢慢愈合:“老祖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天地广袤,未知的危机四伏,与其我们两败俱伤,不如携手共进。”
鲲鹏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释怀:“好!陈玄,就冲你这份气度,从今日起,北海与南冥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若有危难,我鲲鹏定不会袖手旁观!”
陈玄目光如炬,伸出右手:“如此,便一言为定!”
鲲鹏目光远眺天庭方向,语气沉稳地开口:“陈玄,此次与你一战,让我收获颇丰。我打算回天庭,一来向帝俊、东皇太一交代咱们这场争斗的前因后果;二来紫霄宫不久后将开启道法盛会,我想去聆听鸿钧老祖讲道,提升自身修为。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陈玄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巧了!我也准备前往紫霄宫,聆听鸿钧老祖讲道,进一步领悟天地间的至理道法,寻求突破契机。”
“紫霄宫每千年才举办一次鸿钧老祖讲道大会,此等机缘,当真千载难逢!届时,洪荒各界的顶尖强者都会蜂拥而至。”鲲鹏目光如炬,看向陈玄,眼中既有欣赏,又带着几分担忧,“陈玄,此次盛会,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绝非善地。”
陈玄双手抱胸,身上金色灵力如同活物般游走,勾勒出神秘符文,脸上满是自信:“老祖尽管放心!与您这一番大战,我不仅突破了实力桎梏,心境更是远超从前。那些纷争,在我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惧。”
鲲鹏听闻,仰头长笑,笑声震得四周空间微微颤抖。
刹那间,他气势暴涨,化作本体。巨大的鹏翼每一次扇动,都引发空间的剧烈震荡,雷鸣声此起彼伏:“好!等这次盛会结束,咱们找个地方,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鲲鹏如同一道黑色流星,裹挟着无尽狂风,向着天庭方向呼啸而去。
陈玄凝视着鲲鹏远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背后六片蝉翼光芒璀璨,竟将周围的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六片蝉翼上的金色符文光芒大盛,十二道金色气浪以陈玄为中心,呈螺旋状疯狂涌动。
气浪中,无数金色符文若隐若现,发出阵阵嗡鸣,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
陈玄仰天长啸,啸声如滚滚雷鸣,震得周围空间剧烈震颤。
刹那间,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长虹,带着刺破苍穹的气势,向着三重天外的紫霄宫疾驰而去。
在紫霄宫所在的天外天,氤氲的灵气如涛似浪,将整个宫殿包裹其中。
那高达百丈的宫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神秘而威严。
鸿钧老祖第三次讲道的日子越来越近,洪荒各界的强者们已纷纷踏上征程,都渴望在这场讲道大会中,聆听鸿钧老祖的教诲,获取突破的契机。
陈玄裹挟着滚滚金色气浪,稳稳落在紫霄宫外。入目处,紫霄宫那高耸入云的宫阙被缭绕云雾笼罩,紧闭的宫门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陈玄道友!”一道洪亮又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陈玄转身,瞧见红云老祖迈着大步走来,他一身火红长袍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的红光仿佛能驱散周围的雾气。
陈玄笑着拱手,热情回应:“红云道友!没想到咱们在这碰上了,看这宫门紧闭的架势,距离开宫还得些时候。”
红云老祖走到陈玄身旁,爽朗大笑:“是啊!咱们都算来得早的。这紫霄宫讲道大会千载难逢,我可不想错过。”
他目光落在陈玄六片微微颤动的蝉翼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道友这修为愈发高深了,看来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陈玄谦逊地摆摆手:“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道友不也如此,气息愈发醇厚,想必也有不少奇遇。”
陈玄望着紫霄宫那紧闭的宫门,思绪翻涌,突然转头看向红云老祖,开口问道:“红云道友,你还记得紫霄宫初开讲道时,那六个蒲团的事吗?”
红云老祖神色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缓缓说道:“自然记得,三清神通广大,最先赶到,占了三个蒲团;女娲娘娘也早早入座,得了一个。剩下的……”
陈玄接过话茬,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慨:“剩下两个,被你和鲲鹏先占了。后来见接引、准提赶来时,满面悲苦,诉说西方贫瘠、求道艰难,你一时心软,便将蒲团让给了他们。”
红云老祖长叹一声,微微点头:“此事我亦有所耳闻。我和鲲鹏这一念之善,倒是成就了西方二位二人。”
陈玄的目光如炬,直直盯着红云老祖,语气愈发凝重:“你看似成人之美,实则将东方圣位拱手让给西方。鲲鹏野心勃勃,若是知晓蒲团即是圣位,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红云老祖眉头轻皱,脸上却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袍袖一挥,朗声道:“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当日接引、准提求道之心恳切,我不过顺势而为。若鲲鹏因此记恨,要寻我麻烦,我红云也绝不含糊。”
陈玄目光中满是忧虑,在原地来回踱步,脚下云雾随着他的动作翻涌:“红云道友,你向来行事磊落,心怀善念,可这洪荒之中,光有善良,却不懂权衡利弊,很容易惹来灾祸。你既然不惧鲲鹏报复,那你可曾想过,他若因圣位之事疯狂反扑,牵连的可不止你一人,整个东方气运都可能受到影响。”
红云老祖抬头望向缥缈云海,神情坦然,火红长袍在风中肆意飞舞:“陈玄,鸿蒙紫气乃是道祖恩赐,承载着成圣的机缘,我又怎能轻易让出?若只因惧怕鲲鹏报复,就将这珍贵机缘拱手相送,我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道祖,面对自己的本心?”
陈玄停下脚步,双手抱胸,金色灵力在周身游走,勾勒出神秘符文:“你这性子,真是执拗!你可知道,鲲鹏若是向帝俊、东皇太一诉说此事。一旦天庭介入,以天庭的势力,你如何抵挡?到那时,不光你自身难保,恐怕还会连累诸多好友。”
红云老祖微微摇头,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我既问心无愧,便不惧任何后果。这些年,我在洪荒广结善缘,若真有危难,自有好友相助。况且,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修行,我也并非毫无长进。”
陈玄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罢了罢了,你既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再多劝。只是希望你能早做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此次紫霄宫讲道,各方势力齐聚,说不定鲲鹏就会借机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