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鸣 第118章 复仇的怒火

渊老曾为龙羽开启的天之路，随着龙羽天魂的觉醒彻底释放。

曾经的秩序神力，此刻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洗礼下，成功蜕变为更为强大的秩序天力！

龙羽缓缓苏醒，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神性光芒。此刻的他，仿佛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南司玄站在一旁，清晰地感受到了龙羽周身那不属于人间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汹涌的洪流，让他的内心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此刻，他心中隐隐猜到了龙羽的真实身份 —— 重伤南皇，为了妹妹，在九重天独自对抗人族的秩序执掌者！

南司玄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深知，龙羽对于人族的仇恨已经是不死不休。

感受着龙羽此时的力量，他知道，即使是南皇，也无法抵挡这位秩序执掌者。

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个想法，救回龙羽，对于人族，对于南境而言，究竟是对还是错。

随着龙羽缓缓收起天魂，南海上空那煌煌天威也逐渐消散，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慢慢隐去。

龙羽侧目看向聆鱼，此刻聆鱼的意识已经回归到本体，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龙羽。”

南司玄轻声喊出了龙羽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龙羽缓缓转过头，看向南司玄，他的眼中一片冰冷，不带任何情感。

对于人族，龙羽已经再无好感。

对上龙羽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南司玄竟然有一瞬间感到了恐惧。

要知道，他已经成就天境几十年，他的心中从未畏惧过任何事物。

但此刻，面对龙羽，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南司玄沉凝片刻，缓声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对你的遭遇，我很遗憾。忘却，或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毕竟，记忆于不幸者而言，如同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

“利刃，可以伤己，也可伤人。” 龙羽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来自遥远的寒渊，不带一丝温度。

南司玄洞悉到龙羽言辞间蕴含的浓烈恨意与杀意。

良久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仇恨一旦开始，就会无穷无尽，放下或许很难，但是拿起，就注定了痛苦，仇恨于你，当真无法释怀了吗？”

阿诺、卜尧、母亲、父亲、族人，无数熟悉的面容在龙羽脑海中一一浮现，愈发清晰，愈发刻骨铭心。

“不能。” 龙羽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放弃复仇，因为这，本就是他们应该承受的因果！

“那聆鱼呢，她又当如何自处？” 南司玄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直至听到聆鱼的名字，龙羽眼中的坚冰才稍微松动。

他缓缓转过头，凝视着尚未苏醒的聆鱼，许久，许久。

最终，龙羽没有回答，而是推开房门，身影没入了云祚山的茫茫云雾之中。

南司玄凝视着龙羽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目光投向昏睡的聆鱼，眼中不禁涌起怜悯之情，沉声道：“孩子，你们，怕是注定没有结果了。”

龙羽独自一人走到南晶离海，面对着沉暗平静的海面，他眼中的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久久挥之不去。

随着龙羽的恨意不断攀升，南晶离海开始更加汹涌，波浪滔天。

沉沉往事，不断在脑海中翻滚，愈演愈烈！

“焰辰……”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龙羽的身后传来聆鱼那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仿佛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这片波涛汹涌的海面。

龙羽神色微缓，原本汹涌的海水竟慢慢停了下来。

聆鱼醒过来之后，凭借着焰辰的记忆，猜到焰辰会来这里。

她哀求师父带她来找焰辰，哪怕只是见最后一面，她也要亲口和他告别。

龙羽背对着聆鱼，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聆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似乎再也找不回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焰辰的影子。

“你还好吗？” 聆鱼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龙羽没有开口。

聆鱼继续说道，“无论你如何选择，无论你去哪里，只要是你想做的，你都可以去做。”

聆鱼见过了龙羽的经历，她深深明白，没有人有资格告诉龙羽应该做什么，因为他所承受的痛苦，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她不能，也不应该成为那个阻止他的人。

“对不起，聆鱼，答应你的事，我无法做到了。”

龙羽说的很轻，但是聆鱼能感受到龙羽的内心，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当龙羽记起所有事情的那一刻，龙羽就已经注定无法回头。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复仇！

他要为全族，为父亲，为母亲，为舅舅，为阿诺，为卜尧复仇！

聆鱼听着焰辰的道歉，她的心中一阵苦涩。

她知道，焰辰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无法更改的决定。

“我知道的，我有这种感觉，你会离开的，我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聆鱼的眼中依旧带着泪光，但她却努力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不舍。

“焰辰，不，龙羽，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这一个月，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会永远记住它，也记住你。”

“聆鱼，若没有找回记忆，我是真的想和你，平静地过完一生。” 龙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聆鱼眼含热泪，她紧紧咬住嘴唇，强忍着内心的不舍，没有继续上前。

“聆鱼，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不必等我。” 龙羽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决绝。

龙羽说完之后，身影便消失在茫茫的南晶离海。

或许是无法面对聆鱼，龙羽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只留下聆鱼孤独落寞的身影，站立在海风之中。

“焰辰……” 聆鱼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一瞬间，似乎被孤独和绝望包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无光。

南司玄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怜悯，是无奈，也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他缓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聆鱼，低声说道：“小鱼，给他一些时间。他的仇恨太深，他的过去太沉重，他需要时间。”

聆鱼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泪水依旧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落下。

她看着龙羽消失的方向，声音颤抖地问道：“师父，他还会回来吗？”

南司玄没有说话，其实他们都知道，焰辰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回来，他也不再是曾经的焰辰，而是背负着仇恨的龙羽。

聆鱼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那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