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鸣 第30章 去地底忏悔

龙羽带着伏鸢来到妖族的边境，再往前就是妖族的领地——无妄森林。

几十名荒族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符泽也在其中。龙羽出发时便让符泽给他的族人带去消息，双日之后，带伏鸢来这里会合。

“鸢儿！”早已等候多时的荒族中走出一位白发魁梧的老者。

“五爷爷……”伏鸢轻声回应，神色有些愧疚。她是偷偷溜出来的，知道自己给族人带来了麻烦。

被伏鸢唤作五爷爷的老者也不忍再责怪她，“没事，回来就好了。”

随后，五长老的目光落在龙羽身上，他已经听符泽说了全部的经过。“小羽，你的样貌变了，我快要认不出来了。”

龙羽看着眼前熟悉的族人，心中甚至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五爷爷，我找你们很久了。”龙羽的眼中逐渐湿润，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人。

然而，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镇灵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或许是知道龙羽曾遭受过的苦难，五长老并不想提起往事。“能再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五爷爷，伏鸢交给你们了，尽快离开吧。”

五长老的目光也看向远方，一支队伍正在迅速靠近。“羽儿，跟我们一起走吧，人族容不下你的。”

“不。”龙羽拒绝得很干脆。

“我还不能离开。他们欠我们的，我要一点一点拿回来。所有有罪的人，都要付出代价。”龙羽的语气坚决，五长老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恨意。当年的事情，他们并非亲历者，尽管他们的仇恨也很深，却远远不及龙羽。

“羽儿，不要太勉强自己，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仇恨。”

五长老知道龙羽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苦。毕竟，当初他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必定经历了莫大的苦难。

“五爷爷，我会照顾好自己。”龙羽说道，随后示意他们赶快离去。镇灵军已经逼近。

伏鸢不舍地看着龙羽，龙羽安慰道，“我们会再见的，那时候我会带着阿诺一起去看你。”

“好。”伏鸢答应道，泪水却已不由自主地落下。

镇灵军的声音越来越近。

“走吧。”龙羽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符泽拉着伏鸢的手跟着族人，向无妄森林深处走去。

伏鸢满脸不舍，任由符泽拉着自己，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龙羽。她看着龙羽孤单的身影，内心涌起巨大的悲伤。

她知道，龙羽在人族将独自面对许多危险，而他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也明白，龙羽的内心比她更加痛苦，因为他亲眼见证了那场屠杀。那样惨烈的事情，亲历者与旁观者怎能一样？

伏鸢挣脱符泽的手，跑向龙羽，深深地抱住他。

“羽哥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龙羽知道伏鸢的好意，轻轻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们在妖族也要好好的，我会带阿诺去看你们的。”

龙羽抱了抱伏鸢，然后将她送到符泽手中，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这时，远处出现一队人，他们身穿白袍，袍身上纹着鲜艳的彼岸花。

龙羽至今都记得，无数族人的血曾染在这白袍之上。

来的正是人帝直属的镇灵军团！

统帅之人是镇灵军主手下的统领之一，名为凌蝠。凌蝠受人帝之命，驻扎在枯光域，本身是道境四阶的修为。

龙羽将伏鸢护在身后，他没有带北凛军来，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北境的事情，他不想让北凛军受到牵连。

“荒王，请你将身后之人交给我们。”凌蝠率先开口，语气中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龙羽没有回应他，回过头安顿好伏鸢，“去吧，一定要听五爷爷他们的话，不要再乱跑了，等我去找你。”

“羽哥哥，他们……”伏鸢一脸担忧地看着来者不善的镇灵军。

龙羽挡在她眼前，“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去吧。”

符泽拉着伏鸢，和荒族众人一同向无妄森林深处走去。

就在伏鸢快要进入妖族地域之时，两名镇灵卫掷出封灵锁链。龙羽双手抓住两条锁链。

“砰！”

两条锁链被龙羽直接震碎，强大的力量将两名镇灵卫掀飞！

龙羽转过身，看向凌蝠，“你带不走她。”

凌蝠也不恼怒，平静地说道：“我收到的命令就是将人带回去。带不走她，就劳烦荒王走一趟了。”

“我会跟你们走，但在此之前，请你们偿还一点利息。”

龙羽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锋利，眼中的杀意浓烈！

“小心！”凌蝠大喝一声，但已经太晚了。

只是一瞬间，跟在凌蝠身后的一名灵境镇灵卫就被龙羽一拳洞穿了后心！一击毙命！

凌蝠大怒，“你放肆！”

凌蝠双拳之上附着浓烈的雷力，直冲龙羽的面门！

龙羽死死抓住凌蝠的拳头，雷力在秩序神力的包裹下被强行镇压。

凌蝠看到了龙羽的眼睛，平静之下仿佛暗藏着一头嗜人的凶兽！

龙羽膝盖上提，一道浓烈的秩序神力迸发而出，径直穿透了凌蝠的身躯！凌蝠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仅仅几个呼吸，一名四阶道境便重伤倒地。

龙羽走到他面前，凌蝠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混杂着泥土。

龙羽俯视着脚下的凌蝠，“杀了那么多人，对死亡也该有觉悟。你手上也有我族人的血，去地底跟他们忏悔吧。”

凌蝠终于想起来，那个黑夜的海边，在无数尸体之中站着的那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就是眼前的少年！

龙羽一脚踩在凌蝠的脖颈上，一条生命就此永远失去生机。

有些事情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只会更加浓烈，更加深入骨髓！

眼见统领被如此轻易镇杀，跟随而来的镇灵军也不禁生出恐惧之感，一步步向后退去。

此时的龙羽在他们眼中，无异于披着人皮的魔鬼。

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龙羽的身影穿梭在镇灵军之中。在道境九阶的龙羽手中，他们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很快，镇灵军就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唯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十三年来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