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尽头，我即是深渊 第22章 血泪齿轮

哪吒的右眼瞳孔裂开蛛网状金纹时，铁匠铺的水缸突然沸腾。他看见水面倒影里浮现出十二重时空的敖丙——第三重时空的龙族太子正在剜出灵珠，第七重时空的冰戟刺穿自己咽喉，而最接近现实的第五重时空里，敖丙的龙角正渗出青铜溶液。

"；这是因果的褶皱。"；混天绫突然缠住他颤抖的手腕，绫缎表面浮现出甲骨文警示。当星砂剑触及陨铁匣的瞬间，匣体龙纹突然活化，化作一条衔着青铜骰子的螭龙钻入哪吒右眼。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视线穿透地脉看见海底景象：十二根青铜柱表面，敖丙的身影正被卦象链条勒入柱体。

老铁匠突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机械齿轮构成的面容："；三千年了，终于等到骰子第六面觉醒者。"；他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流淌着星砂的脑髓液，"；申公豹在时间线上凿了七百个漏洞，唯有你能缝合......"；

话音未落，铁匠铺的土墙轰然坍塌。哪吒看见墙体内嵌着无数微型浑天仪，那些齿轮的咬合节奏竟与敖丙的心跳共振。当第七枚齿轮崩裂时，海底传来敖丙的嘶吼，声波震碎了陈塘关半数屋瓦。

敖丙的冰戟刺入第七根青铜柱时，终于看清柱体内部的结构——层层嵌套的青铜圆轮上，刻满他与哪吒七世轮回的宿命。最内层的圆轮显示着此刻场景：自己的龙血正渗入卦象凹槽，触发时空锚点的转移。

"；原来我们才是浑天仪的零件。"；他苦笑着捏碎双鱼玉佩，碎片化作量子态螣蛇缠住青铜柱。当螣蛇咬住"；离兑相冲"；卦象时，陈塘关方向的天空突然下起青铜雨——那些液态金属落地即化为哪吒模样的傀儡，每个掌心都嵌着半枚骰子。

海底剧烈震颤中，敖丙的右臂突然量子化。他看见皮肤下不是血肉，而是流转着《万妖图鉴》文字的星砂："；申公豹，你连自己的记忆都敢伪造？"；冰戟暴怒地劈开虚空，裂缝里坠出令他窒息的画面：三岁那年，是机械化的申公豹将龙蛋放入东海孵化池。

混天绫突然从时空裂缝钻出，缠着半焦的烤鱼。当敖丙触碰烤鱼时，量子纠缠触发记忆回廊——他看见哪吒在七十二个时空里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烤鱼放在东海畔的礁石上，尽管那些时空中敖丙早已灰飞烟灭。

"；傻子..."；敖丙的龙鳞突然逆生长，刺破量子化的皮肤。疼痛让他看清真相：那些青铜柱表面的宿命图文，每一笔都是哪吒用星砂剑刻下的悔恨。

哪吒的机械右臂插入浑天仪核心时，十万冤魂的哭声突然化作童谣。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蹲在铁匠铺角落，用烧红的铁钳在青砖上刻字——那些歪斜的"；敖丙"；字样，此刻正在青铜齿轮上完美复现。

"；因果律的漏洞在这里。"；申公豹的机械身躯从地脉裂缝升起，胸腔内跳动着哪吒七岁时丢失的混天绫碎片，"；你以为改变未来就能救他？每个时空的敖丙都在为你承受熵增反噬！"；

星砂剑突然暴走，剑气劈开申公豹的量子屏障。哪吒在纷飞的机械残骸里看见残酷真相：每个时空的敖丙消散前，都会将一缕魂魄注入青铜骰子。此刻他掌心的骰子第六面，正跳动着敖丙十二万九千次轮回的脉搏。

混天绫突然裹住两人，在时空乱流中撞入记忆褶皱的最深处。哪吒看见敖丙在海底刻字的夜晚——那些以为记录龙族秘法的甲骨文，实则是用冰戟尖刻下的陈塘关食谱："；哪吒爱吃的烤鱼，需文火炙烤七息......"；

"；原来你早就..."；哪吒的机械心脏突然溢出青铜泪，那些泪珠落地即化为微型敖丙虚影。每个虚影都在重复着相同动作：弯腰捡起沙滩上哪吒掉落的乾坤圈，尽管在对应时空里哪吒早已入魔屠城。

当第十二枚青铜骰子归位时，陈塘关废墟升起七十二道星砂炊烟。哪吒抱着即将量子化的敖丙，看见每缕烟尘里都悬浮着平行时空的残影：有的时空里他们在种田，有的时空开着小酒馆，最遥远的那个时空中，两人白发苍苍地在教食铁兽写字。

"；这次换我给你堆沙堡。"；敖丙的量子化手指穿透哪吒胸膛，在机械心脏表面刻下甲骨文坐标。当他的身影彻底消散时，海底青铜柱突然集体转向，柱体表面的宿命图文被孩童涂鸦覆盖——那是七十二个时空的哪吒与敖丙共同完成的画卷。

申公豹在时空监狱里发出最后的诅咒："；你们永远逃不出..."；话音未落就被炊烟凝成的乾坤圈封住咽喉。哪吒看着手心里跳动的骰子，发现第六面浮现出敖丙的睡颜，背景是两人初见时的东海晚霞。

食铁兽突然叼着《万妖图鉴》跃入海眼，书页在深海里自动翻动。当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浮现烤鱼配方时，十二根青铜柱同时奏响编钟乐曲——那是敖丙七岁时，用冰戟在海底岩壁刻下的童谣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