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古录 第30章 星途抉择

一、三途同至

晨光刺破云层时，九道浑厚钟声震荡天机阁，檐角积攒的残雪簌簌坠落。赤霄踩着青玉阶缓步上行，石阶缝隙间残留的星尘泛着微光，正是前夜雷泽矿洞带回来的痕迹。怀中星盘忽冷忽热，仿佛感应到即将到来的抉择。

主殿前的广场上，三座鎏金云辇呈三角对峙。天机阁的星河旗猎猎作响，旗面流转的星芒与赤霄怀中星盘遥相呼应；姜氏木灵图腾悬浮半空，青翠藤蔓缠绕成莲台虚影，莲心处\"木灵圣子\"的印记却爬满细小黑斑；妖盟白虎战旗迎风展开，血色绸面上跃动的虎影活灵活现，额间星纹竟与赤霄右臂晶化的纹路严丝合缝。

玄机子率先迈出云辇，掌心托着的观星使玉牌腾起三尺星辉：\"小友且看此物。\"玉牌内嵌的星砂迸射流光，在虚空映出北斗星君执掌星辰的画面——七道星芒划过天穹，精准落入人间山河的灵脉节点。画面流转间，赤霄忽觉右臂刺痛，那晶化纹路正与星君手中的星盘逐渐重合。

\"姜氏愿奉圣子之位！\"青袍使者木杖顿地，百丈方圆瞬间草木疯长。枯萎的七星草重新挺立，可当赤霄俯身细看，叶片背面布满银灰斑点，正是前夜药园土壤里沾染的堕星丹残留。妖盟代表冷笑挥袖，血色虎符落地化作三丈白虎，虎爪拍地震碎重生灵草。地面裂缝中渗出的黑血散发腥臭，与雷泽矿洞石壁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二、往昔如鉴

赤霄指尖轻触观星玉牌，温润触感陡然变得滚烫。前世记忆如洪水决堤：云端之上，北斗星君正调整星盘修正偏移的星轨，忽然一道沾染黑雾的星剑破空而来。画面骤转，摇光卫心口插着星剑坠落，剑柄镶嵌的饕餮星核表面，\"癸酉七四\"的编号清晰可见——正是楚怀素密信火漆的纹样！

\"这株灵草受过星瘴侵蚀。\"赤霄指尖扫过重生的七星草叶，晶化右臂突然自主吸收叶片背面的星尘。悬浮的星盘剧烈震颤，投射出三重幻影：成为观星使的自己被九黎星链锁在祭坛，化作木灵圣子的身影困于通天巨树，而接受白虎传承的幻象正在被混沌黑雾吞噬。

妖盟白虎突然仰天长啸，声波震碎青玉石砖。赤霄踉跄后退间，瞥见地面裂缝里渗出的黑血竟缓缓凝聚成字——\"选错即死\"。姜清雪霜剑出鞘，剑气冻结血字的同时，赤霄背后虚空裂开三道缝隙：左侧的天机阁主手握星链杀机毕露，右侧的姜氏族长操控巨树根须缠绕，中央的妖盟大圣张开血盆大口。

三、混沌惊现

赤霄五指握紧玉牌的刹那，星盘突然挣脱束缚。碎片凌空重组发出的尖啸划破长空，投射的星图不再是北斗七星，而是狰狞的混沌兽图腾！穹顶悬挂的命魂灯接连炸裂，七十二峰积蓄的天地灵气倒卷而来，在主殿上空形成吞噬万物的漩涡。

\"天道不容此等邪物！\"轩辕世家代表剑指赤霄，剑锋却被姜清雪的冰晶屏障截断。碎裂的冰渣映出赤霄身后诡异景象：晶化纹路已蔓延至脖颈的肌肤下，星盘碎片深深刺入掌心，渗出的鲜血在虚空凝结成\"七星陨，混沌生\"的上古谶语。每个血字都在贪婪吸收命魂灯逸散的星辉，渐渐膨胀成丈许大小的猩红光球。

妖盟虎符突然化作血纹爬上赤霄左臂，姜氏木灵自动融入右臂晶化纹路。观星玉牌\"咔嗒\"嵌入星盘中心，将其改造成布满裂痕的混沌星图。三方使者惊骇后退，唯有姜清雪剑尖点地，凛冽寒霜顺着剑身蔓延，暂时封住赤霄体内暴走的灵气。

四、命星湮灭

主殿穹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闭关中的玄尘子猛然睁眼。密室中央的水晶球轰然炸裂，七道星芒仓皇逃向天际，却在触及九霄时接连熄灭。最后一颗摇光星湮灭的瞬间，赤霄识海响起苍凉叹息：\"当年我们亦面临此择......\"

残存的星辉在赤霄眼前凝聚成三百年前的画面：七位星卫站在同样三座云辇前，最终选择相信天机阁的承诺。画面骤然染上血色，成为观星使的摇光卫被九黎锁链贯穿琵琶骨，星盘被改造成控制心神的刑具。

\"阁主早知你是混沌载体！\"楚怀素的声音穿透殿墙。赤霄霍然转头，但见玄尘子道袍下隐约露出半截锁链，链环纹路竟与禁锢白泽的封印完全相同。地面突然塌陷，赤霄坠入幽深禁地，后背重重砸在刻着\"当日我们选错了路\"的残碑上。

五、暗涌初现

禁地穹顶的星图缓缓流转，赤霄发现晶化右臂能操控游离的星尘。指尖轻挥间，星尘凝聚成堕星丹的模样悬浮掌心。石门轰然开启，姜清雪踏霜而来，鬓间冰晶耳坠映出诡异画面——七条星链锁着赤霄背后的混沌虚影，而那虚影的轮廓正与雷泽巨门中的黑影渐渐重合。

星盘突然映出三重未来幻境：天机阁主挥动九黎锁链将他拖入祭坛，姜氏族长催动通天巨树将他炼化成丹，妖盟大圣用白虎秘法将他制成杀戮傀儡。每重幻境中的赤霄都在嘶吼，晶化纹路爬满脸颊的模样宛如恶鬼。

\"这不是选择，是考验。\"白泽虚影自星盘浮现，断角指向青铜巨门方向。赤霄握紧混沌星盘，三重传承在体内形成微妙平衡。禁地石门突然炸裂，楚怀素带着药王谷死士涌入，其额间浮现的星纹竟与玄尘子如出一辙。

六、破局微光

赤霄挥动晶化右臂，漫天星尘凝聚成堕星丹虚影激射而出。楚怀素慌忙结阵防御，丹丸却在触及屏障时化作星光，透过缝隙钻入其额间星纹。凄厉惨叫声中，楚怀素面容扭曲变幻，时而化作玄尘子的阴冷面孔，时而变回三百年前背叛七星卫的轩辕长老。

真相随星光显现：玄尘子竟是堕星丹的初代炼制者，借药王谷之手将丹药融入各派功法。姜清雪剑引寒霜，凛冽剑气冰封半数死士。赤霄趁机冲向虚空浮现的青铜巨门虚影，星盘与门内溢出的混沌能量产生共鸣。

当手指触及门扉刹那，摇光卫残影再度显现。混沌星图骤然收缩，在赤霄心口凝成七瓣莲纹，与白泽断角的缺口完美契合。三重传承之力在经脉中达成微妙平衡，晶化纹路退回右臂，星盘裂痕间流转着青、金、赤三色光芒。

禁地穹顶的星图彻底被混沌云雾覆盖，雷泽方向传来震天轰鸣。青铜巨门轰然洞开，踏出的黑影伸手相邀，掌心星纹与赤霄额间印记交相辉映。赤霄握紧改造后的星盘转身，身后虚空同时浮现北斗七星与混沌图腾，交织的光影中隐约传来苍老的吟诵：\"七星照命途，混沌启新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