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巡查下来,还真瞧见不少人家的田地,作物长势颇为喜人。
然而,也有一些田地杂草丛生,作物稀稀拉拉,一看便知是主人家太过懒散,疏于打理。遇到这般田地,他们还得仔细打听清楚究竟是谁家的,以免到时候分发辣椒种子时弄错对象。
这一圈跑下来,可把他俩累得够呛。
两人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中午回来可得好好吃一顿,补充补充体力。
要不是有个午饭在前面钓着他们,不然真感觉这日子没滋没味了。
“嘿!猪肉白菜炖粉条。”
宋老三一进厨房,掀开锅盖,瞧见沈语为他俩留的饭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看到旁边就是娘做好的辣椒酱,他?了两勺辣椒酱分别给自己和大哥碗里加了进去。
“这味儿,够正!”
两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在灶房里,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吸溜 ——” 宋老三用力唆了一口粉条,那粉条泡久了,特别入味,带着浓郁的汤汁滑入口中。
辣味瞬间在口腔中爆发,直冲天灵盖。
“哟,你俩回来了啊,今天上午忙活得怎么样?” 沈语一进灶房,就看到兄弟俩正热火朝天地干饭。
两人简单地向沈语讲述了一下情况。
等正事说完,宋老三来了一句:“娘,这猪肉白菜炖粉条太好吃了吧!”
“好吃你就多吃点。” 沈语脱口而出这句如同广告词般的话语。
下午在熬制辣椒酱之前,她还得去一趟哑子张的家,将昨日说好的活计托付给他媳妇。
哑子张的媳妇李四娘腿脚不便,平日里行走都需要依靠拐杖,但做些缝补浆洗之类的轻巧活计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要请她帮忙做几双劳保手套之外,沈语还打算让她把这次辣椒酱包装所需的油纸裁出来。
这次董峰要了 1000 瓶辣椒酱,光靠自家人裁剪油纸太过费事,倒不如把这些小活计分包出去。
沈语翻找出之前做衣服剩下的布头,又把油纸揣好,便前往李四娘家。
到了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来了!” 里屋的李四娘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
沈语在外颇等了一小会儿,终于等到李四娘打开了门。
只见李四娘双手杵着拐杖,看到沈语在门口,她表现得稍有些局促,错了错身子,请沈语进来
“妹子,来了啊。” 李四娘极少出门,平日里很少与村里人打交道,但昨日沈语来找哑子张帮工,两人打过照面。
昨日哑子张回到家后,兴奋地向她展示自己挣得的四十枚钱。
他一边比划,一边通过简单的手势和表情向李四娘传达:“这活不难,只干了半天,就得了这么多钱。”
李四娘看着自家男人的双手,长满老茧的双手此刻红肿得如同红糖馒头一般,那是被辣椒灼伤留下的痕迹。
只这一眼,她的眼眶瞬间湿润。
李四娘不知道他出去干了啥活,但是看到这双手就知道一定不是他所表达的那种简单小活。
哑子张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不明白自己赚了钱,婆娘为何反倒哭了起来。
李四娘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把钱放在一旁,然后指挥着哑子张舀了一瓢凉水,拉过他的手放入凉水中浸泡。
见到婆娘这般举动,哑子张这才明白,媳妇这是心疼自己。
两人生活一直贫苦,成亲也晚,如今都四十多岁了,膝下仍无一儿半女,但夫妻感情深厚,自在一起后,始终相互扶持。
哑子张嘿嘿笑着,又比划起明日沈语还会来家里一趟,让她留意敲门声。
“我知道了,先别管那些了,赶紧把你这手再给泡泡。” 看着他在空中挥舞的双手,李四娘眉头紧蹙,有些心疼。
泡了小半个时辰,那红肿渐渐消退了一些。
李四娘这才有心思去数钱。
“这么多钱啊。” 她数了半天,数出四个十枚。
“当家的,你可真能耐!”
听到这话,哑子张的神情愈发兴奋,他比划着表示第二日还有活要去干。
这下轮到李四娘惊讶了,“你说第二日还有活啊,诶,对了,你刚刚说沈妹子明日要过来找我干啥?”
哑子张故意卖起了关子,示意李四娘等到明日就知晓了。
故而,沈语这次要来,李四娘一早就盼着了,只是不清楚沈语所为何事。
沈语扫了一眼哑子张和李四娘的家,院子不大,几间茅草屋子显得有些破旧,但收拾得极为整洁。
院中挂着一条晾衣绳,上面晾晒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嫂子,我过来是想问你,可愿意接点活计不?”
沈语轻声说道,“我这里需要做几个劳保手套,再裁 1000 余张油纸出来。活不大,就是需要点儿耐心。”
李四娘还没听清具体做什么活,就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接,我愿意接。”
等听清后,她疑惑地问道:“劳... 什么保?”
“就是干活时用的手套,昨日我看张大哥他们都没手套,手被辣得不行。我寻思着做几双,回头有人来干活的时候让他们戴上,对手的伤害会小一些。”
“手套,我会做的。只是这...裁油纸?我没太懂。”
“就是把这些大张油纸裁成小块,差不多比一个竹筒大一点。”
沈语边说边给李四娘示范,将一张油纸对折、对折、再对折,然后拿刀沿着折痕裁掉。
一张大油纸差不多能裁出 16 张小油纸。
沈语这次买了 70 张大油纸,算上可能出现的损耗量,裁出 1000 余张小油纸绰绰有余。
“嫂子,这油纸的工钱我给你按照 35 文工钱来算,每裁两张大油纸给你一文钱,这工钱,嫂子可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