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别墅的草坪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冷铭的体力在激烈的对抗中迅速耗尽,动作渐渐迟缓,每一次抵挡都显得力不从心,脚步踉跄,渐渐被冷彦尊逼入了下风。
冷彦尊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趁势而上,将冷铭死死地压在身下。
他的双眼通红,像燃烧着两团疯狂的火焰,平日里那副英俊帅气的面容此刻被扭曲的愤怒所取代,透着让人胆寒的癫狂。
他的拳头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与愤怒,如雨点般狠狠砸向冷铭的脸,每一击都带着要将对方碾碎的狠劲:“废物、废物、废物!我妈都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他的声音近乎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完全被疯狂与暴戾吞噬,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满心的仇恨在肆意宣泄。
别墅里的人听到佣人的汇报,纷纷从屋内走了出来。
冷诗雅一眼就看到了草坪上那血腥的一幕。
冷彦尊正疯狂地暴揍父亲。
她惊恐地尖叫出声:“冷彦尊,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顾不上仪态,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慌乱之中,一只高跟鞋掉落在地,她索性将另一只也甩掉,光着脚在草坪上飞奔,尖锐的草叶扎得脚底生疼,可她全然不顾。
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冷彦尊,大声喊道:“你快住手,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给我滚开!”冷彦尊大手一挥,毫无怜惜之意,直接将冷诗雅甩了出去。
冷诗雅失去重心,狼狈地倒在草坪上,发丝凌乱,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痛苦。
其余的佣人和保镖站在一旁,被这失控的场面吓得呆若木鸡,没人敢上前阻拦。
冷家上下谁都知道,三少爷和他父亲的关系早已势同水火,据说这一切都和三少爷的母亲有关。
“够了,你住手!”冷诗雅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咆哮道,“你居然打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冷彦尊此刻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他的拳头依旧不停地落下,仿佛要将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恨都一次性发泄出来。
冷婉柔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哎哟爸,您看看他们,打成这个样子,在您面前都敢这样,真是没大没小的。”
那语气,看似焦急,实则阴阳怪气,添油加醋。
姜锦音站在人群中,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
冷彦尊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下此狠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畏惧?
看到他揍人时拳拳带血的样子,姜锦音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冷渊微眯着眸子,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戾色,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草坪上的混乱。
冷瑶见状,连忙在旁边煽风点火:“爷爷你看,他们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太过分了。这些男的全都一个样,暴力狂,还是我们女人好,是您贴心的小棉袄呢。”
说着,她亲昵地挽住爷爷的一只手臂,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冷渊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直接将冷瑶甩开,紧接着怒吼道:“给我使劲打,你们两个今天总要死一个在这。”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沈适,看到这混乱血腥的场面,心急如焚,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他冲到两人身边,伸手阻拦:“冷总,别打了,别打了。”
“你给我滚开!”冷彦尊转过头,冲着沈适咆哮道,眸子中满是戾气和凶狠,眼神仿佛要将沈适生吞活剥。
冷铭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失去了知觉,瘫倒在草坪上,鲜血在他的身下蔓延开来,将周围的草都染成了暗红色。
“冷总,您的母亲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沈适喘着粗气,焦急地说道。
冷彦尊高高挥起的拳头猛地悬在了半空之中,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过头看向沈适,眼中的疯狂与暴戾在听到母亲两个字时,微微晃动了一下,可那周身的戾气依旧浓烈得化不开 。
沈适单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头压得极低,声音小得如同蚊蝇振翅,生怕惊扰到周身戾气翻涌的冷彦尊:“而且,您知道的,他死了也没用。”
冷彦尊的拳头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骨头被捏得咯吱吱作响。
他咬着牙,低头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满脸血迹的父亲,眼神中既有滔天的恨意,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最终,他愤愤地将拳头缓缓放下,从草地上站起身来,动作带着几分狠厉与决绝。
他用手背随意地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那抹血迹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眼,更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英俊却又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
冷诗雅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发丝凌乱,裙摆沾满了草屑与泥土,狼狈至极。
她几步冲到父亲冷铭身边,“爸!”
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心疼。
她将冷铭从地上扶起,紧紧抱在怀中,大声呼喊:“快,备车!去医院!”
很快,几名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冷铭抬起,匆匆往车边赶去。
冷诗雅一同前往,临走之前,她转过头,瞪了一眼冷彦尊,目光如刀,尖锐地斥责道:“你太过分了!”
冷诗雅对父亲自然没有恨,毕竟她与冷彦尊同父异母,立场截然不同。
冷彦尊对此毫不在意,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冷诗雅。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扫视着正在不远处观望的众人,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姜锦音身上。
只见姜锦音身形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一只手握成拳,轻轻放在小腹前,另一只手则紧紧贴在胸口,微微颤抖着,像是被眼前的场面吓坏了。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清晰看到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仓皇无措的脸,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美得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