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书记!”
陈宏业再次甩开他的手,憋着不哭:“咱俩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离开之后,陈宏业终于绷不住了,泪如雨下。
这是郊区,他不要车,一个人走回去。
哭的声音也没听见,胸中的郁闷,只有自己知道。
“妈妈,你到底在哪儿。”
真的不找孔翔溪了么?
那母亲的事怎么办呢。
是不是妈妈早就不在了,还是一直也在暗中观察自己呢。
这天,有点阴沉。
……
孔翔溪四点半就回家了,进屋就躺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老婆从房间里出来,将一盘切开的苹果搁在桌上。
放置果盘的动静,要比平时大。
女人脸色很差,像是知道了什么。
“累了?”
她这句问话特别冷。
如果平时回家,女人一定会热情的过来帮他捏肩捶背。
今天却双臂交叉,跟老妈教训儿子似的,冷视着他。
孔翔溪咧嘴一笑:“有点儿,来,给我捏捏。”
“你今天没开会,又没什么大活动,这么早就下班了,还觉得累么?”
“一点点。”
“是父子相认让你觉得累吧?”
啊?!
孔翔溪腾一下坐直了身子,惊恐的看着老婆。
这个事,老婆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自己的司机说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藏着这个秘密,没敢告诉老婆。
当年,他不过是个政府的小角色,白宜菲是从燕京分配到这儿来工作的,倒不是老婆有多漂亮,而是她爹位高权重。
因为那时候,孔翔溪面临被撤职的危机,所以开始追求这个女人,当时他的对象已经怀孕了,也就是陈宏业的生母。
为了前途,他不得已这么做,与对象做了交涉。
陈宏业出身后,他强行把儿子夺走,陈宏业的生母后来就失踪了。
往后的七八年里,每一天,孔翔溪都担心陈宏业母子会突然出现,搅乱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在二别村安插了眼线,时刻关注儿子。
这可不是为了让陈宏业衣食无忧,而是惧怕母子二人见面后寻找生父。
可以说,孔翔溪这些年走来,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的。
白宜菲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在省城,他一言九鼎。
人前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宜菲,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么?陈宏业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姓孔的,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可真有心机啊。”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
“闭嘴!难怪人家说,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个陈世美,害了自己的女人,还要拉我垫背。我恨不得你出门就被车撞死!”
说着说着,白宜菲也哭了。
孔翔溪急忙过去安抚,搂着老婆:“你放心,我跟陈宏业母子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他母亲去了哪儿,我都不知道。我今天去跟宏业见面,只是说……说……说让他别再来找我,我有你喝女儿就够了。”
“是这样的么?”
“当然了,我跟他母亲又没结婚,只是生了他而已。”
啪!
白宜菲一个耳光甩过来:“无耻!我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么无耻,就不可能嫁给你。你让一个女儿大肚子生儿子,又让我给你生女儿,你可真有本事啊!”
“我对天发誓,宜菲,我是绝不会跟儿子相认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暗中帮陈宏业大忙了,他开公司,是你开的绿灯,你还找过我爸,想让我爸帮你隐瞒,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呵!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做了丑事还想瞒天过海,你把天底下的人都当傻子了!”
白宜菲非常生气,她的脾气不大,结婚二十多年,从来没这样过。
但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被丈夫欺骗二十多年,这种深仇大恨,足以让人丧失理智。
她猛吸一口气:“我警告你,我是个要脸的人,你最好别再跟陈宏业有任何瓜葛,否则后果自负。你记住了,想保住今天的一切,你就不能有儿子,你只有我跟佳佳。”
孔翔溪无奈点头,软饭不好吃。
在外有多风光,回到家就有多狼狈。
他一句话都不敢顶撞。
因为,能混到今天的位置,是多少人几辈子都奢求不来的。
“老婆,别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少装相!”
结婚二十多年,男人都没下过厨房,现在居然客气起来了。
嘎吱一声,家门开了,女儿回来了。
“爸!”
白宜菲脱口而出:“佳佳,明天我去陪你办转校手续。”
“转校?为什么?”
因为太巧了,佳佳跟陈宏业是一个学校的。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命运捉弄人,好像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一般。
自打上次丈夫帮陈宏业开公司以后,白宜菲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找人暗中调查,真相大白后,她还维持着一丝理智。
只要丈夫不去找陈宏业,她会强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今天的事情,她终于忍不住了,丈夫到底跟儿子见面了。
以后的交流肯定会更多。
这种丑闻和绿帽子压力,她顶不起。
“妈,为什么要转校?”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是我花钱供你读书的,我让你转校就转校!省里好几家大学呢,给你找个好的。”
孔佳莫名其妙:“爸,到底怎么了?我的学校挺好的啊,我们班还有个叫陈宏业的,可厉害了,他和别人合开了全国第一家私企,都上报了,别的学校可没这么厉害的人。”
亲爹不言语,不敢说话。
母亲一瞪眼:“废什么话!回房间去!不听话揍你!”
“妈?!”
“滚回你屋去!”
白宜菲思前想后,还是很担心,所以她去替女儿办转校的时候,也找了陈宏业谈话。
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这女人气呼呼的看着陈宏业。
她已经表明身份,还没说来意。
“孔太太,您有话就直说吧,如果是因为您丈夫的事,就不必多费唇舌了,我跟他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