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 第22章 似是故人归

树的内部别有洞天。进入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在远处有点点光亮，未知图腾们欢呼一声，快速的向远方的光亮飞去。

身后，华悦也被它们欢快的情绪所感染，在停顿片刻让眼睛适应了隧道内的亮度后，也加快了前进速度。

那些小木灵没有跟上，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不一般，华悦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敬畏和……怅惘？

通道有些类似于小悦所说的，宝可梦的世界初始之树，用本来世界的叫法也叫的世界树的构造。

【嘛，这个世界的世界树里头住着梦幻和部分在外界已经灭亡的宝可梦，但在朽灵之森里，这个地方对于小木灵一族来说类似于进化场所。】

『通信进化。』

【bingo，部分幽灵系宝可梦需要后世所说的通信进化来帮助他们进行生命跃迁，它其实就是对特定力场的模拟。】

小悦解释着随即伸出手去。凭空画出了两个长立方体，一个写着“现世”、一个写着“冥界”，随后从左向右画了个箭头。

【曾有宝可梦博士提出过这样的观点：幽灵系宝可梦来自于死者的国度冥界，而那里有着他们难以勘测的特殊力场。】

【力场能够起到类似进化石的用处，以外界能量的冲击，来帮助宝可梦打破它们基因锁，从而实现生命层次的跃迁，也就是——进化。】

小悦话音刚落。前方正好被一块石门给挡住了去路，华悦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原先的光点实际上是某种散发着光线的黄色水晶。

看功能有点像夜明珠，但比它要耀眼数倍。

他对宝石的研究不多，对它们感到有趣，也单纯是因为这类石头往往内部的能量波动会高于其他石头，在自己眼里尤为明显。

未知图腾们根据“gate”的顺序，一一从这块水晶的面前飘过，随后一同发出超能力波动。

数条莹蓝色的线路从水晶四周浮现，像有生命似的扩散开，攀爬至石门四周。

随着“轰隆”一声，晶体突然弹出些许弧度，自转一周后再次卡回原位，石门也从中分出一条线，带着古代机关许久未曾使用的老旧“咔咔”声，缓慢向两侧打开。

黑暗褪去，光芒涌入。

他们这才终是离开了那条略显拥挤的通道，入眼是一片比华悦预想中还要广阔的空岛和一个十分明显的，类似古时祭祀的高台。

向底望去，是望不到底部的漆黑虚空。

不知道这片空间的原理如何。华悦居然能感觉到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暖意，清风徐徐的凉爽，就连呼吸也觉得格外畅快。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华悦愣愣的想着，一时也不知如何到达空岛的位置……奇鲁莉安的脚步却是不停，竟是直接一脚踩在了空气中。

等他下意识向前一步，试图拉奇鲁莉安一把时，对方的脚底就突兀出现了类似水面的波纹，随即回头对自己狡黠一笑。

“奇鲁奇鲁～”（没事啦，只是假的而已～）

未知图腾们也笑的眯起眼来。那副得意模样——看得出这些孩子对见到外人被这副场景吓到的画面，那是相当期待了。

小悦也偏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憋笑的很卖力。

『想笑就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

【噗哈哈——我等这天很久了哈哈哈，这下终于有人上当了！】

“你们啊……”

华悦踉跄几步站稳身子，无奈又纵容地笑着。倒也没真的对他们的小玩笑有什么介意，只是摇了摇头就跟着一同“踏空而行”，向空岛位置走去。

『不过这里的构造还挺像塞缪尔的梦境庭院的，也是用的这类虚幻与现实交织的设计构造。』

【这个设计可不是专门用来吓唬人的，之后就知道了。】

小悦若有所指，示意华悦在奇鲁莉安的指示下，站到那个镌刻着特殊玄奥纹饰的高台上。

高台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形似墓碑的石块。

高台图案以圆环层层叠加。最外侧特意雕为蛇衔尾的特殊纹路，其余的圆环中多刻有云纹和荻花图案，其余地面略显空旷，但整体十分整洁。

还好，华悦暗暗松了口气。

并没有他担心的什么装满尸骨的青铜鼎、或是满是干涸血渍的青铜台面出现，不是所有的被供奉者都爱吃刺身真是太棒了。

吃点蔬菜瓜果，不比吃血次呼啦的恐怖直立猿刺身要健康……是真不怕得朊病毒啊，部分掌权者们。

将思绪拉回。华悦垂眸若有所思的盯着上头的图案：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体态优美的鹿、巨大的树，以及……像牛排的大鸟。

嗯，不管这个图案是谁刻的，对方绝对对伊斐尔塔尔有很大的意见。

【基格尔德、哲尔尼亚斯、这棵树、和伊斐尔塔尔。】

小悦大体概括了下，华悦也启动鉴定查看。

〖卡洛斯地区古代时期，祭祀地区神祗的祭祀台之一，埋藏着一段鲜有人知的过往，距今已有3k年历史，是珍贵的历史文物。

打造的雕刻工艺完善，所用的材质不一般，坚硬却不失韧性，是极好的能量传导器，也是某种古代科技的总开关。

评价：你问这个控制台的操作方法是认真的吗？〗

嗯，好像无形之中被赫晓家的那位家主给骂了。

【怎么样，试着用超能力激活它看看？这数千年来……或许咱们是第一个再次见证它启动的人。】

小悦边说着，边将视线投向看着高台的那个突兀的石块，眼中带着期待和怀念。

奇鲁莉安与未知图腾们则反常的只是站在高台之下，独剑鞘似是想起了什么想跟着上前，却被奇鲁莉安一把薅住掐灭了行动的**。

他们一语不发，神色庄重而肃穆，仰头注视着华悦的动作。

这高台，这气氛，这无比熟悉的即视感……重操旧业了属于是。

虽在心中吐槽，但华悦还是下意识端正了态度——深吸气、吐气，将心中的躁动尽数压下，让识海复归清明，华悦睁开眼看向石块，随即抬手悬在其的正上空处。

思绪仿若与巨树相连，莹蓝色符文从石块底向上攀爬，逐渐蔓延至手心处汇聚为光环，缠绕于右手腕处。

虚空的漆黑自底部蜿蜒而上，将上空的光亮吞没。

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浮现。拼凑成各色各样的英文单词，四个未知图腾欢呼一声，立刻飞向曾经自己所隶属的队列之中。

他能感受到。感受到地层的厚重与压迫、高空气流的吹拂、巨树上生灵的攀爬跳跃、四方生灵看向“他”的视线……

——就像他就是这个空间的支柱本身。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莹绿的光点从根部开始，沿着巨树纹路的脉络极速向上……就像生机渡过时间长河，终是跨越死亡重返此地。

见证着中央巨树的变化，感受着地脉中生生不息的能量潮汐带来的恩赐。

朽灵之森的不同位点内。森林的魔女轻勾嘴角、湖泊旁的树屋内，头戴王冠的粉色身影停下了用超能力书写的动作……

在不远处的花海。一个举着黑红色花朵的窈窕身影停下照料花朵的动作，她神情温和的看向身旁一棵格外高大的巨树……竟是生生落下几颗泪来。

小木灵们笑着、转着，从四面八方飞来。

它们用着古老的语言、哼着森林的歌，绕着巨树低语，唤醒他们的首领自那孤单的梦中醒来。

“花叶……”

巨树颤动着，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叶片随之簌簌落下。

朽木妖自原始形态中变回原来模样。粗壮的根系停下连通巨树脉络的打算，聚合成树根模样从大地之中拔出，随后支撑起整个躯体。

他的身上开着银白色的花，像是某两种植物花卉的复合杂交种，黑色的阴影身体也有银白的流光浮现，隐隐绰绰，带着特别的美感。

朽木妖气息悠远而深厚。一呼一吸间都能带动森林草木的轻摆，它猩红色的独眼回望向花叶蒂的视线中，也满是欣喜与宽慰。

……

先前那股奇妙的体验只是片刻。华悦睁开眼来看向自己的右手，反复抓握几次，又诧异打量几眼四周略显黯淡的空间。

高台传来机关运转的响动。最终一棵荧黄色的虚拟巨树从中心生长，再看向树根方向，华悦就被宛若系统再世的浮空面板给突了脸。

『这东西……现在应该不是我单独可见的状态吧？』

【是公开可见状态呢，把它当做是操作总面板就好，里头的东西不出意外……大概这个世界的人类群体中只有你认得出来。】

可不嘛，这些文字可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文字啊……这个世界能有几个生物能看得懂的？

华悦心下咋舌。这下是明白为啥鉴定会在最后的评价里，用反问语气问自己了……毕竟这东西大概率有自己的手笔在里头。

这跟专利发明者本人，跑去问自己的学生，这个发明是如何做的一样离谱。

不愧是能做家主的人，碰到自己这么傻的，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同胞真是为难他了。

『我还是保守了，本来以为能把我的尸体弄过来就是极限了，没想到啊……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所以奇鲁莉安他们为啥不跟着上来？』

华悦感慨着，又细细打量起面板内的东西。

【哦，以前那会花叶蒂看你和AZ弄这东西挺轻松的，也跟着好奇碰了几下。

结果没弄好。啪的一下就轰了个人工湖出来….从那以后其他宝可梦都下意识离它远远的，还好那湖现在是呆呆兽他们一族住着，不算浪费。】

『……居然不是绑定制的？』

【自那以后是了……朽木妖他们自愿守着这儿，所以再没人能来到此地。】

见小悦情绪不好，华悦便适时停下话题不再套话。

看样子。自己丢失的记忆就是在古代的记忆了，而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导致的自己来到了未来。

……自愿守着自己的尸体。华悦只觉自己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不是为自己的死，毕竟自己早就死了——哦不，因为那污秽的缘故，自己好像是以没有明显思维能力的树模样活着。

能活过来大概是塞缪尔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自己保持的人身和人类思维来到这儿。

他贱命一条，死了不可惜。不过死前以心头血激发桃木剑的生机，催化植物细胞的潜能，把那污秽跟着拖下水倒也畅快。

那场相互吞噬的原始冲动，来自基因的私欲博弈……最终是他赢了。

他不悔——如果再来一次，他仍旧会瞒着玄都选择独身赴死。

让他看着那只被污秽吞噬思维，只留下了进食本能的青鸢把整座山脉吃空，徒留自己一人背井离乡的活着……他做不到。

可他心疼那些朽木妖。哪怕幽灵系宝可梦的寿数漫长没有尽头，但这3k年的时间，他们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守着这不会说话的……半死半活的树的。

宝可梦们，真的都是一群很好的孩子啊。

一人一统都在为各自的心思叹气。

回过神来再看向面板。里头大多是朽灵之森内的地区能量波动，以及一些没解锁的功能。

那棵星空树的模拟影像，除了赏心悦目外大概还可以勘测巨树的损坏情况，好随时调动能量进行填补。

如果他想也可以对空间的阵法进行改动。从而制造出适合某种宝可梦生存的环境……这不是重点，如果他想凭自己也可以搞定这玩意儿。

重点是那块石碑，它突然冒出了一些宝可梦世界的文字来。

『你们还搞了双重翻译的？』

【……啊？没有啊？】

这下连小悦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了。

小悦突然转过头来，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就跟着凑近了那块石碑，一起观察这上头书写的东西。

〖黄金降生于此，此地亦见证黄金陨落。

其【遗蜕】哺育朽木、【记忆】托付魔女、【智慧】交予贤者——黄金荻野的真相开启于三位一体之灵魂。

道与身合，化身万物，则后世生命皆来自于他，则他借生命存在于大地。

凡领受【森林】恩赐者，莫忘、莫忘。〗

默念完这段话，一大一小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古怪。

……我没死就刻墓志铭？玄都当年都没给我刻这玩意儿，怪新奇的。

华悦接受良好，甚至觉得有点好玩。

嘶，这玩意儿是哪来的来着，以前有过这玩意儿吗？

小悦眯着眼在记忆里四处搜刮，也没想起究竟是那三位中的谁给刻的这东西。

“奇鲁奇鲁？”（阿悦，情况怎么样？）

在下方候着的奇鲁莉安有些焦虑。他见华悦在看见那块石碑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带着些试探的询问道。

所以他才不希望华悦这么快就回来。以他的性子，大概会因为该死的“责任心”而选择去找回过去的记忆。

他不害怕从头再来。只要和华悦一起，哪怕是再次放弃一身的实力和寿数，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再“逆生长”一次。

他只害怕华悦会再次身不由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奇鲁莉安有些悲伤的半垂着头，等待着华悦的回答。

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华悦这次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在这个包容开放，人类天才频出，君臣制度已成为过去式的新时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