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 第21章 朽灵之森

空间传送带来的晕眩感还算接受范围内，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华悦的运气问题，好像两次空间传送……他总没法正常着陆。

眼前一花，入目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森林。远处雾气缭绕，好似有一个如丘陵般高大的巨大身影，天幕之上圆月高悬，耳旁是疾驰而过的风声，身体正在疾驰下坠。

华悦：……

好好，自己是被针对了吗，永远没法用正常的方式着陆是吧？

“奇鲁莉安。”

华悦轻声道，超能力护体下大气对他的压迫力不强。掏出腰间的精灵球，将被风压吹的睁不开眼的独剑鞘收回，由奇鲁莉安靠近自己发动瞬间移动。

等再次站稳身子，脚底有厚重触感时，已是在森林里头了。

未知图腾从他身旁浮现，满是歉意的看着华悦。

它们也有不知多久的年头没有回来这儿了，再加上未知图腾可以飞，所以一时间忘了对人类来说着陆方式的重要性。

至于那两个宝可梦猎人……其中某个人有只大嘴雀，应该不至于一下就摔死。

独剑鞘也按耐不住性子从精灵球里跑出来，左右好奇的看着。

进入朽灵之森的第一印象。华悦就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一片尚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里头的生命能量浓郁的吓人，整个人都像泡在酒里头。

一人一剑的眼神因此都有些飘忽。奇鲁莉安见状毫不留情的给独剑鞘来了一巴掌，再轻叫几声让华悦回过神。

独剑鞘泪眼婆娑的嚓嚓几声，缩回华悦怀里不吱声了，奇鲁莉安见状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

啧，就知道撒娇，都会飞了还那么黏阿悦做甚。

华悦回过神来，向未知图腾们安慰几句，反正他也摔不死这点小差错无伤大雅。

“之后可以麻烦你带路吗，奇鲁莉安说有你们在的话，可以直达朽灵之森的核心区。”

未知图腾们茫然的眨巴眨巴眼，互相对视几眼，突然面对面围成一个圈开启了小会。

也不知道通过心电感应不知说了啥。它们看向华悦的表情更加愧疚和悲愤了，但还是斗志昂扬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个我们懂你的眼神。

放心吧领主大人，就算你缩水了甚至把脑子也摔坏了，这也不会影响大家伙对你的看法的！

把华悦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但还是下意识的跟在了这四个小家伙身后。

『……它们说了啥？』

【咳嗯……夸你谨慎吧，大概？】

小悦嘴角抽了抽，这么多年了，这些未知图腾的脑回路依旧是他好奇的课题之一。

行走在森林的过程中。华悦边暗暗打量起这片地域的地脉与能量流动，越看他越是觉得心惊。

整片空间的能量流动堪称完美，就像人为塑造的虚拟空间，毫无漏洞的代码数据。

除却格外浓郁的草系与幽灵系能量外，其他属性的能量都保持在一定区间，且都趋于平稳。

对于一片空间来说，这相当不合理。

——但理论上来说，中庸的取舍也意味着这里适合任何一种属性的宝可梦成长。

哪怕是植物也可以从中获利，死后又化为朽灵之森的养料。

『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复合阵法，以聚灵阵为基，八卦阵为辅，调和气场、化解死气。

生死轮转，万物不息，则大道永存——这里一定有一个充当阵眼的伟大存在，或是天材地宝，能够以身化道，作为载体沟通整片空间。』

【嗯哼，橙华森林的树阵就是朽灵之森的简单版，只有聚灵而少了八卦，所以才处处生机，少了死气。】

『……奇门八卦，生死相依，这八卦阵是为了保护森林而设的。』

华悦总结道，又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向来时的路——那里已经被迷雾掩埋，隐隐有其他生命体的能量波动。

他面色平静，甚至有心思对着突然亮起的光点挥了挥手笑着打了个招呼，再回头继续赶路。

『别说，那小木灵和鬼斯怪可爱的，见我挥手了愣在那，还后知后觉的给我也挥了挥手诶。』

【啊那的确可爱，那些孩子估计被你这操作搞懵逼了。】

小悦憋着笑回道，这些孩子吓一吓别人还行，华悦就算了。

他在山里长大，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都敢头也不回的直接冲进去，那是一点不怕黑。

就算真有鬼。见到他那么重的阳气，和那冲天的魔力波动，那大概率是鬼被吓得拔腿就跑，而不是华悦自己。

因为能直接感应能量流向，所以无所谓视力——在华悦眼里，大地大概就和天上的星海一样漂亮，璀璨夺目吧。

以前还不是山神祭祀那会。华悦每次半夜巡山，回程时遇到贪玩在山里迷路的孩子，就用美人计和桃花酥把娃娃哄开心了，再带着孩子给平安送下山。

免得这些孩子被冻死在山里，或是被食肉动物给叼走吃了去。

想起玄都的叮嘱又不敢在人前露面。所以白纱一遮，又一身白衣，把那群找孩子的眼神还算好的大人给吓得个半死。

知不知道以人类之躯，担任镇守者的含金量啊？

能遇到巡山的华悦，甚至从他手里讨到吃的，那些回去的娃娃是身体倍棒，甚至吃嘛嘛香——根本是碰见山神本尊的福气好吗。

小悦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随即露出个标准的反派笑容来。

哼哼哼还是太嫩了，鬼火有什么意思——那当然要是半人半树的巨根守卫才好玩啊！

恐怖谷效应才是吓人的经典啊桀桀桀！

华悦不太清楚为啥小悦表情突然变化，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似的，仍旧专注于步行途中周围的环境。

只是单纯布阵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想恶作剧惊喜的孩童都知道，所谓的“惊喜”就是该藏起来，先有惊再有喜。

能不让人发现才最好。把自己设计的东西藏起来，这样才能让别人没法第一时间解决。

华悦自己也有这样的习惯。毕竟所谓八卦就是老祖宗对自然的简写，到底是没法脱离物质环境的。

他在山脉布阵时。也会结合周围环境的情况，故意让部分巨根守卫躲在某处，就通过环境的光线、温度、气流、植株身形、声音、气味……等等，来给人施加心理暗示。

这种敌暗我明，却又没法真的认清敌人在何方的紧张感，可以逐渐打破人的心理防线。

大多数人在恐惧的怂恿下只想着逃命。至于该往哪逃，怎么逃，要不要留活路，那就是布阵人的心思了。

平日里他和小悦斗嘴，说的“老百姓们只要信就好了，他们布阵的想的就多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华悦神游天外时。本安静的森林突然响起两声响彻天际的尖叫，把他给吓得一个激灵，心情复杂的将视线投向远处腾空的大嘴雀。

大概率是觉得陆路走不通，所以打算走空路吧。

『得，在这森林里，比幽灵系宝可梦更可怕的还得是人。』

【那人危险了啊……朽灵之森里的一些原住民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有人直接走空路呢。】

小悦挑了挑眉，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意味深长道。

像是为佐证他说的话。那个被烟雾缭绕的丘陵，突然发出一片白色光点，随即一股粉色的巨大能量柱倾泻而出，直将慌不择路的大嘴雀和它身上的猎人一起笼罩了起来。

能量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压的周围的气流都霎时变了方向。

这片昏暗的空间都被那道光芒短暂照亮，连迷雾都被一时冲散，那猎人还没哼唧一下就灰也不剩的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华悦瞪大了眼，小悦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我了个打破垄断的生命奇迹啊……那么粗的破灭之光？】

小悦喃喃自语道。他是想过大概率会触发“防空警报”，就是没想到这警报这么敏感，居然一下就上杀招。

『刚刚那一下……至少是冠军级的，不，或许还要更高。』

华悦心有余悸的揉了揉眼道。刚才那束能量柱在他眼里简直跟大半夜开远光灯的动车似的，速度快又呛眼。

就算是他自己全力以赴，也不敢真的硬接那道光束。

一旁的奇鲁莉安倒是接受良好，还暗暗的鼓了鼓掌。自主忽视了背景音中，某个绝望崩溃的嘶喊声，轻叫几声示意华悦继续前进。

“奇鲁奇鲁。”（走吧，目的地就是那道光柱发射的地方。）

不去想另外那个猎人，亲眼目睹了队友升华的感想如何。华悦能感觉到因为那些哭嚎，小悦说的讨厌噪音的原住民已经彻底盯上那个家伙了。

那个猎人已入死门，绝无活路可走了。

或许是有未知图腾的引路。华悦的前进路上格外顺畅，没遇到啥挡路的宝可梦，迷雾也会自动散开……甚至经常碰见漂亮的花和硕果累累的果树。

『简直就像是在怕咱们饿了累了似的。』

华悦开玩笑般说着。摘下几颗桃桃果让奇鲁莉安用水流冲洗下，就自来熟的啃着果子继续赶路……那愉快轻松劲，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不过嘛，任谁身后跟着一群可可爱爱，探头探脑，在自己回头时还推搡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小木灵们……大概率都害怕不起来吧。

而且这些小木灵的级别都不低——至少都是精英级中期打底的程度，这点倒是让华悦有些诧异。

数量如此多的小木灵，再配合这个森林的阵法，如果有一个号令者……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军队的程度了。

或许布阵的人还多加了一些迷阵在里头。从远处看格外遥远的丘陵，实际上也没真的那么远，走了大约1h左右就到达目的地了。

这下凑近了看才发现，其实那个“丘陵”根本就是一棵大的离谱的巨树。

『不仅大的离谱，而且还长得格外眼熟……你说是吧小悦。』

华悦仰头平静看着这棵，并非全是植物组织的类桃树，其中还夹杂着类似鸟类羽毛和骨骼……华悦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啊对诶，这树长得可真树啊——】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我在意的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儿！』

【唉呀进去看了就知道了嘛，是你说的——不管是前世因还是他世果，都是我们的命。】

小悦无奈道，又伸手指了指右手腕处，不知何时又出现的荻花图案，此刻它正散发着金黄玄奥的微光。

感受到图案与面前巨树的隐隐吸引力，华悦犹疑的将手靠近树皮。

那些本密布攀爬在树皮外的，在能量感知下坚硬的堪称堡垒的藤蔓们，在察觉到印记靠近的情况下，竟是自行散开留出了一人宽的空缺。

华悦眼疾手快揪住其中一根藤蔓。那藤蔓就像是被揪住命脉似的，立刻不动了，乖巧的任由华悦对它上下蹂躏，打量起它的细胞构造来。

就凭这殷切的态度。他毫不怀疑，若非它不是动物，或许还要把自己身上的刺像仰躺着进食的刺猬那样跟着收起来。

华悦微眯眼手下发力，直接将这藤蔓折断。但它们只是一抖，随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新生的藤蔓柔嫩无刺，像蛇似的讨好的缠绕在他的小指上，轻轻磨蹭起他的指腹来。

他轻笑着。空出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沿着藤蔓的脉络抚摸，漫不经心又带着些安抚意味……指尖泛着淡黄色的微光。

“……有意思，这藤蔓体内的水分尤其多，细胞壁也厚过普通藤本科的植物，体内甚至有树脂液，我从它身上看到了很强悍的环境适应力。”

“嗯……有天门冬和梓柯树的影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的简单点？不然其他人听不懂啊。】

见华悦放着好好的门不进，又把注意力放在植物身上，一副完全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模样。

小悦瞥了眼默默停下的精灵们，捂着脸试图委婉提醒。

“它们是被特意培养过的——用以专门抵御草系精灵对极寒酷暑的环境弱点。”

华悦缩回手。哪怕那藤蔓还恋恋不舍的勾着他的指头，也没能再唤回他的一点注意力。

就像失去了父母注意力的孩子，在本能的乞求引起父母的关注。

“而且，它们会根据攻击选择自主进化……留下中意的基因序列，改变无用的序列，很实用的编码方案。”

华悦满足的拍了拍手。只要理解了它们的构造就足够了……这些小家伙的构造是有点意思，但没法让他为它们驻足太久。

待他回过头来时。这才发现前边的奇鲁莉安和未知图腾们都在旁静静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奇鲁莉安双颊还有些微微泛红。

哪怕是对生物科学一窍不通的独剑鞘，这会也跟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被这么多眼睛用这种眼神盯着。华悦只觉脸上发烫，轻咳几声讪笑着指了指像水面般泛着波动的树皮，示意几人继续赶路。

『……我刚刚是不是碎碎念了。』

华悦后知后觉道。

【何止，简直拿出了当年创造巨根守卫时的气势。】

华悦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悲鸣来，但很快淹没于细碎的脚步声中。

『是不是让奇鲁莉安他们觉得我是个，莫名其妙的训练家什么的，根本没法理解我在说啥东西。』

【……以普遍理性而论，转换者的诞生本就莫名其妙，后人将其称之为天赋来概括我们的特殊。

但这并不影响你的闪光，只是你的迷茫和对生命的道德心掩盖了它。

还有，你的宝可梦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的放心吧。】

不如说……绝不会有人在见到你那副模样时。

小悦拍了拍华悦，又看了眼到现在仍然在强装镇定，实际是害羞得快红温的奇鲁莉安。

——不会有人在目睹，你在属于你的舞台上闪闪发光，那自信从容的模样而不为之动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