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 第181章 昔日的旧友

伫立于亚尔特陆矿井周围，维持着幻象模样的华悦，此刻淡定跟在葛吉花的身后，沉默着进入了被重重封锁的矿难发生区。

愈是深入，因巨大震动而产生的碎裂石块、连“根”拔起的运输铁轨、地面的裂缝便愈来愈多。

是即便有过清理，也不难想象爆炸发生前惨烈情况的程度。

这下他多少清楚为何买下了开发权的企业和葛吉花本人，都会把亚尔特陆矿井发生的矿难。

用“海底地震”，这一也就只能骗骗普通人的理由，拿去搪塞外界媒体新闻和相关报道了——

因为现实情况比葛吉花形容的要更糟。

望着矿井之外临时搭建的基地、部分裸露的石块上可疑的黯色痕迹。

以及灰头土脸，神情难掩恍惚与疲倦的工作人员，华悦没忍住皱起了眉头。

〖那么，我就直接进去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斗篷，用心灵感应与葛吉花做了最后的告别。

〖好，洛华家人的视线我会负责帮你引开。〗

葛吉花从善如流道，两人随即便各自发动瞬间移动，就兵分两路向不同的方向前去。

临行前，华悦曾事先与葛吉花说明了他出手的条件：

其一，葛吉花需要帮他制作不在场证明，证明“华悦从未来过百刻市”；

其二，葛吉花需要尽可能帮他周旋后续，可能前来增援的联盟、或是洛华家人，以防他们拿出什么高科技硬闯亚尔特陆矿井的情况出现；

其三，他只负责处理“矿井地脉紊乱”的事，顺带搜索可能存活的活口，如果有，那便用瞬间移动把他们带到事先说好的地点。

除此之外，他不会节后生枝，就算是真在矿井深处发现了什么东西、秘境，他也有权保持沉默。

前两个条件葛吉花答应的很痛快，毕竟华悦明确表示，他打算与如今的卡洛斯“重新认识一下”。

这只是一些来自场外援助的合理诉求罢了，她没理由不答应，也能赚一点印象分。

再加上华悦如今明面上的身份，仍旧是来自于丰缘地区的人。

他若是明面上直接干涉卡洛斯的事，还干的漂漂亮亮的，岂不是在变相讽刺卡洛斯搜查官办事的无能？

只是在华悦提到最后一点时，葛吉花犹豫了——

因为若真是新的未知秘境，那华悦的行为多少有点不厚道。

事关秘境，她也没有直接越过联盟高层给华悦先斩后奏的权利，因此这会就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您就不好奇，我为何会尤其强调让您提防洛华家的原因吗。」

华悦看出她的意思了，于是他心下边感慨着人之常情的无奈，就边言辞委婉的暗示道。

迎着葛吉花疑惑的神情，他果断从空间掏出了一瓶污秽抑制液，微扬了扬头轻晃了晃玻璃瓶。

色泽诡异的液体在玻璃瓶内左右晃荡，就像节拍器般，让葛吉花的瞳孔也跟着摇摆起来，心也瞬间凉了半截。

「……全部？」

深林队是洛华一族创建的？

「保险点，一半又一半吧。」

绝大部分是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完成了对话。

华悦轻描淡写的收回了抑制液，葛吉花的神情却难看了起来，前者随即曲起手指，就轻敲了敲桌面，抬眸语气沉沉。

〖若您不肯答应，我就只能去联系国际刑警处理，届时这矿井能不能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边说着，华悦就直起身用超能力在空中画了个火柴人……随即手指一挥就砍下了它的脑袋。

〖但您若是愿意保持沉默，等处理完毕，我可以试着为您和拍下开采权的企业规划一条安全的开采路线。

后续，您若是能联系上头找到秘境入口、稀有的矿产资源，那就是联盟的事了。〗

谈及至此，那个被砍了头的火柴人又恢复了原样，还欢快的高举起铁锹来。

俗话说得好，为了开一扇窗，有时不得不主张拆掉屋顶。

深林队和闪焰队，位于卡洛斯地下金字塔顶端的组织，卡洛斯联盟对它们的态度，就如石英联盟对火箭队。

宁肯错杀，绝不放过。

若是这次矿井坍塌真是深林队搞出来的事，那它肯定是留不得了，那些个企业斥巨资拍下的开采权也会被充了公。

而这还没算手下工人家属的赔偿、矿井机械的维修、再购买……反正肯定是亏的。

百刻市是葛吉花的管辖区，亚尔特陆矿井的开采，对她和背后的企业来说是两赢的局面——

前提是，矿井可以被保下来，还没有地下组织掺和的迹象出现。

这场谈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华悦替她把矿井内可能有的“老鼠屎”清理干净，再帮他们规划出安全、富有资源的开采区域；

相对的，葛吉花需要适当收收她的神通，对一些东西视而不见。

葛吉花神情平静的与华悦对视着，片刻后，便暂时封锁了周围的空间。

她随即就给某人打去了电话，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葛吉花便爽快同意了华悦的要求。

……

进入矿井内部后，华悦便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面罩挡住沉淀于地面的粉尘，又从空间内取出护目镜佩戴好。

随即他睁开眼四处打量，毫不意外的满眼黑，再低头看去，准确的形容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无论是华悦，还是他的精灵都不一定需要光源，但其他救援人员就不一定如此了。

肉眼凡胎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内根本没有用处，他便干脆省些力气不再睁眼，就闭着眼用地脉能量认路。

原先被矿工们挂于右手墙壁上的洞穴提灯，早已被先前爆炸的气浪给击碎，别说是外头的玻璃外壳，就连蜡烛都碎了满地。

为了检测矿井内部的氧气含量，哪怕后续有了更先进的照明工具，老道的工人们仍旧愿意用这被现代文明淘汰的古早用品，去点亮地下世界的光亮。

艾路雷朵主动从精灵球中出现，就眼神沉寂掏出臂刃，自觉走在了华悦的前头。

而原先维持着神印形态的基格尔德细胞，不知何时也变回了最初的细胞形态，就缩在他的长袖之下。

细长的尾部轻缠在他食指上，默然为他指引着方向。

原先从外头看去，就如被糊上了一层磨砂膜的地脉空间，在进入到里头后立刻变得清晰无比。

时间就是金钱，对遇难的人们来说更代表着生命倒计时。

虽说他其实并不对，在直面如此大规模的爆炸后，矿井内部仍旧有存在幸存者的可能性抱有太多期待。

但华悦还是细致的一寸寸看去，不放过蜿蜒如肠道的洞穴的每一道褶皱，这一看，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些东西——

在洞窟的最底层区域深处，确实存在着一个相当大的地下空穴。

那处地下空穴里头近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一汪能量浓度尤其高的地下湖泊给填满了。

而在湖水之中，有着一个能量反馈并不明显、但论能量波频尤其独特的渺小生物体存在。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成功锁定了正确目标，本缠在他手指上的尾部，此刻都欢快了许多。

华悦没多耽搁，就与艾路雷朵一块边向目的地前进，边耐心观摩着洞穴内的其他情况。

在先前的时候，葛吉花是有给他提供洞穴勘探员绘制的地图的，但华悦并没有拿出来继续看的打算，毕竟它带来的帮助微乎其微。

随着不断的深入，华悦这才发觉其实洞穴内部，还是有着部分精灵的生命体征存在的，但人形生命体却几乎没有。

其实按理说来，若是为了赶路直接进行瞬间移动才是最方便的。

但他都答应葛吉花，会尽量给他们勘测出安全的开采区了，那还是亲自走一遍好些。

看这情况，基格尔德确实是将这片洞窟视为自己休息的住所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核心。

兴许是有神兽坐镇的原因，洞穴内部，精灵因抢夺食物、领地而战斗所遗留的招式残损痕迹并不算多，也算好事吧。

望着躲在洞穴天花板处，就倒挂在岩壁之上对他们虎视眈眈，但精神高度紧绷，情难自已的小幅度颤抖、不敢轻举妄动的超音蝠们。

华悦和艾路雷朵此刻都贴心的没有多做打扰，只默然从他们底下走过，避免刺激到这群有些神经衰弱的精灵。

毕竟野外精灵的生存也不容易，能不干扰他们的生活就尽量避开吧。

他们本来在地下洞穴生活的好好的，由于人类的资源开采，精灵们的生存空间不得不被挤压。

有些精灵被赶出了洞穴，有些精灵不愿离开，便带着族群不断向下迁徙。

矿井开工的这段时间里，终结洞窟一层的区域，就几乎见不到精灵过去生存的痕迹。

在数据的记录和立体地形图的绘制方面，这类辅助工作小悦向来做的很好，但不知是否将要见到基格尔德的缘故。

小悦并不像华悦还带着点好奇和紧张，相反，他面上几乎看不见变化，整个系统都散发着华悦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继续深入，愈是靠近未开发区域，人类人为制造的痕迹便愈多……

由自己亲身投入制造的痕迹也愈多。

望着某个，被巨大落石给砸得下半身血肉模糊，上半身指甲盖中有石屑的工人尸骸……

华悦沉默半晌，随即半跪在地替那人阖上眸去，随即抽出张白布盖上。

他们其实遇到了许多这样的尸体，这一具算幸运的——至少还有上半身，能让亲人认出他的身份。

不像上一个，几乎是被落石的冲势给碾死的，翘起的石块上还带着黏糊的血肉和曾是骨头的凹陷。

华悦相信，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的家人，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人、伴侣，与杀死了他的凶器一块登台亮相的——

甚至是到了“彼此交融”的程度。

华悦无奈，只能带走象征对方身份的物什，像是一块手表、一条挂坠、一颗碎裂的木珠……

若什么也没有，便带走他胸口染血的布条，至少带着他最后的心跳回到地表。

在他那个年代，华悦就是这样埋葬死无全尸的人的——有布条的话还能绑在衣冠冢的石块、木棒上呢。

华悦看见了，那人还年轻，看面相不超过30，胸口的身份牌保存的还算完好。

他轻擦拭掉上头扎手的碎屑，在心中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坎石。

艾路雷朵不发一言，只用手替这位名叫坎石的人掖了掖白布，就任由华悦将其收入了空间之内。

【下层，有精灵和人类的生命体反应，做好战斗准备吧。】

耳旁是小悦几乎没有起伏的声线，华悦便也利用心灵感应将指令传达给了艾路雷朵，也几乎生不出什么情绪。

或许是洞窟实在太黑了，华悦分不清是麻木还是释然的想着。

他的体力几乎没有用尽的时候，自然感受不到疲态，不想暴露方位、也没有阳光的话，确实连时间也不太好分辨。

很快，将要面对敌人的心态还是迫使他集中起注意力，此时的他们，已接近终结洞窟的底层区域了。

一路上华悦和艾路雷朵都很好的掩盖了自身的气息，除非真的无法避免，才会使用瞬间移动避免闯入精灵的领地。

但接下来，就到他们处理的时候了。

望着远处带有池水的洞窟，有几人带着精灵正四处摸索的动作，以及不远处精灵向他们这儿靠近的声响。

华悦手腕一翻，便召唤出几根细小却坚韧的木刺紧紧攥在手中，艾路雷朵也立刻摆出作战姿态。

一人一精灵“对视”一眼，下一刻，就与追来的精灵对上了眼——

是一只略显狼狈的小碎钻，以及一群包括勾魂眼在内的各种精灵，身后还传开了几声人类的喊叫。

“抓住它！有了它身上的宝石，就是出去了也——！”

华悦眼神一定，虽不清楚那些人类究竟是谁，但并不妨碍他阻止他们在基格尔德的核心面前作死。

华悦率先甩出木刺，暂且拉开了小碎钻与后头精灵的距离。

艾路雷朵紧随其后，立刻用超能力把不过道馆级初期的精灵、连带着他们的主人一块头朝下摁在了地上。

那只小碎钻在见到华悦和艾路雷朵时，眼神已彻底放空，以为前有狼后有虎的都快急哭了。

最后更是干脆原地不动了，就掩耳盗铃似的，用自己的两个小耳朵把眼睛给捂了起来。

多年的默契让华悦一个瞬间移动发动，就把那人给打晕了过去，配合着艾路雷朵把那些精灵都收回了精灵球之内。

回首看去，就见那个小碎钻这会还悄咪咪的看他。

见偷看被他发现了，又立刻不好意思的捂住了眼睛，又看一眼、再继续捂住的循环往复。

啊，有点可爱。

华悦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就保持着这个安全距离。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华悦，是来帮基格尔德的。〗

他边用心灵感应安抚起这个小可爱，边从空间里掏出了，添加有岩石石板产出的岩石宝石的，高级岩石属性能量方块。

随即用超能力小心递了过去。

像是为证明华悦的无害，本潜伏在他袖口的细胞也探出了脑袋，用着无神的双目看着那只小碎钻。

事实证明，基格尔德对精灵就是绝对的杀伤性武器，小碎钻本还有些顾忌的眼神立刻清澈。

这会也不害羞腼腆了，就两眼发光的盯着华悦看，一蹦一跳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从他手中取走了能量方块。

这只小碎钻性格有些选择性社恐，这会确认华悦是可信任的人后，就立刻挥着自己的小耳朵，磕磕巴巴的向华悦解释起来。

〖基格尔德大人！……大人祂，有人类！——有3个人类……！还有大大的，红红的精灵，和漂亮的球球……〗

“轰——！！！”

还没等华悦说什么，他身后的洞穴霎时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来不及多耽搁其他，在征得小碎钻同意后，华悦立刻把祂小心抱在了怀里，与艾路雷朵一块利用瞬间移动来到了洞穴之内。

下一刻，在倒映着翠绿色水波纹的洞窟之中。

华悦便与一个形似眼镜蛇，眼睛由4个绿色六边形组成，如昆虫的复眼般，头后有褶伞蜥似的黑色装饰，上面有绿色的六边形，和5个分叉尾巴的精灵对上了眼。

祂就如一个沉默的巨人，就自上而下的睥睨着水池旁，此刻已经被吓得口齿不清的人类。

见此，华悦也清楚了，会有这样冷漠的气势的，只会是负责掌管理性情感的Z2了。

华悦感受到了，那来自Z2的打量视线，但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没有理睬他的到来，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

那股沉重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移回到了那两个闯入者的身上。

看着那些人类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带着手底精灵也都被神兽的威压给吓得匍匐在地的模样时，华悦立刻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就行。

但等他发觉，那两人身上此刻身着的墨绿色制服时，华悦眼神霎时沉了下来，也不用Z2动手和发话。

他手部微抬，将怀中小碎钻的眼睛给捂了起来，趁着他们的精灵被Z2压制的时候，立刻发动超能力连续两次瞬间移动发动。

“砰！”“砰！”

华悦利落两脚，就将那两个人类以头抢地的姿势，直接砸在了地上，刹那间便血液脑浆飞溅当场没了气息。

Z2没有动作、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任由华悦此刻称得上是“僭越”的动作。

影子如巨树根系般扩散而去，不消片刻，就把深林队人的尸体丢入了朽灵之森。

那些精灵也被吓破了胆，被艾路雷朵收回了提前收缴的精灵球内，甚至利用生命水滴替华悦洗了下鞋底板上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后，华悦才移开捂住小碎钻眼睛的手，眼神温和的将好奇张望的祂轻放回了地面上。

莫名的，华悦觉得Z2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陡然间轻了些。

“您好，基格尔德大……”

一人一精灵对视良久，见Z2仍旧保持的50％形态，华悦踌躇片刻才鼓起勇气，就打算恭敬的向对方微躬身行礼。

不管怎么说，先礼貌打个招呼总不会有错吧。

但还没等华悦把“大人”两字说出口，再礼貌行完礼，一股强悍的超能力便止住了他躬身的动作。

“许久不见。”

更出乎华悦意料的，是Z2居然主动开了口，语气称得上是温和的与他打起了招呼。

在华悦愕然和诧异的视线下，Z2原先高大而极具压迫感的身形突兀发出绿光，随着一个个细胞四散而去，而慢慢缩水。

最后，一个形似绿色涡虫，体内蕴含着深蓝色能量核心的Z2蓦然漂浮在空中。

在超能力的操控下，祂轻飞身而来落在了华悦下意识伸出的手心之上。

随即，祂轻飘飘瞅了眼一旁缠在华悦手腕上的由Z1管辖的细胞，祂眼神带着审视。

但细胞并没有生动的表情管理，能做的只有呆愣的回望去罢了。

很快Z2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细胞身上，祂转首再次看向了华悦，在后者带着隐隐期许的视线下。

回忆着他们上次见面的情形，Z2眼神有一瞬的呆愣，祂深深看了眼华悦和一旁神情平静的艾路雷朵。

华悦总觉……对方好像发出了声叹息？

但还没等他感慨，那个厌恶人类的Z2居然会这么有情感波动了。

下一刻，对方沉默良久思考出的问候语一出，立刻就让华悦霎时呆愣当场。

“……汝，尚存乎。”

只见Z2沉沉注视着华悦的面孔，随即跟死机了的电脑屏幕似的，微蹙起眉来，就语气有些干巴，磕磕碰碰的开口试探性道。

华悦：？

嗯？怎么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听到过来着。

难不成现在的神兽一见面，都得先开口对他还活着的事实表示自己的感慨吗？

华悦表情空白，立刻眼神怪异的瞅了眼一旁，在听到Z2所说的话后，立刻“啪”一下捂住自己脸的小悦来。

还没等华悦思考如何接话，就有精灵替他做出了回应——

Z1细胞闻言忽然一个暴起，立刻用尾巴给了Z2一个大鼻窦，随即面无表情的甩起尾巴来。

哪怕细胞没有表情变化，但华悦能看出来：Z1生气了。

望着险些在他手上打起架的细胞和Z2，华悦一时半会不知该从哪开始吐槽比较好。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而是两手分开，将细胞和Z2拉开了距离，免得传说中执掌【秩序】权柄，尤其有逼格的基格尔德大人，在他心中的形象彻底破灭。